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白玉潔氣的簡直說不出話來,無賴,這就是個無賴,她咬着唇,深呼吸,心平氣和的說:“是你說,我想走你不會攔着我的。”
“對,是我說的,但是我并沒有說,我會幫你從這裏走出去,我是商人,從不做沒有報酬的施舍。”姚思琦漫不經心的回答。
狡猾,真是個狡猾透頂的人,他就是吃準了她不能一個人從這裏走出去,這簡直是對她人格,閱歷,甚至是智商和膽量的污辱,白玉潔目光似刀的看着姚思琦,姚思琦輕笑一聲,就像是看穿了白玉潔複雜的心理活動,并且給予了最直觀的肯定。
那種笑容,讓白玉潔恨不得直接撕碎他的臉。白玉潔不屑的小聲說:“好,如果我那天從這裏走出去,你不要攔着我。”
“呵。”姚思琦像是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不屑的說:“就憑你,變成化石,也漂不出去。”
“姚思琦這樣羞辱人有意思嗎?羞辱我能讓你得到多大的優越感?”白玉潔挑眉問道。
“羞辱?”姚思琦放下筷子,白了白玉潔一眼不聞不問的說;“就憑你的智商,我羞辱你,你能聽的懂嗎?我只不過在陳述事實。”
白玉潔突然覺得心中一酸,不知道為什麽,會那麽難過,她咬着唇,眼光有些閃爍,冷聲問道:“既然我這麽不和你的心意,你為什麽不跟我離婚,眼不見,心不煩,不是對大家都好,難道你害怕?害怕,有一天我真的可以像是你說的那樣,毀掉你,殺掉你。”
她的表情悲傷中帶着讓人抗拒不了的執着,她的表情倔強,語氣平靜,姚思琦蹙了下眉,他不喜歡白玉潔這種樣子,這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表情。
“想離婚?想讓我成全你跟沐風?也難怪,你會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他,你們早就串通好了啊,白玉潔,我是不是真的低估了你對待男人的手段?”姚思琦聲音冰冷的問道。
像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在刀劍上淬滿劇毒,你來我往,你捅我一刀,我還你一劍。
“對,我就是希望你成全我跟沐風怎麽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你做的還少嗎?還不夠嗎?姚思琦你就當是給自己積點德,別再糾纏我了好嗎?”白玉潔毫不猶豫的反問道。
她的語氣有多麽咄咄逼人,她的心就有多麽千瘡百孔,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這麽驚人的語言組織能力,和沉着的冷靜,她只是知道,對待姚思琦,她不想低頭,不會讓步,不能輸。
“白玉潔,你說什麽?糾纏?我沒聽錯吧,我告訴你,對我來說,你就是件玩具,即使是我玩膩了,不想要了,也會親手撕碎,絕不拱手讓給別人,想離婚,你做夢。”姚思琦目光冰冷,她望着白玉潔,表情壓抑,要不是看她現在就是張紙,一碰就碎,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但是現在她還不能就這麽輕易的死掉,因為姚思琦心中的疑惑還沒有解開,如果……如果殺死姚震天和章梓的人是故意栽贓嫁禍天春華,而利用他的人,他一定禽獸捏碎他的骨頭,可是……
可是,很多事情就算是發現自己做錯了,也沒有用,因為不是所有錯誤都有挽回的餘地的,姚思琦蹙着眉,瞪了白玉潔一眼,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上樓。
對啊,好多事情是沒有辦法彌補的,比如,天雯。
在白玉潔的心中也有好多東西是沒有辦法彌補的,比如鄭哲,比如天春華,白玉潔不知道自己不能面對姚思琦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不能面對自己,如果不是她恰到好處的出現,如果不是她鬼迷心竅的跟姚思琦同流合污,要不是她假扮成天雯,她素未謀面的姐姐就不會死的那麽慘,說到底也是自己害死了她。
她那麽完美,那麽高貴,卻被蹂躏成世間最肮髒的塵埃,她的人生璀璨的像是名貴的鑽石,卻被揉碎成低賤的玻璃,她就那麽輕而易舉的因為白玉潔的出現,而變成無人問津的悲劇,白玉潔從來沒有這麽怨恨過自己的人生,她不敢審視自己悲慘的人格。
在很久之前,白玉潔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天雯就是她的親姐姐,她可以把所有的罪惡都推給姚思琦一個人承擔,她可以把自己想象成無辜的受害者,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多麽想要搶走天雯的人生,在第一次見到她的照片時,就萌生的那種想要據為己有的心情。
