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找男朋友
聽說這裏還有養馬,申燃更有興致了,不過也有點緊張,問道:“這別墅裏還有其他人吧?”
趙霁羽懂他在顧慮什麽,笑了笑便帶他下車了,兩人跨上臺階,棕黑色的雙開木門被人從裏面打開,出來迎接的竟然是穿着一身休閑裝的老吳。
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熟面孔,申燃有些驚訝,趙霁羽則說:“其他人都放假回去了,這裏只有老吳在。”
“是啊,”等他倆坐在換鞋凳上,老吳遞過來兩雙拖鞋,“霁羽昨天下午就叫我來準備了,等等有大餐吃。”
老吳說話時還對申燃眨了下眼,申燃樂了,換好鞋子往玄關裏面看去。
這座別墅和外面的庭院風格一致,內飾雅致但不失貴氣,從客廳可以仰望到三樓樓頂,镂空的雕花穹頂玻璃引入外面的陽光,整個大廳光線自然明亮,正前方兩扇挑高的拱形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青翠的草地旁是馬場的一角。申燃走過去,站在窗邊望了兩眼就回頭看向趙霁羽。
這人剛跟老吳說完話,接住他的目光後對他一笑:“先上樓。”
申燃跟上二樓,別墅的樓梯采用貼牆設計,沿着大廳環了兩圈,最大限度地展示了空間開闊度。二樓比起一樓布局簡單,幾間房都關着的門,東西兩側是露天陽臺。
趙霁羽打開三樓最右邊的房門,申燃進來後發現這間房的布置與外面的風格明顯不同,屬于極簡冷淡風,配色和趙霁羽家的卧室一致,等到打開衣帽間的門,他才确定這裏也是趙霁羽的房間。
從牆上拿下一套嶄新的馬術裝備,趙霁羽遞給他說:“換上。”
申燃打量着這套棕色的騎馬裝,還沒開口就看到趙霁羽笑着靠近自己:“如果不會穿的話我可以幫你。”
将人推出更衣室,申燃關上門開始換,趙霁羽連馬術襪和短靴都給他備上了,從頭到腳都很合身,也不知道這人從哪弄來他的尺碼。
打開門出來,趙霁羽又給他遞了手套和頭盔,接着蹲下身,為他綁護具。
申燃垂眸看着趙霁羽的動作,這人的手在自己的大腿和膝蓋之間擺弄,即便沒有過界的舉動,也令他記起了那個不知是夢境還是真實的夜晚,趙霁羽的手也是像這樣流連着,挑起了本不該存在的沖動。
等到趙霁羽幫他弄好護具擡起頭時,目光在某一處停留了下,神色像是微微愣了一般。申燃也反應過來了,當即轉過去,借着戴頭盔的動作掩飾窘迫。
身後傳來了細微的動靜,他懊惱地扣着頭盔的扣子,不過怎麽都對不準,這時一雙手從他肩膀兩側伸過來,握住他的手說:“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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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貼到的手背皮膚仿佛被高溫燙了一下,申燃抽回手,趙霁羽則幫他扣好扣子,沒有過多的停留,趙霁羽轉身離開,他回頭時那人已經到了門口。
“我這邊時間差不多了,先讓老吳帶你過去挑一匹馬,他會教你基本動作。”
留下這句話,趙霁羽消失在申燃的視野裏,只餘一串下樓的腳步聲。
和老吳彙合後,申燃跟着他往馬場走去。
“這裏平時沒什麽人,”老吳走過草地,指着前面一片規模不算很大的馬場,“趙老先生年輕時候喜歡騎馬,後來在馬背上摔下來躺了半年,醫生就不建議他再騎了。”
“這裏有幾匹馬?”申燃邊打量邊問。
“目前只剩三匹,趙家的人除了霁羽之外都沒人好這個。不過霁羽來得也很少,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帶朋友來。”
說這話時,老吳眯着眼睛在看不遠處的馬廄,身後的申燃不知在想什麽,沒有注意到腳下的一個坑洞,差點被絆倒了。
進了馬廄,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撲鼻而來,老吳解釋這裏有馬夫每天清潔,已經很幹淨了,接着帶他到一匹馬前面,說這是趙霁羽的馬,叫Medusa。
“美杜莎?”申燃用中文确認了一遍。
眼前這匹黑色的駿馬體格高大,四蹄強健有力,毛色油亮又水滑,即便是外行也看得出是匹好馬。老吳又說這是公的,申燃不禁笑起來,在老吳的提醒下脫了手套,試探地摸了摸馬臉。
“他怎麽給公的起這種名字,還真符合他的性格。”
老吳拿起一把幹草料遞給申燃,教他怎麽喂馬:“我當初聽到Medusa的名字也覺得有意思,不過叫久了就覺得這名字很适合,它奔跑起來的樣子很迷人。”
Medusa不但長得好,性格也不像一般的馬會怕生或者抗拒人,不論申燃是摸它還是喂草料都很順從。相處了一會兒,老吳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前面牽出一匹高度到申燃胸腹處的小馬:“走吧,出去試試。”
申燃看了看老吳牽出來的馬,再看旁邊仍然關着的駿馬Medusa,發出了靈魂的質疑:“不是騎Medusa?”
