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是兇手（1）
項泓沒有說什麽，只是專注的開車。
在這個時候，蘇瑾竟然覺得這個男人似乎除了案子之外，其他的東西并不關注的，就好像先前在會展大廈裏面羽箭到他的時候，也對其他的事情漠不關心的樣子，但是一進入案子的時候，就全神貫注了。
車子行駛進地下車庫，因為這裏連續發生了兩起命案的緣故，現在這裏整座大廈都暫時關停，所以就連地下車庫都沒有開燈，烏漆嘛黑的一片。
項泓将車子停在離車庫裏的命案現場不遠處就下車了，并沒有熄火，而是讓這兩束光正好照到前面警戒線封鎖的現場。
從這個角度看去，蘇瑾意外的發現，車燈打過去的現場竟然出奇的像極了一個舞臺，在這靜默無聲的環境裏面，這兩束車燈光就是為這座舞臺所做的投影，竟是這樣的符合貼切。
蘇瑾望向了項泓那邊，很顯然，項泓也是發現了這一點，但是他的思緒也收得比蘇瑾要快一些，只說了一句，“別發呆了，走吧！”随後越過這車子前面，身影擋住這車燈闌珊的朝着前方走去。
這個車庫在死角，空間并不是太大，圈起來的地方用粉筆畫出了當時死者的姿态以及這周邊零星需要做的記號。
項泓就站在這個地方，看着這個現場，也不說話。
蘇瑾起先也看，可是到了後來也沒發現什麽，再到最後發現這裏在局裏整理回去的資料她已經看了一整天了，都沒發現什麽，故而她實在是不知道項泓的意圖。
許久之後，她終于壯大了膽子說：“項隊，那個……你帶我來這裏，究竟是想做什麽？”她說着，指着這裏又道：“其實今天一整個下午，我都把資料看了無數遍，我也看不出來到底還有什麽遺漏的。”
項泓瞥了她一眼，眸子之中卻始終沉着，并沒有像蘇瑾那樣的枯燥不耐煩，“兇手作案的本意，本就不想讓人抓到任何線索追蹤，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反複推敲這個過程，只要能從這裏面摸到一點線索，哪怕只有一點，也能順騰，摸到整個瓜。”
“整個……瓜！”蘇瑾忽然怔了一下，對項泓這樣的方式說的話覺得有些新穎，但是卻無可辯駁。
項泓說：“偵查的過程，本來就是枯燥無味的，你這才是剛開始，如果要是耐不住這份寂寞的話，趁早回去也行。”項泓說話還是這樣帶着欠扁的意味。
而蘇瑾原本的不耐煩在他這一番話的澆灌下，也忽然煙消雲散了，“誰說我耐不住，我只是……無從下手。”她說到最後聲音有些低，眼光最後還是落在那粉筆畫成的死者最後姿态的地方上去。
她有滿腹抱負，立志成為一個好警察的，而她也覺得難能可貴，才剛入警就遇到了這樣的大案，她自信能學到很多東西，但是卻沒想到過，所有的抱負在這線索前面，竟然無一可施展的。
之前的侃侃而談，也不過是強撐自己而已，她實際上，心裏虛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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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無從下手，但是，這世界上沒有絕對完美的犯罪現場，總會有一個切入點的。”項泓一邊說的時候，一邊伸出手将蘇瑾給撥開，自己換一個角度在這裏看着。
“兇手布置了這麽完美的一個舞臺，還一連殺了兩個人，他難道不會反複欣賞？”項泓喃喃的說，在一邊說着的時候，一邊腳步細碎的走動，這下是完全的沉浸在這個案子當中，壓根沒有注意到蘇瑾就在邊上。
“他是以什麽樣的方式将死者給帶到這裏來的？當時的情景，又是怎麽樣的？”項泓還在繼續，他重新整理着思緒，“他或許是死者的朋友，又或許是以誘騙的方式将死者給怕騙下來的，但是在這期間，其他地方都沒有監控排到死者的身影，死者的通訊錄中也沒有任何我的聯系痕跡。”
“等他将死者約到這個提前設置好的舞臺之後，兇手利落的扼住死者的脖子，直到窒息，死亡……”項泓長順了一口氣，“兇手最後再為死者整理好衣衫，再化妝，從容不迫，很是享受。”
蘇瑾就一直在項泓的身邊聽着他說的這些話，忽然腦海之中像是有一根弦被觸碰到了似的，忽然她睜大了眼睛看向了項泓，而此刻項泓也站在她的面前。
就這巴掌大的一個停車位的死角處，項泓就此冰冷的望着蘇瑾，忽然讓蘇瑾有些頭緒了的樣子。
車燈照耀下，她的神情有些激動，“我……可以試試，我可以試試看。”她說着，轉身就朝着電梯那邊的方向跑去，項泓也被她這忽然激動的情緒給吓了一跳，不明白她怎麽了。
便又回首看了一下這車庫的現場，并沒有任何不對的時候才跟随了上去。
車燈的那兩束光依舊照打在這裏，沒有動半分，兩個人卻是一前一後的離開這裏。
等項泓追蘇瑾追到電梯門口的時候，蘇瑾有些氣餒，側首看向了追上來的項泓，無奈的笑着說：“整座大廈停電，沒辦法，爬樓梯吧！”她指了指這左側邊上不遠處的樓梯口。
項泓聽她這麽說之後，思緒飛轉，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了。
她是想到二號案發現場去看。
項泓随後和她爬上了樓梯去，項泓打開随身的手電筒，光影照耀着這簡陋的階梯，一步步的登了上去，空間十分狹隘，但是因為在黑暗中，對這周圍的環境反而更加刻意的去用感官注意了。
故而走着走着的時候，項泓忽然停下了腳步，“死者和兇手都沒有出入車庫的監控記錄，他們……是走樓梯的？”他的聲音像是一股源泉。
數着這階梯的時候，蘇瑾也發現了，“第二號案發現場是在五樓，不坐電梯的話，也并不是太費力，所以……兇手和死者之間，都是刻意避開監控的。”
這一點，忽然在這裏捋順了。
項泓又問蘇瑾，“你呢，想到了什麽？”
蘇瑾被他這麽一問，也有些不好意思，“我試試看，我們先上去看看。”她也是剛才受了項泓的啓發。
項泓見她現在沒有明說，也沒追根問底，就繼續跟着她一起上了五樓去，到了二號現場的時候，感覺上更加駭人。
因為推開門的時候，迎面而來的，正好是那面幾乎鋪滿了整面牆的化妝鏡，在黑夜下，這面鏡子裏像是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們似的，毛骨悚然。
而項泓和她并肩站在這現場邊上，大家都沉默了下去，此刻就連呼吸聲都被刻意的秉持着，細不可聞。
最後，項泓還是想知道她到底發現了什麽，正想開口的時候，、卻見到蘇瑾站在邊上，忽然臉上的神色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站在那裏陰測測的說了一句，“我是兇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