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鐘慎勤告訴他們,韓意穩的家庭原本很不錯的,但是前段時間不知道撞上了什麽黴運,一家人接連出事,短短不到兩個月,原本和樂的一家人都跟要散了似的。
“唉,他之前還跟我開玩笑,讓我不要靠近他,免得傳上了黴運,結果……”鐘慎勤的性格明顯比較暴躁,狠狠地抓了把自己的頭發,似乎很氣憤,又仿佛很懊惱跟他置氣的行為,結果現在連人都見不着了。
“等等,你們……之前的關系很好嗎?”炎飛雪頓時抓到這句話裏的一個重點。
有點尴尬,性格暴躁的男生臉紅了一下,抓抓頭發說:“嗯,我們以前關系很好。”
“那你能聯系上韓老師的家裏人嗎?我們現在打電話給他沒人接,也去不了他家。”蘇午擔憂地說。
這個問題似乎讓鐘慎勤更尴尬了,“我也沒有他家聯系方式,之前都是直接聯系意穩的手機……不過我可以去問問門衛,之前我去過他家幾次,不知道能不能遇見熟人。”
他說完果然跑去門衛室的窗口打聽了,蘇午兩人也趕緊跟上去。
門衛果然是記得鐘慎勤的,畢竟這個年輕小夥年輕力壯,來過小區好幾次,每次遇到小區有人搬東西,小夥總會熱心地幫着擡去電梯間,大家都對他印象很好。
“啊,他家情況現在不太好,我幫你打個電話試試。”門衛那裏果然有韓家的電話,看見鐘慎勤,就笑眯眯幫他打了一個。
可惜的是,韓家的座機仍然沒有人接,門衛也沒有辦法了,雖然認識鐘慎勤,但他也不好随便放這樣的小夥子進小區,否則出了什麽事,他是要擔負責的。
“怎麽辦,意穩的電話沒人接,他家裏好像也沒有人,如果意穩出了什麽事,那我……”鐘慎勤急得團團轉,到底是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遇到在意的人出了事,立刻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根本找不到方向了。
最後還是炎飛雪想起了什麽,抓住他說道:“你剛才不是說韓學長的爸爸不關心韓媽媽的死活嗎?今天不是休息日,他應該在上班,你知不知道他上班的地方在哪裏?”
一語驚醒夢中人,鐘慎勤連忙道:“我知道在那家公司的上班,意穩有次無意中提到過,你們跟我來!”
炎家的司機載着幾人去了一棟辦公大樓,幾人到了大樓的接待處,鐘慎勤忙将韓意穩父親的工作崗位和姓名告訴前臺小姐,希望她能幫忙通知。
然而前臺小姐見幾人都是大學生模樣,有的甚至更小,有點懷疑他們是來公司推薦某些産品的,并沒有拿起電話,而是微笑着詢問道:“請問幾位有他們課室的預約嗎?”
沒有,他們當然沒有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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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我朋友的爸爸在你們公司上班,但是我朋友現在聯系不上了,我們很擔心他……”鐘慎勤的話在前臺小姐了然的微笑下,漸漸說不下去了,因為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像假的。
可是一想到韓意穩可能有事,他還是十分努力地把話說完整,言辭誠懇地請求前臺小姐給他們幫這個忙。
蘇午和炎飛雪心裏都非常的着急,可惜論口才,他們還不如鐘慎勤,根本幫不上忙。
就在前臺小姐又一次拒絕了鐘慎勤,鐘慎勤努力壓抑情緒繼續游說的時候,忽然有一個男聲在幾人旁邊響起。
“小午?你怎麽在這裏?”
蘇午茫然地轉過頭,而後就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看見了一個熟人!
“啊,蕭大哥!”
蘇午立刻往那個男人走了兩步,他四處看了看,忽然驚喜地望着他問道,“蕭大哥,這是你家的公司?”
