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吱吱吱吱
李錦餘瞬間跳下床, 把《龍陽秘經》撿起來,仔細翻看了一遍。
書頁完好、沒有翻開痕跡……
霍采瑜也不是那種随便翻找別人東西人, 也許真沒有發現?
他早就忘記當初塞進去時候什麽樣子, 無法判斷到底霍采瑜有沒有發現。
李錦餘看着那些惟妙惟肖示意圖, 紅着臉把書塞回枕頭下面。想想這裏實在太不安全,又把書拿了出來。
環顧一圈, 寝宮裏霍采瑜以後說不定會常來, 不适合藏東西……李錦餘思忖半晌, 忽然眼前一亮, 蹬上龍靴轉頭去了給黑貓單獨安排小房間。
黑貓還在蘭嫔那裏享受貓趴, 小房間裏只有它那堆貓玩具。
李錦餘找到貓窩,把《龍陽秘經》塞在了貓窩下面。
這樣就安全了。
霍采瑜不知道是本能還是有預感,跟黑貓始終對付不來,幾乎不會靠近黑貓房間, 藏在這裏萬無一失。
放心地回到寝宮, 李錦餘重新躺在龍榻上, 卻始終沒有昨日夜裏那樣快速且安穩睡眠, 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夢裏霍采瑜也不放過他, 将他抵在龍榻上,笑着問他:“陛下, 《龍陽秘經》上那麽多姿勢, 可都學會了?”
縱然在夢中, 李錦餘也能感受到霍采瑜灼熱呼吸, 幾乎要将他整個人都融化。
“臣來助陛下溫故而知新吧。”
……
新年早朝休息三日, 李錦餘拜會了一圈皇親國戚,臉都快笑僵硬了。
前些年景昌帝後宮裏常有嫔妃死無全屍被送出來,導致高門大臣家裏都不敢把女兒送進宮;如今陛下不似從前那般混賬,聽說宮裏嫔妃日子也好過很多,這些人就都開始動起心思來。
如今那皇後鳳座可還空着呢……
雖然一般人不敢給皇帝催婚,但總有一些輩分高、還跟皇帝沾親帶故王侯夫人明示暗示。
太後和陛下關系冷淡,從不管陛下後宮之事,只能直接找陛下了。
說起來确實有一整年後宮沒有進過新人。何況現在這些嫔妃沒有一個人誕下龍種,是該常選秀女才是。
李錦餘煩不勝煩——皇宮裏現在地都分給各宮各院嫔妃種地了,閑置院子都沒放過,哪還有空間讓新人入宮?
而且……一想到霍采瑜,他莫名有些心虛。
雖說他還沒給霍采瑜回應……但他用尾巴想也知道霍采瑜知道他納了新嫔妃臉色會有多差。
霍采瑜馬上要去打狡國呢,不能給他留下壞情緒。
找到了心安理得借口,李錦餘果斷拒絕了所有明裏暗裏“說親”。
想想這些事應當由他後宮妃子來處理,李錦餘把慧妃叫來,暗示以後這種事替他擋一擋。
慧妃聽了個開頭,眼前一亮:“巧了,宮裏姐妹正想着開春播種人手不夠。”
李錦餘:“……”
他反思了一下,景昌帝後宮到底被他霍霍成什麽樣了?
“朕不想再納後宮了!”李錦餘只得明說,強調道,“後面你來幫朕處理。”
這話一出,李錦餘清晰地看到慧妃眼中淌過一道明顯失望之色。
好在慧妃精明,知曉宮裏頭誰做主,乖巧地答應下來,李錦餘這才松口氣。
回到寝宮,霍采瑜已經像昨天那樣坐在案前看着奏折,旁邊還擺着一壺熱茶和兩個空杯。
看到李錦餘回來,霍采瑜為李錦餘斟了一杯茶。
李錦餘接過來品了一口,眉眼頓時舒展開來。
真好,還是他熟悉味道。
霍采瑜看李錦餘喝得開心,內心也很高興,指了指玉案上奏折:“臣大概拟定了一下反攻狡國需要軍需物資,陛下回頭可以在朝上發出來。”
李錦餘放下茶杯,聽得有些奇怪:“你上朝批不就好了?”
