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衆人組好隊後, 比賽正式開始。
第一關的障礙是三十個二尺高的木樁子,木樁擺放不整齊,蒙着眼睛的人按照另外一個人的指示通過木樁, 如若踩空便回到起點重來。
姜妤替宗紀系上紅布帶遮住眼睛, 扶着他上了第一個木樁。
“擡左腳,向左前方,右腳, 向右。”
姜妤指揮着宗紀, 順利走了一大半的木樁,周圍皆是驚呼聲, 好幾個從木樁上踩空,摔了個大馬趴,狼狽的回到起點重新來, 她們已經遙遙領先了。
姜妤看宗紀擡腿收腳,蒙着眼睛都如履平地, 還以為這一關沒什麽難度呢。
姜妤頻頻回頭看着其他人洋相盡出,圍觀之人哄笑一片, 覺得自己和宗紀這走的也太枯燥了, 都感受不到什麽樂趣。
“你在看什麽, 下一步。”
姜妤聽到宗紀的聲音, 連忙轉過身, “沒看什麽, 左腳向前。”
宗紀向前邁了一步,從容不迫, 姜妤扶着他的胳膊,開始動了歪腦筋,別人都摔了, 就宗紀一個人沒摔,她還沒見過宗紀出醜的樣子呢,現在他蒙着眼睛,什麽都看不見,他不是嫌棄自己沒吃醋嗎?那她就醋一回給他看看。
“向右。”姜妤轉着眼珠子,瞄準了他的腳如果落下來會有一點點偏差,唇角抑制不住偷笑,“可以了,落腳。”
宗紀遲遲未動,姜妤問道:“世子,怎麽不走啊。”
宗紀偏過頭,正對着她,“在哪裏落腳?”他又問了一遍。
姜妤吓了一跳,他明明遮住了眼睛,竟像是能看見一樣。
姜妤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世子,你能看見嗎?”
宗紀抿着唇角,抓着她的手往自己遮了布條的眼睛上按,“你覺得我能看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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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妤連忙抽回手,“我就随便問問?”那布條裹了好幾層,他就是再有男主光環也不可能那麽逆天,遮着眼睛還能看見。
宗紀說:“繼續走。”
姜妤又指着他往正确的地方落腳,走了兩步,賊心不死,故技重施。
“世子,再向前一點點落腳。”
宗紀擡腳往前挪了一點點,問道:“是這裏嗎?”
姜妤毫不猶豫,“是的。”看不摔你個大馬趴。
宗紀微微偏着頭,細風吹過,系在他後腦勺的紅布帶飛揚,襯得他一張臉更加絕色。
“又騙我。”
他喉間含着笑,在她的目光下,向前多移了點,準确的踏在了木樁上。
姜妤瞪大眼睛,“你、你、你看得見。”
宗紀身形一晃,往她身上靠了過來,像是要報複她壓到她身上一樣,姜妤忙扶住他,雙手推在他的腰上,宗紀含着笑,一把揪住了她的耳垂,在袖子的遮掩下,放在指尖捏了捏。
姜妤吃痛,惦着腳求饒,“世子,我知錯了,快松手,疼。”
“你還知道疼?”他手上又用了些力。
姜妤點頭如搗蒜,“疼,世子,真的疼。”
“還敢使壞?”
姜妤:“不敢了,我保證,好好帶着你通過障礙。”
宗紀松開她的耳朵,姜妤連忙扶住他的胳膊。
宗紀甩開她的手,雙手負在身後,如履平地般通過了所有木樁,站在前面等她。
姜妤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合着他不用人指揮就能過去啊,那剛剛還讓她一步步的指揮做什麽。
宗紀淡淡地說:“還不跟上。”
姜妤提着裙子小跑着追了上去,“世子,你好厲害啊,你是怎麽做到的?”
宗紀漫不經心地說:“只是三十個木樁,看一眼便知道擺放的位置,眼睛遮不遮都一樣。”
姜妤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那你怎麽不直接走過來?”
宗紀道:“郡主那麽喜歡我,我總要給郡主親近我的機會,豈知郡主是個小騙子,想讓我當衆出醜呢。”
姜妤已經緩了過來,振振有詞道:“誰讓你勾搭別的姑娘,你總那麽完美,別人都摔了,唯有你風度翩翩 ,你遮着眼睛不知道,那些姑娘的眼睛都快黏到你身上,恨不得撲上來了。”
宗紀:“......”她還真是學以致用,這麽快就學會吃醋了。
兩人通過前面障礙,來到最後一關。
姜妤站在一個箭靶前,對着宗紀揮手,“這邊,在這裏。”
宗紀朝她舉起弓箭,姜妤道:“往上一點。”
嗖一聲,箭從弓弦上飛了出來,打在姜妤的左胸口,五顏六色的彩粉炸開在她的衣服上。
姜妤大喊道:“世子,你射偏了,射到我身上了。”
侍從又為宗紀換了支箭,姜妤盯着箭頭喊道:“往上。”
宗紀依言往上移,但箭一射出來就打在了姜妤的身上,這一箭射到她的左肩膀,炸得她半張臉都是粉。
第三支箭才成功射到箭靶上,姜妤一邊擦着臉,罵罵咧咧的走向宗紀,“你故意的是不是?”
