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釋放許涵
蘇瑾拿着錄音筆出來的時候,項泓已經等在審問室外面了。見到蘇瑾把門打開,便站直了身體,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
蘇瑾往審問室裏許涵一眼,随即,輕聲說道:“去你辦公室說吧。”
項泓點了點頭,便和蘇瑾一起向辦公室裏走去。
蘇瑾坐在項泓的辦公室沙發上,看向項泓,說道:“我覺得這個許涵真的有問題。”
項泓皺了皺眉,問道:“許涵?我對他的臉有一點印象,是不是之前曾經遇到過他?”
蘇瑾颔首,道:“項隊,你可能沒有什麽印象了,在發生第二起命案,寬後街的胡老伯遇害那天,我們曾經遇到過許涵,他是來認領我們找到的那個流浪漢的,記起來了嗎?”
項泓恍然大悟,說道:“記起來了,你繼續說,許涵有什麽問題?是筆錄的時候發現了有什麽不對嗎?他是不是說了謊?”
蘇瑾搖頭,說道:“沒有,許涵說話的語氣正常,表情自然,看起來不像是說了謊的樣子。即使是心理學醫生熟知微表情,但是,人在說謊的時候,要做出相應的表情是會有不自覺的遲鈍的。但是這種遲鈍,沒有出現在許涵臉上。”
項泓點頭,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許涵是無辜的?”
蘇瑾說道:“不,許涵無辜與否我不做評價,但是我覺得,許涵的出現,還有證物的發現,都太巧合了。但是許涵的說法實在是又很自然完美,我找不到破綻。”
項泓雙手抱胸,有些煩惱地說道:“許涵沒有必要否認口罩和眼鏡是他的,因為這個口罩和眼鏡并沒有辦法證明許涵就是兇手,更何況,之前連續三起兇殺案件,除了死者以外,沒有發現其他人的DNA。”
蘇瑾點頭,說道:“這也就是我覺得許涵沒有說謊的原因,因為沒有必要。但是我相信,他對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恰巧,出現在我們跟蹤的目标旁邊,還扔下了口罩和眼鏡這一件事,是存在疑點的。”
随後,蘇瑾把錄音筆放到了項泓面前,說道:“項隊,我再想想這件事,我覺得有疑點。這是我剛剛在詢問室裏和許涵的談話錄音,要是有什麽問題的話,你随時找我。”
項泓點了點頭,接過了錄音筆。蘇瑾擡起頭,對着項泓微微地笑了一下,随即轉頭出去。項泓愣了愣,随即搖搖頭,笑自己。這個小丫頭,好像成熟了不少,和剛開始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截然不同了。現在這丫頭……
停!現在是想這些的時候嗎?美色誤人啊誤人啊!
項泓深深地開始唾棄起思想覺悟不夠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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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棄完以後,項泓便開始拿起錄音筆,播放了剛剛蘇瑾與許涵之間的對話。
蘇瑾則走到監控室裏,看向許涵在鏡頭之下的反應。順便問了下監控室裏的同事,問道:“剛剛許涵做了什麽?有沒有什麽異常?”
監控室裏的同事搖頭,說道:“沒有什麽異常,剛剛許涵找我們要了一杯水喝,要了一本書打發時間,其他的就沒有什麽了。全程也很客氣,沒有什麽焦躁的感覺。”
蘇瑾皺起眉,奇怪地說道:“一般正常人會這麽鎮定嗎?他現在可是在重案組的詢問室裏,只有他一個人,難道不會覺得壓抑嗎?”
同事搖了搖頭,說道:“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了。”
蘇瑾點了點頭,見沒有什麽好看的,便走出了視頻監控室,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攤開了自己的筆記本。
她随手拿起了一只筆,轉着玩,盯着筆記本上的字眼看。這是蘇瑾在詢問室裏問許涵的時候,憑着自己的直覺随手記下來的許涵性格關鍵詞。
嚴謹,有強迫症,潔癖,鎮定,自信,甚至到了自負的地步。這樣的分析是和之前的性格分析是一樣的,難道許涵真的是和這幾起案件有什麽關聯?
想不出什麽頭緒啊啊啊啊啊!!!蘇瑾崩潰地把筆記本丢到桌面上,惡狠狠地把筆記本合上,然後整個人趴了上去。
于洋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蘇瑾這麽傻兮兮的樣子,不由得笑道:“怎麽了小蘇姐姐,有誰膽敢惹你了嗎?還是有什麽事情啊讓你這麽心煩?”
蘇瑾可憐兮兮地擡起頭,兩眼汪汪地看着于洋,說道:“還不就是抓回來的那個許涵咯……我明明覺得他有問題,可是我就不知道他問題出在什麽地方,啊,同專業的人就是很難對付!”
