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吱吱吱吱吱吱吱…
葉丞相一夜之間消失。
門生、仆人、下屬翻遍了丞相府都沒有找到丞相的存在。
等了好幾天, 丞相仿佛人間蒸發一般,完全找不到影子。
相對的,攝政王逼迫的腳步愈發猛烈。
丞相府的人心思浮動, 開始為自己謀劃後路。
葉丞相把持朝政這麽多年,丞相府裏藏了不知道多少金銀財寶。如今丞相不在, 這些東西豈非都是他們的?!
還有一些掌握了機密的幕僚,斟酌了很久,帶着一些秘密投奔其他的勢力。
攝政王這裏接到了不少。
很快, 攝政王便以尋找丞相之由封了丞相府, 開始清查丞相府裏的財寶和人員。
堪比國庫的金銀珠寶一車車地拉出來, 晃瞎了全京城權貴們的眼睛。
哪怕是韓家、孟家這樣的大家族, 家裏的財富也多數是以産業和園林等方式存在的——財富堆在家中不能創造價值, 和破銅爛鐵又有什麽區別?
他們還沒見過把金銀珠寶全都堆在家裏的樣子呢!
這些財富, 頂得上國庫兩三年的收入!
葉丞相上位以來到底貪污了多少?
攝政王以謀害主人的名義把丞相府的下人和幕僚關進大牢挨個審訊, 确認無辜的放走,有問題的都要把所有的價值都榨出來。
賣官買官、扶持親信、賣國求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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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抓不住把柄的葉丞相, 這次形象徹底崩塌。
按照丞相府裏的幕僚交代的罪行和搜集出的罪證,霍采瑜将整個丞相派連根拔起, 任何一個邊緣衙門的小官都沒有放過。
罪孽深重的關進刑部大牢,交給三司審訊;罪行較輕的看情況削官或者降職, 家産充公。
朝堂上經歷了一次巨大的清洗。
若非春闱帶來了一大批新進士, 恐怕還填不上這麽大的官位空缺。
同時,之前葉歸鄉迫害出的衆多冤假錯案也開始一一翻盤。
盡管朝堂上人心惶惶,但真正有見識的清流們卻拍手稱好。
自景昌帝即位以來, 葉歸鄉把持朝政數年,将先帝留下的大好基業悉數敗光,大荻內外交困, 幾乎被腐蝕一空,黎民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丞相派這團籠罩在大荻頭上的陰雲終于徹底被驅散!
不少曾被丞相派逼迫得辭官隐居、甚至戴罪冤屈之人狂歌痛飲,奔行大哭,直呼“天已明”。
與之相比,烏衣巷被一把莫名奇妙出現的大火付之一炬,就成了無人問津的小事。
丞相派散了,文臣群龍無首,有不少人去向孟大将軍投誠,很多人都在猜測大将軍派和攝政王會不會開始龍争虎鬥。
霍采瑜找到孟大将軍,與大将軍親自面談,誠懇地道:“大将軍,你是真正忠義之人,應當明白,朝臣黨争于朝廷和大荻到底有多少弊端。”
孟大将軍撫摸着他的戰盔,默然不語。
“如今丞相派已經散了,大将軍當初為了對抗葉歸鄉而聚斂了武将和正直官員,如今可還記得初心?”
孟大将軍忽然把戰盔放在石臺上。
金鐵與石面碰撞,發出“哐啷”一聲。
他忽然站起身,捏了捏拳頭:“攝政王殿下,陪我打一場。”
霍采瑜微微一怔。
孟大将軍扭動脖子,聲音沉穩:“你若贏了,我手底下這些抱團的人便交給你;你若輸了,那便是你還沒有服衆的能力。”
霍采瑜有些詫異,對上孟大将軍眼眸中的認真執拗,明白過來,唇邊一彎:“大将軍有此願,本王自然奉陪。”
……
霍采瑜回宮的時候,正碰到李錦餘趴在籠子面前對着湯圓諄諄教導:“湯圓,以後你就多了個新夥伴,雖然新夥伴有點兇,但你不要怕……”
看到霍采瑜進殿,李錦餘注意力從湯圓身上挪開,轉頭去看霍采瑜:“怎麽樣?”
