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進擊的冰山
在大家的努力下,麒術的運營終于有了起色。從一開始零業務量的菜鳥公司一點一點茁壯的成長了起來。而随着最初幾個項目的順利完成,也開始有業內人士打聽起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
雖然是大學生創業,資源緊缺,人力物力又很有限,但是霍正這個老板對于完成項目的技術要求卻是一點不打折扣。價格低,做出來的東西質量又好,原本抱着試試看心态簽下麒術的客戶心裏總算是一塊石頭落地了。嘗到了甜頭,他們自然也就願意把手裏更多項目送到這裏。
然而業務量激增後,其背後潛在的負面效應也随之而來。由于缺乏經驗,幾個人對工作量的估計嚴重不足,以至于好幾個重要項目到最後都無法在合同約定的日期內完成。白紙黑字的合同,每一份都具有法律效應。霍正一方面不希望以犧牲質量的代價完成每一個程序的編寫,一方面又不得不考慮違約的現實問題。再加上返校後明顯一落千丈的心情,內憂外患,兩面夾擊之下,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狀态很不好。
不想看到剛剛起步的公司就這麽垮掉,龔旭、馬振宇和嚴易幾個元老級人物此時勇敢站了出來,不僅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項目當中,還四處招攬同學進公司幫忙。可就在這火燒眉毛的緊急時刻,某新人忙中出錯,又給麒術捅了一個大簍子!
年輕人出來闖事業總要付點學費,可是這筆學費真的有點貴。
當時的情況本來就糟糕,再加上送出去的程序出了大纰漏,原本讓他們引以為傲的産品質量也飽受質疑,年輕的麒術幾乎已經一只腳踏進了墳墓。以至于到了現在,龔旭說起當時的情況還抑制不住地激動:“那次真的以為死定了,投入了這麽多精力不說,還有可能賠錢吃官司。當初霍正游說我加入麒術,我可是想跟着他賺大錢的!誰知道最後會搞成這樣?”
于谟佳做夢也沒想到一段時間沒見,麒術那邊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光是聽龔旭在電話裏的描述,都感覺有點心驚肉跳,根本無法想象當事人那時的心情。
“那後來呢?後來事情都解決了嗎?”于谟佳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龔旭長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發短信給我的那次,正好我們第二天要去客戶那裏測試。之前不是出了問題嘛,那天就特別緊張。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我們在機房呆了三天兩夜,輪流測試,把可能發生的問題通通想了一遍。累了就打地鋪睡覺,餓了就叫外賣。日夜颠倒,感覺自己都要和世界脫離了。”
終于知道了龔旭那次“狂拽酷炫”的真相,軟心腸的于谟佳差點眼淚掉下來,瞬間就對自己剛剛的态度感到抱歉了。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安慰一句電話裏的小夥伴,龔旭話鋒一轉,居然忽然八卦兮兮地問她:“诶,不過我一直很好奇啊,你究竟把霍正怎麽啦?”
呵呵……抱歉什麽的她真是多想了。
于谟佳吸吸鼻子,趕緊收起自己的同情心:“什麽怎麽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明明在說麒術,怎麽突然跑她這兒來了?
“吼吼,有問題!”——那次的危機雖然令人心有餘悸,不過對于龔旭來說也是個契機。正是通過那次事件,才讓他更加确定了一些事情。
“你才有問題。”
“你先別急着否認,聽我給你分析分析。”
還分析?分析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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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你說,最近一段時間,霍正好像對你特別感興趣。诶……你先別挂,聽我說完!”
于谟佳思路瞬間被打亂,真想就這麽把電話掐了,可不知怎麽的又鬼使神差地聽了下去……
“聽我說完再挂不遲嘛!他最近老拐彎抹角地打聽你,真的。平時他随口問兩句,說那是關心朋友我也就将就着信了。可是于谟佳你自己想想,霍正那家夥性格這麽冷,什麽時候打聽過別人的事?退一萬步來講,平時打聽打聽也就算了,那次你跟我發短信,他明明都已經累得趴下了,居然還硬撐着故意找借口來打聽。你說說,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過了個暑假回來,一個從來不好奇的人變得好奇心特別重;而一個原本好奇心很重的人卻忽然對什麽都雲淡風輕了。要是這樣都沒問題的話,他都不知道怎麽樣才算有問題!
于谟佳心裏咯噔一下。龔旭說話向來添油加醋的厲害,霍正跟他打聽自己?怎麽可能呢。這話于谟佳不知道能相信幾分:“也許……也許是你多心了。”她可不想再自作多情了,被動的自作多情也不一萬個不要!
龔旭顯然因為她的否定而有些洩氣,他剛才鋪墊了這麽久,如此煞費苦心,無非就想表達一個中心意思。而且之前發生的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好歹也算個狗頭軍師吧,怎麽現在對他這麽不坦誠了。“好吧好吧,你不承認就算了。那你來和我說說,這陣子都在忙什麽?怎麽都不來找我了?”
