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
了那人的名字。
“原來……還是她。那麽,殺人償命,便不份了。”
“沒錯。血債就要用血來償。”昆傾鼓勵道。
“我與裴臻。也該在此時此刻有個了結。”
琅嬛站起身。推開窗。窗外已經下起了蒙蒙細雨。
院子裏花團錦簇。濃綠淺翠。好不熱鬧。
就是因為拖的太久了所以春枝才等不她回來。
黑暗過後,便是黎明。但對有些人來說。黎明是奢侈的。
蘇暖是被凍醒的。嘴裏被塞住發不了聲。全身被捆的動彈不得。
明明是六七月的天氣,卻大雪紛紛。寒氣逼人!
巨大得恐懼瞬間包圍住她!!風雪之中。隐約有人影。
定睛一看。藍衫女子緩步朝她而來,她容顏絕美,病态的蒼白卻始終不散。
懷中抱着一只皮毛火紅得狐貍。
身邊緊緊跟着一個半大的綠衣小童。粉雕玉啄十分可愛。猶如仙童。
女子蹲下身,拉掉她嘴裏得碎布……
“錦琅嬛你這賤人!!你抓我到這兒,王爺知道嗎?!若是他知道,小心你的皮!!”
琅嬛冷冷的看着她。不為所動。
“你殺春枝的時候,想過我知道後會怎樣嗎。”
“呸!不過一個賤婢!!殺了便殺了!!若不是王爺先前攔着我早就動手了!!還用等着他分心你的事兒動手嗎?”
“那就是沒有想過了。”
琅嬛站起身,仰頭看着滿天大雪。猶如她此時的心境。
真奇怪,這墨玉镯子的空間。竟能感知自己的心境,幻化出對應得氣候。
“識相的話趕緊放了我!!不然……”
話還沒說完,便被蹲在一旁滿心不耐煩的九凜撓了一爪子。又深又狠。
“啊!!!我的臉!!”蘇暖半張臉鮮血淋淋。腫的老高!
九凜無所謂的舔了舔爪子。馬上吐了出來。
“呸!血是臭的!真難吃。”一臉嫌棄。
“不過是個死人。要臉做甚?”
昆傾拉着琅嬛的手。萌萌道。
“狐貍真惡心。這種黑心女人的血肉也吃。”
九凜剛想要駁。卻被琅嬛一個眼神阻止了。
現在不是争執的時候。
“賤人!!你敢!!”
“蘇暖。”琅嬛飄渺的聲音夾雜着風月。又冷又寒。“春枝是無辜的。”
“哪又怎麽樣?!怪只怪她是你的狗。”
“閉嘴!!”琅嬛反手祭出縮小版得逆刃刀。
蘇暖看着她的武器。一時間有些恍惚。那把刀為什麽這般眼熟?
為何與父親大人的那般相像?!
她與父親大人間莫非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
還未等她想清楚。那把刀便已經沒入她的心口。
刀上的放血槽,迅速的幹她得血。
她的眼睛閃着驚恐與不信,一瞬間定格在哪裏,猙獰恐怖。
琅嬛一把拔出霜幽。因為被血槽放空了血。拔出的時候幹淨利落……
“燒了吧……”琅嬛目色空茫,聲色幽幽。
昆傾顯然很喜歡她的這個決定。一拍巴掌,一團墨綠的小火苗便騰在手心中。
生死
九凜見此眯了眯狐貍眼。這是……地火?和天火以及三昧真火齊名的地火?雖然微弱,到底确是!!
這不是地仙級別才能修煉的術法嗎?
這小妖精到底什麽來頭?