“大将軍同意了。”霍采瑜輕描淡寫地笑了一下,聽到李錦餘剛才的話語,有些好奇,“陛下想再養一只倉鼠?”
李錦餘眼珠微微轉了一下,咳嗽一聲:“沒,這次想換一只。”
“陛下想養什麽,臣去為陛下取來。”
“不用,朕已經找到了。”李錦餘有些尴尬地咳嗽一聲,“回頭給你看看。”
霍采瑜有些疑惑,但也沒放在心上,轉頭說起下一件事:“丞相派的官員還在清查,如今葉歸鄉已死,丞相之位陛下打算如何安排?”
丞相是文官之首,在荻朝的朝堂體系中是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
李錦餘回憶了一下原著,發現原著裏霍采瑜建立新朝之後封賞官位的章節……他沒看。
他只有跟在飼主身邊的時候才能順便看兩眼,錯漏章節很多。
這可就麻煩了,丞相可是個關鍵位置,不知道後來霍采瑜的心腹是誰可怎麽安排?
李錦餘思忖半晌,臉都皺起來了。
末了他還是選擇把鍋甩給霍采瑜:“不如由霍愛卿定奪。”
霍采瑜又是一怔。
丞相和大将軍是荻朝頂頂重要的兩個官職,舉足輕重,歷來皇帝都要仔細考慮,任命絕對忠誠之人。
他提出這件事,其實也是未雨綢缪,對陛下暗示他絕無二心,一心忠心陛下。
陛下再怎麽信任,也不該把丞相之位由他安排……
霍采瑜琢磨不透陛下的用意,試探着道:“臣以為,目前百官中暫無能擔任丞相之職的人,還需觀察鍛煉。”
這也是實話。
之前有才幹的官員都被葉歸鄉排擠走了,春闱收上來的不論根基還是經驗都暫且不足,三鼎甲的才能還不錯,不過都有些稚嫩,還需好好磨煉。
李錦餘當然沒有任何意見:“攝政王所言極是。”
霍采瑜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轉頭提起下一件事:“遲鐘鳴已經半個月沒出門了。”
這件事讓李錦餘臉上的表情頓時消失。
他想起當時在烏衣巷看到遲鐘鳴時,那個一直嬉笑的娃娃臉全身散發的悲傷與憤怒。
李錦餘目光不由得落在霍采瑜的右臂上,擔心地問:“你傷好些了嗎?”
雖然他提前跑開了,但後來看霍采瑜身上的傷與血,也能知曉他和遲鐘鳴定然激烈地打過一場。
明明原著中遲鐘鳴和霍采瑜是真正肝膽相照的好兄弟,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李錦餘忍不住有些難過地想:難道是因為他想揠苗助長、沒有老老實實走暴君劇情?
霍采瑜沉重的面容上回暖一些,唇邊輕輕勾了一下:“已好得差不多,陛下莫要擔憂。”
雖然很享受陛下的關懷,但不想陛下露出這種難過的表情,霍采瑜重新提起正事:
“現在想來,當初指示遲鐘鳴去青水郡的應當是葉歸鄉。臣去試探過大将軍,大将軍對青水郡之事并不知情。”
将丞相府刨地三尺、幕僚全部下獄拷問,得到了很多內幕消息;但葉歸鄉所有的腌臜事中,沒有一件和遲鐘鳴有關。
仿佛他們根本是不搭界的兩個人。
事實也是如此,若非霍采瑜和李錦餘親眼所見遲鐘鳴的哀恸,實在難以想象遲鐘鳴會鐘情這樣一個奸相。
沒有證據,因此霍采瑜沒有對遲鐘鳴動手,只讓人看住了他的住址。
李錦餘有些疑惑:“葉丞相不是要阻攔新稅嗎,為什麽還派遲鐘鳴到青水郡去調查?”