老吳被他逗笑了:“你是初學者,怎麽能騎Medusa,摔下來可不得了,先從吉吉開始吧。”
試完了馬泰送來的酒,趙霁羽回到房裏換上自己的馬術裝,下樓時從落地窗邊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馬場,接着便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
被他偷拍的人不但一無所知,還渾身緊繃地對抗着胯下的吉吉。
申燃覺得自己真是低估了騎馬這項技術,還指望很快就能駕馭帥氣的Medusa,誰知光是吉吉都讓他夠嗆了。
在不知道第幾次被突然颠了一下差點往旁邊倒的時候,一只手及時托住了他的腰,接過他握着的缰繩,摸了摸吉吉的骢毛。
申燃扭頭看去,趙霁羽仰臉望着他:“腰沒事吧?”
他搖了搖頭,目光在趙霁羽一身黑的馬術服上流連了一遍,最後停在那張臉上,心裏感嘆趙霁羽果然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麽都這麽好看。
“吉吉有點調皮,不過它是這裏體格最小的馬了,你和它多熟悉熟悉就好。”趙霁羽說完又去安撫吉吉,這裏的馬和他都很熟,不知他在耳邊說了什麽,吉吉擡頭嘶鳴一聲,甩了甩腦袋繼續往前走。
趙霁羽松了松缰繩,手依然放在申燃的腰上,申燃只要有一點歪,他就會用另一只手一起扶着,吉吉也乖了很多,帶着申燃轉了兩圈都沒有再颠過。
申燃很快就适應這種馬背上散步的感覺, 神色越來越放松了,見他可以一個人溜圈了,趙霁羽讓他下來休息,把自己那匹Medusa牽出來。
申燃坐在旁邊的地上喝水,看趙霁羽牽着Medusa走到場地中間,體型矯健的駿馬襯托着身邊的主人也身姿挺拔,趙霁羽撫了撫Medusa的臉和腰,随後擡腿一跨,非常利落地上了馬背,上身微微往前弓,握緊缰繩後一夾馬腹,Medusa即刻撒開四蹄,如一支破風的箭疾馳而去。
申燃連礦泉水瓶蓋都忘蓋了,站起來目不轉睛地盯着那一人一馬的奔馳的身影,感覺自己不過是換了幾次呼吸,趙霁羽就騎着Medusa馳騁到了他面前,卷起一陣風後,又遠遠奔到了另一端。
就這麽一口氣跑了五圈,趙霁羽終于拉住缰繩,Medusa慢慢停下,帶着趙霁羽一上一下地颠簸。趙霁羽的姿勢很自然,整個人非常放松地坐在馬鞍上,緊身的馬褲勾勒出他腿部的肌肉輪廓,線條緊致又流暢,看得申燃都有點口渴了,等他喝完礦泉水,趙霁羽也來到了面前。
Medusa的蹄子在地上蹬了蹬塵土,趙霁羽問他:“想不想上來試試?”