到底是恨姚思琦還是恨自己,到底是不能原諒他還是不能原諒自己,白玉潔坐在餐桌邊,她的眼淚還是不聽話的掉了下來,砸在桌面上,碎成四分五裂的悲傷。白玉潔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突然頭一暈,昏了過去。她趴在桌子上。背影渺小的像是一只孱弱的貓兒。姚思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心神不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他不耐煩的蹙着眉,看到床頭櫃子上的水杯,他猛然坐了起來,渴了,一定是渴了。
姚思琦拿着杯子,順着樓梯下來,走到廚房門口,燈沒關,還是幾個小時前的樣子,他蹙着眉走進去,看到白玉潔趴在桌子上,姚思琦不動聲色的走到冰箱旁邊,打開一看,白玉潔的藥袋還是安安靜靜的擺在那裏,一個都沒有少,他抿了下唇,拿出一包,放在碗裏,扣好蓋子,直接放進微波爐加熱。
姚思琦站在白玉潔的身後,她的背影孱弱,漆黑的頭發溫柔的散在肩窩,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是洋洋灑灑的一頭長發,只是變成了天雯之後才改成了短發,不知不覺已經又長長了些,如果不是沐風的出現,如果沒有這些詭異且驚險的事情,姚思琦不知道自己對這個女人會不會有這麽多的好奇,會不會像這樣站在她的身後看着她,關心她的死活。
發生了太多始料未及的事情,姚思琦開始懷疑,如果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那麽白玉潔的出現不适偶然,也許白玉潔從一開始就見過這個設下連環計的人,只是她那個榆木腦袋,根本想不起來是誰,再或者,這一切的計謀都是因為晨昏,和剎月,他們掌握了影子部隊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影子部隊怕秘密洩露,所以即使他們已經死了,影子部隊依然不打算放過他們,而現在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确實,那個秘密到底還有沒有知情人,如果這種推測也不合理。
那麽久存在第三種,也是姚思琦最希望也最害怕發生的那種情況,他們不過是這場悲劇中的棋子,真正在棋盤之上,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人,是沐風,這一切都是沖着沐風來的,他們不過剛好瞎貓碰上死耗子,倒了黴。
一想到這裏,姚思琦的腦海中就出現了沐風出現在他家門口時那個簡直就像是挑釁一般你咬我的表情,他不由自主的蹙着眉,突然叮的一聲,微波爐的提示音打斷了姚思琦想要把沐風撕成碎片的念想,他打開微波爐拿出重要,随手從櫃子中拿出一只勺子。
“叮……”
白玉潔迷迷糊糊的從椅子上擡起頭來,頓時覺得眼前全是金星,她的臉色微紅,額頭有些不易察覺的汗珠,姚思琦蹙着眉不耐煩的瞟了白玉潔一眼,他把碗放在白玉潔的面前,走到她的身後,伸手遮住她的額頭,随後用放在自己額頭上感受一下,不耐煩的說:“白玉潔,你又發燒了?”
白玉潔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個夢,這個夢中姚思琦的周圍都圍繞着金光閃閃的星星,看的她有些暈眩,她默不作聲,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那個未完成的夢境,突然想醒過來,可是總有些小矛盾,舍不得就這麽輕易的醒過來。
姚思琦在白玉潔身邊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來,他拿過加熱好的重要,這種難聞的味道讓人有些惡心,難怪白玉潔不愛喝,姚思琦不溫不火的說:“不想吃這種東西,就看好自己的身體,把這個喝了。”
白玉潔覺得全身癱軟無力,早就沒有了跟姚思琦吵架的力氣,她蹙着眉,姚思琦把湯勺送到她的嘴邊,他的表情還是帶着些不耐煩,微蹙的眉宇間,總是帶着些桀骜不馴還有一絲不明來處的悲傷,讓人忍不住淪陷,忍不住意亂情迷。
白玉潔鬼使神差的微微張開嘴巴,姚思琦的手腕微微上揚,把湯匙中的重要喂到白玉潔的嘴裏。
苦,這種藥太苦了,白玉潔的眉頭擰到了一起,姚思琦察覺到白玉潔表情的變化,這樣喝太慢了,藥劑苦澀的味道一定會讓白玉潔更不願意喝這種東西。姚思琦突然站起來,拖着白玉潔的下巴,直接把半碗重要硬生生的灌了下去,白玉潔在打擊中徹底的清醒過來了。
就知道姚思琦才不會這麽溫柔,才不會這麽體貼,白玉潔掙紮着,那種苦,像是從舌尖直接一路順着五髒六腑苦到了心裏,姚思琦擰着眉,活生生把藥灌了進去,他的手托着白玉潔的下巴,直到确定她把中藥咽了下去才心滿意足的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