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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存的心思,就該給他一個小教訓。

他丫的,終身大事?這裏就她和墨敬骁兩個人,他家爺的終身大事,不是将她朝墨敬骁推嗎?

原以為是互利互惠,搞半天自己還被他戲耍一遭,不坑回來,實在是太便宜那只老狐貍了!

墨敬骁和慕容玄剛剛離開,衆影衛已經一擁而上、将她圍了個密不透風了。

“三小姐,感謝您的手下留情!”

“三小姐,感謝您的不殺之恩!”

“三小姐,您以後就是我們所有人的恩人了,有什麽想揍的人盡管給我們說,我們去給你收拾……”

寧玉槿額上一排瀑布汗。

這群家夥,怎麽跟他們爺一樣啊,她還要強調多少回,她其實很心地善良的啊!

“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寧玉槿伸出雙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靜:“諸位,今天在這裏呢,我想要鄭重說明一個事情。”

衆影衛頓時全部噤聲,眼巴巴看她。

寧玉槿瞬間覺得自己形象高大上、也有些領導範兒了。

“今天我來的時候,慕容先生對我的說,他和你們打了個小賭……”

全部人拼命點頭。

那可不是小賭,那簡直是地毯式的收刮!

他們身上現在可是一個銅板都拿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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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的內容呢,還是我能不能想辦法說動定王殿下,免了我今天的馬步!”

事實上也是慕容玄臨時起意,說今天端午佳節,大家來玩一點有趣的活動,幹脆就打個小賭好了。

賭什麽好呢?

哎,寧三小姐不是每天都要被壓着蹲馬步嗎?無論她怎麽哭爹喊娘地求饒他們爺也不為所動嗎?

既然如此,那就賭一賭,今天她能不能說動他們爺吧!

還真是,無聊透頂的活動。

寧玉槿目光環視一周,慢騰騰地說:“慕容先生這人呢,你們也知道,除了聰明就是聰明。他首先以利誘,承諾贏了之後五五分成,讓咱有努力的動力。其次再授以咱拖延時間的方法,熬得太晚,定王殿下自然不會再讓咱蹲了。如此一來,你們鐵定全部都輸了。”

“慕容先生太奸詐了……”

“他什麽時候不奸詐了?”

“幸虧三小姐通情達理,放我們一馬啊……”

“三小姐你簡直太好了……”

寧玉槿滿意地沖着大家點了點頭:“咱這人呢,沒什麽優點,就是太厚道了。當然,這個不用說你們也是知道的。所以在面對着慕容先生的威逼利誘的時候,咱堅守心靈的堡壘,堅決地沒有做出坑害大家的事情來,這些你們也是看在眼裏的。”

衆影衛連連點頭,目露感激之光。

寧玉槿繼續道:“不過呢,從剛剛那一刻開始,咱就算是和慕容先生有過節了。當然了,你們也一個都跑不掉。得罪慕容先生的下場,你們都知道吧?”

全部人點頭如搗蒜,對慕容先生的手段,簡直沒有人比他們更深有體會了!

寧玉槿見衆人模樣,在抛出那麽多前提之後,終于說到了重點:“所以說,咱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跟不跟着咱推翻剝削階級、打到資本主義,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103 我和定王殿下,能有什麽

103 我和定王殿下,能有什麽

正當寧玉槿為自己策反衆影衛而感到沾沾自喜的時候,墨敬骁和慕容玄突地從書房大步走了出來。

衣袂帶風,上下翻卷。

慕容玄在半途越過墨敬骁,率先走到最前面,一身儒雅白袍,竟也帶上了一絲凜然氣魄。

“所有沒任務在身的影衛,一炷香後校場集合!”

話音剛落,平地起風。

影衛閃人的速度,來無影去無蹤,不是一般的迅速。

寧玉槿看着自己空蕩蕩的周圍,吶吶地張了張嘴,沒有了言語。

說好的推翻剝削階級呢?

說好的打倒資本主義呢?