于洋憋笑,故意說道:“哦?小蘇姐姐,你這是在說你自己技不如許涵嗎?”
蘇瑾氣短,說道:“怎麽可能!我一定會把許涵的不對勁揪出來的!”
于洋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蘇瑾說道:“那你可真的是要加油了,我們都要靠着小蘇姐姐才能破案了,況且,我們不可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一直拘留着許涵,更有可能四十八小時內我們就要把許涵釋放了。”
蘇瑾唉聲嘆氣,說道:“是啊,我也曉得啊,如果許涵真的是兇手,那這次過後,許涵這種小心謹慎的人,就會更加小心謹慎,我們就更難找到他的證據了。”
說得于洋也開始惆悵了起來,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撓了撓頭,說道:“是啊是啊,但是,很有可能這次我們真的得放過許涵了,因為許涵的店員已經來保釋許涵了。”
蘇瑾一驚,問道:“但是我們只是帶許涵來問話而已,她來保釋什麽……”
于洋聳了聳肩膀,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她并不是很清楚這其中的區別吧,我去看看,拖一拖時間,你就去問問項隊的意思吧。”
蘇瑾說道:“還是我去問問那個小店員吧,那個許醫生我搞不定,難道,我還能搞不定一個實習生嗎?”
于洋笑道:“說的也是,那你去吧,我去找項隊,有什麽問題,随時聯系。”
蘇瑾點頭,随即朝着休息室走去。
一開門,許涵心理診所的那個小姑娘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看向蘇瑾。
蘇瑾朝着她微微地笑了一下,說道:“別緊張,你叫什麽名字?”
小姑娘低了頭,說道:“我叫岳穎,是許醫生的助手,我……我是來保釋許醫生的!”
蘇瑾笑了一下,說道:“許涵不是什麽罪人,用不着保釋,我們問完情況,沒有異常的話,就會放許涵醫生走了。”
岳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沒有什麽事情就好了,店裏不能沒有許醫生的!許醫生真的是個好人啊……”
蘇瑾打斷了岳穎,說道:“不好意思啊,岳穎,如果許醫生沒有問題了,我們自然會放他走的,現在許醫生還在接受調查……”
岳穎的臉上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了。
蘇瑾突然話鋒一轉,對岳穎問道:“小岳啊,你跟在許醫生身邊這麽久,你有沒有發現許醫生身上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岳穎茫然地說道:“許醫生身上不對勁的地方?沒有啊,難道是沒有女朋友?這也沒有什麽吧?很多年輕人都沒有伴侶啊,可能是許醫生沒有遇見喜歡的人……”
蘇瑾扶着額頭,無力地搖了搖頭,說道:“好了好了,小穎,謝謝你,如果還有什麽發現,你到時候再聯系我。”說着,蘇瑾拿了一張自己的名片遞給岳穎。
遞完了名片之後,蘇瑾轉身就要走。岳穎急忙拉住她,蘇瑾低頭看了自己手腕上的手,笑了笑,對岳穎說道:“我現在去請示我的上司,确認了沒有問題的話,我就讓你帶許醫生走。你喝杯水,休息一下。”
岳穎點了點頭,随即放開了蘇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蘇瑾來到項泓的辦公室的時候,于洋和項泓兩個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對方。
蘇瑾奇道:“你們兩個人是怎麽回事?”
于洋轉頭,看向蘇瑾,可憐兮兮地說道:“不是啊,蘇姐姐,我們剛剛正在說要不要放許涵走這件事情……太糾結了。”
項泓站了起來,對兩個人說道:“行了,都別糾結了,以目前的證據鏈來看,不足以鎖定許涵就是連續殺人案的兇手,只能說有嫌疑,但是我們也無權把人扣住他。放了他,我們如果對他有懷疑的話,後續可以随時查他。”
蘇瑾和于洋急道:“可是!”
項泓強硬道:“沒有什麽可是,難道你們兩個沒有信心可以查出這起連續兇殺案件的殺人兇手嗎?”
聞言,兩人也沒有什麽話好說。相互看了一眼,無可奈何地低了頭。
項泓笑道:“去吧。”
蘇瑾便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是。”然後便走出辦公室,來到了詢問室。
許涵正在詢問室裏不緊不慢地翻看着一本書,看上去十分悠閑鎮定。蘇瑾見狀,便笑了一下,拉開了他面前的椅子,在他面前坐下,出聲說道:“這麽悠閑?”
許涵擡起頭,看見蘇瑾,便笑道:“這裏安靜,适合看書。”
蘇瑾點頭,也不願意再說更多的話,便說了一句:“這本書是我的,送你吧。你可以帶回去慢慢看,我現在帶你出去。”
許涵笑了笑,鎮定地把書頁合上,站了起來,跟着蘇瑾一起走出詢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