仔細感覺,那火苗不僅沒有溫度。
且冰涼刺骨。
擡手一扔,蘇暖的屍體便迅速燃了起來。
沒多久便燒的連渣渣不剩了。
“剩下的。便是我與裴臻之間的斷了。”
直到天際黑沉。裴臻才來到琅嬛所居住的院落。
看着院中開的甚為壯觀茂盛的花草。他的心情很複雜。
原本這裏從她走後便猶如廢棄一般蕭條。如今她回來了才幾天,連帶着花草都鮮活了些……
屋內燈亮着。看來知道他回來找她。若是換做平時。早就不管不顧的睡熟了。
推開門。一眼便看見她坐在桌邊低垂着頭。身前放着一壺酒。
偌大的房間裏只有她一人獨酌。連那只整日與她厮磨的狐貍都不見蹤影。
如此得良辰美景。卻是一身喪服……
“果然是你。”見她如此做态。裴臻心中便已了然。
其實自從蘇暖失蹤後,他便隐隐覺得。這事兒肯定和琉璃花有關。
琅嬛自顧自的喝了一杯酒。未理會她。
裴臻也動怒。
“我知道。單單靠你自己。殺不了蘇暖。”她要殺蘇暖。可以,沒問題。但必須有人承擔罪責。
既然不能是她。那麽,幫兇必須滅口。
“所以。交出那個行兇的人。”
“交人?呵呵,王爺說笑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琉璃花。這不是玩笑。本王認真問你的時候。你只需好好回答就是。”
“王爺認為我沒有好好回答?她殺了春枝。我殺她理所應當啊!”
“本王說了。你是被人所惑。交出主謀便可。”
琅嬛倒是沒料到他會如此處置這件事。這是明明白白的尋私啊。
可惜,她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你!!”裴臻看見突然七孔流血的琅嬛。頓時心恐不已!
一個踱步上前抱住她虛弱的身體。為她把脈。
“居然服毒!!”裴臻剛想為她壓制住毒性。卻被她按住了手。
琅嬛面色平靜。一副解脫的模樣。
“晚了……”
“你為何不相信我能護住你?!”
裴臻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是不信。是不願。”琅嬛輕輕瞌上美麗清澈的眸子。猶如陷入深眠般。
“雲冰。”裴臻緊緊摟住她本就冰涼的身子。唇抵住她的額。
“王爺……王妃她?”
雲冰一進來便看到此時躺在裴臻懷中七孔流血的琅嬛。
不由震在當場。
“弄些清水來。琉璃花喜歡幹淨。”
“王爺。”雲冰有些猶豫。
“本王記得。山門送來過一副靈玉床。”
“王爺,王妃已去,何不讓她入土為安?”
雲冰不懂,王爺這是為何?那靈玉床是給活人輸送靈氣的。是難得的寶貝。死人睡在上面最多也就是能保證屍身不腐。
沒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啊!
說到起死回生。他不由想到春枝那丫頭。那般明媚活潑的女子。卻只能永遠躺在黑暗之中。
心中那隐隐作痛的感覺。愈發的強烈起來。
“什麽時候本王的話,需要質疑。”裴臻眷戀的看着懷中的琅嬛。說出的話卻是狠戾冷然的。
添柴
“屬下不敢。只是那靈玉床單獨放在石屋之中。此番是要搬回府中嗎?”
“收拾好石屋。本王我有許久未曾去那裏了。”
西山石屋。是裴臻給自己修的一座閉關之地。
周圍機關陣發密布非一般人能入。可是自從琅嬛進門後,他便很少去了。只有空閑便守着她……
“是!”
等雲冰走後。裴臻便從衣袖中掏出連因石。往空中用力一抛。
很快那道蒼老的的女聲不滿傳來。
“你個熊孩子。不分早晚不分時候。對為師呼來喝去,沒大沒小!!”
“人死可有救?”裴臻眼中透着急切。
連因石的那一頭靜默了……
“你的小妻子終是堅持不住了?”
“毒藥又快又猛。我來不及……”
“竟是服毒自盡?可惜…為師還想看看你這未來的小媳婦兒長啥模樣。能把你勾的這般失魂落魄。”
“古有借魂之術。”裴臻思來想去。便只有這一個辦法。
“如果你只想留住她的殼子。不想要芯子。可以一試!”
死孩子!這禁術能随便用嗎?天下游魂野鬼數不勝數。你知道來的是什麽鬼?!
裴臻沉默了。
“阿臻。人死入輪回。若是用禁忌術強留,也不再會是當初令你動心的那個人了。”
她一向對他少有說教。不是不說,而是根本不用。
極高的天賦和領悟力。加上對能冷漠以對。毫不動心。一心修為。
這樣的他無疑是修行的最佳苗子!
她曾經得意很久。可是如今看來,偏執的心,才是他最大的問題。
不是不在意,而是在意的太少。入不了心打動不了。
反之,一旦入心。便是執念。更有甚者,卻是心魔了……
“若是實在舍不下。便等她的轉世再續前緣。”
裴臻抱着琅嬛。即便又來世又如何?