她忍不住伸手一拍額頭。

丫的,她真是太天真了。

在慕容玄緊鑼密鼓發號施令的同時,墨敬骁也朝着她走了過來。

那眼中瞳色墨黑如夜,抿緊薄唇更勝刀鋒。

他看了她一眼,壓着聲音對她說:“回去以後,好好休息。”

寧玉槿立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這個不用你說我也可以做到的。”

墨敬骁看着她一臉傻乎乎的樣子,淩厲唇線微微一松,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去吧。”

寧玉槿頓時又有一種淪為寵物的感覺了。

被送回伯府之後,一向沾床就睡的她,竟難得地失眠了。

按說定王府的事情,她最好不聽、不說、不問,搖頭三不知,這才是最好的。

可是看到墨敬骁和慕容玄如此緊張的模樣,她又不由得有些憂心起來,想要知道一二。

然而事情卻好像遠遠地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因為墨敬骁竟派人過來說,這段時間她不用過定王府去了,要一零八每日督促她蹲馬步。

寧玉槿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當即忍不住洩氣道:“他這是對蹲馬步有多鐘情啊。”

就算是她沒去定王府,也沒忘記讓她蹲馬步!

“不過在家裏蹲,有多少水分都可以忽略不計麽……”

她這句嘟囔還沒說完,一零八就一臉正義地站了出來,極是認真地沖寧玉槿一彎腰:“屬下會好好監督三小姐的!”

寧玉槿翻白眼想暈。

不過,最近也沒聽說有什麽大事發生啊?墨敬骁他們到底得到什麽消息了,竟然這麽高度警惕?

她心裏直犯嘀咕,卻又沒人能來給她解釋一下。

她想了想,幹脆寫了封信出去,讓陸一行調查一下最近有沒有什麽怪事發生。

若是實在國泰民安、天下太平,就寫幾個盛京最近流行的段子來給她看,也免得她無聊得在屋裏撞牆。

全寧伯府裏倒是一片太平盛世。

趙姨娘從端午那日起就一病不起,聽說現在一個豐腴美豔的美人兒、瘦得跟竹竿似的,憔悴得不得了。

大夫人卻在端午過後,突然就“病愈”了,自然也順利成章地收回了趙姨娘手裏的幾個鋪子。

現在她只手獨掌整個伯府後宅,打破了一直以來的平衡局面,可謂正是春風得意時。

寧玉凝剛伺候完大夫人,立馬又要去照顧趙姨娘,一路忙得沒個歇,聽說也是瘦了好大一圈。

大家都好像有自己的事,這樣自己管自己的情況,好得不得了。

唯一讓人覺得不妙的,大抵是寧玉雁又讓人給她送東西來了吧。

魚翅、燕窩、鮑魚、人參……什麽補送什麽,雜七雜八的加起來,竟也是好大一堆。

寧玉槿想着上回寧玉雁送東西給她,還是在她流露出想要把她擡進興王府意願的時候,她心裏就忍不住咚咚地打鼓。

興王妃剛傳出有孕,興王府裏還有個正當寵的佘夫人,難不成寧玉雁真打算将她擡進興王府去、替她争寵?

不管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都必須得想好萬全退路,免得到時候被打得措手不及。

幸虧像這樣一天只能聽各處消息打發時間的日子沒過多久,蘇月華便連通報一聲都無,直接登門拜訪。

寧玉槿也被她的突然到來,驚詫地愣在原地。

“啧,你就住這種地方啊?”蘇月華眼睛在寧玉槿屋子裏掃了一圈,面帶揶揄。

寧玉槿倒是沒覺得有什麽,跟在蘇月華身後進來的幾個丫鬟嬷嬷卻齊齊地将頭埋了下去。

她們是被大夫人派來攔住蘇月華的。

試想一下,堂堂全寧伯府的三小姐住在一處廢棄的院子裏,這要是被蘇相爺的千金看到再宣揚出去,那讓他們伯府的臉面往哪裏擱?

可惜那些丫鬟嬷嬷們見溫柔知禮的小姐們見多了,哪裏見過這麽直接的?

明明是她登門拜訪,可大夫人還沒來得及叫人去喊寧玉槿過來,她就直接地起身道:“夫人不用麻煩了,我還是自己去吧。”

說着,她出門拉了個人帶路,橫沖直撞地就過來了,她們一群人擋都擋不住。

這不,還是讓她過來了。

寧玉槿見一大堆人堵在房裏,只覺得悶得慌,連忙地讓香月和香巧把人都給清理出去,這才覺得房裏清靜一些。

“你怎麽過來了?”