跟着趙霁羽回到馬廄,申燃看老吳給Medusa換上雙人馬鞍,趙霁羽扶着他先上,等他坐好了也踩着馬镫跨上來。
剛一坐穩,趙霁羽的胸口就貼上了他後背,雙手從他雙臂旁伸過,握住了前面的缰繩。
那人的呼吸也随之落在了他耳畔,低沉的嗓音如撞珠滾過敏感的耳廓:“抓着扶手,放松身體,有我在不用怕。”
申燃反駁他哪有怕,結果趙霁羽一夾馬腹,胯下的Medusa收到指令,撒開四蹄奔跑起來。申燃都來不及調整呼吸,整個人就被迫後仰到了趙霁羽懷裏,在快速的颠簸中話都說不穩了。
趙霁羽有着豐富的騎術經驗,在後面穩穩托着他,為了不讓他傷着,還松開握住缰繩的左手,整條手臂圈過他的腰抱住,将他固定在自己懷裏。
申燃雙手抓着馬鞍的扶手位置,在趙霁羽的提醒下調整身體的平衡感來配合Medusa的動作,逐漸就适應下來了,從最初的僵硬不知所措,到開始掌握Medusa的奔跑節奏,連颠簸感都不再覺得難以忍受。
趙霁羽也沒想到他的學習能力這麽強,不過摟在他腰間的手臂一直沒松開,申燃也沒去拉那只手,兩個人保持着一致的晃動頻率,Medusa跑到第四圈時,趙霁羽靠近申燃耳畔問道:“這種感覺是不是很爽?”
他的聲音很被風壓着,除了一縷呼吸的熱氣灌進耳朵裏之外,申燃根本聽不清內容,忍不住轉過臉問:“什麽?”
趙霁羽還貼着申燃的耳畔,申燃這麽一轉臉,他的唇就擦過耳廓,貼在了申燃的臉頰上。
身體一僵,四肢的協調性頓時出現了偏差,申燃搖晃了下,險些被颠簸的慣性甩下去。好在趙霁羽一直将他抱在懷裏,及時牽動缰繩夾住馬腹,Medusa放緩了狂奔的速度,申燃這才覺得一口氣緩了過來,背一松靠在了趙霁羽懷裏。
趙霁羽看着他:“沒事吧?”
申燃搖了搖頭,剛才的變化只在短短數秒內,他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甚至什麽都想不了。要不是趙霁羽發現及時,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被甩下去會是什麽下場。
背後傳來的體溫很熱,那人的胸口像一堵牆承托着他,垂頭看着仍舊箍在腰間的手臂,心裏竟然又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下?”身後的人問他。
現在Medusa跑得沒那麽快了,申燃又不覺得害怕,而且他很喜歡這種坐在馬背上眺望四野的感覺,便回答道:“不用,再跑幾圈吧。”
趙霁羽便提醒他抓緊了,兩人繼續共乘一騎。申燃欣賞着藍天白雲下遼闊的景色,心情逐漸澎湃起來,想到老吳說過自己是趙霁羽第一個帶過來的朋友,他回頭問身後的人:“你之前都沒帶過朋友來騎馬嗎?”
他的聲音有些喘,趙霁羽笑着說:“老吳告訴你的?”
“對。”
“是沒帶過其他人,你是唯一一個。”
許是被他這句話取悅到了,懷中人的臉上張揚着明快的笑意。趙霁羽歪着頭看申燃,越看就越想親親他,不禁靠得更近了,問道:“很開心?”
“嗯。”
“那以後經常陪我過來。”
趙霁羽是貼着申燃的耳朵說話的,申燃不但聽清了,還又感覺到了那種像是親吻一樣若即若離的觸碰。想到剛才臉頰被親的那一下,他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和趙霁羽之間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他試圖往前挪一點,趙霁羽卻誤會他是想往前面坐,也随着他一起動,結果就是被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申燃不熟悉馬鞍的構造,以為是什麽東西硌到了自己,手往後面一摸,很快又猛地縮了回來。
