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相
“我靠,她在做什麽?”陸軒銘搓着胳膊不可思議地看着視頻中的王嫂:“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畫面上,王嫂燒完東西,收拾好灰燼,全部整理完之後,才揭開另一個攝像頭上的毛巾。
在攝像頭下彎下腰為司辂擦擦汗水,幫他掖了下被子,然後慢慢地離開房間。
床上的司辂不舒服地翻了幾下,還伸出胳膊在虛空中抓了抓,不安穩地在床上翻動卻沒有醒過來,最後緊緊地皺着小眉頭重新熟睡了。
接下來是平穩漫長的一夜,司浩按了快捷鍵,畫面跳轉到第二天早上。
監控視頻顯示是七點,張嫂探頭進來,看見司辂在睡,就叫了兩聲,看他沒醒就出去了。等到八點半,張嫂重新進來,這次她直接走到床邊,把司辂拉起來,抱在懷中邊搖晃着邊叫人,司辂這才慢慢地醒過來,小臉苦哈哈地皺着,像是不舒服的樣子。
張嫂把司辂放下,出去拿了個體溫計為司辂量了量,發現沒什麽問題之後,就側頭去逗司辂,以為他是想要賴床。
司辂起床,王嫂又進來了,站在床鋪邊收拾東西。張嫂和司辂讓開,王嫂忽然走過去,指了指地毯。司辂一直貼着王嫂站着,聽見王嫂說話,發脾氣地把桌子上王嫂收拾好的東西扔在地上,然後扭身跑了。
張嫂追了兩步沒追上,回去幫王嫂收拾東西。兩個人一邊收拾一邊說話,沒人去管司辂。
“原來地毯是這麽燒的。王嫂告訴我說小辂調皮玩火才燒的地毯。我今天還帶她去買新地毯……她到底是要做什麽!”司浩看着視頻,皺了一下眉。
司宸翰面沉如水,冷酷地看着視頻片段,周身缭繞着寒氣。
一邊的家庭心理醫生推了推眼鏡,沉吟了下,對司宸翰說:“司先生,這恐怕是一種民間的巫術,迷信之類的舉動,不能作為心理學診斷的依據。但是後邊看來,小少爺對她有很大的抵觸心理,我覺得她應該是在某些時候另外還對小少爺做了什麽才導致如此。”
“她把他關到櫃子裏了。”何瀾冷冰冰地說,握緊了拳頭,恨不得立即上手打那個王嫂一頓。
“快翻翻其他視頻,看看這老妖婆還做了什麽。”陸軒銘對司浩說。
司宸翰扭過頭,也說:“切換到她說的把小辂關進櫃子裏的那天。”
視頻很快被找到,畫面一跳,時間顯示是十二點半,應該是午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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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嫂把司辂送入房中,司辂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開始蹦跳着玩,調皮地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張嫂拿了本書講故事,講了半天司辂都沒睡意,趁她不注意還一腳跳下床準備跑出去,張嫂無奈地站起來,重新把司辂抱回去。司辂不肯,她也不松手,兩個人僵持着,直到王嫂忽然進來了。
司辂一下躲在張嫂背後,張嫂回頭抓了一下沒抓住,以為他在床上玩游戲,就沒有再理,轉身和王嫂說話。
王嫂對她笑了笑,不知道說些什麽,應該是勸說張嫂交給她處理。張嫂也沒推辭,就把孩子留下,自己離開了。
司辂抓着她的衣服想要跟着出去,王嫂一側身擋住了他的身子。司辂費力地掙紮,手上抓起床邊的書一擡手砸了過去,正中王嫂的腦門。
王嫂捂住腦袋,手上的力氣松了點,司辂趁機跳了起來,向着大門口的方向逃了過去。
可是他一個孩子哪能和成人相比,王嫂幾個跨步向前,一伸手狠狠地抓住司辂的衣服,把他扯了回來,然後重重地關上門,回頭把司辂塞進了床頭的櫃子裏,她自己靠在櫃門上擋着。
司辂應該很怕,掙紮的很瘋狂,從視頻中能看到櫃門被他拍的幾乎稍微頂起來了,只是被王嫂死死地壓着,所以就只是松動,卻沒能從裏面打開。
看到這一幕,何瀾的眼睛都紅了。聽到的時候她就已經很氣憤,實際看到的時候更加氣憤,她暗自深呼吸了幾下,冷臉地拍拍陸軒銘,對他使了個眼色。
陸軒銘也氣得哼哧哼哧的在原地轉圈,接收到何瀾的示意,二話不說掏出手機打給小高:“喂,把車上的那包東西也卸下來,另外再找劇組借兩個演員過來。”
“把音效師也借過來一個。”何瀾補充。陸軒銘照着說了。兩個人俱是憤懑不已,只想着怎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司先生,這位保姆很有問題。”心理醫生皺眉看着畫面中王嫂面無表情地死守着櫃子的樣子,結合她先前的舉動,判斷說,“她應該有一些心理疾病,諸如雙向情感障礙之類的。”
畫面繼續,櫃子震動的幅度和力度大大減小了,王嫂坐了下來,靠在櫃門上開始喃喃地說着什麽,她的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仿佛沒了靈魂。
“似乎還有精神分裂症?我要與她談一談,現在還不确定。”心理醫生職業病發作,邊看邊分析。
“這就是個精神病。”司浩看着屏幕說。
“神經病也不能這麽吓孩子!”何瀾一腔怒火無處安放,燒的肝兒疼,“你們是怎麽招的保姆啊!這不是害孩子嗎!”
