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餘光聽見了對話, 但路則法什麽都沒聽見，于是周苒花了一點時間給路則法講了一下小魚人說的話。
周苒的聲音溫柔，路則法逐漸從震驚中回了神。但他聽完周苒的話, 還是睜大了眼睛, 更加震驚道：“天吶, 萬一把魚缸敲破是團滅條件, 我們豈不是都淹死在這兒了！”
餘光：“對啊, 所以我問, 是拿自己冒險還是直接殺了她們。”
餘光的重音落在‘殺’上, 語氣也一如既往的比較沖，突然感受到殺意，周苒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
項江明立馬就不高興了，癟癟嘴故意對餘光婊裏婊氣道：“哥哥你那麽兇幹嘛, 萬一殺死所有鬼怪就被永遠困在游戲裏了呢？”
餘光聞言眼睛一瞪，語氣加重：“那你有什麽好辦法嗎，大、小、姐？”
餘光語氣這麽一重, 項江明立刻不幹了，拉着周苒嘤嘤嘤地告狀，說我只是好心提醒他他就拿他的大鼻孔瞪我！
餘光模樣五大三粗的，但也不算難看，生氣的時候居高臨下地瞪一眼, 鼻翼煽動兩下, 怒道：“我鼻孔哪大了！”
項江明：“你看你看, 大的都快連成一個洞了, 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會有小蟲蟲爬進去啊？”
一通鬥嘴鬥到最後, 餘光被磨的一點脾氣都沒了，軟着嗓音說：“好了好了, 大小姐，我錯了行嗎，我聽你說，你有什麽辦法嗎？”
項江明明明贏了，抽抽搭搭的跟受了多大委屈一樣，嗚嗚嗚道：“我什麽都不懂啊，我聽我小苒姐姐的就好。”
餘光嘆氣，然後轉頭看向周苒。
如果非要說這裏有一個正常人的話，那可能就是這個小姑娘了，盡管這個小姑娘好像有點暴力傾向……看長相還真看不出來的那種。
周苒：“當然不能直接冒險。如果NPC說的是假話，我們不就全涼了。”
餘光：“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怎麽判斷她說的是對是錯呢？”
周苒：“既然妹妹說完了，那聽聽姐姐怎麽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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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聞言，覺得有道理。
因為當初在窗前的時候，兩姐妹的說辭就産生了分歧，她們一個言辭溫柔，一個言辭激烈，總之兩個姐妹之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個信息也許就是一種暗示，指向的提示就是要均衡兩個人的言辭才能分析出真正的逃亡條件。
也有可能只是巧合，是他們想多了，死亡即是重生這種話也不一定就是假的，但不管推論是對是錯，餘光已經開始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了。
因為在游戲裏，不乏聰明厲害的人，但不意外的，每個人都會怕，只有能快速調整自己，調整情緒，讓自己時刻保持冷靜鎮定的人，才是能活下去的人。
路則法聽到這個‘姐姐’，不禁回想起那個面條一樣的手臂，尖尖的指甲還有兇惡的眼神，一時間害怕地抖了抖：“我們、我們怎麽讓她開口啊，她可是比妹妹還希望我們去死！”
項江明聽了就說：“你怎麽知道姐姐更希望咱們去死，為什麽不是妹妹更希望咱們去死？”
路則法就睜大了眼睛，說：“因為妹妹說話溫柔一些，應該是可以相信的吧！”
項江明挑眉，然後哦了一聲。
他突然松開周苒的手，然後踮起腳尖兒優雅地走到路則法跟前。還沒等路則法反應過來他要幹什麽，項江明晃了晃自己的小裙子，手臂搭在他肩上把他帶到了一邊。
路則法被漂亮女生搭了肩，一時間整個人身體僵硬，嘴角忍不住上揚，他說：“小玫瑰，你別這樣，男女授受不親啊。”
項江明沒理他，摟他摟的更緊了。他擡起頭，用柔軟白嫩的小臉以及無辜的眼神看着他，軟着嗓子叫了一聲哥哥。
小玫瑰的模樣實在是漂亮，頂級的漂亮，大眼睛高鼻梁，一張小嘴軟的像櫻桃，路則法被這麽盯着看，就快要醉了，突然聽見小玫瑰咳了一聲，然後輕輕笑了一下：“則法哥哥，如果我現在和你說什麽，你都會相信嗎？”
路則法咽了口吐沫，幾乎是脫口而出：“當然會了。”
“我說什麽，你都會相信嗎？”
“你、你應該不會騙我。”
項江明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拿起他的手，摁在了自己胸口上：“那，哥哥願意接受我的愛嗎？”