那也不是當初能打動他的琉璃花了。魂魄靈魂受輪回滌蕩。
與前世舊精魄怎能一樣?容貌,肉體,性情,靈魂。每一樣都是不一樣的。
要來何用?!永遠不是此時在他懷中的琉璃花!!
“為師有辦法幫你尋到她的來世!”
聲音見他不聲不響,有些着急。
裴臻不想再聽,一揮手便收起了連因石。
小心翼翼的抱起已經沒有半點溫度的琅嬛。放在床上,猶如生前般為她蓋好被子。
自己則陪坐一旁。
“琉璃…我們還沒有一起去崂山。你怎麽舍下前塵獨自輪回?你不該也不能的。”
他說的很輕卻也決絕偏執。
日子就這樣過了七天。
這七天中。裴臻守着琅嬛的屍身。足不出戶。等待雲冰收拾好石屋。
期間用靈氣為她護着身體。
喪事不發。王府中衆人不知王妃是死是活。對外只宣稱王妃病重。
王爺為了她連朝都不上了。皇帝為此親下诏書問詢。并準備前來探望。
都被王爺拒絕了。這天下間能拒絕皇帝的,也就只有裴臻了。
他是皇帝最最寵愛的弟弟。不管是過份的不過份的。都會盡力滿足。
但是,有些人卻坐不住了。
榮安容色憂慮的端坐在屋中。他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頹廢至此?!
一旁的雲灤也是滿心焦慮。手不停地繳着帕子!
這女人為何還能回來?!一回來就占據着阿臻的心不說。如今為了那不知死活的女人閉門不出。荒廢所有的事兒。
“蘇暖那丫頭死的妙。錦家的不過是個廢物。本宮很快就會奏請皇帝讓你成為這東璃王府的女主人!”
雲灤見她如此篤定。心下一松。她從記事開始就深愛着裴臻。一心一意,從未改變。
嫁給他,也是她此生所願。不達不休。
即便……即便她知道那人心中從未有她!
那又如何呢?只要待在他身邊。她相信,她的眼中總歸有她!!
與此同時裴臻的房間內。
他與琅嬛日夜相伴了七天。可謂是自成親以來相對最多的時候。
說來諷刺。這樣的相處本是夫妻間最最正常不過的。
他們卻實在陰陽兩隔時才能實現。
床上琅嬛一如熟睡。床邊裴臻神色缱绻。大手為梳為她理發。
時間仿若此刻靜止。
而東璃王府的對街處。一條窄巷裏。綠衣小童懷裏抱着一只神色慵懶不耐的火狐。
“不要離那王府太近!若是被被那煞星察覺到。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九凜用爪子戳了戳昆傾得胸口。
那可怕的男人。敏感的要死。若是靠的太近。是很麻煩的。
昆傾不怎麽在意九凜的顧忌。一手抱着他。一手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
“這麽久了。何以還不下葬?莫不是他有喜歡死人的癖好?”
九凜白了他一眼。模樣可愛傲嬌。
“小妖精。沒見識。凡人和你們這些小妖精不一樣。他們有一種很可怕的情感。叫做愛和執念。”
九凜突然深沉嚴肅道。不好辦啊,不好辦。若是煞星真的動了凡心。那小傻子就杯具了!
“不和我一樣。難道和你一樣?你雖不是妖精。但也不會是人吧?怎麽就知道的透徹?”
昆傾眉眼帶笑的看着九凜。
“我……你管本小爺呢!總之,你只需知道。本小爺道行和見識都比你高深。你只需乖乖聽着就是。”
昆傾倒是沒有反駁。
“那大爺。你說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怎麽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卿卿的身體帶出來?”
九凜用爪子彈了彈胡子。盯着緊閉的東璃王府。
“我看。還是再等等。不能貿然出手。興許有人比我們更耐不住性子也說不定……”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一般。東璃王府深夜突然走水。
火勢起的又快又猛。不過燒的最為嚴重的卻是長公主居住的東苑!
九凜見此,心中一喜。機會來了。
“看來。凡人為了自己得私心也是能對自己下的去狠手的。小妖精。你用透視看看。煞星在作甚?”
九凜興奮的看着那熊熊火光。
昆傾定神看了看……
“火勢太大。那人不得已離開了屋子。”
“很好!這場火燒的甚妙!”