霍采瑜臉上笑意微微淡了些,抿了抿唇,還是道:“臣打算走了。”
李錦餘呆了一瞬:“去哪?”
“北月關。”
“什麽時候?”
“今夜。”
李錦餘整個人都愣在那裏,手指下意識蜷縮了一下:“這麽快?”
霍采瑜回來也才兩日啊?
“臣這次回來并不是為了休息。”霍采瑜望着李錦餘,又為李錦餘添了半杯茶,言辭懇切,“北月關将士還在打掃戰場、還在等着下一場戰争——狡國大軍只是暫且退去,若要反攻尚要耗費心血……臣不能放着北月關不管。”
李錦餘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沒能說出來。
理智上他知道霍采瑜說這些,但情感上他真很不舍得離開霍采瑜。
霍采瑜看到陛下臉上不加掩飾不舍,眼眸中交雜着欣喜和愧疚,低聲道:“陛下,抱歉。”
李錦餘揉了揉鼻子,控制了一下自己情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壓抑:“沒事,朕會好好支持你。”
霍采瑜唇角微微一勾:“多謝陛下。”
兩個人忽然陷入了沉默。
李錦餘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忽然聽到霍采瑜開口問了一句:“陛下,臣贈陛下那件賀禮可還在?”
李錦餘手指一顫,小聲道:“朕帶在身上。”
那件精致玉雕,李錦餘在皇宮裏找了一圈,都沒想到放在哪裏合适。
放在那些華貴裝飾之間仿佛亵渎了霍采瑜心意、收到櫃子裏又怕以後找不到了。
他幹脆讓宮女打了個璎珞,把玉雕小倉鼠挂敢,直接戴在了身上。
從脖子裏扯出還帶着體溫璎珞,露出裏面溫潤玉倉鼠。
看到李錦餘這樣珍重自己送出禮物,霍采瑜臉上表情明顯開朗了許多。
他站起身走上前,忽然輕輕擁抱了一下李錦餘。
李錦餘微微一怔,耳中忽然聽到霍采瑜低沉嗓音:“陛下不用擔憂,無論陛下是何人,臣一定會護住陛下。”
随後李錦餘便感覺還是熟悉位置輕輕烙上了一個一觸即分吻。
李錦餘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意思,霍采瑜已經松開他,臉上表情如常,鄭重道:“臣這次秘密回京,陛下切莫将此事透露給任何人。”
交代完這一句,他莊重行禮,轉身踏出了皇宮。
……
霍采瑜離別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李錦餘趴在龍榻上,仔仔細細回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句話看上去還算正常,但想深一點……“不論陛下是何人”——
這是在暗示他身份被識破了?
李錦餘抱着被子猛然坐起來,心裏慌慌。
難道他不是景昌帝本人事被霍采瑜看穿了?
為什麽?
什麽時候?
難道他睡覺時候不小心把尾巴和耳朵露出來了?!
可是……霍采瑜要是發現他是妖精,第一時間不是應該把他抓起來,然後找什麽高僧道人麽?
像葉歸鄉第一次看到黑貓時候就是這樣。
怎麽會還跟自己這麽正常地交流?
李錦餘越想越覺得不安,當即跳下床,叫來長康:“去把大胖從蘭嫔那裏帶回來。”
那只黑貓在蘭嫔貓趴裏爽了兩天都沒回來。
被長康盛在金盤上端回來時候,黑貓還一臉舒爽迷離。
李錦餘皺着眉打量了一下它,讓長康先下去,遲疑着問:“你可別在朕皇宮裏生崽子。”
再說你這樣對得起遲鐘鳴麽?
黑貓到底是妖精,晃了晃腦袋,勉強找回了神智,沒好氣地道:“我就是吸了點貓薄荷,誰要跟一群靈智都沒開貓生崽子?”