他口裏的蕭大哥,正是他之前花了很大力氣救下來的蕭展,蕭氏真正的繼承人之一。
蕭展看見他也很驚喜,正要和他搭話,就聽到了他這個問題,于是笑着說道:“不是哦,這裏不是蕭氏的公司。”
“哦,這樣啊。”蘇午頓時有些失望。他是個不會隐藏情緒的人,心中那點失望,立刻就擺在了那張小臉上,這讓蕭展很有罪惡感。
“不過,你如果想在這裏辦什麽事的話,也許我能幫上忙也不一定。”蕭展掃了跟在他身後的幾人一眼,這樣說道。蕭展心中對蘇午的感激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是這個少年在他最絕望無助,即将掉下深淵之時,從天而降出現在他面前,并且拯救了他,就像一個小天使一樣,對,蘇午就是一個小天使。
蘇午那雙黑黑的大眼睛果然頓時就亮了起來,“真的嗎?那我們要找一個人,他在這裏工作……”
他對韓意穩父親的工作崗位并不了解,鐘慎勤一見他在這裏有認識的人,連忙離開前臺,過來仔細說清了關于韓父的事情。
這裏并非是蕭氏集團的公司,但卻是走在蕭展身邊那人旗下的公司,那人聽完幾人的話,一邊吩咐前臺幫他們找人,目光卻落在了蘇午身上,同時向蕭展打聽道:“這個漂亮的男孩你認識?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蘇午懵懂地看着那個男人,對方長了一張很不錯的臉,此時正雙眼盯着他,仿佛對他很感興趣。
“你好。”這個人剛才給他們幫了忙,這裏還是這個男人的公司,蘇午忙跟他打招呼。
“你好,小男孩。”那個男人不但笑眯眯和他說話,還向他伸出了手。
蘇午沒跟人握過手,下山後,唯一有一次炎二哥跟他伸出手,也被他會錯了意……所以他盯着對方伸出的手,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麽回應。
而且,想要長大的小飛鼠并不是很喜歡別人叫他小男孩,畢竟小男孩是沒有交配資格的。
蕭展這時閑閑地說道:“我勸秦總還是不要随便動不好的心思,小午現在可是炎家人的寶貝,就連炎飛鷹炎總也把他捧成座上賓,秦總還是收了心思的好。”不止如此,小家夥如今同樣是他們蕭家的坐上賓,像秦總這樣男女通吃的花花公子,他也是不會讓他靠小家夥太近的。
既然蕭展這樣說,這位秦總只好把手收了回來,畢竟炎家人他不太想惹。留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蘇午的臉,十分遺憾地聳了聳肩,感嘆地說:“如今但凡是個美人兒都已經有主了,想找對象的單身狗不容易啊,唉。”
蕭展:“……”種馬狗不配叫單身狗謝謝!
蘇午壓根不知道兩人間幾句話中的交鋒,他對秦總笑了笑,算是感謝他的幫忙。
看了他的笑臉,秦總一邊看得移不開眼,一邊更是傷心了,老天爺怎麽就不讓他早點遇上這樣的美人呢!
炎飛雪警惕地站在自家四嫂身邊,嫂嫂性格單純,長得又好看又萌,好多男人觊觎的!剛剛要不是蕭展把對方打發得快,她也是不會讓對方靠近自家嫂嫂一步的!小姑子必須如此給力!
韓意穩的父親很快就下樓來了,鐘慎勤立刻跑了過去。
被電話叫下樓的中年男人看見兒子的同學,又看見自家的大老板,也怔了一下,一時搞不清楚怎麽回事。
“伯父!意穩和您家的電話都接不通,您知道意穩去了哪裏了嗎?!”鐘慎勤滿臉焦急,幾乎要忍不住沖上去抓住他的衣領逼迫他快點聯系家人。
中年男人怔了半晌,似乎才想起了自己的兒子似的,竟然沒有接他的話,喃喃地說:“兒子……兒子?”
“伯父!你、你連意穩都……”鐘慎勤忽然想起關于他在妻子重病後,抛妻棄子的傳聞,再看眼前這個中年男人,一時間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澆到了腳!
中年男人仿佛還是沒有回過神來,蘇午忽然走過去,仔細打量了一他一圈,還抽了抽鼻子,皺眉說道:“妖氣!有狐貍的味道!你被狐貍精纏上了?!”
他這話說出來,其他人都聽得十分茫然,鐘慎勤結巴地問,“什麽?什麽妖氣?”
在場的幾人裏,除了蘇午本人外,大約就只有親身接觸過詭異事件的蕭展對他的話,完全沒有接受障礙,蕭展過來問道:“是妖怪嗎?怎麽回事小午?”
蘇午過去在中年男人身上用力拍了拍,而後像是從他的胸口抓了什麽出來,用手緊緊抓着舉在半空中。可惜在場所有人都看不見他手裏的東西,只能看見他仿佛一個人演了一場默劇。
被他抓在手裏的就是一股殘留的妖氣,很淡很淡了,如果不仔細看幾乎發現不了,但是蘇午在山上的時候有很多狐貍修成人身的妖精朋友,他能辨別出狐貍的味道,這個人身上就殘留了一點。
中年男人被他抓出那縷妖氣時,仿佛非常的痛苦,整個人抽搐了一下,一下子就往地上倒去,臉色頓時慘白如紙。
蘇午看着他的樣子,嚴肅地說:“原來是狐貍精搗鬼!”
