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神者暗堕計劃[綜]

第61章 暗堕本丸.61

來到這個世界後, 澪發現自己的數據庫存在着巨大的空白。或者該說，之前存儲的知識僅僅适用于時之政府管轄的地帶，看似完善，實則不過是連通大海的一條小小湖泊而已。

所以他現在只能靠自己的感官去一步步的探索和認知, 将未知的部分繼續填充。雖然聽起來有點麻煩, 但他對新鮮的事物一向充滿好奇心, 反倒感覺很開心, 這會兒正利用自己身形上的優勢，努力扮演一個合格的尾随者。

視覺網絡中，向同一方位前進的綠色标識大約有十三人, 能量等級普遍低下, 僅有兩人屬于稍微高級一點的“玩家”。他們的身體素質一般, 又因為陷入獵物出現的狂熱中, 根本沒發現, 其實自己也已經成為了其他人的目标。

審神者有點遺憾的嘆了口氣——原本他還想按照某個游戲中設定的那樣, 在對方快要發現的時候蹲下藏起來, 感受一下心跳加速呢。

加州清光顯然不知道自己主人的小腦袋裏在轉些什麽, 看到他蔫巴巴的樣子，還以為是今天的運動量已經超額, 便湊過去體貼的提議道：“不如讓迦爾納先生帶着您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偵查情報這種事情, 交給我和安定來做就好啦。”

比起戰場上的敵人, 前面的人類基本屬于菜雞水平, 根本用不着這麽興師動衆的追趕。作為一振經驗豐富的付喪神, 他會那樣想也很合理，但頭一次出來體驗生活的人造人顯然并不這麽認為。

他緊張兮兮的壓低聲音，煞有其事的說道：“這樣順藤摸瓜, 很快就會刷到幕後BOSS的老巢，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為了表明“這套路我都懂”，他還用力的點點頭，晃得頭頂的呆毛都跟着亂顫。

兩振付喪神壓下揉揉他腦袋的沖動，想着只要他開心，倒也沒什麽不妥。唯獨迦爾納對這種畫風特別熟悉，這會兒又忍不住進行自我反思——難道說，跟他沾了邊禦主最終都會變成網瘾少年？之前明明還沒有這種苗頭……

沒等他思考明白個中因果，前方真正的網瘾少年們已經停下腳步，點選終端屏幕上的裝備标志，将覆蓋面部的頭盔投影完畢，這才腳步匆匆的跑進了一棟大樓當中。

澪趕忙跟上，一躍跳上二樓的露臺，用雙手扒住窗框，只露出一雙眼睛來觀察裏面的狀況。而為了配合他的狀态，付喪神和英靈也只能按照身高排序，探出一點腦袋，集體擺出暗中觀察的造型。

與他們的閑情逸致不同，戴着頭盔的人們早就知道獵物不好對付，所以大門的另一側，很快又湧入大約二十人左右進行增援。不過這些人顯然沒什麽實戰經驗，只是松散的藏在每層樓梯的平臺上，看樣子是打算利用制高點來一口氣拿下戰局。

“他們手裏的東西是武器？”

憑借優秀的視力，藍發打刀發現了對方人手一個的玩偶，不由聯想到出陣時所用的投石器——肯定是內藏玄機之類的……可這種造型，未免也太童趣了吧？

如果不是審神者說過，這些人身上被賦予了特殊的力量，單單看到這樣的一幕，絕對會讓人誤認為，這款游戲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可無論是付喪神還是英靈，都曾飽嘗過人類最深沉的惡意，所以這會兒便格外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危險之處。

要是這些年輕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多麽過分，又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也許還可以甩鍋給幕後黑手，說自己完全是誤入歧途。但他們明顯已經嘗過甜頭，還選擇繼續參與其中……那麽，這些人就是不折不扣的罪犯，與犯下殺人罪并沒有任何區別。

現在看來，暗堕本丸的誕生好像也不是難以理解。畢竟有些人連自己的同胞都不放過，一直踩着道德的底線瘋狂起舞，等去了能讓自己為所欲為的世界裏，就連遮羞的面具都懶得再戴上了吧？

想到這裏，加州清光估計自己以後都會懶得再嘲諷那些人了。他低頭看了眼審神者的呆毛，開始擔心起另外一件事來：“看來這股力量應該不怎麽好，硬要帶回去的話，恐怕會對您的身體産生危害吧？”

“任何事情都有雙面性嘛，就像是刀具，既可以殺人，同時也能救人，關鍵在于使用者的心态。我覺得，只要加以引導的話，絕對可以用在正途上。”

澪仰起臉，淺藍色的眸子在陽光下反射着細碎的光、顯得格外好看。在屋內險惡環境的對比下，他本來就無害的長相和語氣，更是被成百倍的放大，所以哪怕說得再有道理，聽起來也像是不谙世事的天真發言。

可他自己明白，正因為歷經過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難，才會對此有着最直觀的感悟——那份力量從來都不是原罪，只是給了原本就心存惡念的人，一個可以推脫的借口而已。

兩振付喪神不由在心中嘆氣，決定一定要把他牢牢護好，省得被幕後的BOSS給拐跑了，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轟——！”