宗紀取下眼睛上的布條,看着眼睛能噴出火的姜妤,含着笑,暧昧的說:“我的郡主,傾城容貌,不給他們看。”
姜妤被他說的臉紅了,暈暈乎乎就被他用紅布條遮住了眼睛,往她手裏塞了一把弓箭。
姜妤正想着報仇的時候到了,就聽他半是威脅的說:“郡主這麽喜歡我,肯定不舍得把箭射到我身上對不對,畢竟射在我身,痛在郡主的心。”
姜妤:“......”
好浪的世子呀。
姜妤按照他的指揮,準頭還不錯,第二箭便射到了靶子上,拿下了默契大賽的第一。
彩頭是一串十裏桃花手串和一套琴轸雁足。
姜妤拿了手串,琴轸雁足給了宗紀。
兩人一起去向寧熙帝謝恩,寧熙帝看她臉上髒兮兮的,笑着讓她回去梳洗。
宗紀道:“臣送郡主回去吧。”
寧熙帝擺手道:“去吧。”
宗紀對姜妤擺了個請的手勢,姜妤看了他一眼,道:“有勞世子了。”
寧熙帝看着兩人的背影,招手讓信陽侯過去,問道:“阿妤和宗紀怎麽回事?”
信陽侯垂着眼皮說:“不知道。”
寧熙帝:“少給朕裝糊塗,不知道你能說出孫家丫頭和阿紀不合适這種話,你一個越騎營統領大将軍,兵部尚書,你會說出那種有失身份的話?”
“臣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寧熙帝冷哼一聲,酸溜溜的說:“你別想瞞着朕了,阿妤把特意為朕調的安神香都送給宗紀了。”
“聖上說的,可是這個香?”
信陽侯從懷中摸出一只紅色的香囊。
寧熙帝:“......”他也有?
信陽侯看着寧熙帝不敢相信的表情,咧着嘴,洋洋得意的把香囊收入懷中。
“今年是狗年,臣屬狗,阿妤說今年是臣的檻兒年,容易犯太歲,特意給臣做了個紅色的香囊,還為臣縫制了一身紅色的中衣,臣今天恰好就穿在身上,聖上您要不要瞧瞧。”
他說着就要扒衣服給寧熙帝看。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寧熙帝手掌拍在桌案上,斥責信陽侯退下,黑着張臉走了,絕不能承認自己嫉妒信陽侯。
這邊宗紀把姜妤送回營帳後便回了自己的營帳,折騰了這麽久,太陽都快落山了,姜妤洗了臉,在帳子裏歇了會,太子召見了些年輕宗室和王公子弟在帳子裏用晚膳,寧熙帝沒出面。
姜妤過去時發現肅王府安王府相府孫府的人都在,連姜譽都叫來了,唯獨不見宗紀,也沒有空着的席位,就知道是太子故意沒讓宗紀過來。
太子從來都不掩飾他對宗紀的讨厭。
宴席上寶和公主再三詢問姜妤對宗紀是怎麽回事。
“阿妤表姐,本宮記得你從前最不喜歡的可就是平陽王世子了,如今怎麽反倒同我們疏遠了,同他親近起來了呢。”
宗宛柔同她一唱一和,“我也好奇呢,阿妤表妹以前可是說過,平陽是貧瘠之地,窮山惡水出刁民,你要嫁,就要嫁這世間最尊貴的男子。”
“夠了。”
太子一拍桌子,“孤請你們來是用晚膳的,不想吃就給孤出去。”
“皇兄,臣妹可是在為你抱不平啊,你對姜妤這麽好,姜妤她——”
“孤說了,不想吃就出去,來人,寶和公主和宛柔郡主身體不适,送她二人回去。”
寶和公主和宗宛柔兩人臉色微變,本想在太子面前給姜妤上眼藥,沒想到太子偏袒姜妤到這個地步,白日裏都看到她和宗紀眉來眼去了,居然還護着她。
“皇兄,臣妹知錯了。”
太子瞥了眼姜妤,姜妤拿着筷子正在吃飯,擡眸同他對視,舉着手裏的肉,笑着說:“多謝太子殿下款待,臣女吃飽了,這就告退。”
她放下筷子,擦了擦手,起身行禮。
太子道:“阿妤,有孤在,絕不容任何人欺負你。”
寶和公主臉色僵硬,其他人早已見怪不怪。
姜妤笑着說:“謝太子殿下好意,臣女已經知道太子殿下對臣女的好了,臣女告退了。”
她說完轉身便走,太子眼中湧現一抹懊惱。
“太子殿下,臣也告退了。”
姜譽追着姜妤跑了出來。
“姐,你和世子,你們倆是不是好了?”
姜妤一巴掌拍他腦門上,“別亂說話。”
姜譽撇撇嘴,“我才沒有亂說話,我早就覺得你倆不對勁了,你——。”
“噓。”
姜妤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從帳子後面傳出來,拉着姜譽躲起來。
“世子,小女子仰慕世子已久,實在不忿永安郡主仗着身份欺辱世子,她跋扈嚣張,驕奢放逸,更是做出過當街調戲男子的事情,聽說她還在京郊別院圈養面首,如今她又貪戀世子美色,世子還是離她遠些好。”是孫靖雪的聲音。
那麽另外一個人就該是宗紀了。
“永安郡主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與孫姑娘無關,她是什麽樣的人,我自有定論,倒是孫姑娘口出惡言,與傳聞相悖,可見流言,并不可信。”
姜妤一聽,心裏樂開了花。
真不愧是無情的男子,鑒婊能力很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