韓父被送去了醫院,雖然蘇午大致想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但是他們仍然沒有找到韓意穩的消息,鐘慎勤從暈倒的韓父身上翻出了手機,找到了韓媽媽的電話,她的電話終于通了。
鐘慎勤緊張得手心冒汗,電話響了兩聲,竟然很快就接通了。
“你好,請問你是韓意穩或者李芳青的家屬嗎?”一個女聲例行公事的語氣通過聽筒傳了過來。
“我、我不是……不過我是韓意穩的同學,請問你是?”鐘慎勤心中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
對方聽他說不是家屬,似乎有些失望,不過還是仔細說道:“這裏是十七醫院住院部,今天清晨韓意穩先生在路上暈倒被送到我們醫院,後來我們聯系了他的母親,給他辦了住院手續,但是現在他們卻突然走了,還有部分款項未結清給我們,我們在床上撿到這部手機……”
“他病了嗎?!他們怎麽會突然走了!意穩不是這種人!”鐘慎勤簡直要瘋了,語氣都忍不住沖了起來。
炎飛雪看不下去了,忙将電話搶了過來,問明了醫院的地址,和所欠的費用,這才挂了電話。
“咱們過去看看吧,順便了解一下韓老師的身體情況。”蘇午很擔心韓老師,他并不認為脾氣那麽好,學問又那麽高的韓老師會故意拖欠醫院的費用,他想去醫院周圍看看,畢竟妖精在大都市裏想要活生生擄走兩個人并不容易——除非有像他那樣可以收納活物的包袱——他認為那個狐貍精很有可能還在醫院附近不遠!
炎飛雪贊同地點頭。鐘慎勤現在沒有其他辦法,也同意了。
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同,蘇午向蕭展告別,坐車去了十七醫院。
他離開前,蕭展含笑對他說:“我這兩天會正式上門拜訪,想請小午去我家做客,讓廚師做好吃的菜請你吃飯,算是答謝你之前給予我的幫助,可以嗎?”
蘇午很高興地答應了,他喜歡吃好吃的。
十七醫院果然是在韓家去炎家的路途中間的,他們猜測韓意穩及有可能是在去炎家的路上昏倒,然後被路過的好心人就近送去了醫院,然後醫院通知了他的媽媽過去。
他們到達醫院後,鐘慎勤主動去把欠款結清,而炎飛雪與蘇午去他之前住的病房打聽消息。
得知他們把所欠款項結清,負責他們病房的護士倒是把當時的情況告訴給了他。
“……他剛送來的時候情況很不好,急診室以為是什麽大病,但是檢查下來,發現他似乎只是極度缺泛營養,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檢查出來……還有他的母親,坐車過來時情況也很不好,醫生也給她檢查了一下,但是得到的情況同樣如此……”
“他們在病房裏才住了不到一個多小時,護士去病房給他們換輸液的時候,發現兩人都沒在病床上了……”
“我們讓監控室查了一下監控,并沒有發現他們離開的影像,大家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如果再打不通家屬的電話,我們就要報警了。”
從來沒經歷過這種詭異事件的炎飛雪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蘇午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問道:“那之前呢,有沒有看見其他人進過他們的病房?”
“這……”護士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互相望了一眼,最後搖了搖頭。
“能讓我們看看監控嗎?”蘇午現在已經知道,人類的監控是很強大的,可以保存下曾經發生過的事的影像,任何人如果想搞鬼,他們的行為在監控下都會暴露無疑!
但是監控也不是誰想看就能給誰看的,畢竟有一些也屬于病人的隐私,蘇午他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醫院的工作人員,當然不能輕易讓他們去監控室。
這條路走不通,蘇午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說:“那我可以去他們之前居住的病房看看嗎?”
這個倒不是難題,其中一個護士好心地帶着他去了韓意穩住過沒多久的病房。
病房裏還沒有入住其他病人,現在還是空着的,蘇午走進去,立刻聞到了一鼻子的狐貍味道,趕緊捂住鼻子,同時一伸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還殘留在虛空中的那絲妖氣。
“是這裏!”蘇午順着那一絲妖氣,跑到窗戶邊,而後就将靈力運行到眼球上,他“看見”一絲淺淡得幾乎快要消失的妖飛從窗戶好多層高的窗戶跳了下去,飛向了西南的方向,更遠去看不見了。
“你知道意穩去哪裏了?”趕過來的鐘慎勤焦急地問他道。
蘇午點點頭,“我們走吧。”
鐘慎勤現在真是急得沒有一點辦法了,甚至有點盲目地信任着眼前的半大男孩。
一行人趕緊出了病房,打算跟着蘇午追出去的時候,令三人十分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意穩!”