屋內突然響起巨大的爆破音，聲浪和氣流拍打着窗戶，讓它發出瀕臨破碎的“吱嘎吱嘎”聲。

黑發打刀下意識想将審神者護在懷中，可對方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危險，正瞪大了眼，努力向屋內張望着。

他們這才發現，就在剛才忙于思考人生和談話的時候，屋內的人們已經等來了自己的獵物，将準備好的綠鳥炸.彈紛紛向下投擲，才制造出了那樣可怕的響動。這會兒一樓的大廳完全被煙霧覆蓋，根本看不清裏面的狀況，但“游戲玩家”們确信己方已取得壓倒性的勝利，正兀自興奮的刷着手中的終端，想看到積分暴漲的狀況。

可是，游戲界面一動不動，仿若陷入了某種故障當中。

再接下來，藍色的力量如風造就的盾牌一般、輕輕巧巧推散滿室硝煙，露出下面毫發無損的人群。而紅色的力量順勢而起，将戰局瞬間扭轉……不，也許該說，他們從一開始就未處于弱勢，也不曾于任何一瞬交出勝利的權柄，只是在順着事态的發展，去捕捉隐藏于幕後的真相而已。

自踏入這間屋子的那刻起，就已經注定了戰局的結果。

“紅色、藍色、綠色……這個世界的力量載體，真的很喜歡把自己分割開來啊，之後會不會還有其他的顏色？”澪一邊在系統中錄入，一邊覺得有些昏頭脹腦。

他系統中有差不多的故事可以類比，比如什麽彩虹葫蘆娃，能實現所有願望的七顆珠子之類的，難道世界意志都有強迫症嗎？現在這樣，他根本就不知道再順着哪個方向追查下去了……

“藍色的那方看起來很像是糾察隊一類的，應該會有相關的資料吧？我可以找機會潛入他們的內部。”大和守安定提出了自己的思路，替自家審神者排憂解難。

加州清光倒是有不同看法，豎起一根手指道：“紅色的那方好像是民間團體呢，應該更親和一點，我可以去跟他們接觸看看。”

兩個人終于找到發揮自己作用的機會，趕忙滿眼真誠的望向澪，異口同聲的說：“真的用不了太長時間，您先找個地方稍作等待，我們很快就會帶着結果回來！”

有可能的話，任何存在危險的事情都不想讓這個孩子去接觸。因為在他們眼中，這個人的安全比什麽都重要。

暖棕發色的少年體驗到了分.身乏術的感覺，左右為難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确實沒辦法跟着每一方去順藤摸瓜，最後只能委委屈屈的點頭同意，約定好下午五點、在之前路過的那家咖啡館集合。

兩振付喪神狠狠心，頭也不回的順着不同的方向跳下樓，像之前分配好的那樣，悄悄尾随在紅藍兩方的後面。

剛才還熱鬧無比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迦爾納又不是善于活躍話題的人，便伸手揉了揉少年的發頂聊表安慰。

好在澪是樂天型，很快便振奮了精神，扯着他的手跳到地面，從正門走到只是被草草收拾一遍的大廳裏，開始四下搜索起可以使用的線索來。

青組一向只負責抓捕犯人，并沒有清理現場的義務，後續都是由普通的相關部門過來處理。而因為幹着跟清潔工差不多的活，沒幾個人會太上心，所以效率難免低下，每次至少間隔半小時以上才會慢悠悠的出現。

不過對于一般人來說，現場留下的都是垃圾，丢在路邊都會直接被機器人回收進廢品站，根本毫無價值。

白發英靈本也是那樣認為，直到看見自家禦主在地上挑挑撿撿，從已經碎成渣的終端機裏找尋可以使用的零件，然後寶貝似的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裏。

他能看得出以技術宅（？）的實力，也要費上很大力氣才能修複好終端機，雖然這麽說也許會打擊到對方，但他還是老老實實講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些人的終端只是普通款，去商店重新買一個，應該會更快一些。”

“我知道啊……”

暖棕發色的少年仰起臉，同樣真誠的回應他，“可是我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是個窮光蛋呀。”

英靈頭一次開始羨慕起吉爾伽美什來——那個黃金的王，随便從王財裏拿出一件賣掉，應該都可以解決目前這個困境吧。

禦主跟着他，只可能越來越貧窮……

其實在來之後，他曾經查過自己的幸運程度，發現又變成了E……正常情況下，禦主幸運度高的話，他也是可以到達幸運D這樣的等級，所以這樣的結果只能說明，他們兩個都挺倒黴的……

舉個例子來說，剛才屋子裏至少有三十部以上的終端機，怎麽想都至少會留下一兩個完整程度比較高的，可在幸運EX2的情況下，就變成全部碎成了渣。

面對澪一無所察的眼神，迦爾納不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

不管在哪個世界，對幸運E的不友好程度都超出想象，他真應該提醒一下對方，就算修可能也是修不好的……

現在要是去打工賺錢，還來得及嗎？

英靈想起之前在路邊張貼的廣告，覺得應該去嘗試一下，就開口對還在研究怎麽修終端的澪說道：“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幾分鐘之後，他們站在了一座新開業的游樂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