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這麽可愛
趙霁羽說到做到,這一晚除了摟着他睡覺之外,連個吻都沒有。
上次他們出海也差不多是這種狀況,不過申燃的心情卻是兩種極端。上次他怕趙霁羽亂來,這次他卻在心裏想了許久,想趙霁羽臨睡前說的那些。
這個人果然想跟他在一起。
鄭明今的話又不合時宜地跳出來:“你跟他之間不是只有感覺就能有結果的。”
為了這件事,申燃一個晚上都沒有徹底睡着過。
早上難得他先醒,趙霁羽這回累過頭了,昨晚入睡比他快,現在依然在旁邊睡得很沉。
申燃從沒見過趙霁羽睡這麽熟的模樣,哪怕自己也很困,還是睜着眼睛看他,不知不覺看久了,發現他的眼睫毛形狀真得很好看,左邊睫毛靠近尾端的位置有一顆不仔細很難發現的小痣,耳朵後面也有一小顆。
視線如一把纖細的畫筆,輕輕描過眼前人精致的眼唇,最後停在喉結上。
申燃記得,他們做的那兩次,趙霁羽都吻過他的喉結。
那時他整個人陷在情欲中無法自拔,對于這類觸碰更是戰栗到發抖,趙霁羽似乎就想逼他叫出來,手指纏着他的手指用力,親他眼角鬓邊的汗。
不自覺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申燃掀開被子輕輕下了床,來到二樓時老吳已經醒了,靠在駕駛座上抽煙。
“早。”申燃主動打招呼,轉身想拿茶幾上的礦泉水,結果被一陣灌進來的海風吹得睡袍下擺整個掀了起來。
他身上的睡袍跟趙霁羽是同款,真絲面料垂墜感很好,也足夠輕柔。老吳在旁邊笑道:“我不喜歡吹空調,所以把門窗都打開了,夜裏的海風吹着更舒服。”
申燃低頭将有點松的腰帶系緊,聽老吳接着問:“怎麽這麽早醒了?我還沒弄早飯。”
牆上的鐘指向五點,他起床前也沒想到會這麽早,喝了半瓶水才道:“我就上來喝點水,你晚上沒睡?”
“睡了。”老吳指了指那張意大利制的真皮大沙發,寬敞的椅背放平就是一張簡易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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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早餐做什麽?”申燃問。
“牛肉漢堡怎麽樣?”老吳叼着煙蒂,思考着申燃的口味習慣,“昨天有新鮮的紅毛丹,等等給你弄個毛丹番茄汁嘗嘗。”
“那他呢?”
昨晚的燒烤趙霁羽有碰,不過多數是素食,老吳給他做的時候也盡量少放油和刺激性調料,飯後沒見他有不适,應該是好多了。
“松茸小米粥吧,再弄點倫教糕和核桃包。”
老吳有近二十年的廚師經驗,對中外菜系都有不同程度的研究。申燃也是吃了一段時間才發現他手藝不是一般的好,難怪趙霁羽這麽依賴他,去哪都帶着。
船身在海浪的帶動下時不時會輕輕搖擺一下,申燃喝完水又睡不着了,幹脆坐下和老吳聊一會兒。
今天之前他們的接觸有限,申燃只知道老吳是在趙霁羽高二時跟在身邊的,至于他們兩個怎麽認識,老吳的家人則一無所知。
老吳也沒有睡意,出海時他要守夜,申燃願意聊天他也樂意奉陪,不過聽到他問起自己的家人,老吳笑了笑,眼角多了一道細紋:“我跟我老婆離婚很多年了,兒子和你倆差不多年紀,也在讀大學。”
申燃覺得抱歉,老吳噴出一口煙,語氣坦然地道:“沒什麽,誰家還沒點事了,再說我覺得一個人挺好,霁羽開的工資比我以前在酒店多了兩倍,活還比以前輕松,我兒子的學費都不用擔心了。”
申燃問:“那你跟他怎麽認識的?”
