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節課間休息時,她來到他面前坐下
個老友的終身幸福,聽繆申說,他那個同事也正愁着沒女朋友這個事情呢。
“我這兩天沒空,再說吧。”沈依黎刻意壓低了聲音,她實在不想在覃傲韋車上聊這些。
“見了鬼了,沈依黎,還真有你這種上趕着去做後媽的?那麽多年,你怎麽就不死心啊,我是你媽,得被你氣死!”董婧的暴脾氣又上來了,她在那邊哇哇咆哮起來,雖然知道覃傲韋不太可能聽到,但沈依黎還是決定趕快結束通話。
“親愛的,是不是寶貝哭了,快去哄她吧,我回來給你打電話好嗎?拜拜。”
沈依黎挂斷電話輕嘆口氣,拿着手機刷新着好友圈。
覃傲韋開着車,被她那聲親愛的給驚了一下,不知為什麽,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是滋味,這個感覺很奇怪,雖然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和她是肯定不可能的,但是大概是時間久了習慣了她對自己的關注,當她暮然出現他不熟悉的那一面時,心裏或多或少還是有一些異樣的感覺。
如果她真的有了人,他該感到高興才是,她的生活終于可以進入一個新階段,而自己也能松口氣了,可是,覃傲韋怎麽就覺得那麽別扭呢,而且心裏有一種很悶的感覺。
他突然開口問覃小天。
“小天,你要喝水嗎?如果想喝,請阿姨幫你拿一下。”
覃小天擡起頭往前面看了一眼,轉頭對沈依黎說, “阿姨,我要喝水。”
沈依黎對突如其來的吩咐有些茫然,“哦,好,可是你的水在哪裏?”
覃傲韋在前面回答,“在孩子的腳下邊。”
沈依黎解開安全帶,彎腰在地上的大背包裏使勁翻着孩子的水壺,可是裏面東西實在太多了,光瓶子都有好幾個,作為一個單身女性,對這些幼兒用品實在是很沒有認識,她一邊翻一邊問,“怎麽那麽多瓶子啊?”
“藍色卡通圖案那個。”覃傲韋提示她。
“哦,好,來,給你。”沈依黎取出來遞給了覃小天。
覃小天喝了兩口後很自然的把水杯遞回給沈依黎,沈依黎又把瓶子放了回去,剛直起身,覃傲韋又在前面開口,“小天,想吃東西嗎?如果想吃什麽,請阿姨幫你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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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給我小熊餅幹。”這父子兩人配合相當默契。
沈依黎只好又彎下腰去翻小熊餅幹,覃傲韋繼續提示,“是一個紙盒子裝的,上面寫着小熊餅幹。”
“好,給你,是這個嗎?”
“是,謝謝阿姨。”覃小天接過餅幹,很興奮,居然主動道謝了。
一路上,覃傲韋一會兒提示小天要不要這個,請阿姨幫忙拿一下,一會兒提示哪個,請阿姨拿一下,覃小天也非常積極的配合着他爸爸,把沈依黎指使的暈頭轉向,吃完東西濕紙巾擦手,擦完手,又要玩具,玩了一會兒沒意思,又要另一個,而沈依黎每隔一會兒就要在覃傲韋的指使下去翻那個百寶箱。
當沈依黎把一盒削好的蘋果打開遞到覃小天手裏時,忍不住在心中哀鳴,自己到底是有多缺心眼才能來這裏當人家孩子的保姆啊?