李錦餘替遲鐘鳴松了口氣。
“把我叫回來幹什麽?”黑貓不耐煩地動了動鼻子,忽然皺了皺眉,“有外人來了?”
“霍采瑜回來了一趟。”
李錦餘去掉他和霍采瑜親密互動,把霍采瑜最後那句話簡單描述了一下,不安地道:“霍采瑜是不是發現我了?”
黑貓微微眯了眯眼:“他倒是會假公濟私。”
“嗯?”
“這種事還用他一個邊關軍總指揮千裏迢迢跑回來?”黑貓語氣酸溜溜,“飛鴿傳書不就行了,再不濟可以派信得過屬下來。”
“信得過屬下也……”李錦餘下意識想反駁,忽然一愣,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想遲鐘鳴了?”
黑貓耳朵一動,默默亮出了爪子。
“……所以他到底發現我沒有?”
黑貓哼了一聲。但李錦餘能不能坐穩皇帝之位也影響現在還沒恢複法力它,黑貓還是給出了自己建議:“就我個人經驗……這種膚淺人類,如果看穿了你身份,第一時間肯定是想摸你耳朵。”
李錦餘沒想到會有這種回答:“啊?”
“人類癖好就是怪異。”黑貓動了動耳朵,“霍采瑜有沒有摸你耳朵?”
李錦餘想了一下:“那倒是沒有,但是……”
但是霍采瑜幾次親吻他,都恰好吻到了耳朵所在位置。
——這算嗎?
李錦餘不太想把這件事告訴黑貓,猶豫着還是沒說。
黑貓看他吞吞吐吐不肯說實話,失去了耐心,嘲諷起來:“你不肯說我怎麽幫你判斷?他要是發現你不是本人,正好篡位,不是如了你意?”
李錦餘想了想,竟然覺得不錯:“如果他不想找人淨化我話,好像真不錯。”
他一開始沒有直接展露身份,怕就是這個。
但是現在霍采瑜對他告白了……哪怕知道他是妖精,應該也不會想要他命吧?
“呵。”黑貓嘲諷了一聲,“你最好祈禱他沒發現,否則将來把你關在籠子裏,你可不要哭。”
“籠子有什麽不好?”李錦餘疑惑地擡頭,“有吃有喝有滾輪。”
黑貓:“……”
它跟這種家養倉鼠真沒話說了。
……
過完年,早朝還是要上,國家大事還是要管。
邊關将狡國退兵情報通過飛鴿傳書傳了回來,兵部呈上來之後,朝堂上頓時一片歡慶。
很多擔憂這次狡國來勢洶洶大臣們也悄然松了口氣。
禮部和戶部則開始頭疼起給三軍和攝政王封賞。
李錦餘把反攻狡國方案提出來時,立刻遭到不少人反對。
反對理由無非是“拒守邊關可保中原安寧,何必反攻他國耗費将士血淚”、“攝政王不可再掌軍權,否則社稷不穩”雲雲。
支持者寥寥,只有周溫言等幾人。
甚至霍采瑾這幾日告病未來,導致支持者聲音少了一大片。
“自從北月關建成,我大荻似乎都有了一個錯覺。”李錦餘下意識撫了一下胸口掖在龍袍下面玉倉鼠,“只要守着北月關,便可高枕無憂、天下太平。”
百官倏然靜了下來。
李錦餘回想起原著中狡國兇悍地沖擊邊關、幾乎将北月關內外化作一片焦土描述,輕輕吸了口氣:“狡國存在一日,便對我大荻虎視眈眈一日——北月關并非天塹,諸位誰人可擔保永遠守得住?”
無人敢應。
“既然狡國敢主動攻擊我們,為何我們不能反攻?”李錦餘站起來,輕輕拍了一下龍椅扶手,聲音清朗有力,“若被打在臉上還忍了回去,狡國只會覺得下次還敢!”
