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調查
司浩神态很焦急，司宸翰卻并沒有立即說出司辂就在這裏。他踱至沙發前，慢慢地坐下，拿出手機抽調出前幾個小時的監控畫面，翻看了一會兒之後，問：“阿浩，你早上去哪裏了？”
司浩低着頭：“先在隔壁研究小少爺的營養餐，然後送老夫人和沈小姐去了市中心，回來之後王嫂說小少爺房間中的地毯被燒破，家具也有破損，我就帶着她和張嫂去置辦東西，留下小王嫂看小少爺。”
隔壁有兩個姓王的保姆。年齡大一些，個子矮一些，身體胖一些的那個被稱為王嫂；小一些，高一些，瘦一些，性格溫柔，經常臉上帶笑的是小王嫂。
大王嫂手腳麻利，負責打掃衛生、收拾衣物等後勤工作，偶爾也陪陪小少爺；小王嫂廚藝好，就負責做營養餐；而張嫂懂幼教，周身帶着點文氣，人看起來也很溫柔耐心，平日裏就負責教導司辂學習。
三個人各司其職，再加上司浩一天有大半天的在裏面陪着玩耍，按理說司辂的生活應該很是無憂無慮。
司宸翰淡淡地掃了一眼留下看家的小王嫂：“你什麽時候發現小辂不見的？”
小王嫂還系着圍裙，很是忐忑地搓着圍裙布吞吞吐吐：“十、十分鐘前。”
“你們呢？”司宸翰問司浩和其他兩個人。
司浩羞愧地說：“我們五分鐘之前才回來。”
五分鐘之前，剛好是司辂從影音室裏出來的時間。
司宸翰風輕雲淡地坐着，聲音低沉微冷，與平日裏并無不同，他繼續問：“小辂怕黑嗎？”
張嫂負責講睡前故事，哄司辂睡覺，遂站了出來：“小少爺睡覺不讓關燈，所以我都是先哄小少爺睡覺，等他睡着之後再開着小夜燈離開。小孩子都怕黑，這是正常的。”
司辂搬過去的時間不長，也就是幾晚上而已，剛搬過去的時候，司宸翰晚上過去陪他，他也是不讓關燈，想讓司宸翰陪着他睡。那個時候司宸翰也是以為小孩子剛換床怕黑而已，并沒有多想，就耐心地哄着司辂睡覺，等他熟睡之後再離開。
張嫂的做法似乎沒有不妥之處。
司宸翰又問：“他平日裏看的書是什麽書？”
“就是幼兒讀物，童話故事什麽的，內容是适合小孩子閱讀的啓蒙趣味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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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電影和電視劇呢？”繼續問。
“平日裏在我那裏看的是簡單的英文兒童劇短片，其他的……”她看了看司浩。
司浩上前一步，接着回答：“少爺，這邊觀影室和那邊的電腦下載好的動漫、電影，我都篩查過，絕對沒有不适合孩子看的東西。”
“嗯。”司宸翰點點頭，視線仍是在手機攝像頭監控畫面上。排除了不良閱讀和觀影習慣，也就排除了司辂的懼怕是來源于恐怖片或者其他不适合兒童攝入的信息來源。
司浩站了一會兒，認真地打量了一下司宸翰的表情，擡頭小心地看了看客廳，見樓梯一角有一雙小孩的鞋子，心中一動，試探地問：“少爺，小少爺是不是回來這邊了？”
司宸翰擡起頭，把手機收了起來：“嗯。”
司浩與其他幾個人同時松了口氣，幾個保姆互相使了個果然如此的眼色。
司宸翰看在眼裏，權當做沒看見，面色平靜，坐姿優雅，思忖少許，對司浩說：“阿浩，我這幾年陪着司辂的時間很短，他年紀小愛調皮，辛苦你們陪伴他了。”
“少爺別這麽說，小少爺也很可愛的，我們都喜歡他。”司浩笑着說，整個人也放松下來。
司宸翰點點頭，站了起來，走到司浩身邊：“今天司辂看起來不太對。平日裏他有沒有什麽受到過驚吓？”
司浩搓搓下巴，極其認真地思索，良久之後，他篤定地說：“沒有。”
“你們呢？”司宸翰問其他人。
小王嫂連忙搖頭：“廚房我一直是不讓小少爺進去的。所以火啊油啊什麽的，小少爺都沒被那個吓到過。”