而另一輛車,則放着舒緩的音樂,裏面是兩個越聊越投機的人。
“小宋,除了羽毛球外,其他還喜歡什麽?”鄭輝主動打破沉默。
“壁球,網球,乒乓球,不過技術很一般。”宋加悅柔聲回答。
“你太謙虛了,羽毛球你也說一般,但是實際打的比我都好。”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鄭輝不得不承認,她羽毛球打的确實好。
“那些真是一般的。對了,鄭法官,你平時會看律政劇嗎?”宋加悅主動問鄭輝問題。
“你說的是國産的還是美劇?”鄭輝把車從超車道變道進入旁邊的慢車道。
“不一定,反正就是以法律為背景的那種。”
“美劇裏面的律政劇偶爾看下,但不多,國內的話,有真正意義的律政劇嗎?編劇恐怕法庭都沒進過幾次吧。”鄭輝的口氣很不屑,大概這是國內行業劇的通病,無論是講律師還是醫生或者其他什麽專門職業的電視劇,編劇只是給觀衆呈現了一個自己臆想中的行業,每每還熱播,直到專業人士實在忍受不了這種過度意淫而站出來打臉。
“我比較喜歡科幻片,如果能帶點懸疑色彩就更棒了。”鄭輝把車速放慢了一些,泡妞安全兩不誤。
“那《迷失》和《星際迷航》你看過嗎?”宋加悅眼睛亮晶晶的,她有些興奮的看着前面。
“不是看過,是看了很多很多遍,怎麽,你也喜歡美劇?”鄭輝興致勃勃的回答。
“恐怕我們這代人裏面沒有不喜歡的吧,美劇陪伴我們整個學生時代啊。”宋加悅眼神中閃爍着熱情的光芒,确實,問問身邊80年後出生的人,有幾個敢說自己從來沒有看過美劇也不喜歡的,恐怕真心不多吧。
“我有兩個2000G的硬盤,裏面裝滿了各種喜歡的電影和電視劇,以美劇為主,但不局限于美劇,什麽時候來我家看?”鄭輝試探着問她。
“我自己也下載,喜歡的也收藏。”宋加悅很巧妙的逃避了這個問題。
“如果我這裏有你沒看過的,你不用下,我拷給你。”鄭輝決定把節奏放慢一點,太快,小女孩吓到就不好了。
“嗯,好的,謝謝了。”
“我聽沈依黎說,你學工科的是吧?”鄭輝看了一眼後視鏡,宋加悅絕對是工科女中的女神級人物了,想必在學校有很多人追求。
“嗯,是,不過有種白學了的感覺,因為現在從事工作,除了行業還和工學沾點邊,工作內容完全不沾邊啊。”宋加悅有些遺憾的感慨。
“怎麽,還是想做個女工程師,那個太辛苦了吧。”
“嗯,是會很辛苦,但是總覺得學了這個專業就這樣放棄有點可惜。”宋加悅神色越加黯淡。
“你還年輕,沒有什麽不可能,其實吧,上學和工作兩回事,雖然我一直學法律,現在也從事法律工作,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學和用真是的兩件事情,所以,你別覺得可惜,自己的聰明才智能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才是最重要的。”鄭輝平和而認真的說着,他的語調中有一種能讓人沉思的魔力,至少對宋加悅來說是這樣。
“你在哪裏上的大學?”鄭輝繼續打探。
“上海。”加悅答。
“我們是真的有緣,我母校在長寧。”
“我知道了,那個校區我去過,建築好漂亮。”宋加悅很欣喜的回答,想不到他是這個學校畢業的。
“嗯,主要在市中心,方便,你呢?交大還是華東理工?”鄭輝再問。
“交大。”宋加悅腼腆的回答。
“那你在學校不得被追的昏天黑地啊?”鄭輝突然感嘆一句。
“沒有啦,也沒有幾個人呢,大家還是很愛學習的,我們學校學術氛圍很濃。”宋加悅不好意思的回答,雖然确實不少,但是也沒有到鄭輝說的那種程度,理工類大學男多女少是事實,但實際情況是,大多數理工男都比較木讷而內向,也不善表達,而且以技術宅男居多。
所以就便宜他了,鄭輝在心裏偷笑,雖然自己高中學的理科,但最後大學念了法律,所以,他既有理工男的缜密邏輯思維,又有文科男的人文氣息,還有身為法律人不達目标不罷手的精神,宋加悅,你怎麽跑的出我的手掌心。
“小宋,要喝水或者停車休息一下嗎?”鄭輝關心的問。
“不用了,謝謝,我帶水了,也不用休息,依黎姐他們恐怕都超過我們跑好遠了。”宋加悅一直關注着外面,她發現鄭輝在和她聊天之後就把車道換到了最右邊,而且他開的比較穩也不急躁,這讓宋加悅內心有種說不出的踏實感。
“覃傲韋是個速度派,沈依黎是急躁派,所以他們自然跑的快。”這樣感慨着,鄭輝突然産生了一種強烈的期待感,不僅因為後面坐着的可愛女孩,更重要的是,覃傲韋和沈依黎會再度發生什麽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因為歷史經驗告訴他,他們兩人之間的互動總不會讓人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黃金周自駕游(3)
為了錯過高速路的瘋狂大堵車,他們出發時間是黃金周的第二天,路上已不太堵,但是午飯的高峰期,沿路的餐館門前還是停滿了車,經過電話溝通,兩車達成一致,午飯推遲一點再進行。
“小天,肚子餓了沒有?午飯可能還有一會兒。”覃傲韋溫柔地詢問兒子,語氣中有濃濃的歉意,“你想吃蛋糕或者雞蛋嗎?”