何況大荻周圍邊陲小國也并非只有狡國一個。
下面臣子們沉寂了半晌,忽然有人讷讷道:“陛下所言甚是,只是如今我荻朝大軍戰後方疲、不若止息半年……”
“狡國只會比我們恢複得更快。”
狡國全民皆兵,駿馬放養在草原,不像他們有專門軍隊和養馬場,一次戰争損失,一年春雨草肥變養回來了。
而大荻擁有一整個帝國做後援,可以長足供應這一場戰役消耗。
所以霍采瑜才想乘勝追擊,逼迫狡國沒有喘息機會。
李錦餘自然十分贊同。
反攻狡國原因闡述清楚,至于阻力……
李錦餘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擔心霍采瑜會掌控軍權一家獨大人。
看霍采瑜這次回來時樣子……雖然整個人氣質都變了很多,依然還是那個讓他充滿安心感霍采瑜。
兵部尚書等人苦口婆心,羅列了一大堆霍采瑜擁兵自重證據,都被李錦餘完全無視了。
這些勾心鬥角事他搞不懂,但他信霍采瑜。
——他巴不得霍采瑜真有二心呢!
反攻狡國就這麽定了下來。
當然,遵守和霍采瑜約定,李錦餘絕口不提霍采瑜曾經回京這件事。
雖然他也不清楚霍采瑜在幹什麽。
既然要反攻狡國,兵部、戶部錢糧都要充分調用。剛過完年,大家又忙活了起來。
李錦餘在宮裏卻收到了已經半是告老還鄉孟大将軍觐見。
對這位為了荻朝戎馬半生大将軍,李錦餘心裏還是有幾分尊敬。
請大将軍落座看茶,李錦餘有些好奇:“大将軍入宮何事?”
孟大将軍沒有立即答話,先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錦餘面容,最後輕輕嘆了口氣:“陛下與先帝真像。”
李錦餘有些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臉:“朕與父皇乃是父子,自然相像。”
孟大将軍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才道:“臣這次來,是得了些關于攝政王情報。”
李錦餘有些詫異:“什麽情報?”
“攝政王年前帶着親信離開了邊關。”孟大将軍說起正事,從懷裏掏了兩封書信,“然而北月關來飛鴿傳書,卻說攝政王一直待在軍中。”
李錦餘一愣,還以為霍采瑜悄悄回京事被孟大将軍人發現了。
待接過書信一看,才發現不是這回事。
書信中列舉了幾處朝廷密探和孟氏、韓氏産業在各地眼線傳回來目擊,霍采瑜從北月關離開後先去了江南,之後才向着京城而來,在靠近京城時失去了蹤跡。
再看霍采瑜離開邊關時間……距離除夕夜有接近半個月時間。
李錦餘愣了愣。
他以為霍采瑜是直接從邊關跑回來……原來不是?
他第一時間想法是孟大将軍在騙他。
只是大将軍羅列出來這些眼線十分細致,還有一大部分是朝廷密探情報,他可以調卷宗來對比,造假并無意義。
若這份情報是真……霍采瑜去江南做什麽了?
李錦餘皺了皺眉。
孟大将軍端起旁邊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目光沉沉:“陛下,攝政王逐奸相、定邊關,乃是大荻忠臣;只是若他懷有二心,那便是大荻罪臣!”
李錦餘心裏對霍采瑜篡位千萬個支持,但完全聽不得別人這麽說他,當即反駁:“霍愛卿不是那樣人。”
“無旨離軍、輾轉江南京城,已經犯了大忌!”孟大将軍搖了搖頭,“臣在軍中幾十年了,有這樣行動人……”
他拿出第二份情報,目光中隐約有些悲哀,“這是……最近京城禁軍調度情況。”
李錦餘接過來看了眼,複雜調動關系讓他有些眼暈:“這是何意?”
