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聽了劉肆的話, 齊繡這般識趣的人,當然跪了下來。
她頗為不甘心的看了虞夏一眼。
虞夏仍舊眼睛紅紅,只是對劉肆的話語有些感到震驚。
齊繡怎麽也是千金小姐, 沒怎麽和人跪下過,跪的人也只有太後罷了, 如今屈辱的對虞夏跪下, 她別提有多不甘心了。
虞夏雖然不喜歡齊繡,可齊繡剛剛真沒有欺負她,不過陰陽怪氣的說話,讓人一直跪着也丢臉, 畢竟人來人往, 不少宮女都能看到。
虞夏道:“不用讓她跪了, 我原諒她了。這邊風有點大,陛下,我想回去了。”
齊繡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她本以為這個女人會說一些風涼話,然後繼續扮可憐, 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說她原諒自己了?
自己什麽都沒有做錯,憑什麽要原諒自己?
齊繡看向劉肆, 忍不住也滴下一些眼淚來,她目光可憐:“罷了, 就讓臣妾一直跪着吧,臣妾以後也好長長記性,不要再随随便便靠近皇後娘娘, 免得惹禍上身。”
劉肆道:“喜歡跪着就繼續跪,李大吉,在這裏看着她,天徹底黑下去之前不許她站起來。”
現在距離天黑還有三四個時辰,真讓齊繡這種千金小姐跪起來,她的兩條腿都得跪斷。
虞夏本來想開口說什麽,可是看到齊繡陰狠瞪她的眼神,她抿了抿唇瓣,回瞪了齊繡一下。
虞夏又不是小賤人,賤到骨子裏要心疼讨厭自己的人,別人那麽兇的瞪她,她才不想替人求饒。
她眼睛大大的,眼圈兒一周微微泛紅,睜大眼睛去瞪人,倒有幾分可愛。
落在齊繡眼中,這卻不是可愛。
而是婊氣沖天,是得意洋洋,是陰謀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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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繡看到虞夏的眼神,心裏恨透了虞夏,哭了起來:“既然陛下讓臣妾跪着,哪怕死了,臣妾也要一直跪着。只是太後自幼心疼臣妾,如果知道臣妾在這裏受了委屈,指不定怎麽傷心呢……”
說着,齊繡跪着爬上前,摟住了劉肆的腿。
男人衣物質地華貴,錦緞微涼,衣物熏了淡淡的檀香,她抱到男人的修長有力小腿,心髒驀然被塞得滿滿的,從看到劉肆的第一眼起,齊繡就迷戀上了這個冷漠矜貴的男人,劉肆俊朗的面容,在昨晚才入了她的夢。
倘若他願多看她一眼,她可以跪下來給男人親吻鞋靴。
齊繡哭着道:“陛下……”
劉肆冷漠的踢開了她:“太後知道內情,如果覺得你無錯,就來讓她問罪朕。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讓她問罪朕了。”
齊繡被踢到了一旁,一臉震驚:“陛下……”
劉肆寒聲道:“朕早說過,讓你嫁給獻王或榮王世子,你非要汲汲營營鑽進後宮裏來,就別怪後宮難熬。”
齊繡捂着自己的心口,眼淚糊了一臉。
太後那邊很快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齊繡是鎮國公府嬌養出來的二小姐,平時沒有吃過什麽苦頭。她不過跪了半個時辰,就累得想要昏迷過去。
宮女将打聽來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太後。
太後手中捏着一串佛珠,聽罷宮女的話,她冷笑一聲:“果真,劉肆還是恨齊家入骨。”
只要是齊家的女兒,不管生得有多好,人有多好,都免不了被他排斥的命運。
這次事情,齊繡對也罷,不對也罷,劉肆都是借題發揮,借機警告齊繡,讓她不要太過嚣張罷了。
宮女道:“要不要将豔妃娘娘給帶回來?禦花園人來人往的,紫宸殿的幾個太監在一旁眼睜睜看着豔妃娘娘跪在地上,這件事情一出,改天宮裏肯定傳的沸沸揚揚,豔妃娘娘的臉面就要掃地了。”
“進了這宮裏,還要什麽臉面?”太後淡淡的道,“讓她先跪着吧,也好長長記性,她比齊錦聰明,這一次受了挫折,下次肯定就長記性了。”
“是。”宮女應了一聲。
又過了半個時辰,太後才出了永壽宮,來到了禦花園中。
遠遠就能看到跪在一大叢菊花旁邊的齊繡,齊繡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太羞恥還是覺得太累,一旁李大吉和幾個太監站着看她跪,聽到太後駕到時,李大吉等人都行了一個禮。
太後語氣淡漠:“免禮吧,李大吉,豔妃娘娘是犯了什麽錯,大庭廣衆下被罰跪?”