還來得這麽直接了當,風風火火。

蘇月華這會兒正端着茶碗研究着,撇着嘴說:“這茶碗我認識,什麽窯燒的來着?反正我爹有一套,寶貝得不得了。”

說着她擡起頭來,饒有深意地望着寧玉槿,目色晶亮:“老實說,你可真有些讓人摸不懂。住在這麽破的屋子裏,可用得茶碗卻比你們夫人房裏的還精致。且這些糕點果品看着不怎樣,卻都是宮裏面出來的……”

說到這裏,寧玉槿心裏不禁一個“咯噔”。

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做事風格雖然不羁,但是銳利目光卻是一個比一個看得準。

她不禁笑了下:“月華想說什麽?”

蘇月華揮了揮手,讓屋裏衆人都出去。她這才半起身,湊到了寧玉槿的耳邊:“老實說,你和定王殿下,是不是有什麽?”

“我和定王殿下!”寧玉槿忍不住脫口就喊了出來,下一秒連忙伸手捂住嘴,左右看了看,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我和定王殿下能有什麽。”

“真沒什麽?”蘇月華眼中揶揄更甚,那逼問模樣,就好像上次在百膳齋逼問她時候一樣。

寧玉槿不禁感慨一句:當真是風水輪流轉。

不過,她這段時間雖然一直都和定王府有往來,但全部是在深夜,還是由影衛接送,按理說除非是絕魂那類型的,要不然被發現的可能性太小了。

那蘇月華,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

104 發什麽瘋

104 發什麽瘋

寧玉槿看着蘇月華,想從她的表情、眼神裏面看出點什麽。

偏生這些高門大戶裏出來的人,一個個猴精似的,一張笑臉把一切情緒掩藏得滴水不漏。

她心中思緒轉了好幾個彎,不确定蘇月華是真知道了什麽、還是聽到什麽風聲來詐她,幹脆裝傻充愣到底:“定王殿下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兩人,怎麽會有什麽關系,月華你真是越來越逗了。難不成,你聽到了什麽風聲?”

“風聲倒是沒聽到,只是……”蘇月華說到這裏突地一頓,而後擡睑意味深長地瞥了寧玉槿一眼,慢條斯理地說,“哎,其實也沒什麽,就當我看岔了吧。”

看岔了?

難道蘇月華真的看見了什麽?

寧玉槿有些小緊張地盯着她,她卻跟個好奇寶寶似的,躍躍欲試地準備将整個屋子全部翻個遍。

“喲,槿兒,你這小窩看起來不咋滴,好東西倒是不少啊。”

寧玉槿随口應着“就那樣吧”,可目光卻一直盯着蘇月華沒移動開過。

她眼巴巴地望着她,目光裏就一個意思——你剛才說的什麽,你倒是把話說完啊!

蘇月華卻一個轉身,去擺弄屋裏的一個翡翠屏去了:“哇,這個漂亮,摸着也舒服……”

寧玉槿的表情,就像是被暴雨給猛烈地沖刷過一樣,垮得不成樣子了。

她真心覺得,像蘇月華這種說話說半句的、吊足人胃口以後卻又不給下文的,簡直就該拉出去大刑伺候!

丫丫的,這就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下,不抓又癢、抓了又破,簡直要把人給逼瘋!

“哎呀,小槿兒,你用這副眼神看着我幹什麽?人家好怕怕的。”

蘇月華突地轉身,正好撞進寧玉槿兩道怨念濃厚的目光裏,連忙拍着胸脯跳開兩步,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來。

蘇月華,其實你還可以更裝一點的。

寧玉槿翻了個白眼,都不想去看她了。

蘇月華見她這樣,倒也不鬧了,走到她旁邊來坐好,這才開始說正事:“其實我今天來呢,是來叫你陪我去禮佛的。”

“今天?這會兒?去禮佛?”寧玉槿眼角一抽,想伸手去摸蘇月華額頭,“你沒發燒吧?”

蘇月華一巴掌拍開她的手,板着臉做嚴肅認真狀:“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寧玉槿也認真嚴肅地點頭:“像。”

于是蘇月華很直接地用行動來證明了,她的确沒在開玩笑。

直到寧玉槿上了她的馬車,都還有些暈乎乎的,沒搞清楚個所以然來:“月華,你突然地搞這一出,是打算鬧哪樣啊?”

蘇月華神秘地沖她抛了個媚眼:“等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兩人一路坐在馬車裏搖搖晃晃地穿過偌大盛京城,徑直地朝着南邊走了去。

寧玉槿透過馬車小窗朝外看去,忍不住問道:“這是去南市的方向啊,月華你準備去買書嗎?”

