第34章 心境
鐘懿這短信來的莫名, 倆人明明就只隔了一道牆，怎麽還要用短信來交流感情？
林舒覺得奇怪，但還是回了消息：【還沒呢。】。
她拿着手機等着他的回複，可等來的卻不是手機提示音, 而是敲門聲。
“舒舒, 我可以進來麽？”
他的聲音不大, 還隔着扇木門，已經有些不太清晰了。
可夜深人靜, 林舒的房間裏還一片漆黑，當眼睛不需要工作時, 耳朵的感應就會變得靈敏。
林舒撐着床坐了起來, 側過身子将床邊的壁燈打開。
“啪”的一聲，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周圍的一小片區域，映的林舒的影子在牆上一晃一晃的。
這時, 門外的聲音又響起來：“舒舒？”
林舒不知道他有什麽事, 卻也只稍稍想了想又攏了攏被子, 就應了一句：“進來吧。”
然後她就聽見門外有輕微的響動, 随後，卧室裏的門把手落下，門被緩緩打開。
男人走了進來, 又将門輕輕帶上。
那一瞬間，倆人都沒說話，壁燈将倆人的影子打在一起。
林舒只微微動了一下, 就能看見牆上的倆人正親密無間，耳鬓厮磨。
她有些害羞，剛想問他來找她的目的，眼前的男人卻已先出聲。
“舒舒, 我想抱抱你。”
他說這句話的聲音過于溫柔，一個字又一個字，緩緩地落在了她的耳邊。
一晃神，她又看見牆壁上的倆人重重疊疊，便更加無法拒絕。
她作勢就要拉開被子起身，卻見他已先一步走了過來，坐到她的床上。
床榻很軟，男人一坐下，林舒就能感覺到另一邊陷了下去。
她愣了一下，卻見他掀開被角，躺了下來。
“你……”她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卻遲遲沒有動作。
“舒舒，躺下來。”他在被子裏找到了她的手，輕輕一扣，又用指腹慢慢摩挲着她的手背。
他的手指有些粗糙，可也就是這複雜的觸感，惹得她的心髒失了序，連呼吸都被打亂了。
見小姑娘呆愣着沒有動作，鐘懿将握着她的手微微向上挪了挪，又輕輕一拉。
林舒本也只是有些猶豫，手腕間卻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力量輕拽着她，她沒有反抗，順勢倒在枕頭上。
床榻輕響一聲，緊接着，整件屋子恢複死寂。
倆人側躺在床上，面對面，可除卻牽在一起的雙手，沒有任何一處觸碰，林舒可以明顯的感受到身邊的人身子緊繃着，忘了下一步的動作。
見鐘懿這樣，她便沒有那麽緊張了。
好一會兒，鐘懿見眼前的小姑娘“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鐘鐘，你不是說想要抱抱嘛？”她的語氣裏滿是笑意，像是在嘲笑他剛剛不動作。
鐘懿這才反應過來。
剛剛小姑娘躺下來的一瞬間，他聞到一股小姑娘身上獨有的香味，然後，眼前的人近在咫尺，仿佛輕輕一動，就能陷進她的身體裏。
見小姑娘笑得這麽開心，鐘懿放開牽着他的手，又将那手臂擡起，從她的頸下穿過，一把把小姑娘扯進懷裏。
小姑娘瞬間不再做聲。
“怎麽不笑了？”這次，換鐘懿笑她了。
“我……”
“舒舒，放松一點。”
倆人也不是沒有這麽近的接觸過，只是今晚這地點是在床上，難免惹的人浮想聯翩，就連鐘懿也有些不淡定。
眼前的小姑娘更是僵着身子，連呼吸都不敢有。
林舒沒有回應她，自顧自地調整了一會兒，才适應着近在咫尺的距離。
“舒舒，我們說說話好不好。”
男人的聲音不重，卻依然清冽好聽，他的呼吸輕拂着她的臉頰，一下，又一下。
林舒一時失語，只能點了點頭。
鐘懿微微松開雙臂，又擡起一只手，輕輕地揉搓着小姑娘的長發。
他看着她，彎了彎眼角，嘴唇輕啓——
“舒舒，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林舒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只是轉念一想，也覺得正常。
在他跟她表白的那晚，他就已經将自己的真心和盤托出，而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與他說過倆人在一起前她的心境。
就算自己是女人，需要知道這些來建立安全感。
那誰說男人不需要安全感呢？
林舒想了想，才緩緩開口：“我真正意識到自己喜歡你，應該是……”
“我差點摔倒，而你又扶住我的那天吧。”
她依舊記得那天他身上的味道清淡又好聞，他的動作禮貌又克制，可就算這樣，她卻想一直沉浸在他的懷裏不出來。
想了想，她又說：“只是具體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我也不知道。”
“可能你唱歌給我聽的時候，可能是你幫我吹幹裙子的時候，也可能……”
“同你一樣，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她想，那天那個身影，那身西裝，她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