“你要吃嗎?我給你拿。”沈依黎非常自然的看着安全座椅上的覃小天,她現在已經對那個百寶箱裏的東西了如指掌,并且也習慣了被一前一後的父子倆使喚的狀态。
“不吃,不餓。”覃小天搖搖頭,總的來說,他還是一個比較聽話的孩子,一路上他基本都能安靜的自己玩耍,并沒有因為坐不住而出現吵鬧的情況。
“兒子真棒!”覃傲韋很欣慰,大概是自己帶的比較多,小天并不驕縱和愛哭鬧,也能比較安靜的獨處,他也擔心某人,她一路上被他使喚的夠嗆,但她似乎并沒有什麽不耐煩的情緒,這點讓他有些意外,因為以他對她的了解來說,總覺得,一個沒結婚的女人估計對孩子不會有太大耐心。
但她在面對小天提出的各種要求時,總是心平氣和的滿足,中間小天還提出讓她跟自己學唱歌還有給他講故事,她都一一照做了,這不僅讓他意外,更讓他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開心。
“你也吃點東西墊着吧,鄭輝說的那個吃飯地點還有大概半個小時才能到。”覃傲韋微微側頭,對後面的沈依黎說。
“啊?你和我說嗎?”沈依黎有點茫然的擡起頭,望着前面的覃傲韋。
“是,餓嗎?”覃傲韋的聲音很溫和。
“哦,我不餓,剛才給你兒子拿蛋糕的時候,我也吃了一點,對了,你開了一早上了,要吃點東西嗎?或者換我來開一會兒,你休息一下?”沈依黎這才想起,覃傲韋開了快四個小時高速路了,中間他們只休息過一次,這樣的長途駕駛對司機來說是很大的考驗。
“沒事,我經常出差跑這條線的,習慣了,很多時候都是當天來回的。”
“你經常出差嗎?”沈依黎問。
“每個月至少有一次,省內一般都是自己開車。”
“你出差時候回不來,小孩怎麽辦?你父母幫你看着?”沈依黎突然有種心疼他的感覺,沒辦法,這個男人她在乎的太久了,他的一點點事情都能讓她很揪心。
“嗯,只能那樣,所以能當天來回的我都盡量當天來回,所以,我習慣開快車了。” 覃傲韋很自然的回答着她。
沈依黎很想問,那你為什麽不再婚,可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如果問了,他們兩人将再度面臨一個糾纏很久的老問題,為什麽不再婚,為什麽不可以是她沈依黎?這是沈依黎心中的結,也是覃傲韋心中的結,這麽多年,兩人越繞結越大,也越繞越緊,這讓兩人都陷入了很疲憊的狀态。
“還是盡量小心些吧。”沈依黎不疼不癢的說了一句,之後,兩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經過将近七個多小時的長途奔波,他們于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到達了一個中轉站,某個很有民族特色的小城市,考慮到旅游本質是休閑,而且還有孩子,所以他們計劃在這裏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再出發前往目的地。
房間自然是兩個标間,兩個女的一間,兩個男的一間,可到了房間門口卻出了一點小小的狀況,覃小天居然拉着沈依黎的衣服,說要和她睡,這讓覃傲韋和沈依黎都愣住了,只有鄭輝一臉莫名的壞笑,而旁邊的宋加悅則是一臉的困惑。
“小天,男的和男的睡,女的和女的睡,快來爸爸這裏。”覃傲韋溫柔的勸解兒子。
“我要和阿姨睡,我看電視上都是男的和女的睡,不是男的和男的睡。”覃小天繼續拉着一臉為難的沈依黎。
“傲韋,你兒子有前途,小天,你說的沒錯,叔叔挺你!”鄭輝一臉壞笑的看着小天,唯恐天下不亂。
覃傲韋無視鄭輝的調笑,他蹲下來輕聲和兒子解釋着,男女不能同睡之類的,而一旁的沈依黎瞪了一眼一臉陰險壞笑的鄭輝,說,“老鄭,注意你的形象。”
“什麽形象,小宋是成年人了,再說孩子确實沒有說錯什麽啊。”鄭輝繼續調侃。
宋加悅飛快的撇了一眼鄭輝,臉又紅了起來,她想了一下,突然說,“依黎姐,要不,就讓他和我們睡吧。”
