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憶
“陽陽這是怎麽了,怎麽和哥哥打起來了?”江陽的江笙的老子江竺筠大叫着,“快快!拉開兩位少爺!快!”
小小的江陽不依,随手拿着東西就要扔江笙……
小小的江笙直直的看着江陽卻是一雙痛苦無奈的眼睛……
“弟弟,我是哥哥呀。”江笙的聲音小小的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江陽狠狠地剜了一眼江笙:“你不是我哥哥!你不是我哥哥!”
“你不是我哥哥!”江陽掙紮着睜開眼睛,卻發現剛剛的那是……夢。
這個房間空蕩蕩的,只有外屋守夜的丫鬟文翠,還有門口來回巡視的護衛,江家的護衛是兩班倒的,一部分專門負責白天,一部分專門負責晚上。
江陽皺眉,怎麽會做那樣的夢?
江陽和江笙的第一次見面根本不好,剛剛到江家的江笙硬是被江陽狠狠地給了一個下馬威,一個晏臺飛去硬是給江笙的腦袋開了瓢,現在江笙的額頭上還有一道淺淺的疤,雖然不注意看是看不出來的但也給江笙破了一個相。
江陽本身就不是一個壞人,他的心是軟的是柔的,開始這麽對待江笙是因為人小又被新來的“哥哥”氣昏了頭,但後來江笙老往老爺子那裏轉悠,周圍的人又告訴自己江笙到處說自己的壞話,外公又讓江陽提防着江笙漸漸的江陽也就越發讨厭江笙了。現在江陽雖然知道那些人說江笙小時候說他的壞話的事情是子虛烏有但也沒有辦法喜歡江笙了,只是更加的讨厭罷了,江陽在江家還說得上話的時候就發誓要把江家洗白,卻沒有想到現在的江家在江笙的帶領下越來越往黑的方向去了。
現在他是自身難保,也顧不得江家了,江陽是一個好人,但是比起做好人江陽更喜歡好好地活着。今天出去他只是想試一試運氣并沒有聯系外面的人,一試就知道江笙這嚴防死守的模樣,果然逃跑這種事情需要從長計議。
江笙的房間還亮着燈,今天三更的時候江笙就醒了,他需要準備一些禮物送給吳西理,吳西理是上頭新派來管理江津城的,江笙需要送一些不是很貴重但也不能不貴重的東西送給他,江笙就站在書桌旁邊書寫着要送給江津城即将到來的管理員的禮物。
許多事情江笙想得甚至比他已故的老子都要深遠一些,這個吳西理一來許多事情都要重新思考,江笙手裏有槍有鴉片有錢……這關系,重不得輕不得。江家在國民黨高級內部是有幾個人脈,但也不會因為這樣就四處找敵,江笙走的一向是八面玲珑的路子。
思考再三,江笙終于寫好了要給這個吳西理的禮物。
修長的手指熟練的擦拭着那把自己随身攜帶的□□,這個世道不太平,更何況要和自己搶弟弟的人這麽多,所以這東西江笙一向保養得很好。
江笙看着天還沒有亮,就走了出去。
“二少爺,怎麽樣了?”江笙問守在江陽門前的兩個守衛,他實在是怕自己這個弟弟整什麽幺蛾子出來。
“回大少爺的話,二少爺前半夜睡得挺好的,可後半夜卻被噩夢下醒了。”江笙皺眉,“吩咐廚房熬一些烏魚湯。”
江笙看了看江陽的房間,黑黑的沒有一絲燭火:“好好看着二少爺,知道了嗎!”兩個守衛點頭道:“是,大少爺。”江笙點點頭:“你們兩個下個月工資再漲一層,可要看好喲,不然二少爺要是被什麽不明不白的人弄走了你們兩個吃不了兜着走。”一番話下來江笙說的有棱有角。
兩個守衛趕緊表示道:“放心吧,大少爺,就是丢了我們兩個的命也不會讓二少爺被其他人弄走的!”江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們也是清楚的,只要二少爺不見了,別說吃不了兜着走,性命這個東西保得住保不住都是一個問題。俗話說得好,“打退比如吓退”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看一切都非常正常,江笙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小睡一會兒等着天亮的時候丫鬟叫自己,江笙并不是一臺機器他也需要休息但顯然他比一般人都要多一些耐力和認真而已。
天漸漸的亮了起來。
丫鬟打開江笙房間的門,發現江笙已經起來了,丫鬟端着洗臉水放到專門放盆子的架子上面,擰幹了毛巾規規矩矩遞給江笙:“大少爺。”
江笙接過毛巾洗了一下臉,把毛巾扔到丫鬟的手裏就出來門,他實在是有許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帶了一個信得過的人江笙就到江津城的首府拜會吳西理了,吳西理和他以前的有好關系的人是交好的,想來吳西理也不會太難讨好。
江笙走了一會兒隔壁的江陽才睜開眼睛。
“二少爺您醒了?”文翠對着江陽說。
江陽點點頭不說話。
文翠舉着江陽的衣服:“二少爺,文翠替您更衣。”江陽皺眉“不用了,把衣服扔給我,我自己穿!”