明明白白的表達完自己的心意，不知怎的，林舒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發酸。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完整、清楚地告訴一個人，自己是喜歡他的。
可她不想被鐘懿看出哭了，便想躲進他的懷裏。
鐘懿早已聽出她說話是帶着哭腔的語氣，卻也沒有戳穿。
他一只手攬着她的腦後，一直手輕撫她的後背，直到小姑娘的呼吸順暢了，才說：“那天我一直覺得自己表白太早了，怕你拒絕，現在卻覺得是有些晚了。”
“要知道你這麽早就對我有好感，我就該在我們見面的第一天就問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林舒“撲哧”一笑：“就算那時對你有好感，但如果你在那天表白了，我只會覺得這男人不穩重，然後你就被瞬間打入冷宮。”
“好吧，是我太急了”，鐘懿輕笑，随即，語氣又變得委屈：“不過舒舒，原來在你心裏，我是你的愛妃啊。”
見他幽怨的眼神，林舒開玩笑說：“對啊，所以你要對我好一點，不然小心自己的性命。”
“放心吧”，鐘懿在她的臉上輕啄一口，又說：“別說冷宮了，你連寵幸別人的機會也不會有。”
“……”
之後，倆人又說了些小時候的事情，還聊天一會兒大學裏發生的有趣的事情，林舒困得眼睛也睜不開了。
“鐘鐘，你什麽時候回房間？”她輕輕呢喃着，口齒都有些不清楚了。
鐘懿卻沒有回答她的話，只問：“我們明天要去選家具對不對？”
“恩……”
他又問：“是不是還要選床？”
“恩……”
卻又聽見他輕聲笑着，說——
“舒舒，我要先感受一下，不然……”
“怎麽知道選多大的床呢。”
林舒早已困得意識不清，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只是胡亂地應着。
鐘懿輕拍小姑娘的後背，哄着她睡熟，又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個吻。
“晚安，寶寶。”
一夜無夢。
**
第二天一早，林舒是被壁燈的燈光亮醒的，她睜開眼，一張放大版的男人的臉一下子撞進她的視線。
他……
昨晚沒回去？
随後，她發現男人的一只手臂被她當了一晚的枕頭，另一只手臂還貼在她的腰上。
林舒動了動身子，想要從他懷裏出來，卻将男人吵醒了。
“怎麽醒得這麽早？”雖然窗簾緊閉，但身體告訴他還沒睡多久。
“啊……被燈亮醒了。”第一次同床共枕，她還有些害羞，說話聲音都輕得快聽不見了。
鐘懿點了下頭：“昨晚怕吵醒你，我就沒關。”
他昨天意識到燈還沒關的時候，小姑娘已經睡着了，燈的開關在她那邊，愣是手再長，他還是怕吵醒她。
“你……怎麽還在這裏？”昨晚她太困了，只記得倆人聊了會兒天，後來他說了什麽，她完全不記得了。
鐘懿卻勾唇一笑：“因為今天要去選床啊。”
“恩？”去選床和他昨晚睡在這裏有什麽關系？
“舒舒，要一起睡一下，才知道要買多大的床。”
許是還沒醒，他的聲音還有些喑啞，可他說的話卻一個字一個字敲着她的心。
壁燈還亮着，鐘懿發現她已雙頰通紅。
能同她一起醒來，這感覺……
比自己想象的好得多。
其實他在提出和她一起住時，沒想着這麽快就要這麽多的。
只是昨晚他躺在次卧的床上，不知怎麽的就想起小姑娘在廚房裏忙碌的樣子，想起她滿臉通紅害羞的樣子，想起她抱着他哄着他時的樣子……
他怎麽也睡不着了。
滿心滿眼想見她，想要得更多。
“舒舒，關燈吧，再睡一會兒好不好？”
都睡了一晚上了，林舒便也沒再趕他走。
她向邊上探了探身子，“啪”的一聲，房間裏又漆黑一片。
鐘懿稍稍用了些力，将小姑娘又攏到懷裏：“舒舒，亮光會吵醒你？”
她點了點頭：“恩。”
“那我們今天選個遮光的窗簾。”說完，他用嘴唇貼了一下她的額頭：“再睡會兒吧，寶寶。”
一句“寶寶”，讓林舒又不由自主的臉紅起來。
**
林舒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多了，眼前的男人大概是早已清醒，正直愣愣地盯着她，眼神清明。
“怎麽不叫醒我？”林舒還是有些不習慣睡醒的時候身邊有人，她轉了個身，背對着他。
鐘懿也沒有制止她的動作，只是又從背後抱住她：“你睡得這麽香，我怎麽忍心吵醒你？”
林舒彎了彎嘴角：“該起來啦。”
她說完，卻發現鐘懿抱得更緊了：“不想起來，還想再抱一會兒。”
鐘三歲又來了。
“今天要去選床，去晚了可能就沒有合适的啦。”林舒笑着逗她。
身後的男人立刻拉着她坐了起來。
連猶豫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鐘懿：舒舒，要一起睡一下，才知道要買多大的床。
林舒：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