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菜鳥和老油條
白景山也做出了報告,“兩個死者特征相符,死狀相同,都是機械性窒息死亡,根據檢測報告,第一個死者死亡時間是在上午九點左右,和第二個死者死亡時間間隔不到兩個小時,無性侵痕跡,和現場檢驗的結果基本一致。”說完,他看了項泓一眼。
項泓也瞄了他一下,但是随後又站起身來,“根據現在掌握的證據來看,兇手并非随機殺人,更多是傾向于對模特這個職業的女性。正确來講是傾向于對那些被包養的模特的仇視,繼而進行的報複手段。而兇手在被害者死後,還特地代替死者上臺演出而不被人察覺,可見有一定的職業素養,恰好兩個死者都是在校學生,這不排除在校學生之間的矛盾沖突,亦或者是情侶間的背叛繼而進行的報複,我們可以重點排查藝校的學生。
而且,根據兩個兇殺現場的選擇和布置,兇手肯定是對現場十分熟悉才能順利的進行兇殺,之後還能順順利利的上臺表演而不被人發覺,這個範圍可以縮小在會展的工作人員上,又同時是在校學生兼職。”
項泓說着,于洋卻舉起了手,表示有疑問:“我……我很想知道,在發現死者不見了內衣的時候,項隊為什麽就立刻知道兇手在舞臺上呢?”
項泓頓了一下,才說:“兇手是個男的,想要上臺的話男女身體比例差距太大,他必須僞裝,所以就只能脫下死者內衣自己穿上,才能不被人察覺到他的性別不一樣,進而讓自己更像個女人。”可是,他越說着就越是眉頭緊鎖了起來,“嫌疑人我和他交手過,确定是男性無誤,只不過現在解不開的疑點,就是死者是怎麽從那麽窄的牆縫鑽過去的?”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當時就能直接抓到那嫌疑人了。
“兇手是選擇性殺人,且從作案手法來看具備極強的報複心理,難保還會再有下一個受害者,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搶在兇手之前從這些線索中找出兇手,以防止他下一次作案。”項泓站直了身子,雷厲風行模樣,将接下來的工作分布好,“一組帶人去查清楚兩個死者生前的人際關系,以及在校情況。二組負責調查會展中心那邊的工作人員以及當時會展邀請的人員名單。三組去租賃服裝的地方查一下那些喜歡買女裝的男生;于洋負責将所有監控再查一遍,将出入車庫、化妝室、舞臺這三個地點重合幾率最高的人重點劃分出?,不要有疏漏。然後把報告再整理一下;剩下的老白這段時間辛苦一下,看兇手有沒有在現場留下指紋或者其他痕跡。”
白景山點了點頭,在工作的時候也格外的嚴肅。
項泓拍了拍手,解散大家,該做什麽都按部就班的去。
只有蘇瑾,忽然有種無所适從的感覺,項泓似乎對誰都安排了工作,就她……還沒什麽安排。項泓就要走出去的時候,蘇瑾上去擋在他的面前,“項隊,那我呢?”
項泓先是看了她一眼,随後像是記起來的樣子,他一定是把她給落下了,他才指着蘇瑾,“對,還有你,你就留守在局裏,于洋那邊有什麽事情她會照顧你的,還有就是大家搜集線索回來的時候比較忙,你幫忙端茶倒一下水吧!”
端茶……倒水!
蘇瑾簡直差點沒将下巴給張得掉下來,在項泓繞過她就要離開的時候,她叫了出來,“我也想出勤。”
好歹,她也是有遠大抱負和理想的青年。
當警察,就是想要維持司法的正義,項泓居然叫她——
端茶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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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怎樣呢?”項泓不着痕跡的說,仿佛蘇瑾的抗議他根本不沒有當成一回事似的,有些漫不經心,“你給的建議能參考的我盡量參考,但是你不要忘了,想要破案靠的是證據,而不是心理揣測,你就留在這裏等消息吧!”
“破案靠證據不假,但是……”蘇瑾不服,小小的臉蛋上憋着一抹不甘的顏色,倔強的說:“沒人能比我更了解兇手的心理痕跡,只要抓住了他的心理弱點,一定能找到證據的!”她一口說完,雖然這麽說有些誇大其詞,但是她卻帶着莫名的自信,就連心跳都加速了起來。
項泓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出來,“信口開河是破不了案的。”他說着,為了讓蘇瑾心服口服,他本來想出去的腳步則又是調轉了回去,走到劃分開線索的黑板面前,指着那上面第一個死者的照片,又将方向一轉,指向了第二個死者的照片上去,“從你對兇手的側寫來看,兇手是個着重舞臺的人,但是你看這兩個死者被化妝的手法,一個誇張、一個更确切來說是滑稽,這樣不同的手筆不同的妝容畫風,我是看不出來哪裏像是看重舞臺的人。”
“我……”蘇瑾被說得有些臉紅,但是項泓所說的也确實如此,他不說她也沒發現過,“可是,你不是按照我的側寫,最後确定了兇手還在現場嗎?”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側寫也給了我一個誤導盲區。”項泓長籲了一口氣,原本是不想說的,但是她卻還是這麽不依不饒,他也一時氣盛,“你側寫上指出兇手應當是個頹廢、心理扭曲但又瘦弱的人,但是我在追他的時候都不是這樣。我跟他交過手,孔武有力,身手矯健。在我看來,兇手不像個演員,更像是個魔術師,不然的話也不會從那道縫隙裏跑了的。”
他依舊在乎這一件事,身為一個刑警,最無法容忍的就是看着犯罪分子從自己的面前逃跑,繼續逍遙法外。
蘇瑾被說得無話可答,只能站在那裏,怎麽着都不是,十分尴尬。
項泓是局裏面出了名的訓人不留情,一個小姑娘在他面前都已經這樣難堪了,他也沒有收口的樣子,繼續說下去,“你現在只不過是個新報到的菜鳥,就該好好的學習吸取經驗,這些案件都是鮮活的人命,稍有差錯的話,難保會再有一個受害者,你能負得起責任嗎?”說着,項泓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沒有再說下去,轉身就要走出去。
他的表現和蘇瑾簡直成了兩個鮮明的對比,幾乎就是菜鳥和老油條了。
“可是,”蘇瑾的眼眶紅紅的,還是不死心的叫住了他,“你這邊又有什麽樣的結果呢?”
項泓有點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她這麽問,是不服氣,還是在挑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