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金錢眉飛色舞地跑過來, 興奮地喊道:“亞亞, 過來玩冷煙花。”
“好!”葉亞剛要過去,就被紀淮遠拉住手,紀淮遠眉心緊蹙,“你別再去點煙火了,危險。”
“這是自動點火的。”金錢答道, 随即啧了一聲, 由衷感慨, “原來你關心人是這個樣子的啊。”
葉亞看了看金錢, 又看了看紀淮遠,欲言又止的樣子, 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冷煙花擺成一排,銀白色的焰火鮮豔奪目, 急速地升起, 像是一棵棵閃閃發光的小樹。
細碎的光點照耀着,把葉亞的臉龐襯得清晰明朗。
紀淮遠沒跟過去,遠遠看着。
葉亞看着燃放的焰火,沒一會兒,就不由自主地去瞥紀淮遠,他修長挺拔的身影半匿在黑暗中,葉亞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他揉了揉臉,見紀景遠下樓去給金錢再拿件外套,他思考了一下,拽住正興致盎然的金錢,“錢錢哥,我能問你個事嗎?”
金錢捂着耳朵高興地大喊:“什麽?”
葉亞:“……”
葉亞擡手扯開金錢的手,表情破天荒地嚴肅認真,導致金錢一看立馬斂了笑,“怎麽了?”
葉亞無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打了腹稿後才問道:“錢錢哥,你和紀叔叔很熟嗎?”
“不熟啊!”金錢瞪眼,差點都要說冤枉了,“我不是和你說過嘛,我倆不熟。”
回想一下,這一天紀淮遠和金錢都沒說過話,确實是不熟的樣子,可是,葉亞嘆了一口氣,語氣竟有些淡淡的幽怨,“可是你好像很了解他的樣子。”
葉亞知道自己不該計較這個,可是紀淮遠不是愛說自己事情的性格,除去下午的一些了解,他幾乎對紀淮遠一無所知,這讓他很郁悶,又不知道從何排解。
“這個啊,”金錢促狹地笑了笑,解釋道,“因為以前我一哥們要追紀淮遠,追了一年多呢,我看不下去就做個好人幫他從景遠那打探了不少關于紀淮遠的信息,所以才有所了解嘛,但實際上我跟他一年都說不了十句話,景遠那個臭不要臉的以前被我整怕了,看到我跟男的說話就防備得不行,我現在哪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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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亞瞪圓了眼睛:“啊?”
有哥們要追紀淮遠……
金錢以為葉亞是在驚訝紀景遠為何如此防備,他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膀,說道:“我以前一生氣就威脅他說要去找別的小哥哥,還專門找了黑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溜,故意氣他,一來二去就這樣了,哎,是我造的孽。”
葉亞幹笑兩聲。
過了一會兒,
“那,追到了嗎?”葉亞還是沒忍住,硬着頭皮問。
金錢“唔”了一聲,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他擡起下巴示意葉亞去問紀淮遠,“你去問問你紀叔叔認識一個叫林知飛的男人嗎。”
葉亞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跑過去問紀淮遠:“紀叔叔,你知道林知飛嗎?”
小孩跑過來無緣無故地問了這麽一個問題,紀淮遠瞟了瞟葉亞,似乎要從他的神情中尋出個所以然來,他回想了一番,記憶裏沒有這個人物,“他是誰?”
葉亞:“……”
葉亞又回去告訴金錢,金錢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啧啧道:“可憐的知飛,獻殷勤獻了一年,別人愣是連他人都不知道。”
葉亞有些想笑,又忍住了,開口問道:“這很正常嗎?”
“正常。”金錢涼涼地看了葉亞一眼,模棱兩可地說,“但對你不正常。”
葉亞剛想問為什麽,這時紀景遠拿了外套上來,沉着臉給金錢穿上,一邊低聲呵斥:“不知道多穿兩件,你當煙花能烤火麽。”
金錢習慣性地頂嘴:“能烤火啊!我全身熱乎乎的,別提多熱了,體溫一百八呢都。”
紀景遠氣極反笑:“再加把勁,争取當火山。”
葉亞不想杵在這兒當能和煙花媲美的電燈泡,趕緊識相地走開了。
金錢看葉亞走了,老司機肆無忌憚地開車:“我裏面溫度兩百六,你晚上別上我,小心你變成烤腸。”
“不上,忘了?晚上我們要守歲。”紀景遠睨了金錢一眼。
噩耗來臨,金錢抱頭哀嚎,無法接受,“我不要守歲,寧願你上我都不要守歲。”
等玩得盡興了,下樓已經十點了。
紀父紀母還在看春晚,現在正播着雜技,紀母見葉亞下樓,笑着叫他坐過來一起看電視。
葉亞看了一會兒電視,沒忍住,悄悄對紀母說:“伯母,今天是淮遠哥哥的生日。”
他可不敢在紀母面前放肆瞎叫紀淮遠紀叔叔,只得按照小時候的叫法,軟軟糯糯地叫淮遠哥哥。
紀母一愣,“淮遠生日啊?”
