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道主義的兇手?
項泓坐了下來,勉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之後,才問于洋,道:“在哪裏發現的屍體,情況怎麽樣?”
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起命案了,再任之發展下去的話,很快就會造成嚴重的社會恐慌,到時候自己的重案組一隊就真的是難辭其咎了。
于洋幹脆利落地說道:“我們今天早上在警局的時候收到一個報警電話,說是在深坎的那片爛尾樓附近發現兩具屍體,其中一具已經是面目全非,支離破碎。另外一具,還是一具年僅七八歲上下的小孩屍體。”
項泓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嚴肅地對于洋說道:“馬上通知全隊,集合,馬上出警!另外,通知白景山,有活幹了!”
于洋點點頭,便出去了。留下項泓一個人,用手撐着額頭,陷入深深的沉思。這已經是第三起命案了,而這次,屍體竟然有兩具,兇手會和前兩起命案是同一個人嗎?可,他為什麽這次要殺害兩個人呢?其中一個還是小孩子,難道,兇手已經喪心病狂到開始對小孩子下手了嗎?
怎麽想也想不出個結果,項泓索性拿了包煙,大步走出門口,狠狠地抽了兩口,随即就把煙丢在地上,用鞋子滅了火,就走到出警用的警車前,等集合的人馬。
很快,人聚齊了,報完數了以後,項泓就讓大家上車了。白景山跟在隊伍的最後面,整個人身上都有着一股暴躁感。
但是項泓也理解,前兩具屍體都還沒有完成百分百的檢測工作,尤其是碎屍,還原工作還沒用做完,現在可好,又來了兩具屍體,換誰估計也有點暴躁。
饒是項泓自己,也不禁有一種煩躁感。這個月接二連三的起命案,很快,估計他就要面臨來自上級的壓力了。
項泓不由得苦笑,這一樁樁的,真的是沒有停歇。
不過幸運的是,深坎的位置地處于江城的郊區,鮮少有人會經過這片地方,這片爛尾樓也是幾年前留下來的工程,當時好像是有一個富商承包了這個片區,要将深坎開發成一個游樂園,但是資金不繼,這個工程開發了一半就沒有然後了。至今為止,也沒有人再有這個財力去動工,最後遺留下來,成了爛尾樓。
警車大概開了半個小時多左右才開到目的地,項泓讓人将現場拉了警戒線,便和白景山一起走了進去。
蘇瑾在線外遠遠地看了一眼,只覺得這個作案的人太過于殘忍,鮮紅的血液在地上灑了一地,像是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開出大片大片妖豔的花朵,依舊是被分屍得十分徹底,四周都是散落的四肢和看不出什麽部位的血塊,看得蘇瑾面色一白,有幾個心理承受能力比較低的同事早就已經躲到一邊,拿着黑色的塑料袋子在幹嘔。蘇瑾這個反應在他們中間都已經算得上是勇敢的了。
白景山也懶得管這幾個廢物點心,帶着助理大步地提着工具箱走了進去。便四周掃視了一眼,只見到除了有四散的屍塊以外,在一塊石頭邊上還有一個蜷縮着的小孩子的屍體,眉頭一皺,便走向那個幼兒的屍體。
蘇瑾也看到了這具小孩子的屍體,心一緊,拳頭都忍不住捏了起來,她有些不忍地別過頭,還是這麽小的孩子,就這樣死于非命,這起案件的兇手,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了嗎?
項泓恰好回過頭,看見蘇瑾這一臉不忍的神色,皺了皺眉,便走到她身邊,輕聲開口,說道:“現在還不能輕易下結論,也許事實,并不是你看到的這樣,先等老白的檢測出來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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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點點頭,表示明白。深吸了一口氣以後,也跟着一起進去,幫忙拍照和記錄。
忙活了一陣子之後,白景山朝着項泓他們走了過來。
項泓對着他點了點頭,說道:“辛苦了,現在有什麽發現?”
白景山神色凝重,對項泓說道:“太多的我檢驗不出來,要等回警局的時候才能做更精确的檢驗,但是我有幾個發現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了。”
項泓奇道:“你現在就有發現了嗎?說說看吧。”
白景山便說道:“你現在就可以做并案調查了,這起案子,我剛剛讓助理收集了一下被分屍的屍塊,發現分屍手法是和之前兩具屍體如出一格,另外,這具屍體的眼球部位找不到了,可能又是被兇手收藏起來了。還有,這具屍體是個女性,年齡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暫時還不知道這具屍體和旁邊的小孩有沒有關系,等回到局裏,就可以做DNA檢測報告了。這具小孩的屍體是目前為止最為完整的屍體,我們能夠得到的信息也能更多了。”
聽到了這個消息,項泓一下子面色都陰沉了下來。一個月,四條生命,一個企業家,一個老人,一個婦女,一個小孩子,這個兇手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殘忍,如果不加快破案的節奏,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喪命在他手上!