“有很多黑衣蒙面人朝卿卿房間去了。
”
“小妖精。凡人有句話叫做趁火打劫。今天,不僅他們如此。我們更是要如此!!”
九凜充滿魅惑的狐貍眼裏滿是算計。
“這把火還不夠旺。不如添添柴……”
金蟬脫殼
這邊。本來沒有收到波及,琅嬛居住的西苑。
此時卻是起了熊熊烈火!!
剛安撫好因為大火驚魂未定的榮安,雲灤二人。
裴臻便聽屬下彙報西苑着火。不由臉色一變。
榮安聞言也是大惑不解。明明暗衛才剛去。火勢起卻這樣迅猛,絕對不是暗衛調虎離山是成功了。
那麽,到底是誰在暗處先動手了呢?不過也好。免去了暗衛處理屍體。
那沒用的女人。就随這把火灰飛煙滅吧。
不能怪她惡毒。誰讓裴臻是這月楚的戰神,一過的希望。
情愛什麽的。于他是奢望!!
裴臻推開一衆屬下。疾步如風般,朝西苑而去。
也是此時,雲冰也從外歸來。一回府便是這麽個景象。也是有些呆愣。
卻在看到如同魔障了要去火勢最旺之處去的裴臻後。
迅速反應過來。
“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快攔住王爺!!”說完便上前一步以身相阻。
站在裴臻面前,他才看清楚。那雙平日裏總是盛着冷酷森冷的眼裏。隐隐透着紅……
周身的戾氣漲了幾倍。是個正常人都會被攝住!
他根本就不需要出手。對手便動彈不得。
就在他被裴臻駭人的氣息震在原地之時。
裴臻便已經視若無物朝西苑而去……
可是。此刻,即便有神人駕到也回天無力。
發火居然在短短瞬間連屋子都燒的只剩灰燼。別說是肉體凡胎了。這實在有些詭異……
事實上。凡間的火确實沒有這個效果。這當然是昆傾地火的功勞。
裴臻死死盯着那片灰燼。心中有些什麽也随之被焚燒殆盡……
那種世間種種人或事,都無關緊要的感覺。重新席卷而來。
他的琉璃花。珍貴。絕世無雙的琉璃花。就這樣和這堆醜陋得灰燼混合在了一起。
心,頓時覺得猶如淩遲般面目全非。疼的痛徹心扉。
“雲冰。”
豪無溫度的聲音裏。似在隐隐壓制着什麽般。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雲冰覺得,王爺比起以前,殺氣愈加濃重了些。
這樣不是好兆頭!王爺修的是仙門正道。若是殺心過重。成魔成妖不在話下。
若是自家王爺走了歪路。這天下恐怕就要大亂了。
“屬下在!”心情有些複雜的雲冰忙應道。
“恨本王櫃石屋。”
裴臻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丢一切不管不顧的離去!!
只有常年跟随的雲冰知道。王爺此時的這番決定是最最正确不過的事!
石屋閉關。才能壓制住愈見濃烈的殺氣。
榮安本想勸阻。卻被他那嗜血殺氣。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神給生生頓住了腳步!
這眼神過于血腥。她有種感覺。若是此時再多說些什麽。
阿臻真的會不顧情面的處置自己!因為以他的能力。不可能察覺不到這裏面的蹊跷。
但是,他還在顧忌。顧忌她往日得恩情。
沒想到,那個沒用的女人,竟有如此大的魅力。
竟能影響他至此!
雲灤直直的看着裴臻遠去的放心。衣袖中的手死死摳住掌心。像在壓抑着什麽般……
“主上!小姐折了,必定跟這東璃王府有關。為何我們不追究?”東璃王府門口外。蘇全對着身邊面色不虞的蘇哲道。
“聽說這把火。東璃王府的王妃折了?”
蘇哲看着緊閉的王府大門。傾城絕世的面容此時染上了一抹陰霾。
“是的主子!”
蘇全不明白。他家主子何以不關心為小姐複仇的事兒,倒關心起那不相幹的王妃來?
他的心思自然瞞不過蘇哲那雙洞悉一切得眼睛。
“本座對蘇暖仁至義盡,早就還清了當年的救命之恩。凡人有句話說的甚妙。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
蘇全還想再說些什麽,卻不敢。他知道,主子決定的事。多說無異。
“那人已經因為須臾的事有所懷疑。現在不宜有大動作。”
蘇哲轉過身,逼自己不再去在意那個有着令人舒心笑容的女子。
他提醒着自己,大業在身。不能耽擱。
霜幽氣息還在。她……若是命大………
他們或許還有再見之日。
“主子得意思是?”