南市就是盛京城裏的書市,所有文房四寶、書籍字畫的交易,基本上都是在這邊進行。

不過說實話,鮮有哪家小姐會親自跑到這裏來買東西的。

畢竟大戶人家家裏面的藏書,只怕比這書市上還要齊全一些。而且真要買什麽,也有下人代勞,根本無需親自跑一趟。

而且蘇月華不是說去禮佛嗎?跑書市裏面來禮佛?

蘇月華也透過另一邊的小窗口朝外看着,聽見寧玉槿的問話,擺了擺手,似乎有些不耐地道:“買什麽書?你看我像讀書的那種人嗎?要買書也該是萱姐姐來才是。”

寧玉槿一想蘇月華的性子,也是,她這脾氣,要讓她好好地看兩頁書,只怕比登天還困難。

那她這是……

正疑惑着,突地聽到蘇月華一聲低低地驚呼,随即連忙地吩咐道:“快停車,快停車!”

寧玉槿湊了過去,也透過那小小窗口朝外一望。

這一望,頓時明了。

翰軒書社的門口,一身灰藍色長袍的祁越從裏面走了出來,手裏拿着兩本藍皮訂書,一根半舊的發帶束着滿頭青絲,清雅俊秀。

他面色白淨俊朗,明明看起來很書生氣的一個人,卻在那桃花眼微微上挑間,露出幾絲妖魅的感覺來。

這個男人,可真是一個奇異的結合體。

寧玉槿側眼看着蘇月華頓時變成星星眼的激動樣子,總算是知道旁邊這位今天這是發什麽瘋了。

一切都是借口,來看男人才是真的。

蘇相把她壓着不讓她見祁越,這丫便跑出來在外面偷偷地看,可真是毅力可敬、勇氣可嘉。

寧玉槿翻了個白眼,準備躲在馬車裏休息一下,等蘇月華看夠了,然後再慢悠悠地搖着回去。

然而她的動作慢了半刻,祁越的目光從書社那邊掃了過來,在她只露出半邊的臉上停頓了一下,而後又漫不經意地轉移開。

那家夥,好像看見她了。

寧玉槿捏了捏自己的臉,心裏想着既然他都看見她了,她是不是該給他打聲招呼啊?是說“哈喽”還是說“嗨”啊?

還猶豫着,就見祁越轉了身,朝着一個在外面擺着的散書攤上走了去,拿起一本書在手裏翻閱着,一副找書的樣子。

寧玉槿頓時不糾結了。

搞半天他沒看見她啊。

旁邊,蘇月華全程捧着桃心,花癡地說:“哎呀,怎麽怎麽看怎麽俊啊。”

因為情人眼裏出西施!

寧玉槿也覺得祁越長得不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看起來還真是蠻順眼的。

前提是他別拿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亂掃人的話。

不過和墨敬骁一比,卻總覺得哪裏差了點感覺。

墨敬骁的臉部輪廓、身體線條,都像是造物主一刀刀劈砍出來的,鮮明、立體,堅毅、淩厲,還帶着那獨有的霸氣,讓人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會覺得,這世間怎麽會有這麽完美而強大的男人。

哎,等等等等……

她說錯臺詞了吧?

那個沉悶、腹黑、冷淡、脾氣古怪的男人,哪裏有這麽好?

她腦袋裏一定有某根神經搭錯了,一定是這樣,嗯,一定是。

正出神間,蘇月華已經意猶未盡地回到馬車裏了。

能讓蘇月華收回目光,說明祁越已經走遠了,寧玉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歡樂地問:“看夠了?”

蘇月華搖頭道:“怎麽會看夠?我覺得永遠都看不夠。”

寧玉槿一垂眸,低低地笑。

她其實還蠻喜歡蘇月華這敢愛敢恨的性子,她若是真想做什麽,什麽也阻擋不了她,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多好。

蘇月華伸了伸懶腰,開口對車夫道:“去法華寺。”

寧玉槿面色一愕,頓時擡頭看她:“還真要去禮佛?”

蘇月華好笑地看她:“你還真以為我發燒怎地?”