司浩看了她一眼,沒接她的話,轉身對着司宸翰羞愧地低頭,“少爺,是我沒察覺王嫂的變化,也疏忽了她們的心理問題。”
“以後招人除了做健康體檢之外,也要做心理評估。”司宸翰看了他一眼,聲音聽起來格外冷靜。
“冷血無情。”何瀾沒好氣地評價。
司宸翰仰着頭,目光還是集中在大屏幕上,聽見何瀾的話稍微扭了扭頭,然後又轉了回去,并沒有看她。
何瀾被他忽略,明白自己是在多管閑事,司辂又不是自己兒子,可是想到小司辂被人這麽對待,她就控制不住脾氣。
“沈小姐!”司浩忽然在那邊驚呼。
“嗯?”陸軒銘朝門口看,見沒人進來。
何瀾擡頭看過去,大屏幕上,沈柔溪正輕輕柔柔地進來。門甫一被推開,王嫂嗫嚅的嘴唇立即停下,有些呆滞地看着沈柔溪。
沈柔溪發現不對,奇怪地問王嫂,她才猛地回過神一樣,一把松開櫃子。
櫃門打開,司辂倒了下來。
沈柔溪大驚失色,連忙抱起司辂,司辂已經被吓壞了,看見沈柔溪就躲進她懷裏不敢去看王嫂。
沈柔溪耐心地抱着司辂哄着,過了許久,等到他慢慢地安靜下來,才把他放開。司辂一落地,快速地看了一眼王嫂就跑了出去。
房間裏王嫂跪着向沈柔溪哀求,臉上都是淚水,沈柔溪優雅地靠在櫃子上聽着,溫和的臉上漸漸湧現出同情和不忍,在王嫂再次哀求的時候,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沒說出來?”何瀾不可思議地問。
司宸翰還沒說話,司浩率先解釋起來,“沈小姐她一貫心軟的,肯定是王嫂騙了她。”說完就緊緊地看着司宸翰,生怕他因為沈柔溪的舉動而生氣似的。
“有你什麽事啊你在這幫人解釋,這麽忠心你的沈小姐知道嗎?”何瀾見不得他這樣子,不耐煩地嗆他,“她都親眼看見王嫂這麽對待孩子了,一不告訴司宸翰,二還幫着隐瞞,她以為她是誰啊?司家大院女主人啊?”
“何……請你不要污蔑沈小姐!”司浩聽不得別人說沈柔溪不好,不顧司宸翰在場,臉上盡是怒色,“沈小姐就是被蒙蔽了而已,這明明是很明顯的事情!”他指着屏幕大聲說。
何瀾冷笑,這個維護可真是坦蕩,一點也不怕別人看出來:“那我問你,司辂是沈柔溪的孩子嗎?”
她猛地轉換話題,司浩沒反應過來,猶豫了下回答:“不是。”
“可是沈小姐是把小辂當做親生兒子對待的。”他很快地補充道。
“怪不得,不是她的孩子她不心疼。”何瀾哼了一聲,硬生生地壓下知道司宸翰還有其他女人時心中的刺痛,瞪眼見司浩不滿地看過來,還想回嘴為沈柔溪辯解,嘲諷地說:“司浩,我勸你閉嘴。”
“你家沈小姐是司宸翰的未婚妻,可不是你的。你這麽着急地幫人家說話,不向着少爺的孩子,倒向着少爺的老婆。外人看見了,會以為你好好的管家不做,上趕着想為你家少爺織一頂綠帽子。”她說完就抱着胳膊,看着司浩瞬間鐵青的臉,終于覺得心中那股火氣稍微順下去了一些。
司浩被嗆得啞口無言,張嘴要說,又怕反而為沈柔溪的名聲抹黑,只好恨恨地閉上嘴。
在場的外人有兩個,陸軒銘雖然在看見剛開始沈柔溪的時候有一瞬的面色複雜,現在卻是滿不在乎地看戲吃瓜,聽了何瀾一番話一直在忍笑。
心理醫生作為另一個在場的外人,沒有陸軒銘的厚臉皮,又不能中途退場,只能尴尬地摸摸鼻子,裝作沒聽到,視頻還在繼續,他就把目光放在屏幕上。
王嫂和沈柔溪兩個人先後離開,房間裏空無一人。
這個時候,司辂卻又進來了,他彎着腰,手背在後邊,趔趄着身子像是拖着什麽東西似的。
在房間門口他小心地探了一番,看見沒有人,就拖着東西進去了。
衆人此時才看清,他手裏拿着的是個略微小一些的斧頭。
何瀾驚呼一聲,陸軒銘納悶地看着司辂:“這小子想幹嘛?”
很快,司辂的目的就顯現出來了。
他打開櫃門,雙手揚起斧頭柄,費力地舉高,然後重重地砸在櫃子門上。一下一下的,看着吃力,卻沒有放棄。
如此過了很久,櫃門突然就搖搖欲墜地倒向了一邊。司辂欣喜地放開斧頭,小手去推櫃門,推了幾次之後才确定下來,這櫃子是關不起來了。他開心地原地轉了幾圈,想要呼叫又捂住了嘴,警惕地看看房門,很快拖着斧頭離開了。
何瀾此時才明白,司辂先前說的把櫃子破壞掉,王嫂不能關他是什麽意思了。看着司辂的小小的身影,她眼睛酸澀起來。
這個聰明的孩子,确實是在自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