這個司浩也是每天在監督，小王嫂說完之後他也跟着做證。
另一邊張嫂也搖頭：“閱讀學習方面就是以興趣為主，絕對是适中适量誘導學習的，沒有讓小少爺感受到壓力過大。”
司辂讀過的書司宸翰有時候也會先看一遍，所以也能排除這個。
貼身照顧的，就剩下王嫂了。
“王嫂，你那邊呢？”司浩代為追問。
王嫂從聽見司宸翰說司辂受到驚吓時就一直低着頭，此刻嗫嚅道：“我、我這裏也沒有。”她聲音有些低，聽起來似乎是心虛。
司浩察覺不對，高聲說：“王嫂，說實話。”
王嫂是個膽小的人，司浩一吓，她就露了怯，不由得看了一眼司宸翰，又看看司浩，見兩個人都是冷着臉，吓得一下都說了出來：“就是前兩天，小少爺調皮，鑽到了衣櫃裏一會兒……”
司浩瞪眼：“那你怎麽不早說！”
王嫂急切地解釋：“就是鎖進去一會兒，真的一會兒，後來沈小姐來看望小少爺，我立即就發現了小少爺不見了。沈小姐也在場，我們很快就把他找到抱了出來，小少爺看起來……看起來雖然小有驚吓，但是很快也就好了起來。”
“你這樣肯定不妥當，幼兒最容易受到驚吓，這時應該及時請醫生過來，看看有沒有落下病根。”張嫂不滿地說。
小王嫂也跟着說：“是呀，萬一小少爺真的吓到了怎麽辦？”
王嫂被衆人指責，又見司宸翰冷冰冰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更加着急：“你們現在倒是推卸責任了，平日裏一個兩個的都不幫忙帶小少爺……”
“王嫂！”司浩喝住她。
王嫂一下反應過來，不甘地噤聲。
司宸翰在大廳走了幾步，回頭說：“幾位先回去吧，阿浩你來一下。”
幾位保姆面面相觑，鬧不清楚司宸翰的态度是怎麽回事，這是不打算追究了？都看向司浩，想讓他給指點指點。司家工作清閑，工資又高，誰也不想失了飯碗。
司浩揮揮手，示意她們趕緊走，然後跟着司宸翰進了休息室。
“等下恢複供電了，就按照王嫂說的日期，把那天的監控調出來。”
……
樓上，何瀾躺在床上哄司辂。
司辂眼睛看着外邊，忽然扭頭問何瀾：“天黑了有小鬼出來嗎？”
“你才多大，就知道小鬼了？”何瀾心中警惕，以為他看了什麽不好的片子：“還是在哪裏看到的？”
“有小鬼專門吃小孩子。”司辂點點自己的眼睛，又摸摸胸口，“把眼睛扯出來，吃掉；再把小心肝掏出來吃掉……”
何瀾一把抱住他：“小辂，誰告訴你的這些？”
司辂有些怕，腦袋又紮進何瀾懷中，低聲說：“王嫂。”
何瀾咬牙，氣得頭疼，看司辂害怕地縮着身子，就連忙拍着他安慰，那邊擡頭問林茵：“王嫂是保姆嗎？”
林茵也一臉震驚，指指隔壁的方向：“去年來的，以前一直是在這裏照顧小少爺的，最近調過去那邊了。不過有兩個王嫂，不知道是哪一個。”
何瀾抱着司辂，讓他擡頭，誘導地問：“王嫂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啊？”
“小辂不乖。王嫂把我關櫃子裏了。”司辂嗫嚅道。
“關了幾次？”
司辂揚起小手，五個手指頭翻來翻去的動了動：“好多次了。”
“我去他大爺的。”何瀾抱着司辂從床上跳起來，氣勢洶洶地下床，“走，阿姨給你做主，饒不了這個什麽王嫂。”
說着連鞋子也不穿了，怒氣沖沖地沖到一樓，剛好看見司宸翰和司浩從休息室裏出來。
“司宸翰，你家那個叫王嫂的保姆呢？”她質問道。
司宸翰看見她抱着司辂就這麽下來了，以為又出了什麽事，連忙上前問：“小辂怎麽了？”
“你兒子被惡保姆欺負了！她把小辂關進櫃子裏，專門給他講鬼故事！小辂才多大啊她就這麽着！要不是今天突然斷電，你也不知道你兒子被人虐待吧？”何瀾越說越氣，拳頭都攥緊了。
司宸翰面沉如水，回頭叫司浩：“去把王嫂叫過來。”
司浩面色大變地跑出去了。
何瀾一把把司辂放到司宸翰懷裏，氣惱地說：“你先抱着，看我等下怎麽給小辂出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