015 你相好的,不,是你相好的

15 你相好的,不,是你相好的

法華寺是大邺國寺,香火鼎盛自不用說,每日前來禮佛的人更是數不勝數,人來人往繁華至極。

自然,因為這時代的局限性,大家小姐是不可能在外人面前抛頭露面的,所以便衍生出了專門供豪門女眷禮佛的後堂。

所以寧玉槿同蘇月華下了馬車之後,便由人引着,直接從側門往法華寺的後面走去。

剛開始寧玉槿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直到跟着蘇月華七彎八拐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才突地冒出一絲疑惑來。

千年古剎,曲徑通幽。

小徑兩旁有郁郁蔥蔥的灌木,有一簇一簇鮮綠的竹林,還有那隐藏在草木之中的,古廟的飛檐角宇。

這越走越偏的趨勢,終于讓她忍不住問出了口:“月華,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蘇月華聳了聳肩,朝着前面帶路的那個小和尚努了努嘴:“去哪兒得問他,我也不知道。”

寧玉槿頓時瞪着眼睛看她:“你不是第一回來吧?還找不到路?”

蘇月華無辜地一眨眼:“找不到路怎麽了?到得了不就行了。”

寧玉槿斜眼挑眉看她,沉默了一會兒,突地轉身就走:“我先在這周圍逛一下,一會兒過來找你。”

“可別!”蘇月華連忙拉住了寧玉槿的胳膊,見她回過頭目色深深地看她,她有些許慌張地道,“那個,既然來都來了,那就一起去嘛。而且這裏明慧大師十分擅長解簽,咱們也可以去求支姻緣簽嘛。”

這回寧玉槿不是懷疑,而是确定蘇月華有事瞞着她了。

不過她能确定的是,蘇月華沒什麽壞心思。

那麽直接地登門拜訪,那麽匆忙的趕路,那麽違和的禮佛借口,其實細細想來,全都是破綻。

如果蘇月華真要騙她什麽,那這計劃也太粗糙了。

寧玉槿無語地看了她一會兒,說:“月華,你還是老實說吧,這回又是偷偷跑來看你哪個相好的?”

“他才不是我相好的!”蘇月華頓時拔高調子脫口而出,待看到寧玉槿了然表情之後,她頓時嘿嘿地笑開了,“小槿兒,我的相好呢在路上已經看過了,這次來看的,可是你的相好的。”

這句話一出來,寧玉槿是真的吓到了。

她瞠目結舌愣了半晌之後,突地“哈哈”大笑起來:“月華你就別亂開玩笑了,我有相好的,我怎麽不知道?”

說完之後,她面色一僵,有什麽念頭像一陣電流,突地閃過她的腦海。

蘇月華今天在她院裏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問她和墨敬骁有什麽關系,現在又說來見“她相好”的……

應該……可能……大概……也許……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蘇月華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她:“想起來了?”

寧玉槿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确定地問:“該不會是……那位吧?”

誰也沒說名字,但兩人心照不宣。

蘇月華長長地嘆了一聲:“唉,除了他還能有誰?我倒是沒看出來啊,牡丹會上他出手救你,我還以為他只是順便出手,沒想到英雄救美,還真是會救出情緣來的啊。”

那哪是情緣,那分明是孽緣!

寧玉槿都不好意思告訴蘇月華,她和墨敬骁有着怎樣不愉快的開始。

呸呸呸,什麽開始,她和他,壓根就沒有開始!

知道此行目的之後,寧玉槿一下子不自在起來了:“我不要去。”

這墨敬骁是怎麽了?

半夜把她弄到定王府就算了,現在還大白天把她弄出來了,而且還是在這種佛門境地!

更何況……

“你不是不待見墨敬骁嗎?”寧玉槿歪着頭不解地問。

“啊!你居然直呼定王名諱!你還說和他沒什麽!”蘇月華誇張地以手捂嘴,看向寧玉槿的目光又多上了幾分深遠與探究。

寧玉槿這會兒好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丫的,平日裏喊得太順口的,這一沒留心就脫口而出了。

“我只是……”

寧玉槿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蘇月華揮手打斷。她一臉“我很了解”的表情,說:“哎呀,不用解釋,我都知道,我會保密的,你放心。”

“不是,你聽我說……”

“小槿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和你什麽關系,你居然都不給我說,這次要不是定王找到我,我還真沒把你和他聯系到一起去。話說之前傳得沸沸揚揚的傳言定王有看上的人了,那人不是寧玉凝,其實是你吧?”