這下,三個成年人和一個孩子的雙眼都齊刷刷望向宋加悅,各有各的精彩,而一臉茫然的宋加悅心中産生了一種不太确定的感覺,或許,她說錯了什麽話?大家的表情為何會如此的怪異。
覃小天最後還是跟爸爸回了房間。沈依黎和宋加悅進了屋子,把東西放好後,坐在床上休息。
“小宋,你要洗個澡嗎?”沈依黎靠在床頭,一邊看手機一邊問。
“不用了,依黎姐,晚上睡覺前再洗吧,一直在車上,也沒怎麽出汗。”宋加悅掏出手機,預備給家裏人打個電話,報平安。
沈依黎幹脆把被子弄起來蓋着,晚飯時間還不到,可以睡一小會兒,雖說是坐了一天,但其實也挺累的,除了小孩睡的那一會兒她輕松點外,其他時候,她就像一個幼兒園老師一樣,不斷滿足着孩子的各種要求,不過經過今天,她突然發現,自己還是蠻有當個好媽媽的潛力的,她跟他唱兒歌,給他講故事,然後陪他玩,最最關鍵的是,她居然一點也不讨厭孩子。
或許女人天生就有母□□,又或許,覃小天本身就是一個還算比較讨人喜歡的孩子,反正沈依黎覺得,如果有一天,她做了母親,她一定會是一個耐心而溫和的媽媽。
沈依黎看宋加悅打完電話後又撥了一次電話,但這次她拿着很久都沒有說話,大概是沒有人接聽,她挂斷電話後表情有些沮喪,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小宋,路上肚子疼嗎?”沈依黎突然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宋加悅疑惑地看着對方,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搖搖頭,“不疼啊。”
“鄭輝很喜歡說笑話,我還想,你們那張車一定歡笑不斷。”沈依黎想幫鄭輝探探情況。
“哦,還好吧,我們聊的挺多的。”宋加悅想起一路上基本沒有斷過的融洽氛圍,她和鄭輝确實有太多的共同點,無論是興趣愛好,還是對事情的态度和看法,而相同的上學城市,還有許多相同的感受,如果不是真的碰到,宋加悅真的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真有一個和她在那麽多地方都如此有默契的人。
如果說她來參加這個自駕游有負氣的成分,那經過這個白天還有這段行程,她不再那樣覺得,她覺得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安排她遇上鄭輝,讓她産生了新的想法和選擇。
“依黎姐,其實我和我男朋友發生了問題,他單方面向我提出分手了,就在國慶前幾天,打電話也不接……”宋加悅神情有些暗淡,但語調卻十分平和,不知道為什麽,宋加悅突然有種想傾訴的欲望。
沈依黎起先是震驚接着就是振奮了,她想了幾秒問。
“你們之前就有問題吧,還是突然才這樣的?”
“怎麽說呢,我回家來他其實是不贊同的,他既不願意回自己的家鄉,也不願意跟我過來,他就想待在上海,可我是家裏的獨生女,再說,我還是更喜歡自己的城市。”宋加悅娓娓敘述着,眼神中有些哀傷,沈依黎看着她,有些理解,大多數學生情侶畢業都會碰上的難題。
“還有,我父母也一直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一個是分隔兩地,一個是畢竟來自不同的地方,風俗什麽的都有差異,如果他願意過來還好,如果他堅持待在上海,我父母覺得完全沒有相處的必要了。”
還有一點宋加悅沒有說,就是他們兩人家庭的差異,男朋友家在某地農村,家中的長子,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和妹妹,父親有工作,母親務農,家庭到不算貧困,但和她家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雖然男朋友非常聰明,人也很能幹,對她也很好,但是他們在生活理念上還是有很多的分歧。
比如,男朋友就堅持一定要在一線城市安家生活奮鬥,而她因為是獨生女,所以父母還是希望她能回家待在自己身邊。
沈依黎再次想起早上鄭輝那句話,你相信命運嗎?