“我一個朋友介紹的,”老吳仿佛想起了什麽,抖了抖煙灰又笑了,“你不知道,我剛見到他的那段時間覺得他特難伺候,我朋友說在我之前沒有一個人堅持超過三個月,不是被他炒了就是自己辭了。”
申燃倒是沒見過趙霁羽脾氣不好的樣子,不過想到以前在學校聽過關于趙霁羽高冷的傳聞,再聯想趙霁羽的家世,不難理解老吳的話。
“後來你怎麽留下來了?”
眯起眼睛,老吳抽了最後一口煙,在喉嚨壓了壓才又吐出來:“因為那時候我急需一筆錢給兒子治病,四十五萬。他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直接轉到我的工資戶頭裏。”
這倒像是趙霁羽會做的事,申燃笑着說:“所以後來你就不嫌棄他難伺候了?”
“那是,”老吳笑得比申燃還歡樂,眼角的褶皺都堆起來了,“他那時候才高二,一身少爺毛病,又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面,我也是照顧了一段時間才發現他身體底子不行,嘴巴挑剔還對很多食物過敏。”
趙霁羽現在的身體狀況看着挺不錯,申燃也記得初中那時見到他也是很健康的樣子,不過昨天老吳提過趙霁羽以前生了一場大病,當時他們的談話被打斷了,申燃就繼續問是什麽病。
“不清楚,”老吳又點了一根煙,“他一直沒說,不過好像跟他爸媽離婚有關,也可能跟他家裏那個弟弟有關。”
“他有弟弟?”申燃疑道。
這回換老吳神色微訝:“你不知道?”
趙霁羽從沒對申燃說過現在家裏的情況,申燃只知道他和俞雪彤交往的真相。如果是老吳說的這樣,難怪趙霁羽會一個人搬出來住,還不止一次被自己看見他挂他爸電話。
申燃說:“我聽他說過一些,他母親還希望他出國留學。”
提起程微岚,老吳的表情有幾分微妙:“對,那位經常會打電話來問他考慮學校的事。”
申燃雙手交握,手肘擱在了大腿上,身體向老吳的方向傾斜了些:“那他真的想去?”
老吳思考了片刻,随後就聽到樓梯那邊有腳步聲,兩人一道看去,趙霁羽左手捂着嘴,邊打哈欠邊走上來了。
老吳拿着煙缸起身,跟他道了聲早便去準備早餐,他走到申燃身邊坐下,身體陷進沙發椅背裏:“怎麽起這麽早?”
“醒得早就起來了。”申燃看似随意地瞥過他敞開的兩條長腿,打算回房間洗漱,結果剛起來就被抓住了手臂,那人把他拉到了懷裏,靠近他笑道:“想了解我的事幹嘛不問我,還背着跟老吳打聽,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麽?”
申燃想推開靠着的胸膛,又被那人的手指揉了一下敏感的耳垂部分:“以前怎麽都沒發現你這麽可愛?”
直到吃完早餐,申燃都沒有搭理過趙霁羽。
他仿佛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從刷牙開始就悶不吭聲,趙霁羽也點到即止沒再招惹他,只在吃早飯時拿過他那杯毛丹番茄汁嘗了一口,然後還給他。
看着這根被趙霁羽含過的吸管,申燃在腦海中天人大戰了好一會兒,糾結要不要把吸管拿出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最後等吃完了都沒想好,反而被過來收拾餐盤的老吳關心是不是不合口味,要不要幫他重新弄喝的?