身後的人并沒有因他的觸碰而說出不該說的話,只是在Medusa繼續跑了一段之後才低聲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申燃目視前方,好不容易維持出來的鎮定因為這句道歉又破了功,等到終于下了馬背,他也不看趙霁羽的臉,先一步往別墅走去。
趙霁羽在他身後跟着,兩人都沉默不語,不過走了一段路申燃的動作就慢下來了。趙霁羽清楚怎麽回事,上前提醒道:“休息一下再走吧,你第一次騎馬,那裏會痛很正常。”
申燃不想聽他說這些,憋着勁堅持走,回到別墅時大腿兩側的部位已經痛得很厲害了。趙霁羽讓他先去洗澡,他便去了剛才那間房自帶的浴室,脫掉馬褲一看,由于有加厚面料的保護,腿根處的皮膚沒有磨破,不過肌肉和骨頭就遭罪了。
洗完澡,申燃換上趙霁羽給他準備的T恤和沙灘褲。衣服都是趙霁羽的尺寸,但他倆身形相差不大,只是在穿趙霁羽的內褲之前申燃稍稍糾結了一下,又想到了馬背上的烏龍舉動,始終降不下溫度的耳朵更燙了。
晚飯在一樓東側的餐廳用,室內的空調溫度舒适,歐式長桌中央擺着藝術花瓶,插着一束盛開的香槟玫瑰,旁邊的醒酒器裏盛着香氣馥郁的紅酒。趙霁羽和申燃相對而坐,兩人面前都擺着一份香煎小牛排,中間是幾道擺盤精致的西餐。
餐廳的三面牆都是落地玻璃窗,厚重的遮光窗簾收在兩側,透過輕薄的紗簾,可以瞄見庭院裏披着落日餘晖的朦胧景象。
申燃喝着趙霁羽給他倒的紅酒,這酒是今天收的,他嘗不出品級,不過覺得入口絲滑又不會澀,葡萄香氣馥郁,确實很不錯。
趙霁羽開了兩瓶透氣,從前菜到甜點與他邊喝邊聊,之前的尴尬氣氛早已不見蹤跡。待到吃飽喝足,天邊最後一縷雲霞也被暮色吞噬殆盡,申燃眯着眼睛看向頭頂的水晶燈,光源在瞳孔中擴散開來,他擡手擋了一下,撐着桌子道:“我去沙發上躺一會兒,走的時候你叫我。”
趙霁羽過來扶他:“今天不回去了,在這裏睡一晚吧。”
“不回了?”
申燃轉過臉問,趙霁羽很自然地勾住他肩膀:“嗯,今天玩得有點累,我也不想再開車。”
他們今天下午騎馬,時間不長運動量卻很大,又是在炎炎烈日下,這會兒申燃喝了酒也不想動了。他點了點頭,半個身體靠在趙霁羽懷裏:“那我睡哪?”
他的意識比起那一晚清醒許多,趙霁羽帶着他上樓:“這裏平時沒人來,其他房間都沒整理,只有我的卧室能睡。”
跨上二樓最後一層臺階,申燃停下腳步,望着這一排緊閉的房門有點糾結。
趙霁羽沒給他思考的時間,拉着他繼續上三樓,進卧室後把他扶到床邊。
屁股剛挨到床墊上,申燃就吸了一口涼氣。這張床不會硬,不過坐下來時他腿軟了一下,下午騎馬弄傷的位置被壓痛了。
趙霁羽的手伸到他兩條大腿外側,沿着縫插進他的腿和床墊之間,問道:“是不是這裏痛?”
他手指輕輕動了下,申燃不舒服地皺起眉,“唔”了一聲。
“先躺下,我去找藥膏幫你揉。”
扶着肩膀讓他靠到枕頭上,趙霁羽轉身下樓,從儲藥櫃裏找到一支全新的軟膏,回到房間發現申燃已經翻身趴好了,正在講電話。
反手鎖上門,趙霁羽走到床邊坐下,見他回頭看了自己一眼,并沒有阻止的意思,于是擠出一截藥膏到手指上,順着沙灘褲的褲管伸進去,在他股骨頭部位附近按摩起來。
申燃這通電話的對象是季明倫,對方打來說他前兩天問的資料找到了,讓他有空過去拿。
由于趙霁羽已經開始按摩了,申燃就沒跟季明倫說太多,等他挂了電話趴回枕頭裏,趙霁羽說起那天去看比賽見到季明倫身邊的男生。
申燃閉着眼睛,他被趙霁羽按得舒服了,說話聲都帶出了鼻音:“你沒看錯,那就是他男朋友江凜,不過他倆也是剛在一起。”
腿上的手停了一下,接着才繼續動作,申燃沒有注意到剛才那一下停頓,大腿酸脹的感覺在薄荷藥膏與按摩的雙重作用下很快緩解了,他不自覺地發出了嘆息聲,爽得都有點昏昏欲睡了,這時趙霁羽卻沒頭沒腦地問了個問題:“那你呢?”
申燃有聽沒有懂:“我什麽?”
靠到他耳畔,趙霁羽的嗓音壓得更低了:“你也和同性試過了,考不考慮找個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