“這裏事畢。該離去了。”
說完率先融入夜色之中。蘇全忙緊随其後。
已是深夜。月楚在的一處林子裏。
白衣女子有些狼狽的靠坐在一棵歪脖子樹上。胃裏那種惡心想吐的感覺依舊沒有平複。
在她身邊。一人一狐。左右圍着她。
“你…你們就不能對我溫柔點兒??非得這樣沿路跟扛牲口似的?”
說話的正是一臉精神的琅嬛!哪有半點病态柔弱。
“你還有臉抱怨?你知道為了把你從那煞星手裏弄出來,費了多少勁兒嗎?”
九凜跳起來一巴掌拍到她的腦袋上。
不等琅嬛動作。昆傾忙上前。為她柔腦袋。
沒錯。她沒死!一開始她就準備以這招金蟬脫殼離開裴臻那厮!
所以在得知他要強人所難娶自己以後,才失足落水後,吃了姐姐留下的丹藥。
讓自己有一副日漸虛弱的假象。
裴臻竟也沒有察覺!
不過棘手的是,他居然不是放任自己“病死。”二十不停地喂九轉還魂丹!?
最後還要抽風的帶她去崂山尋醫!!開玩笑,能看上裴臻這怪物,并收他為徒的人。
一定不是正常人好?能做他師父的。就是比他厲害的。自己若是去了。分分鐘被拆穿的節奏好嗎?
那時候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她還是要死着離開。春枝那件事只是一個導火索。
一想到春枝。她得心就難受的緊!
“哼!為了離開,你也是夠拼的。毒藥吃的可舒心啊?”
九凜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
“若非逼不得已。有誰願意主動服毒呢?”
她最先開始吃的假死藥,本就五毒。卻被裴臻的九轉還魂丹的藥效影響。
一個不願解毒,一個拼命破毒。
最終得結果便是,解毒不成。中和成一種新毒。殘留在身體裏。讓她得筋脈受損。血氣堵塞。
如今,為了徹底擺脫裴臻。她又硬着頭皮讓昆傾給了她一口濁氣!
話說精怪得濁氣那是世間劇毒啊!
即便最後被昆傾解了。還是因為在體內殘留太久。對髒腑有了損傷!
成功
“若不是那人強留你太久。我們也不會讓你受毒氣折磨這般久。”
昆傾有些愧疚的低下頭。輕輕靠在琅嬛肩膀上。自責道。
一旁的九凜連翻了好幾個白眼兒。小妖精,就知道撒嬌讨好!
一點妖骨都沒有!
琅嬛見此,心都要萌化了。怎麽會舍得責怪他?
“和你們又有什麽關系呢?若不是你們從旁相助。我又怎能順利掙脫王府呢?”
琅嬛擡眼看了看已經有些泛白的天際。長長的舒了一口濁氣。
長夜終将有盡頭。她的人生從此刻起。不再與那人有半點牽扯。
折騰一夜,她也疲憊了。靠着昆傾便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昆傾卻顯得精神特別好。閃着綠光的眸子熠熠生輝。
九凜打了個哈欠跳上了琅嬛的膝蓋。
半眯着眼睛。懶洋洋的開口。
“喂!小妖精。你到底是個什麽物種啊?”
他突然有些好奇。這只會地火的小妖精真身是什麽?
“想知道嗎?”昆傾笑的很是可愛。
“你會說嗎?”
九凜畢竟沒有充足的靈氣供養,很容易疲憊。睡意鋪天蓋地襲來。他抵擋不了。
“目前還不是時候。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傷害卿卿的呢!”
他還等着她實現諾言,可以為了她暫時放下要做的事。
一直在她身邊,守着。當然,若是最後連她都背棄了承諾。呵呵,結局一定不是令人開心的……
掩去眼中得複雜。厚重的齊劉海遮掩住神色。
這一夜雖變故雖多。但于琅嬛來說,卻是真正意味上的重生。
她放下一切心結。睡的格外舒心……
正午的陽光透過樹陰折射在琅嬛眼睑下。
琅嬛揉了揉眼睛。神清氣爽。睜開眼便看見昆傾盤着腿乖乖的在她身側坐着。
見她醒了。露齒一笑。呆萌可愛…
剛想起身梳洗。感覺腿上一麻,低頭一看。樂了。只見九凜毫無形象的睡在的腿上正香。
不同以往,把自己盤的嚴嚴實實。而是四肢攤開。睡得十分随意。
想來,從那壓抑的王府出來倒是顯得無拘無束了。
小心的将他挪了挪位置。讓他睡得安穩些。也不急着梳洗了。仰頭看天。悠然的很。
“日後有什麽打算?”