對面的趙霁羽把臉轉開了,雖然沒有直接看到,但是申燃看清了他肩膀抖了兩下。
飯後申燃去睡回籠覺,趙霁羽則照着航線開了一個多小時,開始掉頭往回走。申燃再次起來已經中午了,老吳在廚房裏煎牛排,紅酒混合着黃油的香氣,香得無法形容。他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隐約感覺到了什麽,回頭發現趙霁羽站在二樓的樓梯口。
那人穿着背心和沙灘褲,雙手随意地插在褲兜裏,落在他臉上的眼神很溫柔,唇邊的笑意也很暖。
申燃與他對視着,不知不覺就看入迷了,最後看到他朝自己伸出右手,說:“廚房油煙大,到我這來。”
回程路上申燃一直坐在駕駛區陪着趙霁羽。
老吳給他倆準備了幾道小點心,申燃最愛的還是蜂蜜烤雞翅,可惜趙霁羽不能多吃,他一個人解決了一大份,吃完都有點反胃了。
趙霁羽怕他會暈船,不過他喝了一壺山楂茶好多了。靠岸以後老吳照舊留下來收拾,他倆換好衣服去停車場,路上趙霁羽接了一通電話。
申燃在旁邊聽了一耳朵,知道他晚上又要忙了。
把人送到家樓下,趙霁羽在申燃解開安全帶時伸手過來,握着申燃的手說:“晚飯我給你點外賣,想吃什麽?”
申燃垂着眼眸,看自己的手心被趙霁羽牽在手裏的畫面,片刻後才轉向副駕玻璃窗的方向:“我自己弄。”
看着他後頸處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吻痕,趙霁羽沒能忍住,解開安全帶靠過去,嘴唇在他的後頸上嘬了嘬。感覺到他渾身一僵,牽在一起的手也捏緊了自己的手後,趙霁羽滿意地退回去,說:“上去吧。”
申燃頭也沒回,打開車門快步走進電梯。
厚重的金屬門在前方緩緩阖上,申燃把手伸到後脖子,摸了摸被趙霁羽親到的位置,這一摸才發現脖子好熱,不止脖子,從耳朵到臉頰的部分都很燙。
這下不用照鏡子也能猜到自己什麽樣了,申燃一直低着頭,幸虧這裏是一梯一戶的格局。進了家門,他換鞋時接到鄧楓的電話,明晚要給江凜送行。
明天他要上班,但吃飯時間比較晚,他看來得及便答應了,鄧楓又說定了蛋糕,明天可能沒時間去拿,讓他順路取一下。
晚上躺在趙霁羽新買的床墊上,申燃很快就睡着了,半夜起來沒看到趙霁羽回來,不過上完廁所一看手機,有人發了語音留言給他:“今晚又要在我爺爺這裏睡了,明天争取早點回去,晚安。”
那句“晚安”他聽了兩遍,嘴角都不自覺地上揚,回了一個“晚安”的表情包才繼續睡。
翌日老板過來了,說是要臨時盤點,他和許恬一起忙到下午才有空吃飯,吃完了接着盤,搞到八點多才結束。
走出便利店大門,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腰,給鄧楓回電話說現在去拿蛋糕,鄧楓讓他路上注意安全,不要着急。
取蛋糕的地方距離他的位置不遠,他到路口攔了輛出租車,到了才發現這家蛋糕店在酒店大堂左側的位置,櫥窗裏的蛋糕造型非常精致,擺得也像奢侈品展示櫃一樣有格調,申燃看了下價格,發現最便宜的款式也要700多。
将鄧楓發來的票據遞給店員,一會兒後他就拿到了蛋糕,走出店門時手機有微信提示,他拿出來,還沒看就聽到身後有人說話。
“這不是我們學校著名的接盤俠嗎?”
即便有日子沒聽到這個詞了,申燃還是厭惡地皺起眉,回頭發現站在幾步開外的人竟然是昨天在游艇上撞見的魏祺,而魏祺身邊站着另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對方相貌不錯,但并不是黃嵗栩。
魏祺一手抄兜,一手抛着車鑰匙,見他轉過來了,神情更是不屑:“你怎麽買得起這裏的蛋糕啊?該不會又是霁羽給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