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按兵不動
有了章濤帶隊支援,項泓所帶的刑偵一隊突然之間實力大升,第二天,項泓就将章濤帶來的人和自己的一隊整編成一支臨時隊伍,而後便下了命令,将“大院子”團團圍住,随後,又帶了人突進“大院子”,将一幹人等全部都铐住,又将還在迷糊中的孩子們全部都帶回了警局。
當這群衣衫褴褛的孩子們迷迷糊糊地從院子裏走出來,還帶着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中間的大部分人都已經殘疾了,不是缺了腿,就是少了手,再不然就是面部被毀了容……
看得這群硬漢背過了身子,偷偷地抹眼淚。
人抓回去了以後,依舊也有許多事情要做,比如說審案子,再比如說安置這群孩子們,一個福利院無法收納這麽多的孩子,更何況有一些孩子已經大了,也不合适放到福利院。最終,項泓讓一組人馬去審問人販子,随後,讓于洋和蘇瑾找了攝影師,将孩子們的面容收拾整齊了之後,給他們拍了照片,便命人去發社會公告,通知孩子的父母來認領。
這一大堆的事情都安排了下去之後,項泓看着警局忙碌成一片,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個兇手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抓到。但是,将專門做兒童生意的“大院子”給捅了,勉強也算還是做了件好事的?
想了想,項泓又拿起這幾起分屍案件,仔細研究着資料,看看自己是不是有所缺漏。過了兩三個小時,章濤走進辦公室,對項泓笑着,打了個招呼。
項泓放下資料,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有些疲倦地對章濤打了個招呼:“章隊,有什麽新發現嗎?”
章濤笑了笑,對他說道:“有的,剛剛經過審問,有幾個犯人提起過,在命案發生期間,他們曾經被人跟蹤過。或者有被人跟蹤過的感覺。”
項泓連忙站了起來,看着章濤,問道:“他們有沒有看到跟蹤者的臉?”
章濤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他們有看到跟蹤者的臉,那我早就帶過去讓他們描述跟蹤者面容了,跟蹤者很狡猾,沒有留下任何跟蹤的痕跡。”
項泓點了點頭,雙手抱着胸,在屋子裏四處走着,思考着,說道:“沒有看見臉也算是正常的,如果我是跟蹤者,我也不會讓人發現我,但是,問題是,我受過專業的訓練,可以輕松的隐藏自己,但是這個跟蹤者,為什麽也能夠做到那麽完美的隐藏自己?是否說明,這個跟蹤者,具有反偵察意識?是否也是中國警力系統裏的人士?”
章濤搖搖頭,對項泓說道:“不一定,反偵察意識也許可以是因為平時看了大量的探案劇或者是心理學知識,來江城之前,我曾經研究過這幾起案子,我覺得這個兇手,肯定不是一般的人,一個連續殺人兇手,在殺人以前做過大量的工作是件正常的事情,而且兇手的殺人技巧也會随着案子的發生多次而變得更加熟練,以及更善于隐藏自己。”
項泓點點頭,同意了章濤的看法,随之,拿出手機給蘇瑾打了個電話,通知她立刻過來一趟。蘇瑾不明所以,但還是匆忙把自己手上的工作交接了一下,随後便趕往辦公室。
蘇瑾到了辦公室的時候,項泓還在和章濤閑聊,蘇瑾報了個到之後,随即看向項泓。
項泓笑了笑,和章濤介紹道:“章隊,這是我們隊裏的蘇瑾,研究心理學也挺深刻的,也許可以問問她的意見。”
章濤點點頭,看向蘇瑾的目光裏也帶了些許欣賞的意思,笑道:“沒有想到,項隊的隊裏面還有這樣才貌兼備的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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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謙虛了幾句之後,便認真聽章濤講完了他的發現。随即蘇瑾便皺起了眉毛。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個案子好像有點怪異,但是就是不知道怪異在哪裏……
三起兇殺案件的作案方式、留下的線索、殺人分了屍之後消失的部位,到底奇怪在哪裏呢?
項泓看了一眼蘇瑾,也不願意打擾正在思考的蘇瑾,便看向章濤,問道:“章隊,你說部分的人販子有察覺到跟蹤者的出現,那你有沒有統計過這些跟蹤者的統一體征?他們有沒有什麽共同之處?”