“這便不清楚了。”霍采瑜搖搖頭,坐在李錦餘身旁,提起一壺茶,嗅了嗅,微微蹙眉,又放下,“可惜他已經死了,否則還能問一問究竟有什麽陰謀。”
李錦餘遲疑了一會兒,忽然問:“遲鐘鳴……你打算怎麽辦?”
霍采瑜從袖口中摸出一包自配的茶,正要給陛下親手沖泡,聽到這句話手指頓了頓。
“臣讓人看住了他的家門,準備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叫他出來談一談。”
遲鐘鳴确實給他難得的知己感,可是如果重來一次,他斬殺葉歸鄉依然不會有絲毫猶豫。
霍采瑜又抿了抿唇,神色有些複雜,輕輕嘆口氣,把心思收回來,專心為陛下泡茶。
……
丞相派倒臺事務繁多,霍采瑜緊巴巴地來跟李錦餘用了一頓午膳,便急匆匆地又去太和殿。
李錦餘轉到寝宮的一個無人靠近的偏殿,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偏殿不算很大,只供奉着一座佛像,還有一些雜物。
佛像前面的桌子上擺着一個膝高的木籠,裏面趴着一只純黑的小貓,正無聊地甩着尾巴。
李錦餘慢慢靠近,蹲下來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麽樣了?”
小黑貓懶洋洋地擡頭看他一眼,碧綠的眼眸裏盛着看不懂的神色:“就那樣。”
李錦餘伸手想碰一下小貓,想了想又縮了回來,從一旁拿了根木棍,伸進籠子裏戳了一下小黑貓的屁股。
小黑貓猛然猛然扭頭,聲音陰森森的:“你幹什麽?”
“替你檢查一下身體。”李錦餘靈力渡過去,在小黑貓身上轉了一圈,收回來松口氣,“看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可以出去了。”
小黑貓瞪着碧綠的眼眸看着他,末了才“哼”了一聲,重新趴下:“有什麽用,我的修為都被那混蛋一劍斬碎了。”
現在他連眼前這只蠢倉鼠的實力都不如,還要被倉鼠養在籠子裏……
簡直是貓生最大的恥辱。
“誰讓你想害他的。”李錦餘當然站在霍采瑜那邊,寬慰道,“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小黑貓又“哼”了一聲,沉默一會,忽然問:“丞相派倒了?”
“當然。”李錦餘得意地道,“有霍采瑜出馬。”
小黑貓看李錦餘那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十分不順眼,有些心疼地咬牙:“我的財寶……”
“那是霍采瑜的。”
“混蛋,你到底站哪邊?”
李錦餘眨眨眼,毫不猶豫:“我和霍采瑜站一邊。”
小黑貓失語,末了才恨恨道:“那你救我幹什麽,讓我燒死不好嗎?”
李錦餘皺了皺眉,又撓了撓耳朵:“我就是想救你啊。你也幫了我不少忙,就算是我回報給你。”
小黑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過了好久,才微微低了下頭:“我沒有幫你。”
“什麽?”
“我只是補償你。”
李錦餘愣了一下。
“你成精才這麽幾年,怎麽可能渡天劫?”小黑貓尾巴焦慮地轉了轉,對着李錦餘清澈的眼眸,莫名覺得內心一陣難言的煩躁,“渡天劫的是我,你是被我連累的。”
李錦餘呆呆地看着他。
“所以我沒那麽好心,就是看你一個剛出道的小耗子被我的天劫拖累,稍稍補償你一下罷了。”小黑貓扭過頭去,“你要是懷着報恩的心思,那可就找錯人了。”
李錦餘呆愣了半晌,才不可思議地站起來:“不是我渡天劫?”
“對。”
難怪按照他了解的常識,妖精渡天劫時本該已經有了不小的修為,通曉很多術法,可是他覺得自己整天吃吃睡睡一無所知,面對天劫時毫無抵抗之力。
原來他還沒到渡天劫的地步!
只是被這只黑貓拖累了!
李錦餘低下頭,愣愣看着那只黑貓,把黑貓看得渾身不自在,故意惡聲惡氣地道:“你想報複我,現在還來得及。”
李錦餘愣了一會,忽然“噗嗤”笑了起來。
黑貓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你笑什麽!”