“那件事情是個烏龍,已經澄清了……”

“唉,雖然我怎麽不待見定王殿下,但是不可否認他是個頂好的男人。要是小槿兒能和他在一起,我絕對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到時候我還是你倆的大媒人,紅包可萬萬不能少啊,哈哈哈哈!”

寧玉槿:“……”

她不想再說什麽了,反正蘇月華自嗨得很,完全沒有聽她說話的意思。

到最後還是領路的小和尚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兩位施主,這是要繼續走還是……”

寧玉槿很想說“可以不去”麽,不過明顯蘇月華已經搶先一步開了口:“走,肯定是繼續走啊!”

說完,一臉燦爛笑意地回頭看寧玉槿:“小槿兒,你現在已經知道要去見誰了,再想反悔,那可是抗命不尊了。更何況,見情郎不該是高高興興的嗎?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害羞了,是不是?”

寧玉槿臉上挂着一臉瀑布汗:“月華,佛門淨地,還是在小師父面前,非禮勿言!”

蘇月華不再言語,只笑得一臉得意。

跟着帶路的小和尚又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便被直接帶到了一片竹林裏。

翠綠長竹郁郁蔥蔥,遮住了天上火熱的太陽,顯得幽靜而清雅。

而在竹林之中,一座竹屋隐隐顯現,露出一些棱角。

小和尚在入口處停住,沖着寧玉槿做了個請的姿勢:“這位施主,這條路直通竹屋,您直走便可。”

蘇月華在一旁咧咧嘴,小聲嘟囔:“這就是我不待見他的原因。除了他在乎的人,其餘的全是陪襯。好歹我也辛苦了一場,竟然把人帶到之後就不甩我了,至少也得請我喝杯茶什麽的啊。”

寧玉槿邁出一步之後,又倒退了回來:“那月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進去?”

“那個,我還是去禮佛吧。”

蘇月華轉身就走,逃得比誰都快。

106 怎麽能,那麽笨

106 怎麽能,那麽笨

一簇竹影斑駁,一剪清碧裁雲。

一霄風游遠意,一抹墨松凝華。

寧玉槿還未走近,就遠遠看見那抹挺拔如松的墨影,負手挺俊、茕茕而立,站成一道風景。

她踩着軟軟的土地,一步一步朝他走進。

他就站在那裏,似乎隔很遠就看見了她,然後等着她一步一步地過去。

幾日不見,臉還是那臉,霸顏俊朗;唇還是那唇,緊抿似刃;輪廓還是那輪廓,堅毅鋒利。

寧玉槿突地覺得,此時此刻的場景,怎麽那麽像兩個闊別已久的戀人久別重逢呢?

呸呸呸,一定是剛才被蘇月華影響了,這會兒不自覺地就自動帶入了。

一定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

她低着頭,快步走向墨敬骁,正準備屈膝行禮。結果還沒彎下去,就被一只暖後的大手一下子抓住了手腕。

這個,又是什麽情況?

寧玉槿這回不敢貿貿然多想了,已經鬧過兩回烏龍之後,她已經學會謹慎處事了。

所以這一秒,她沒有認真嚴肅地說“咱可是良家女子”,也沒失控地大吼大叫,而是很淡定地擡起頭來,張大着一雙不解的眼睛望着墨敬骁。

墨敬骁的手十分自然地從她的手腕處滑落到手上,又從她的手上滑收了回來。之後才平靜地說:“不用多禮。”

無語!

不用多禮就不用多禮,這四個字說出來她也是聽得懂的,幹嘛非得伸手攔她那麽一下。

搞得她,手心都發了燙。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意圖找些什麽東西來轉移自己注意,卻沒想到還真找到一個!

“馬!”

幾乎一眼就看見了拴在一旁的馬兒,寧玉槿立馬興奮地叫了出來。

而且對于這馬她還深有印象,那日墨敬骁回京的時候,就是騎着這匹馬兒遙遙歸來。

異域的高頭大馬,要比大邺國內的馬兒高壯一些,單單看去就極是惹人注意,更何況馬背上還坐着墨敬骁。

寧玉槿想着當時她摔倒在地爬起來的時候,有很大部分就是被這匹馬兒的氣勢給碾壓的。

丫的,她才不會說她還沒這匹馬兒高。

墨敬骁也随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見她眼神晶亮,開口問:“想騎?”