“！！！”路則法臉唰的就紅了。
他徹底呆住了，手顫抖地摁在小玫瑰胸口的位置，整個人紅成了一只熟蝦。下一秒，幸福和震驚一起從天而降，路則法的靈魂被硬生生地撕裂開來，一半還沐浴在突如其來的幸福裏，另一半驚詫于這麽好看的女孩子為什麽沒有胸！
他詫異地盯着小玫瑰，嘴巴張成雞蛋大小，然後舌頭磕磕巴巴道：“你、你的胸呢？”
小玫瑰低下頭，害羞道：“人家是男孩子啦，怎麽可能有胸，要撩開裙子讓哥哥看看嗎？”
項江明說着就要去撩裙擺，路則法的人生受到了巨大的沖擊，眼睛一翻，差點暈過去，還是周苒過來把他的手壓住了，說：“項社長，差不多了。”
項江明揮舞着小手激動道：“差的多呢，我得給他上一課，要不孩子出去要吃虧的。”
周苒：“……可他現在快暈過去了。”
項江明哦了一聲，伸手掐住他的人中：“哥哥真的不看嗎，哥哥不是說我穿裙子好看嗎？”
路則法就那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周苒：“……”算了，你高興就好吧。
他們從三樓下來後，路則法就坐到一邊發呆。周苒過來安慰了兩句，安慰的路則法差點跑去跳海。
餘光并沒聽見項江明自爆，他看見路則法失魂落魄的樣子，還以為是自己吓着他了，有些愧疚，猶豫片刻走過來給他身上搭了個外套。
結果餘光剛一轉身，海風一吹，直接把外套刮路則法臉上了。
項江明正巧看見，挑了挑眉：“你給他就地超度了？”
餘光：“……”
反正他打不起精神來，三個人就先不管路則法了，商量着也暫時将打破魚缸自殺這個方法放在一邊，然後一邊搬箱子，一邊思考怎麽才能抓住魚人姐姐問問話。
餘光：“咱們晚上別睡了，她倆一出現，立刻打開窗戶把她倆拽進來。”
項江明：“然後姐姐嗷嗚一口把妹妹吃了，變成魚人，張開大嘴巴用喉嚨凝視着你。”
餘光：“那要不，去魚缸裏把她倆掏出來？”
項江明：“然後她倆出來一高興，把你當海豚扔進去了，讓你給她倆表演節目還鼓掌叫好。”
周苒聽着，還認真地補了一句：“她倆拉着手，怎麽鼓掌？”
項江明：“一人一只手那樣鼓呗。”
周苒說哦，原來是這樣。
餘光嘴角抽搐了下：“咱們能好好說話嗎？”
項江明：“那你的建議也得靠譜點啊！”
餘光氣的說不出話來，把目光轉向周苒，問她怎麽辦。
周苒：“我們去問那個人吧。”
餘光想到什麽，神色一震，沉聲道：“你說，2號房變成魚人的那個男生？”
周苒點點頭：“我總覺得，這個儀式有種詭異的傳承感，兩個男生在晚上經歷了儀式以後，就變成了那兩個NPC女孩兒，記憶也是共享的吧。”
餘光揉了揉下巴，同意了周苒的話。畢竟其他方式都過于冒險了。
“不過我們沒有籌碼了，最好就是拿妹妹來要挾他。”周苒嘆了口氣：“可惜已經失手弄死了。”
項江明嘆口氣：“可惜了。”
餘光：“……”你們管這個叫失手？？？
不過此時餘光突然想起來，他手裏那個屍骸還沒扔呢，于是對周苒說：“哦，那個還在呢。”說着掏出一個塑料袋，一塊血肉擠在袋子裏，被攣成一個球。
周苒眼睛亮了亮：“很好。”
晚上工作結束，大胡子NPC又站了出來，還是照例宣布不可以換屋子，以及換了神明會生氣之類的話，但自從上次被江一斷指割喉以後，這大胡子說話的時候還要警惕地看看四周有沒有江一出沒。
一米八幾的壯漢縮着脖子往兩邊看的時候十分搞笑。
周苒和項江明回客艙，打開了那個封條。
周苒站在門口，鞋尖兒被溢出來的海水打濕，她往裏看，屋裏的海草已經達到了一種肆意生長的狀态，亂七八糟的全是叫不上名字的水生植物，項江明扒拉了半天，才從裏面找到了一只鞋子。
他順着鞋子找到腳腕，把那人給拖了出來。
這個男生的名字叫李曉飛，是今天中午殺楊豪的時候知道的，他被拖出來的時候還處于一種半昏迷狀态，臉上慘白，皮膚全是水泡，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周苒的拳套重擊昏迷三小時，這會兒時間一定已經超過了，他大概是中間醒了，但水草擠到臉上，又暈過去了。
項江明去廁所捧了點水，淋在他臉上。
李曉飛不動，依舊是昏迷狀态，他的血管發着青紫色，能看出來他現在非常虛弱，但不知道是因為被打的還是因為沒吃到楊豪的屍體。
周苒見叫不醒他，于是拿過來餘光的收屍袋兒，在他鼻尖兒前晃了晃，李曉飛鼻尖兒抽動了下，慢慢地張開了眼睛。他恢複了意識，面露兇光，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搶收屍袋兒。
周苒手往回一收，餘光和項江明一左一右撲了上去，将他摁在了6號房的門板上。
周苒低低道：“不許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