“沒什麽。”李錦餘笑眯眯地彎下腰把籠子提起來,“既然能出去了,就帶你出去走走吧。”
“你聽懂我在說什麽了嗎!”
“嗯嗯,以後你和湯圓作伴,不能吓唬它。”
“……”
“對了,你跟遲鐘鳴怎麽回事?”李錦餘拿棍子又戳了戳黑貓屁股。
黑貓尾巴甩了甩,“啪”地一下把李錦餘的棍子打掉,輕輕“哼”了一聲:“沒什麽可說的,就是我穿過來之後一不小心救了他,然後就被他死乞白賴地纏上了。”
李錦餘等了半天就這麽一句話,陡然睜大眼睛:“沒啦?”
“沒了。”
“我不信,遲鐘鳴對你一副情根深種的樣子,就這麽簡單?”
“什麽情根深種。”黑貓終于還是翻了個白眼,“你成精之後沒讀過語文課?這詞是這麽用的嗎?”
“到底怎麽救的,詳細說說。”李錦餘不甘心,想想威脅道,“不然明天我就把你挂龍辇上,下旨讓全皇宮的人都來管你叫大胖。”
黑貓:“……還能怎麽救?我穿過來之後恰好落在丞相府,這個葉歸鄉正把遲鐘鳴關在他家裏的牢房中打板子,我看不順眼就順便出手了。”
李錦餘眨眨眼,有些疑惑:“葉歸鄉為什麽要打遲鐘鳴板子?”
原著裏關于遲鐘鳴的身世的章節他也沒看到,只知道遲鐘鳴是被荻朝害得家破人亡,才加入霍采瑜的反叛軍。
如今看來,似乎是葉丞相做下的罪孽?
“我哪知道。人類麽,互相殘殺根本不需要什麽理由。”黑貓撇了撇嘴,“葉歸鄉看到我出手大喊妖孽,讓人去請什麽寺廟的主持,我不清楚狀況,害怕他引來什麽高僧,就下手狠了點——”
李錦餘聽出了黑貓話語中的未盡之意,打了個哆嗦,想想葉歸鄉不值得同情,又放松了些:“然後呢?”
“還有什麽然後,那家夥當時受了重傷,我看他可憐,就把他留在丞相府裏暫且養着;然後就是我摸清楚原來穿到小說中的世界,得知我剛才宰掉的人就是丞相,就想假扮他享受丞相的富貴。”
李錦餘明白過來,皺了皺眉:“可是我根本看不出你有僞裝的痕跡。”
前面他一直以為葉丞相就是真的葉丞相。
“一點小法術,從那具殼子裏挖掘一點殘留的記憶罷了。”黑貓意興闌珊地趴下,尾巴軟綿綿地搭着,“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我的丞相派都倒了。”
“也就是說,遲鐘鳴知道你是貓妖?”
“嗯,他傷好之後就天天喊着多虧我才讓他和養父保全性命,願意為我效犬馬之勞雲雲,我趕了幾次都趕不走他,用貓妖身份都沒吓走。”
這倒是沒有出乎李錦餘的預料。之前遲鐘鳴幾次提到他的心上人還要暗中炫耀一下貓,明顯是知道黑貓的身份。
只是……
“遲鐘鳴知道你是一只貓還喜歡你?”李錦餘嘀咕了一句,“好重口。”
黑貓反倒是有些奇異:“誰說他喜歡我了?而且他也見過我的人形。”
李錦餘呆了一下:“你有人形?”
“我都渡劫了,當然有!”黑貓又翻了個白眼,注意力放在李錦餘剛才說的話上,“誰說他喜歡我的?”
“他自己說的啊。”
李錦餘下意識把之前和遲鐘鳴在青水郡相遇、在京城重逢時的對話簡單描述了一遍,末了确認道:“他說的是你吧?”
現在想起來,遲鐘鳴對他的心上人那些描述,可不就是在說貓嗎!
黑貓整只貓都傻了,小巧的嘴巴半張,呆呆地站了半天才清醒過來,故作冷靜地重新蹲下,高傲地擡起下巴:“呵,人類嘛,就是這樣,見一個愛一個,不值一提。”
李錦餘嘀咕了一句:“遲鐘鳴那個狀态可不像見一個愛一個。”
“閉嘴!”