鐘慎勤在醫院外的院子裏,竟然看見了他們以為失蹤的韓意穩白着一張臉從醫院外走了進來,他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
看見幾人在醫院出現,韓意穩明顯也愣了一下,随即一臉不耐煩地問:“你們來幹什麽。”
“我們以為你出事了,到處找你!”鐘慎勤的情緒有點崩潰,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一向急躁慣了,并不是很有耐心,今天在無論如何也聯系不上的韓意穩之後,他的心情一直處于高壓狀态。
“我的事不要你們管!你們走吧,別來煩我了!”韓意穩一臉不耐煩地甩開幾人,大步往病房區走,那樣子竟然是要重新回到病房區休息。
鐘慎勤被他一吼,真的要崩潰了,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肩膀,質問道:“意穩,我不知道我到底哪裏惹你生氣了!可是你怎麽樣也不能拿身體開玩笑啊!”
似乎是被他質問的話語給逗笑了,韓意穩邊笑邊說道:“哪裏惹我生氣?你一個腳踩幾只船的人,有什麽資格來問我?我不想跟你這種垃圾扯上關系可以嗎?惡心!”
他的話語裏帶了極大的惡意,那是一種讓人骨頭發冷的惡意,站在他旁邊的三人都覺得這七月的大熱天,仿佛突然下了一場大雪,凍得人忍不住直打冷顫。
就在三人都僵住的時候,韓意穩已經擺脫了三人,轉身大步走進了醫院。
蘇午和炎飛雪都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兩人完全愣住了,而當事人之一的鐘慎勤更是仿佛整個人都脫力了一般,高大的身體幾乎要站立不穩,搖晃着後退了幾大步。
等到再也看不見韓意穩的身影時,蘇午才回過神,讷讷地說:“韓老師怎麽說這種話,他不是這種人……”
炎飛雪也跟着點頭,她所認識的韓學長,确實是個很溫柔,很認真的人,她以為,他是絕對說不出這種話的。
“他當然不是這種人。”鐘慎勤抹了把臉,再擡起頭時,那些焦躁的、崩潰的情緒仿佛完全已經被他壓在了心底,整個人在那一刻,仿佛都沉靜了下來,理智回籠。
蘇午和炎飛雪看向他,就聽他繼續說道:“韓家發生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我一定要替意穩查清楚。”
仿佛是被他鼓勵了,剛剛有點被打擊到的蘇午和炎飛雪都重新振作起來,蘇午忙道:“這麽說起來,我很懷疑是那個留下妖氣的狐貍精在搗鬼,但是他想幹什麽?!”他說到此處時,語氣中已經帶上了怒氣以及一絲威嚴,不過他自己完全沒有發現。
“狐貍精嗎?”韓慎勤喃喃地重複。
他以前是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的,畢竟是在無神論教育下長出來的高材生,神鬼之類的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可以保持敬畏,但不能讓它在生活中所占的比例超過某一個限度。
但是現在他是真正有點相信了,因為韓家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超出了某個限度。
韓意穩剛才帶着惡意的話,與其說是故意惡心他的,不如說是想把他們攆走!
“意穩一定知道了什麽,但是對方的威脅太大了,他不想把我們牽扯進去。”鐘慎勤篤定地說道。
蘇午頓時明白了,連忙說道:“那我去告訴他,我能幫助他,讓他告訴我們好了。”
但是鐘慎勤卻對他搖了搖頭,“你們沒發現嗎,護士說意穩的母親來了醫院,但是現在他從外面回來,卻只有他自己一人,他的母親卻沒有出現,這說明……”
“他的母親被那個狐貍精抓走了!”蘇午立刻接話道。
“我也這樣猜想。”鐘慎勤嚴肅地點頭,又說,“對方有可能用他的母親,他父親的性命,甚至其他人的性命威脅他,讓他做出某種妥協,但是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狐貍精到底想要幹什麽……”
下午蘇午和炎飛雪兩人回到了炎家,蘇午一回家,立刻就把之前炎飛昂給他做的筆記本翻了出來。蘇午自己是妖精,當然從來沒有學習過專門針對妖精的各種法術,但是現在竟然有妖精敢對付人類,蘇午絕對不打算放過對方!
炎飛昂從訓練基地回來,看見蘇午趴在書桌上認真翻筆記本,于是拐去了浴室洗澡。
他在浴室裏洗到一半時,浴室門突然被敲響了。
匆匆洗完了澡,炎飛昂換上居家服走出來,問道:“怎麽了?”
蘇午一張小臉皺着,忽然湊過去在他身上聞了聞,然後說:“飛昂,你受傷了?我聞到你的血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