昆傾也靠近她。緊緊挨着。
“我想先回家鄉看看。我從小就沒見過娘親。聽爹爹說,他和娘就是在越溪認識的。娘是越溪第一美人。與爹爹一見傾心。”
琅嬛眼中,臉上透出一副無限神往的神态。
她沒機會見娘親,那就去看看,那個養育了爹爹和娘親的美麗地方。
“我相信你娘是天下第一美人。”昆傾湊近她認真評價道。
“嗯?”
“你這幅容貌。可以說是月楚第一。月楚之外再無絕色。”
“不。我及不上娘親。雖未見過娘親的面,但是我見過她得畫像。真的美的不像凡人。”
“我相信眼前看見的。”她的這幅容貌,莫說是月楚。只怕三街六道少有匹敵。
“呵呵,昆傾有沒有人說過你嘴甜?”
但凡是個女子,被人誇獎漂亮。沒有不開心的。
“我沒吃糖。”昆傾不解的看着她。
琅嬛捂着嘴咯咯直笑。
“這個嘴甜不是吃糖的嘴甜。”她笑着解釋道。
“吵死了!”九凜撓了撓腦袋不耐煩道。
“小凜。你醒了!”琅嬛心情好好道。
“切!聽說你要頂着這張禍水臉去越溪?”
九凜頗有些嫌棄道。
“有什麽不對嗎?”
“有什麽不對?哪都不對!若是你想被煞星再抓回去。那就這麽除去吧。”
九凜攤了攤爪子。
琅嬛也不是傻的。被九凜這麽一點。自然明白。她這張臉卻實是招禍的。
“我能用障眼法處理。”
琅嬛聞言頓時一喜。昆傾果然是居家旅必備良品啊。
“哼!不過是小妖的障眼法。值得你跟見了什麽似的。兩眼放光嗎?”
九凜打擊道
“管它什麽法。能解決問題的就是好法。”
琅嬛覺得。過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達到自己想要得結果。
見昆傾似有些猶豫。不走問到。
“怎麽了?是不是很難?若是這樣,再想想別的辦法也是可以的。”
昆傾雖有妖法,但畢竟是未成年的小妖。能力有限。勉強不得。
卻見他搖了搖頭。
“倒不是。就是有點髒。”昆傾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髒?”
“嗯。”點了點頭。示意琅嬛看他的手。
只見他一手握住一捧泥土。一手用術法幻化出水。兩相混合。随之行成一個泥面具。懸浮在空中。
“髒是髒了點,但不會傷到你的皮膚。這是我從不周山帶出來的仙土靈泉。混合而成的面具。你戴上後,可以根據你想要的容貌随意變換。若是想取下來,只需用熱敷。戴上則用冷水凝固就好。畢竟是泥土和水混合而成。怕你覺得不幹淨,其實,是好東西”
昆傾有些緊張得解釋。她那麽美的一個人,卻要帶着土面具。
不知道會不會不開心。
說完拿着面具放到琅嬛手中。
她搖搖頭,眼中閃着欣喜好奇。仔細打量這不起眼而的面具。居然這般好用!
這是寶貝啊!
“那若是我想變成一副男人模樣也是可以的吧?”
“只要你想。萬千容貌。随你變幻。”見她開心。昆傾不由也神采飛揚。
“好了不過是些小孩子玩兒意。遇到真正有能耐的,一眼就能看破。你最好希望,不要遇上那煞星。面對面太久。不然扯了你這張泥臉讓你好看……”
九凜表情壞壞的幸災樂禍。
“不會的。只要我們在這幾日抓緊趕路。一定不會遇到他!”