這一說,客廳裏的人全都聽到了。
紀淮遠正喝着茶,聞言眼神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葉亞。
感受到紀淮遠的目光,葉亞心虛地縮了縮身體,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想稍微提醒一下伯母……
“哎,我都忘了,”紀母急急忙忙地站起身,“還有時間,我去做蛋糕,正好前段時間學了烘焙。”
葉亞跟着起身,“我來幫忙!”
經過紀淮遠的時候,葉亞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恰巧對上視線,葉亞頓時心跳不穩,害怕自己的心思被發現,趕忙垂眸躲避視線。
。
紀淮遠臉色越來越黑。
托葉亞的福,他現在必須得當着一群人的面閉眼許願吹蠟燭。
偏偏小孩還特亢奮激動。
紀淮遠不動聲色地掠了葉亞一眼,随後無奈妥協。
在這兒不比在家,金錢向來大手大腳慣了,吃了兩口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蛋糕糊紀景遠臉上,葉亞看到肉疼死了,多好吃的蛋糕啊……
紀父不悅地瞪向金錢,沉聲道:“你胡鬧什麽。”
“爸,我還沒生氣呢。”紀景遠抹去臉上的蛋糕,俊朗的面容沾滿奶油,“您就別動怒了。”
紀父雖然嚴厲肅穆,但還是第一次這樣厲聲批評金錢,金錢被吓到了,立馬畏首畏尾起來,借着幫紀景遠清理奶油的理由趕緊遁走。
紀父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冷哼一聲。
“哎,我說你,搞什麽啊,把氣氛弄成這樣。”紀母埋怨道,“你別呆這兒了,就會膈應人。”
紀父啞然:“金錢就是被你們慣得,無法無天了。”
“對,我慣得,他讨喜啊。”紀母火氣也上來了,沒了平日裏的溫柔,“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就知道擺臉色。”
紀父重重地拍了下沙發扶手,嘆氣,“你啊!”
紀淮遠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随即把葉亞帶離這是非之地。
葉亞一步三回頭的,擔憂道:“等下他們打起來了怎麽辦?大過年的,多不好啊。”
“不會。”紀淮遠上了樓,淡淡道,“拌嘴而已。”
葉亞這才放心了。
來到紀淮遠的房間,葉亞猛地想起來,驚道:“紀叔叔,晚上我睡哪啊?”
紀淮遠坐上沙發,疲憊地按了按額角,“你睡我房間,我今晚守歲,不睡。”說罷,他擡腕看了眼手表,見時間不早了,又看小孩眼睛熬得有些紅,便道,“亞亞,洗漱完就睡覺吧。”
房間裏有浴室,紀淮遠找了套他的衣物和未拆封的洗漱用品,遞給葉亞,低聲道:“我先下去了,晚安。”
葉亞平時這個點早就睡了,他不斷打着呵欠,想叫紀淮遠再多呆呆,可自己困意連連的樣子實在沒啥說服力,只好點頭。
葉亞洗漱完換上紀淮遠的衣服,衣服稍微大了那麽一點,他的臉紅撲撲的,目光落在床上,幹淨柔軟的純色被子軟軟地鋪着,他只要一想到紀淮遠在這張床上睡過,心跳就急速加快,似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明明以前還在一張床睡過……
可是此刻,這感覺很不一樣。
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之後,接下來與他有關的一切都帶着別樣的意味,總是讓人忍不住地,想入非非,面紅耳赤。
葉亞穿着紀淮遠的衣服,躺在紀淮遠的床上,蓋着紀淮遠的被子。
好像……
整個人都被他包裹住一樣。
葉亞耳根子都發燙了,抱着被子打滾兩圈,回完新年祝福信息後,确定睡意已被鋪天蓋地的緊張與暗喜給驅逐走,他想了想,幹脆起床去找金錢。
金錢賴在房間裏,拖着等會兒再下樓,聽見敲門聲還以為是紀景遠來催他,誰知打開一看,卻是一臉興奮的葉亞。
金錢愣了一下,“亞亞,你找我啊?”
葉亞重重地點頭,心情特別歡躍,他走進去順帶關上門,對上金錢一頭霧水的視線,他緩緩露出笑容,牙齒潔白幹淨,眼神純粹又坦蕩,“錢錢哥,我跟你說個事。”
“什麽?”金錢莫名地感覺毛骨悚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葉亞高聲道:“我喜歡上紀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