“小宋,也許我這個時候說這個話不太好,但是我真的覺得,你和鄭輝非常合适,你知道嗎?鄭輝和她的前女友,也是我們高中同班同學,分分合合恐怕十年了吧,可是最終還是沒能走到一起,中間更多的細節我們旁人并不十分清楚,但非常重要的兩個原因我們知道,一個是兩人家庭差異太大,還有一個就是因為家庭差異大,鄭輝的父母始終不同意。”
沈依黎簡單的說着一些情況,包括鄭輝這麽多年的堅持和努力,可有些客觀原因是永遠無法改變的,就像命運一樣,有些人雖然你會遇到,但終究還是要擦肩而過,沒有對錯,并不是不夠愛或者付出努力不夠,命運的車輪有它自身的規律,不是正确的人或者不是正确的時間,終究都無法牽手。
“小宋,直覺告訴我,你和鄭輝是同一類人,你們有相似的氣場,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家庭背景應該相當,所以,為什麽,你不試着和鄭輝相處看看呢?”
沈依黎認真又真誠的看着宋加悅,她感覺到了這個女孩眼神中的動搖還有矛盾,一面是學生時代的純真感情,一面是現實生活的客觀條件,放棄前者覺得可惜,接受後者有些不甘。
絕大多數人只是這個平凡世界的普通一員,雖然說愛情是主觀的,只有喜歡或者不喜歡,但是這種主觀的喜歡不喜歡或多或少還是受客觀條件的影響。
比如有潔癖的人就絕對無法忍受随地吐痰的人,從小聽西方古典音樂長大的人或許很難理解對流行音樂癡迷的人,這不是誰是誰非的問題,這是不同的生活環境造就的不同的生活觀,可以愛,但難有真正心靈上的共鳴,而愛情是一場瞬間燃燒的火焰,如果想要這個熱度持久保持,除非有更契合的生活理念和心靈默契,否則肯定長久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黃金周自駕游(4)
女人永恒的話題是男人,而男人永恒的話題是女人,這是恒古不變的真理。那邊的沈依黎在使勁幫鄭輝挖牆,這邊的鄭輝也夠義氣的幫沈依黎套話。
覃傲韋監督着覃小天洗手上廁所,又遞給他一瓶水後終于坐了下來,鄭輝靠在床上,等他忙完,貌似随意的問。
“沈依黎沒在車上騷擾你吧?”鄭輝的話充滿着調戲的意味。
“鄭輝,當着孩子,你別沒邊。”覃傲韋臉色有些不好。
“小天,你看電視,給你遙控器。”鄭輝把床頭櫃上的遙控器遞給覃小天,壓低聲音對喝着水的覃傲韋說,“說正經的,為什麽不可以是沈依黎?你真不喜歡她?”
“對,誰都可以,就是沈依黎不行。”覃傲韋皺着眉頭肯定的回答。
“怎麽,嫌棄人家年齡大?還是不夠漂亮?”鄭輝納悶了,難道自己判斷錯了,覃傲韋真不喜歡沈依黎,如果是這樣,那這個玩笑開大了。
“你怎麽說都可以,反正如果是她就不行。”覃傲韋不在乎別人怎麽想,哪怕沈依黎恨他一輩子他也還是要拒絕她,理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明白,如果這個人是沈依黎,他就會無法遵守對慶雲的承諾。
他這輩子已經負過一個人了,給了她那麽多眼淚,拖了她那麽多年,既然前面付出那麽多,就不能白付出,就讓他繼續負她,只要她能邁過這道坎,遇上真正的幸福和一個比他覃傲韋好幾倍的男人,到時,她一定只會感激他,不會再流淚了,而如果真有下輩子,他一定會加倍償還她的付出,給她一個結果。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不喜歡她,那你一直吊着她幹嘛呢?你為什麽不明明白白拒絕呢?”鄭輝有些嚴肅的看着覃傲韋。
“我哪裏吊她了?”覃傲韋盯着鄭輝,眼神有些驚異。
“你不是吊嗎?欲迎還拒的,她給你面包你接了,她坐你單車上你就送她回家,她撞了你的車,你不但送回家還體貼的贈送一個傷口處理服務,你不知道你的眼神和動作,那細致的,難道是我眼神不好?或者就是你博愛衆生?”鄭輝語氣愈加不平,如果覃傲韋這都不算在意,那他鄭輝真是要去配副度數更高的眼鏡了,因為他居然看走了眼,鬧了大笑話。
“那種情況下,作為一個同學,又是一個男人,難道開着自己的車走了?”