章濤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這幾個人的共同點,除了都是人販子以外,根本就沒有什麽特殊的,男女老少弱病殘,什麽樣子都有,你無法從這些人身上找到什麽共同特點。”
項泓皺起眉,雙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兇手很狡猾啊,我們即使想要假扮,也無法抓到其中最關鍵的特征,也許無法吸引兇手。”
“是破綻!”蘇瑾突然沉聲說道。項泓和章濤兩個人一齊轉頭看向蘇瑾,項泓奇道:“小蘇,你發現了什麽?說說看?”
蘇瑾擡起頭,看着項泓,神色有些着急,對項泓說道:“我剛剛想到的,也許我們的調查方向是錯誤的,我們之前根據兇手的分屍手法推斷,也許兇手是個醫生,但是我剛剛聽到章隊說到兇手對目标的選擇,根本就沒有什麽針對性,那說明,這個兇手起碼對心理學是有一定了解的,他是跟蹤了大量的目标,相信前面三起命案的目标也是通過這樣跟蹤之後選定的,兇手做了這麽大量的準備工作,又具有一定的反偵察意識,那兇手怎麽可能會留下男童的完整屍體給我們?我猜想,這個兇手一定十分自信自負,把我們牢牢控制在了掌心,希望我們警方跟着他留給我們的節奏來走,我們很有可能已經陷入了兇手給我們設置的誤區,按照兇手希望我們的調查方向去工作。”
項泓看了蘇瑾一眼,說道:“你說的,還是那個以前的問題,缺乏證據支持。以目前的證據鏈來看,我們只能按照目前的偵查方向來偵查。”
蘇瑾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項泓,說道:“項隊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項泓搖搖頭,說道:“我只相信證據。”
蘇瑾急道:“可是我說的是真的!兇手通過三個案子讓我們逐步逐步得出兇手的職業、目标選擇、最後怕我們認不出他,于是還将死去的男童放到一起,讓我們得出,兇手選擇的目标範圍正是人販子團夥……”
項泓打斷了蘇瑾,道:“好了,別再說了,即使你說的都是真的,難道我們的行動不正确嗎?即使真的是兇手通過某種手段讓我們得出這個結論,但是,兇手的目标選擇是人販子團夥這一點毋庸置疑,只要我們按照原計劃行動,最終不管怎麽樣,肯定能夠找到證據,不是嗎?”
蘇瑾語塞,說不過項泓,章濤又還在辦公室,也不好繼續争辯下去,只好憤憤地跑出辦公室。
章濤冷眼看着兩人吵架,直到蘇瑾跑出了辦公室之後,才站了起來,揶揄項泓道:“怎麽可以對女孩子這麽兇,小心煮熟的鴨子飛了。”
項泓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我煮熟的鴨子,敢飛,我就敢再抓回來一次。”
章濤聞言,眯起眼睛笑了笑,便不再對項泓和蘇瑾的事情說什麽。他是個聰明人,很懂得別人的言外之意。昨日聚餐的時候,隊裏的韓靖霆對蘇瑾一直不一樣,但是明眼人又看得出來,項泓對蘇瑾的在意和維護,這次項泓說這句話,估計也是在隐隐約約提點自己,讓自己不要插手。
章濤不再管這三人之間的事,便轉頭提起另外一件事,對項泓說道:“其實我從幾個人販子的嘴裏也套出了點別的事情,希望對你有點幫助吧。”
項泓轉身拿了一杯茶,對章濤示意,讓他繼續講。
章濤便說道:“之前三起案件的三個成年死者,我一直也很懷疑,因此問了一下,得知一件事情,第一起案件發生的男屍體,秦浩宇其實是第二起與第三起案件發現的胡老伯和第三起案件的女性屍體,是隸屬上線和下線的關系,胡老伯假借賣糖拐騙幼兒,而那個女子則是在大型商場專門抱走小孩,兩人都會将孩子帶回大院,而秦浩宇則是作為上線,會來大院挑選看中的孩子,并付出相應的酬勞,也負責為這群人運輸人口,尋找售賣點等。至于賣不出的孩子,就留在大院裏被折斷手腳出去乞讨。”
項泓點了點頭,俊臉上無甚表情,瞳孔裏有一片無盡的冰霜。他轉頭看向章濤,說道:“等到抓獲了兇手之後,我們便立刻将秦浩宇的那間所謂的人力資源公司給查封了,并且把這些窩點全部都一鍋端了!”
章濤無不同意,說道:“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應該趕緊部署計劃,抓捕到兇手以後,才能端掉這些窩點,否則,現在貿然出手,就是在打草驚蛇。不僅如此,我們還是需要趕緊将我們的人都布置到大院裏,立馬制造出沒有任何變化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