“自從葉歸鄉倒臺,禁軍中軍官便在悄無聲息慢慢替換。”孟大将軍點了點情報,“大部分都将負責皇宮附近安防禁軍換上了新面孔。”
李錦餘體會到孟大将軍話中深意,皺起眉:“這件事未必與攝政王有關。”
霍采瑜處理衆多朝政,唯獨軍隊、尤其是隸屬皇帝直接掌管禁軍沒有幹涉,以求避嫌。
李錦餘自己也懶得管禁軍事,一直由着他們按照過去規矩安排。
“焉知不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孟大将軍哼了一聲,“正常調度何須頻繁動皇宮守衛!若非臣特意去查,未必能查到!”
李錦餘抿了抿唇:“依大将軍所見?”
“陛下,反攻狡國計劃,是攝政王單獨給您書信吧?”孟大将軍忽然站起來,“臣建議陛下即刻中止反攻狡國計劃,暫且控制霍家,金牌将攝政王召回。”
金牌召回對在外将領來說幾乎是鐵一樣30340死命。
李錦餘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把證據重新放在案上:“如今反攻狡國勢在必行,朕不能因為這種事阻斷大軍前進腳步。”
孟大将軍擰緊了眉,聲音嚴厲了些:“陛下,這可事關江山社稷!”
“反攻狡國也是為了江山社稷。”
孟大将軍瞪着李錦餘,一副要當場發火樣子。
從前他還真對景昌帝發怒過,只是景昌帝雖然不動他,卻也不聽他,只和葉丞相混在一起。
如今陛下不像以前那般混賬了,可對心懷叵測之人盲信還是一如既往!
孟大将軍忽然像是失去了氣力,臉上怒火慢慢消散,沉默了片刻,才長嘆一聲,轉頭直接走了。
李錦餘剛才險些以為孟大将軍要打他,還想自己該往哪裏躲。
黑貓趴在一旁軟榻上看完了全場,等無人了才冷笑一聲:“孟擊浪還像從前那般固執。”
李錦餘慢慢回過神來,有些擔憂:“他沒事吧?”
想想自己這樣固執地盲信霍采瑜、無視證據,孟大将軍一定氣死了。
“別管他,他雖然固執,對皇帝還是一等一忠心。”黑貓不屑地道,“一輩子就知道一個愚忠,哼。”
黑貓轉過頭,“你還不如操心一下霍采瑜到底怎麽回事。”
李錦餘抿了抿唇,又拿起那份情報仔細讀了一遍。
情報上說霍采瑜帶着一個心腹,去了江南某個郡,随後失蹤;等再出現已經到了京城附近。
再後面應該就是霍采瑜快馬加鞭進京城到了皇宮……
李錦餘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他不害怕霍采瑜篡權,卻有些介意霍采瑜完全沒有跟自己說去了江南事。
這個想法在他腦袋裏盤旋不散,讓他忍不住有些唾棄自己。
自己又不是霍采瑜什麽人,霍采瑜憑什麽對自己事事禀報?
但縱然理智上這麽想,李錦餘仍然莫名有些堵得慌。
——也許真是霍采瑜在謀劃篡位……所以才不跟他說。
李錦餘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黑貓像是看穿了李錦餘想法,忽然冷笑了一聲:“別想了,霍采瑜肯定不會篡位。”
李錦餘沒想到黑貓竟然比自己信心還要足,下意識反駁:“誰說?”
“霍采瑜現在恐怕想當你皇後。”黑貓啧啧了一聲,幸災樂禍,“你當初把他安排在椒蘭宮,倒是沒搞錯。”
現在李錦餘已經知道椒蘭宮是皇後專屬宮殿。聽到黑貓提起自己當年糗事,不由得有些臉紅,強行撐着道:“你怎麽知道他不是想篡位當皇帝、然後封我做皇後?”
這話原本只是為了怼黑貓,等出口了,李錦餘自己反而愣了下。
随後他眼眸驟然亮了起來。
對呀!
他之前一直在糾結霍采瑜對自己表白之後該怎麽篡位……怎麽忘了這茬?
霍采瑜完全可以為了“獨占”他,黑化篡位、然後把自己封做皇後!
這樣一來一切邏輯都可以自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