“是。”
江陽的衣服都是好料子做的,比如這一件白色的襯衫就是用真絲織的柔軟透氣,脫掉身上的裏衣江陽開始穿衣服。從小江陽的在衣着方面就要求非常嚴格,至少在大夏天裏他也要穿一件裏衣睡覺。
穿好白色襯衫的江陽有一種說不出的好看,唇紅齒白的再加上一雙眼睛水靈靈的活像觀音菩薩座下的金童。
“二少爺,洗臉。”文翠恭敬的把擰幹了的毛巾帕子遞給江陽。
江陽洗了臉問道:“江笙了?”起床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江笙江陽的心情還是不錯的,不過也同時疑惑了,江笙跑哪裏去了?
“回二少爺的話,大少爺出去了。”
出去了……江陽皺皺眉,不知道江笙又要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不得不說這次江陽的确是冤枉自己的哥哥了,這次江笙他出去既不是為了殺人也不是為了害人,他只是打通一下關系而已。
“知道他去幹什麽了嗎?”
文翠趕緊搖頭:“這個奴婢哪裏知道呀,大少爺的事情像我們這樣的下人怎麽可能知道呀!”
江陽皺眉……不知道……
江陽對于下人的話一向是不置可否,在大家族裏面長大的江陽當然明白下人這種人大多數最喜歡的就是做牆頭草,那邊好那邊跑……
江陽讓文翠攙扶着把自己弄上輪椅,“推我出去走走。”
“二少爺……這次……就不要出院子了吧……”
“呵~”江陽冷哼一聲,“怎麽我這個瘸子叫不動人了!”這話要是讓江笙聽到了估計文翠的性命都得玩完,文翠都被江陽吓得哭了起來:“二少爺,這是哪裏的話啊……嗚嗚,您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江陽冷冷的瞥了一眼文翠:“怎麽,我有說錯嗎?我這個瘸子可不就是叫不動你嗎?”文翠趕緊搖頭’“哪裏的話,二少爺……我……推您……出去……”
這次還真的不是江陽有意要難為文翠的,你想一想一個斷了腿的人天天躺在床上……是個人都受不了……要不是他退斷了,這個家也輪不到江笙做主!
逛到晌午江笙就回來了,一看自己的寶貝弟弟繃着一張玉娃娃似的臉笑了起來:“陽陽,是不是無聊了呀?”
江陽依舊不回答江笙給江笙一個軟釘子。
江笙溫柔道:“不然我們請幾個人來唱唱,熱鬧熱鬧。”
江陽輕輕的瞥了一眼江笙,嘲諷道:“老爺子才死了三個月,你就要在家裏唱戲,呵~‘孝子’不怕別人戳脊梁骨了?”
江笙把臉貼到了江陽的臉上,江笙的味道一下子充滿了江陽的鼻孔:“哥哥呀,還真是,不怕。”
“弟弟,你說你想不想聽了?”江笙的聲音溫柔極了。
江陽冷冷的看着一眼江笙:“你這個’孝子‘都不怕,我這個‘不孝子’自然也不怕。”
江笙樂了一會兒,還真的叫人去請戲院子裏的人來唱戲,今天和吳西理的“交涉”非常順利,不過……聽那個吳西理的意思,最近日本在山東經常挑釁呀……
事實上江笙很是喜歡自己的老子江竺筠,江竺筠也甚至要把整個江家都交給江笙,只是……江竺筠死得實在是非常冤枉,江竺筠一死兩兄弟的關系就徹徹底底的壞了當初一度鬧到要分家的地步,再後來江陽也出了事自己就落江笙手裏了……江竺筠是死在日本人手裏的,江笙也很努力的為江竺筠殺了炸死他的那個人。不過再怎麽喜歡他的爸爸他的爸爸也是死了,這死了的人到底是怎麽也并不是活着的人的,這一點江笙倒是看得很開。
江家的生意很大就是在東三省都有有些零零碎碎的産業,看樣子,這些東西還是要關一些呀。
照理說這麽大的一個江家,江笙應該也是顧不到的地方但是江笙還真是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得八面玲珑,就算是偶爾小小的釘子江笙這些年都好像沒有遇見過,恐怕這不是因為江笙不貪心,而是因為他貪心得非常有節制,至少該放手的時候他絕對不會抓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