“是,你送她回家或者包紮頭都很合情合理,夠義氣,是個爺們,和愛情無關,但是,董婧來了以後說她來弄,你不也堅持自己來嗎?當然,董婧是個孕婦,不方便,你來做,也說的過去,還是和愛情無關,和同學情有關,但是你的眼神呢?你看你兒子照顧你兒子時什麽眼神你照過鏡子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認真專心做一件事情就是喜歡,就是愛,鄭輝,你什麽時候變成沈依黎的說客了?還是你為了追到老婆讨好沈依黎,想把我打包送給她?”覃傲韋說這個話表情嚴肅到了極點。
“我知道我們這麽多年,你肯定沒惡意,但是,如果沈依黎可以,我不用等到現在,所以,以後這種事情下不為例,別有第二次。”覃傲韋口氣充滿了警告,說完,他一口氣喝光了水瓶裏的水,站起身,走進了衛生間。
鄭輝有點怔住了,他沒想到覃傲韋反應那麽大,或者真是自己弄錯了,那怎麽辦呢,給了沈依黎錯誤的提示,可是鄭輝又覺得哪裏不對,繞了半天,覃傲韋除了強調沈依黎就是不可以外,并沒有說為什麽不可以。
男人的思維很簡單,要麽不夠漂亮不入眼,要麽性格不好不合适,可是從覃傲韋的态度看來,這兩者都不是,那到底是哪裏不對呢?難道真是自己眼神不好,會錯意了?那可真難辦了,鄭輝盯着旁邊看動畫片看的哈哈大笑的覃小天皺起了眉頭。
覃傲韋用冷水洗了一下臉,坐在馬桶蓋上,心情異常煩躁,鄭輝哪壺不開提哪壺,本來就一團亂麻的心現在更亂了,剛才他開車的某個瞬間,聽着沈依黎和覃小天的對話,腦中閃過一些念頭,如果和她在一起也不錯,可是這個想法一出現,他就有些慌亂了,如果和沈依黎結婚,那承諾怎麽辦?和沈依黎說,不要孩子了,你就把覃小天當自己兒子吧,一輩子對他好,這個話覃傲韋打死也說不出口。
憑什麽啊?她沈依黎又不差,找個比他強的男人并不是什麽難事,為什麽要來當現成的媽還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欠了他覃傲韋嗎?
從一個男人的角度看,一個大姑娘嫁給他這麽一個帶孩子的男人,而她對于自己又是那麽的特別,他也舍不得那樣對她,而且他敢肯定,如果真的娶了她,除非她不能生,否則他一定不會不尊重她,剝奪她做母親的權利。
還有一點,如果他真和她在一起了,她對這種毫無準備直接進入帶孩子為主題的家庭生活會厭倦嗎,會後悔嗎?等到新鮮感和熱情褪去,後悔了怎麽辦?想離婚怎麽辦?他舍得放開她嗎?