蘇瑾站在項泓邊上,此時又擡起頭,問道:“白主任,這次的屍體上有沒有發現致幻藥?”
白景山搖搖頭,對蘇瑾說道:“這次沒有在屍體上發現致幻藥,但是在幼兒的這具屍體上,我們發現了有包紮的痕跡,小孩子的右手臂上也有針紮的痕跡,也許你們可以再找找現場,看看有沒有什麽痕跡或者遺留。”
項泓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該說的說完了,老白也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便将屍塊收拾到專用的袋子裏,一同搬上了警車。
蘇瑾有些擔憂地看着項泓,項泓此時面色陰郁,仿佛醞釀着雷霆之怒。然而,他卻始終沒有說什麽。
也許什麽都不需要說,只需要将案子破了,還被害者一個公道。
此時,又有個下屬跑了過來,用證物袋裝着一樣東西拿給項泓看,氣喘籲籲的對項泓說道:“項隊,我剛剛在附近發現了這個針筒,可能還有少量殘留藥液。”
項泓點了點頭,對他說道:“你現在趕緊拿去給白主任,一起化驗。”
這起案件相對于之前來說,幾乎已經可以說得上是可以得到線索最多的案件了,對破案也有很大的幫助,可是項泓并沒有開心到哪裏去。
蘇瑾覺得自己大概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剛剛看了一眼被裝進收屍袋子之前的小男孩的屍體,這個小男孩面容安詳,嘴角還微微翹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只是在一場甜美的夢境中。可是屍體不會騙人,還幼嫩的軀體上,觸目驚心的都是淤青的傷痕,也不知道是怎麽樣的魔鬼才能下得了這樣殘忍的手。
……
“這個針筒裏殘留的藥水經過化驗,已經确認了成分,和上一個案子發現的致幻藥是屬于同一種成分,可以将這個案子和之前的兩個案子并案處理了。另外,在這具幼兒的屍體上我們發現的淤青和部分傷痕,根據顏色可以大概推斷出傷痕形成時間,一定是在兩個月到三個月之間不間斷的施行虐待才會産生這種紫青色傷痕。另外,”白景山頓了頓,才說道:“這只致幻藥是注射進這名男童的右手臂裏的,在屍體發現了藥水的成分,在手臂上也發現了注射的針孔痕跡。”
項泓點點頭,對白景山擡頭,平靜地問道:“那你發現了什麽?想說什麽?”
蘇瑾卻敏銳地從項泓在背後捏緊了的右手拳頭,看破了項泓此時憤怒的心情,項泓根本不像他表面這麽平靜無動于衷。
白景山繼而說道:“我取了兩者的屍體檢測過,做了DNA比對,發現了一件事情。這名男童,和這名婦女DNA比對結果相差很遠,兩個人是母子關系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不到的概率,也排除了,這名婦女是這名男童的親戚的可能性。”
蘇瑾不由得愣了,發現這兩具屍體的時候大家都猜測這兩人可能是母子關系,但是現在檢驗結果出來了,說兩人不是母子關系?甚至連親戚關系也不是?那麽,這兩名受害者的屍體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難道真的是那麽巧的巧合?還是兇手随機殺人?
不,不會這麽巧,連續作案的兇手選擇目标一定有其邏輯關聯性,在婦女屍體上消失了的眼珠子證明了她的這個猜想,但是這名男童為什麽能保存完好的身軀,沒有被分屍?這難道是兇手對孩童的善良?
白景山卻不管他們心裏在想什麽。他冷着一張臉,繼續說道:“除此以外,這個小男孩的身體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已經造成了身體虛弱,以及內髒衰竭,在屍體裏發現了包紮和注射相關藥物的痕跡,這個痕跡比較新鮮,大概是在一到兩天裏形成的。但是這個急救對男童的身體似乎沒有什麽作用,随即,兇手可能出于人道主義,或者安樂死的目的,替男童注射了致幻藥。在藥物的作用下,男童死于深層睡眠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