寧玉槿狠狠地點頭:“嗯!”

她要狠狠地欺負一下這個曾經想要憑借個頭碾壓她的臭馬!

那馬兒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突地噴着鼻息一個尥蹶,有些躁動不安地在原地踏步。

寧玉槿咧開了笑,一臉老巫婆準備下毒手的表情,慢慢地朝那馬兒接近……

哎,等等,怎麽莫名其妙地扯到騎馬來了?

寧玉槿趕忙回神,問墨敬骁道:“定王殿下,你找我來有什麽事嗎?”

墨敬骁解開馬的缰繩,一個利落翻身上了馬,随即朝她伸出了手:“是有點事,先上馬,邊走邊說。”

“上馬……”寧玉槿看着墨敬骁空出來的前面位置,垂死掙紮地問,“您的意思是,兩個人共騎?”

墨敬骁幽褐鳳眸一揚,似乎笑了下,理所當然地道:“追電兇悍,你控制不住。”

寧玉槿看了眼墨敬骁,又看了眼挑釁沖她噴着濡濕鼻息的臭馬,幹脆地往後退了一步,擺手道:“我不騎了,我……我恐高!”

墨敬骁看着她沒說話,似乎在打量着什麽。

寧玉槿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還以為自己剛剛說錯什麽話了,卻見這時,墨敬骁突地下了馬來,順手再自然不過地拉住她,朝竹屋裏徑直走去:“這樣不行。”

這樣不行?

哪樣不行?

寧玉槿瞬間腦洞打開,環顧着這只有兩人一馬的環境,心裏頓時打起了鼓。

墨敬骁他費盡心思讓蘇月華帶她過來做什麽,她剛剛拒絕騎馬他就把她往屋裏拉,又是打算幹什麽?

為什麽她的心跳得這麽快啊?

這時候是求如來佛觀世音還是上帝耶稣比較有用啊?

丫的,她一天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這一晃神間,她已經被墨敬骁帶進了竹屋裏。

屋中陳設很簡單,桌子椅子、茶幾茶具、書架屏風,凡是入目能看到的東西,十有八九都是竹子做的,極是清爽別致。

墨敬骁徑直地走到一個櫃子面前,從裏面抽出了一套黑色男裝。

墨色的長袍,紫黑色的裏褲,衣襟邊上是金絲細線勾勒的暗紋,是墨敬骁一貫的穿衣風格。

只是這套衣服明顯要小很多,像是墨敬骁小時候的衣服。他擰着袍子和她的身量比了比,見大小差不多,便将衣服塞進了她的懷裏。

“換上吧。”

“這是你的衣服?”寧玉槿不知道為何,一想到墨敬骁小時候也穿着一身黑、再配上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丫,小小年紀就已經那麽高冷,簡直讓人受不了啊。

墨敬骁點了點頭:“以前母妃經常來這小住,我也跟着過來住過一段時間。”

話說了兩句,墨敬骁便打住了。

寧玉槿頓了下,沒去追問他過去的事,抱着衣服往裏面的屋子走去:“那我去換衣服了。”

墨敬骁看見她邁着急促小碎步進屋的動作,像極了小跑的鴨子,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她大概是想跑進去的,只是又覺得那樣做太明顯,最後折中選了這種進屋方式,卻不想這樣更奇怪更明顯。

怎麽能,那麽笨。

寧玉槿穿衣服倒是挺利索的,男裝她也沒少穿,腰帶一束,也有幾分偏偏俊兒郎的氣質。

只是讓她頗為為難的,便是那一頭長發了。

在家靠香月,出了門可不知道靠誰。她自己那個挽發技術,簡直用渣不能形容其萬分之一。

最後讓她沒想到的是,居然是墨敬骁替她解決了這個難題。

他在外面等得不耐煩了,便說進來看一眼。免得她自己把自己捆在衣服裏,出不來了。

他相信她能幹出這種事來。

不過超出他意料的,寧玉槿早已經把衣服鞋子給穿好,墨黑的袍子穿在白淨的小少年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風韻。

只是寧玉槿卻沒注意到他進來,這會兒正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握着頭發,瞪着一雙視死如歸豁出去的眼,磨着牙在和頭發作鬥争。

不過鬥争的結果太慘不忍睹,那被發帶松松捆起來的頭發,簡直比沒梳之前還亂。

“丫的,老娘就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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