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魔已經是一個孤魂了,只單純用肉眼看不出什麽來,霜呈島上除了鋪開神識的冼錦,其他三人在沒有特殊手段的情況下,都沒法看到血魔的魂體。
就算是已經成為刀神的風忱,他若是想要在下界看到血魔的魂體,也得出鞘。
本體在刀鞘之中待得好好的,他本身又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兒,風忱也看不到血魔。
已經成神的風忱都是如此,雲叢自然也是這般。
不多時,霜呈島的主殿便刮起了一陣大風,帶着一股濃郁的海腥味。
雖然看不見,不過很顯然,血魔已經來到了這個主殿。
冼錦倒是能看到,她眼看着血魔沖進主殿,上前一步,還與血魔過了兩招,幾道風刃下去,将地板都割出了幾道縫,然而她修為不濟,而且動作也沒有血魔快,婪履血魔嘶啞着笑了兩聲,從她身邊穿了過去。
這種基礎的法術并沒有辦法對一個魂體産生傷害,就算從血魔魂體之中穿過,恐怕對血魔而言,也不痛不癢。
能直接對血魔的魂體産生威脅的,大概就只有蘇将于的雷靈根。
蘇将于雖然看不到血魔本身,但是對于周邊的變動還是能察覺得到的,他伸手按在風忱跟雲叢的肩膀上,讓他們能稍微好過一些,提醒了一一聲“忍耐一下”,而後用雷靈根以自身為中心,直接畫了一個大圈,弄了一個小型雷池出來。
這個小雷池,還真的對血魔産生了不少的壓力。
冼錦看到血魔站在雷池上之後,動作明顯僵硬了許多,剛好要松一口氣,想着門主應該很快就到。
然而,這口氣還沒徹底吐出,再一次發生了變動。
海腥味一下子變得濃郁起來,就連冼錦跟蘇将于這樣在海島上過了這麽久的人,都覺得不适應了,伴随着海腥味,還有血魔在整個大殿回響起來的,好似嘶吼的笑聲,震人心脾。
蘇将于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震得一下子沒穩住身上的靈力,雷池一下子淡了下去。
雖然只是一下子,蘇将于很快又重新将雷池續了上來,但就這一下子,就足夠讓血魔鑽了空子。
不過一眨眼的工夫,蘇将于右手邊的雲叢,便同血魔一道,不見了身影。
冼錦深吸了一口氣,蘇将于也反應了過來,一拳頭錘在了桌子上:“可惡,還是讓他逃走了,門主他們怎麽來得這麽慢?雲叢他……”
他肯定擋不住血魔的手段。
連逍遙劍宗的少宗主,在面對血魔的侵入的時候都只能這麽艱難,更何況雲叢,他如今距離金丹期還尚有一段距離,又從小被嬌生慣養,沒經歷過這種跟其他魂體争身體的情況,這麽一來……
倒是風忱,深吸了一口氣,還煞有其事地安慰如今喪喪的兩人:“不用太擔心,雲叢他很快就會從血魔手裏掙脫出來的。”
說着,從風忱的身後,出現了一把刀的影子,慢慢變得凝實起來,在形成實體之後,這把刀在沒有人動作的情況下,直接插.入主殿中央的地板上,與此同時,從刀身上蕩開一股氣韻,将原本有血魔帶來的海腥味都蕩了開去。
風忱靠近刀身,在刀柄上摸了摸:“盡管放心,血魔逃不出這座島,也占不了雲叢的身體。”
冼錦跟蘇将于頭一次見過這種場面,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無措地吞了口唾沫。
于是,洛雙丞帶着長老們到主殿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番場面。
洛雙丞看了看有些目瞪口呆的蘇将于跟冼錦,又看了看靠在散發着強大其實的刀身上的風忱,歪了歪頭:“欸,現在什麽情況啊,誰跟我說明一下,還有啊,這把刀是哪裏來的,看起來兇得很,如果是沒主的要把它封印起來,不然要出事的,風忱你也別離它這麽近……”
雖然也是一知半解但是比門主知道得要多一點的冼錦欲哭無淚:“門主你可閉嘴吧!”
洛雙丞一頭問號:“我為什麽要閉嘴,又沒說錯?對了,我阿叢呢?沒出事吧?”
雖然風忱說了雲叢不會有事,但是不管是冼錦還是蘇将于,對于莫名消失的雲叢還是擔心,便簡單跟洛雙丞解釋了一下方才發生的事情:“門主,既然風忱說了血魔還在島上,不如我們分頭找,先将人找到再說,越早找到越好。”
洛雙丞“啊”了一聲:“所以,那把刀,是風忱的?風忱就是降世的刀靈?”
冼錦點了點頭:“應該是沒錯的,我眼睜睜看着那把刀出現在風忱身後,不過可能刀靈現在出刀還是有點吃力的吧,動作有點慢。”
聽得一清二楚的風忱:“……”
胡說八道什麽,我只是太久沒動刀,不太習慣而已,老子用起刀來還是很幹脆利落的。
信不信我等會兒把血魔的魂切成絲給你們看看?
至于從主殿消失的雲叢,他如今被血魔帶入一片血紅色的地方。
模樣還是霜呈島主殿的模樣,就連桌椅的擺放位置都沒有改變一絲一毫,只不過原先在他旁邊的人都不見了,而且這些桌椅擺飾,通通都變成了血紅的顏色,連地板也是。
雲叢用力在地板上踩了兩腳,然後擡起了自己的腳,看了看鞋底,并沒有沾上紅色。
他又伸手在桌子上摸了摸,同樣沒有沾上紅色。
不僅如此,他踩過的地板,摸過的桌子,那塊地方的紅色跟其他地方相比,好像淺了不少。
思及此,他又在地板上走了幾步,試驗了一下。
果然,地板上有出現了幾個比其他地方顏色要淺一些的腳印。
而就在這個時候,之前在主殿之中嘶啞的聲音在空間中響了起來:“哈哈哈,等到血色将你淹沒,你的身體,就歸我所有了!”
雲叢:“……”
他扶了扶額頭:“醒醒,你這裏的紅色,都很怕我,并不敢把我淹沒。”
一個又一個淺色的腳印還在地板上,甚至過了這麽一會兒,這腳印的紅色更淺了。
再過不了多久,大概就不能稱之為紅色,只能稱它們為粉色的腳印了。
別說,還挺好看的。
婪履血魔:……
他确認了一番,發現果真如此之後,卻也沒法,只能發出無能狂怒的聲音:“怎麽可能,我精心布置的陣法,我在逍遙劍宗的陣法裏面鑽研了這麽多年,終于想出來的,能将人的神魂困于其中,慢慢吞噬的陣法,就連逍遙劍宗的少宗主都無法完全掙脫,為何你能做到如此?”
雲叢“哦”了一聲:“那你這個陣法是從我師祖給你布置的陣法中得到的靈感?那可能是這靈感認得我吧,畢竟師祖跟我算得上是一家了,它跟你又不是一家的。”
說着,雲叢還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瞬間,整把椅子的顏色都淺了一個度。
“胡說八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的陣法是沒有問題的。”
雲叢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那可能,你的陣法确實沒有問題,只不過,你逮的人有點問題。”
雲叢出刀可比風忱熟練多了,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他身前便出現了一把凝實的刀,銀色的光澤在整片的血色中異常刺眼,雲叢伸手将刀握在手上:“畢竟,我連人都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