太多太多的不确定和顧慮,太多太多無法對誰說清的理由,有時候最痛苦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唾手可得的東西卻不能碰,鄭輝不是他,體會不了他的為難和痛苦,體會不出他多重身份下的無奈和不得以。
覃傲韋站起身,平複了一下情緒,開門走出了衛生間。
這次旅行的目的地,一個靠近邊境的特別小鎮,這裏在中國近代史上有非常特殊的地位,一個自然風光獨特同時又人文景觀濃厚的地方。
覃傲韋帶着兒子,一邊回答着小天各種提問一邊給他拍照,他不是朝前就是殿後,沈依黎為了盡可能的給鄭輝和宋加悅創造機會,她總在該閃開的時候就閃開。
大概是沈依黎說的那番話起了一些作用,宋加悅對于鄭輝的态度更積極了一些,很多時候,對鄭輝的提議都默認了,也或許她本來也贊同這些提議,不過誰知道呢,只要他們兩人朝着比較積極的方面去發展,那這趟旅程就意義非凡。
只是覃傲韋明顯對她很冷淡,有時候甚至當她不存在似的,只要有沈依黎參與的合照就堅決讓開,不看她,不理她,能不說話就盡量不說,如此的刻意和明顯,連宋加悅都感覺出了異樣。
“依黎姐,覃工是不是不太高興?”宋加悅小聲在依黎耳邊問道。
“不是,他見不得我而已,沒事,不會有下次了,再說我也習慣了。”沈依黎故作輕松的說着。
鄭輝有點尴尬還有點生氣,他趁着沈依黎和宋加悅逛小店的時候,問覃傲韋,“老覃,我知道我這次好心辦了壞事,但是你能不能別那麽明顯,買賣不成仁義在,你不用這樣吧,我也佩服沈依黎,就你這樣,她也能忍,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我只是不想再讓任何人誤會還有給她錯覺,為了她好,總有一天她會感激我的。”說完,他牽着兒子走進了對面的一家小店。
鄭輝看着他的背影有點意外,覃傲韋太不正常了,作為一個多年的好哥們,他非常了解他,他根本就不是一個這麽斤斤計較的人。
在男女關系處理上,男人和女人天生就不一樣,女人或許覺得和男人分手了就不可能做朋友,最好是陌生人一輩子不來往,但男人不同,男人覺得,即使做不成情侶做個朋友也不錯,絕對不會說把關系搞的很僵,這不符合男人的處事之道。
現在覃傲韋這表現,顯然是要讓沈依黎讨厭他,那麽刻意和明顯,完全不是正常男人的行事風格,像在逃避什麽似得。
吃過晚飯後,四個人帶着一個孩子慢悠悠的往酒店走,鄭輝聽說晚上有篝火晚會,極力游說大家同去,覃傲韋說孩子到點要睡覺拒絕了,而沈依黎想給鄭輝和宋加悅制造獨處的機會,推說頭暈回去吃點藥,一會兒再來找他們。
宋加悅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跟着鄭輝去了,而沈依黎則跟在覃傲韋父子兩人後面,低落又難受的走着。
覃小天趴在覃傲韋背上,他玩了一會兒手槍,突然擡起頭對沈依黎大叫,“阿姨,你變成最後一名了,快一點。”
沈依黎看了孩子一眼,稍微走快了一點,但還是和他們保持着距離。
“阿姨,你再給我講一遍那個小紅帽的故事吧。”覃小天再次說話。
“你還想聽嗎?”沈依黎看着小天,溫和的問。
“嗯,快給我講嘛,好不好,阿姨。”小天再次央求。
沈依黎開始給小天講白天在車上已經講過一遍的故事,她的普通話很标準,聲音也很溫柔,小天聽的很入迷,故事還沒有講完,就已經到了房門口。
“阿姨,你來我們這邊給我講吧。”小天看沈依黎去開自己房間門不幹了。
“小天,阿姨明天給你講好不好?”沈依黎看着小天抱歉的說道。
“不行,不行,爸爸,爸爸,請阿姨到我們這邊講故事好不好?”小天對始終一言不發的覃傲韋央求道。
覃傲韋打開門,猶豫了那麽一秒,轉頭對沈依黎說,“麻煩你給他講完吧,謝謝了。”
沈依黎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覃傲韋,合上了已經打開的房門,跟着覃家父子倆進了房間。
覃小天坐在床上認真又專注的聽着沈依黎講故事,她講完一遍後,他讓她再重複一遍,沈依黎熬不過他的哀求,又開始重複這個故事。
覃傲韋在一邊收拾東西,他把小天的換洗衣服還有毛巾準備好,他坐在床的另一側背對着他們,他的耳朵裏全是沈依黎溫柔又抑揚頓挫的聲音,他腦中的那個結再度緩緩拉緊,崩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麽糾結,他有些後悔答應鄭輝來參加這個旅行,更後悔因為同學會而再度碰上沈依黎,她擾亂了他原本平靜的內心,如果她沒有重新出現在他的視野中,那她就會如同前面那麽多年一樣,在他腦海中,只是那麽轉瞬即逝的偶爾閃現一下,不會給他的生活帶來什麽實質的影響。
可是,自從再次碰到她,特別是車子被撞後,不得不幾次三番的見到,又單獨相處,他開始有了波動,也開始有點控制不住形勢,更有些掌控不了自己的心,天平在往她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