“上次不是告訴你了麽?要好好畫畫,認真學習,還有派對在組織籌備。事情多,忙起來就什麽也顧不上了。再說了,我可是主動聯系過你的,不知道是誰不找誰呢。”
龔旭對後面那句充耳不聞,直接評價到:“忙不是理由。我們在機房呆了三天兩夜,霍正還惦記着你呢。”
這家夥又胡說了吧!
龔旭繼續:“那個派對活動我也聽說了,是留學生搞出來的吧?這麽華而不實的東西,一聽名字就不艱苦樸素,上面能支持?”
“我謝謝你關心啊!”于谟佳氣呼呼的在謝字上加了重音,他就不能盼她點好,“我們的活動積極健康,價值觀正确向上,學生會從上到下都支持的不得了,不牢你這個大忙人操心。”
“我才不操心活動,我操心你啊!”
“……”
“所以,那個安迪又來找你了是吧?”
“什麽叫又來找我?我們一直有聯系,人家可是我的口語老師。”
這話一出,電話那頭的龔旭忽然發出一陣驚嘆:“難怪了,原來是這樣。”難怪霍正這麽不正常,原來是出現情敵了。
不知道他又腦補了什麽離奇情節,反正于谟佳聽得很不爽。“你別瞎想啊,我和安迪是朋友,純潔的友誼!”
“友誼是吧,我信!”龔旭呵呵笑了兩聲,随即又問道,“那你說,霍正他信不信呢?”
于谟佳對着空氣幹瞪眼:“幹嘛要他信?”
“哎呦,還說沒什麽呢。朋友和朋友之間,差距看來也是挺大的。”這丫頭有長進,知道欲擒故縱了。
龔旭這話說得一語雙關,于谟佳不知道怎麽接了,索性就不說話,任由他冷場。龔旭隔了好半天才又弱弱地問了句:“那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吧?”
于谟佳想了想,猜他是指之前說的多多聯系,多多露面的事。可是現在回想起來,這段時間她确實也沒有刻意在回避什麽,只是自己的心态變了,很多事情也就跟着慢慢發生了改變。
“順其自然吧。”最後于谟佳這麽說道。
也不知道和那通超長的電話有沒有什麽千絲萬縷的聯系,打完電話後的第三天,于谟佳居然接到了來自校醫院的電話。
第一次打來她在上課,沒接。第二次她接到了,電話裏有個不知道來自哪國的留學生用極不流利的中文和她說了半天,她愣是一句都沒有聽懂!不過對方的語氣聽起來卻是十萬火急,于谟佳只好用極大的耐心和愛心鼓勵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表述。然而努力了半天的結果是——除了“校醫院”三個字以外,她還是什麽都沒聽明白。
貌似是很急的事情,又是和醫院有關系。于谟佳也不管了,撂下電話就直接殺了過去。
這陣子通過活動她結識了不少外國朋友,接到這樣的電話于谟佳也不是特別意外。只是她一邊趕路一邊暗暗祈禱,別是什麽嚴重的意外才好啊。
于谟佳一口氣跑到了校醫院,果然已經有個留學生站在門口等了。只見他來來回回的在臺階上踱來踱去,不用看表情都知道有多擔心。而等于谟佳走近一看,心就瞬間沉了下去。這男生她認識,剛剛從法國來的,特別喜歡看球,最近和安迪玩得很好。
這種時候,兩個人之間似乎已經跨越了語言的障礙。不過是一個眼神的交流,那男生就已經心領神會,立刻領着于谟佳來到了底樓的休息室。
于谟佳心焦地推門一看,裏面躺着的人果然是安迪。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醫生,他怎麽了?”
安迪穿着一身阿森納隊服表情痛苦地躺在病床上,校醫此刻正往他的小腿上噴着白色的噴霧。他用眼角瞄到了推門而入的于谟佳,卻疼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傷到骨頭了。這裏沒設備,要等救護車過來送去市裏的醫院檢查一下,才知道傷得多重。”醫生一邊說,一邊手上的動作也沒停,“那個老外聽不懂,既然你來了,記得回頭幫他通知一下老師和家人,他這傷勢,我看一時半會兒也上不了課了。”
這麽嚴重,于谟佳聽得心裏直打顫:“他也是留學生,恐怕沒家人在A市呢。”
“這樣啊。”醫生停了下來,回頭看看于谟佳,面露難色,“這可有點麻煩了,傷成這樣,要人照顧啊。”
醫生這一說,于谟佳倒是想起來問了:“醫生,他這是怎麽傷的?”
“被人踢的。”
被踢?踢得這麽嚴重?骨頭都斷了?
于谟佳還來不及細想,那頭一直忍着痛不說話的安迪卻忽然出聲了。于谟佳只見他咬牙切齒的從嘴裏吐出兩個字——“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