昆傾胸有成竹道。
“哦?你又用你那千裏眼偷窺到什麽?”九凜來了興趣。跳到昆傾肩上。
“我隐約聽到那裏似有什麽熱鬧事兒發生。滿府都披上了大紅色。”
“熱鬧事兒?跟紅色沾邊的?不是祝壽就是嫁娶啊!據我所知,王府裏那老妖婆已經過了生辰。那麽就是成親了!啧啧啧!沒想到啊沒想到啊!你才死了多久,那煞星就耐不住寂寞,準備紅杏出牆了。”
悠然
九凜說完就去瞅琅嬛得神色。卻見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提到裴臻也是神色寡淡無瀾…
“小凜。紅杏出牆這詞兒不是這般用了。還有,我于裴臻來說不過是個死人。他不會為我守潔。天下美人何其多。他總歸找到中意的。他越快娶親,便能越快忽略掉我。”
一番理智的分析,十分讓人合情合理。猶如在分析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你這丫頭也是個心冷的。”九凜點評道
竟一點也不留戀,說實在的。煞星雖對讓人不咋樣。對她倒是放在心上的。單單給她煉制保命的藥來看,都是費了心血。切切實實想要救她得命!
可這丫頭卻無知無覺。視其為洪水猛獸般逃避。
最後不惜假死。來一招金蟬脫殼。斷了後路。
看來,她似乎在男歡女愛這方面真的是個傻子。
“如今我好不容易能夠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自由自在好不逍遙。何必再糾結那情愛之中?自古情深斷人腸,簡直是自苦。”
那種肝腸寸斷,生不如死的滋味兒。嘗過一遍就可以了。再來一次無疑是腦子壞了。對不起再世界為人了。
“我們怎麽去越溪你可想好了?”既然她能想的這般透徹。他肯定在心裏是支持的。這傻子若是陷入情愛中無可自拔,必須是吃虧的那一方啊!
不被吃得死死的才怪。再來,她體內還有元丹。離徹底融合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她若是不成功,便是身死魂散。反之若是成功。那麽登仙化神指日可待。
不管是那種結果。都不适合沾染情愛。多些波折!
“我想走着去!”琅嬛一臉向往道。沒錯,就是一步一步走着去。不管山高水遠。路程險阻。
她要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雙腿。去感受。
彌補前世的早逝之殇。
“你要走着去?!你知道越溪有多遠嗎?要走多久?”
“我現在最是不缺得就是時間啊!”
她攤了攤手。心情好好道。
九凜一見她這傻樣就想撓她!
“我覺的。這個想法很好。不管如何,你準備用什麽方法,去什麽地方。我都會陪着你”
昆傾一臉仰慕的看着她。
“切!小妖精。慣會拍馬屁!”九凜不削的挑了挑狐貍眼。
琅嬛笑了笑。擡手戴上面具。心中想像着臉的要求。
很快面具開始幻化。一張平凡白皙。毫無特點的女子容貌顯現而出。
雖不是人間絕色。卻也清秀可人。
本來嘛,但凡女子。基本上都愛惜自己的容貌。即便要改變容貌。
也不希望變得太醜。
“我們先去吃點東西。”換了一副容貌。再也不用擔心路遇熟人了。
彎腰一手抱起九凜,一手拉着昆傾。頗為悠閑自在的往出城的方向去。
到了鬧市區,随便找了一個混沌攤坐下。
姐姐給的镯子裏,放了不少她得金銀首飾。
她自己平時也沒少放,就是為了這一刻時刻準備着啊。但放的最多還是銀票和銀子。這些東西才是最實用的。
若是放裴臻送的那些珍寶。那是一出手分分鐘就被逮到的節奏啊!
所以,她對那些寶貝一點兒都不客氣。很快出手典當。
估計這事兒,裴臻是知道的。畢竟那些珠寶首飾都是皇家出品。個個精品。
若是沒有他的允許,怎麽可能讓她賺了個大滿貫?
估計他以為自己是個貪財的女人吧?喜歡金銀不喜珠寶。随她折騰。
這樣甚好。為她的路資提供了很好的盤纏。
恢複健康狀态的琅嬛胃口頗好。即使體內餘毒未清。但也不影響她的好胃口。
畢竟以前那個病殃殃孱弱的就只剩下一口氣的自己一去不複返。
她又脫了束縛。當然是怎麽開心怎麽吃。
除了游歷山河。品嘗美食也是她的興趣之一!
馄饨攤的老板娘夫婦,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經優雅的吃完五大碗混饨的琅嬛
。生怕她撐破了。她一起的小童怎麽也不制止一下?
還有,那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