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外人看來,薛靜就像是瘋魔了,她幾乎不怎麽想睡覺,滿腦子都是誅仙裏的故事,人物的一言一行,整個故事的走向。她不停地寫,不停地改,這次她沒有找其他人來讀,可能是《聽雪樓》給了她信心,她開始漸漸融入自己的行文風格,不完全照抄原著。但是精髓卻保持不變。
李姐在拿到支票的第二天就拖着她去買了臺打字機,之前在交稿前她看到女兒的手至都快變形了,為了乖女兒的手,她奢侈了一回,買了臺好用的昂貴的打字機。薛靜死活要李姐買臺按摩機回去給她按摩每天上班站出問題的腰腿。
一安裝好打字機,薛靜就迫不及待地開始試着打起字來,開始覺得有點不适應,因為她習慣了拼音打字,于是她花了一天的時間勉強學會了打繁體字。多虧她和這具身體的記憶融合的天衣無縫,不然真的會比現在痛苦百倍。想想腦子裏想的說的是普通話,打字的時候打的是繁體字,還要按繁體的輸入法打字。太糾結了。
一開始她很慢,老是打錯字,腦子裏又有無數的畫面等着她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她不禁煩躁起來,回頭看到躺在床頭的裝着saxphone的盒子,她的心就安定下來,慢慢地将腦中的畫面聲音化成文字從指間打出來。
她沉迷在打字機單調卻堅持的滴答聲中,常常廢寝忘食,李姐開始還有時間照看她,後來去上班了之後,只好拜托隔壁的黃師奶來提醒她吃飯睡覺。
黃師奶第一次看到這個女孩子的時候是從家駒家強兄弟的一打照片裏,是那天在Band房裏很多朋友來玩,她一個人坐在角落看書入了迷被他們偷拍的一張照片,娴靜,脫俗。
這種女孩子幾乎不會引人反感,而後又無意從兒子們的嘴裏知道了些事情,她就覺得這個女孩子誰要是娶回家真的是燒高香了。
只是現在看到她癡迷瘋狂的勁兒不由讓人想起自己兩個兒子,唉,心中嘆氣,卻還是會細心照拂。
薛靜雖然人處于一種迷糊的狀态,還是會對黃師奶的照顧感到感激和緊張,同時夾雜着些許羞澀,畢竟是某人的母親啊!
不過一回到房間對着打字機她就什麽都想不到了。在這種狀态下她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她的世界變得簡單而純粹,親人,愛人,朋友,事業——如果抄書可以算是一種事業的話。
董先生很驚訝于薛靜的寫作速度和作品豐富的想象力,和查先生一起邊感嘆年輕人的生猛,邊痛快地給着稿費。
這天《聽雪樓》周銷量出爐了,20萬冊,足夠讓人驚喜了。于是董先生受到薛靜無意中提到的新鮮點子打算給她辦個簽售會。薛靜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這一來自己不是像明星一樣抛頭露面了麽?那還有什麽自由啊?董先生看她的态度也不好勉強,就作罷了。
薛靜又回到窩裏埋頭碼字了,日記還是抽空寫着,不過都是很簡單的,從《誅仙》的世界中抽離出來的有限時間裏,她就寫日記。
某天她又夢見家駒的葬禮的時候,抽泣着默寫下了《一生有你》的歌詞。
這首詞很符合她現在的情況,她寫好了之後就在那裏一個人輕聲地抽抽搭搭地哼唱着:
一生有你
因為夢見你離開
我從哭泣中醒來
看夜風吹過窗臺
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還在我身邊
看那些誓言謊言
随往事慢慢飄散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
當所有一切都已看平淡
是否有一種堅持還留在心間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歌詞來自 百度)
她多想一輩子陪着這個人啊,不論以後會不會發生像她所知的那件可怕的事。可是命運實在是不可預計的,即使她是個穿越者,也不能保證能随心所欲地改變命運。
夢中,她總是心驚膽戰地看着命運的猙獰黑影緊跟在家駒身後。
其實她是個潛在的宿命論者吧!
而家駒可能更像個樂觀的悲觀主義者。
薛靜寫完後唱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實在是累極困極,就這麽胡亂睡着了。
就在她睡得正香的時候,強烈地感覺到身邊有人,她一下驚醒了,從床上坐了起來,迷糊間看到桌邊真的有一個人。
熟悉的眉眼讓她的目光癡癡輾轉,流連忘返!
“你從非洲回來啦?幾時回來的啊?怎麽都沒人告訴我啊?”她跳下床沖到某人面前将他一把抱住的時候,一串連續動作和連珠炮似的問題終于把某人從一打文稿中拉了回來。
一個親密的飽含思念的回抱讓薛靜瞬間消音,嘴角揚起最大弧度。聞着他身上帶點煙草味混着他所特有的熟悉氣息,讓她真切地感到:他終于回來了!
幾個星期沒見,兩人間有說不完的話,絲毫沒有受到時間和空間的影響,互相交換着自己的近況,還有在非洲的經歷,薛靜覺得可以等他慢慢沉澱下在好好聽他說,聽他唱更好。
“這是什麽?”黃家駒指着那個盒子,以前在薛靜屋裏沒見過。
“我買的,送給你的禮物,你猜猜看?”
看某人賣起了關子,黃家駒也很配合地天馬行空地亂猜起來,笑得薛靜直不起腰。
最終把盒子親手遞到他手上,甜甜笑道:“你自己打開看不就知道了!”
“啊!是……”黃家駒看着盒子裏的寶貝驚喜地結巴了,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只saxphone,他熟練地安裝好,背起來開始吹奏。
“這是……”薛靜不敢相信他吹的竟然就是“一生有你”的曲子。
他怎麽會這首歌的?難道他也是穿越的?
不可能,那就是自己哼唱的是被他聽到了,這,這不就是說自己哭也被他看到了!
哎呀,好丢人!
薛靜惱羞成怒地想走人了,尤其是看到某人笑得誇張的嘴角。
這人太可惡了!
看別人哭還笑得這麽開心。
“我也想你了。”
其實他什麽都不用做,開始的那個擁抱對薛靜來說就足夠了。
聽到他認真地看着自己的雙眼說出的簡單卻真摯的話,薛靜的淚又湧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君,是他是他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