李大吉道:“回太後娘娘,豔妃娘娘頂撞了皇後娘娘。”
“頂撞了皇後?”太後狹長鳳眸含着冷意,“改天本宮可得去皇後宮中看看,到底被豔妃頂撞成了什麽樣子。”
齊繡的眼淚“刷”的一下又流淌了出來:“姑姑,我沒有……”
太後冷掃她一眼。
她自然知道齊繡不會這麽蠢。可是皇帝金口玉言,他張口說齊繡頂撞了,那齊繡就是頂撞了。
是她之前忘了告訴齊繡,皇後如今大病初愈,又是皇帝假裝捧在手心裏的棋子,如今情況下,避免去和皇後對上。
太後道:“豔妃畢竟出身高貴,和一般女子不同,李大吉,你回去告訴皇帝,人被哀家帶到了永壽宮,哀家替他好好懲罰。”
李大吉面露為難之色:“太後娘娘,這……”
太後冷笑:“怎麽?哀家差使不動你這個狗奴才?”
李大吉跪在了地上:“奴才不敢,太後娘娘的意思,奴才會傳達給陛下。”
太後這才冷哼一聲,看向了齊繡:“把豔妃娘娘扶起來。”
說罷,太後身後的幾名宮女将齊繡給攙扶了起來。
齊繡畢竟沒有跪過這麽長時間,還是在外頭,她膝蓋早就酥麻,兩條腿像是殘廢了一般,宮女扶着她起來,她一時之間還不能起來,只好被宮女攙扶着上了儀仗。
李大吉只好回去複命。
此時,鳳儀宮中。
虞夏面色蒼白,眸中淚光點點,她看着劉肆,一雙微紅的眸子惹人愛憐:“你……你到底有多少妃嫔?”
劉肆擡手去揉她的腦袋:“有不少,都是選秀進來的。”
虞夏躲開了:“你不要碰我。”
劉肆狹長眸子看向虞夏:“吃醋了?”
虞夏也說不清心頭的滋味兒。
她醒來後看到劉肆後,劉肆說他是她的夫君。
“夫君”二字太過沉重,也太過珍貴。虞夏還以為兩人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以至于她昏了頭腦,忘了皇帝一般都是後宮佳麗三千。
本以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關系本該如膠似漆,無限信任,可他原來還有許多人,和其他人都有着親密的關系。
怪不得她和他說話,只被允許喊他“陛下”,不被允許喊他“夫君”,原來她只是衆多女子中的一個。
虞夏素來喜歡粘着劉肆,此時,她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光:“我……我才沒有吃醋,只是覺得太驚訝。”
就像有一塊美味的糕點,小小的,精致的,當她想要一口吞掉時,突然有人對她說,要她把這塊糕點和幾十個人分享。
糕點可以用刀分開,分成無數塊,人卻不能分開。
劉肆擡手将她抱在了懷中:“朕最心疼的只有你。玉真,她們都微不足道。”
虞夏的眸子中滿是迷茫。
是這樣嗎?
劉肆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有朕在,沒有人能夠欺負你。玉真,你相信朕,只有你是皇後,只有你才是朕的妻子。”
虞夏張了張口:“曾經的我也不介意這件事情嗎?”
曾經的她也不介意。因為曾經的她從未在心裏藏有他。
劉肆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曾經你習慣了,你知道朕是皇帝,有許多不得已。”
身為皇帝,是這天底下擁有最多權力的人,也是最孤獨的人,還是一個不自由的人,虞夏趴在劉肆的懷裏,腦海卻忍不住浮現荷雪對她說的話。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她和劉肆,是心心相印,還是至親至疏?
虞夏的手握着劉肆的衣服:“我好希望自己能夠回想起之前,這樣我就能夠理解當初的自己的念頭,現在我什麽事情也想不起來,也很難理解你。”
劉肆摩挲着她的臉:“傻公主,沒關系,你就算不理解朕,朕也會對你好。”
虞夏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和劉肆解釋一下今天早上事情:“你的另一個妃嫔并沒有頂撞我,只是說了一些話,當時我想哭,是因為你有別人,我不高興。”
劉肆其實知道。
齊繡再怎麽大膽,也不會孟浪到入宮幾天就挑釁皇後。他打聽過齊繡,此女心機深沉,并不是将所有心思表露出來的人。
只是他厭惡其他人接觸虞夏罷了。齊繡和虞夏說話,不管怎樣,都不可能是好言好語和虞夏說話。虞夏經不起刺激。
他讓虞夏坐在了自己腿上:“還是吃醋了。”
虞夏臉色紅了起來,她把臉埋在了劉肆的肩膀上:“只有一點點。還有,我不喜歡那個女人。”
劉肆捧着她的臉:“不喜歡她?那喜歡誰?喜歡朕麽?”
虞夏輕輕的,輕輕的點了點頭。
劉肆再也忍不住,低頭堵住了虞夏的唇。
虞夏掙紮着要躲開,可她沒有什麽力氣,推也推不開劉肆,她下意識的不太喜歡親吻,劉肆抵着她的額頭,聲音低沉:“傻玉真,你主動一些,這件事情并不痛苦。”
虞夏搖了搖頭。
劉肆掰着她的下巴,她唇瓣柔軟,身上是淡淡的睡蓮香氣,無比惑人。
他低聲道:“乖一點。”
虞夏輕輕在他唇角吻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這樣夠不夠?”
男人唇瓣涼薄性感,觸碰了一下,虞夏覺得自己心跳都加快了,莫名覺得臉紅。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4-06 19:54:19~2020-04-07 19:36: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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