李錦餘沒有閉嘴,轉而問起別的問題:“是你讓遲鐘鳴去青水郡調查新稅的?”
黑貓不自然地動了動耳朵,氣哼哼地道:“新稅出來之後,他一直在那誇誇誇,我聽着煩,就把他丢去青水郡,讓他看看現實冷靜一下——誰知道他理解成了什麽?”
李錦餘想起當初在青水郡時遲鐘鳴一臉神秘地說他的上峰礙于身份不适合親自下令的樣子,明白過來——遲鐘鳴大概以為黑貓奪舍葉丞相之後有什麽苦衷,不得不扮演葉丞相這個角色,實際上對葉丞相的罪行深惡痛絕。
所以他才一方面內心愛慕着黑貓,認為黑貓屬于“正義”的這邊;另一邊則對丞相痛恨無比,想方設法破壞丞相的事。
也不知遲鐘鳴和黑貓平日裏怎麽相處、才能導致這個結果。
“後來我想在孟擊浪那邊安插內應,就幹脆把他丢了過去,結果他以為我在給他安排職位,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黑貓又擡了擡下巴,“真是蠢。”
——呵呵,黑貓還好意思指責他,同樣是扮演反派的身份,他就表演得十分完美,沒有任何人懷疑!
李錦餘內心頓時充滿了優越感。
“前幾天你襲擊霍采瑜,遲鐘鳴不知情?”
“呵,他從青水郡回來就一直在誇你們,屁股都歪哪裏去了。”黑貓翻了個白眼,不甘心地嘟哝一句,“我怎麽會讓他知道。”
李錦餘撓了撓耳朵:“我還以為他是故意引霍采瑜去烏衣巷的。”
“我跟他說過烏衣巷有危險。”黑貓重新趴下,舒展了一下身體。
遲鐘鳴當時是以為黑貓在烏衣巷搞什麽事,所以特意提醒霍采瑜,免得霍采瑜去擾亂黑貓……可惜沒想到黑貓針對的就是霍采瑜。
李錦餘完全明白過來,舒了口氣:“還好,還好。”
至少他們和遲鐘鳴相交的過程并沒有摻雜陰霾。
“所以就是你把遲鐘鳴從原身打了板子關牢獄的危機中解救出來,然後又給人養傷、給人封官,結果把人養得愛上你了?”放寬心的李錦餘捏着瓜子慢慢咬着,“啧啧”兩聲,“真是……”
說到這裏,李錦餘忽然頓住。
他微妙地覺得黑貓剛才說的這一串劇情有點耳熟。
——打板子……
——養傷……
——封官……
李錦餘冥思苦想了半晌,忽然反應過來:
這不就是他和霍采瑜之間劇情的翻版嗎?!
他也是穿過來之後把霍采瑜從打板子的危機中解救出來、然後養好傷之後拼命給他升官,現在都推上攝政王的高位了。
——同樣的劇情,遲鐘鳴愛上了黑貓,那霍采瑜……?
李錦餘頓時全身一哆嗦,手裏的瓜子差點掉在地上。
——不不不不不!
他在皇宮裏扮演的暴君形象十分完美,毫無破綻,霍采瑜絕對沒有察覺到!
李錦餘心裏拼命地安慰自己,腦海中卻忍不住回想起了在烏衣巷中的一個場景。
那時他沖進烏衣巷尋找霍采瑜,跟霍采瑜碰面後,霍采瑜一把就把他死死抱住,像找回了什麽丢失的珍寶;松開懷抱之後,霍采瑜在他的頭發上輕輕吻了一下。
回宮之後,他和霍采瑜都默契地沒有提那個一觸即分、宛若羽毛一般的吻。
但霍采瑜當時吻的位置就是他隐藏的耳朵,以至于如今他還能清晰地回想起霍采瑜的唇瓣觸碰到自己耳朵的感覺。
明明看起來那麽硬實的一個人,嘴唇卻很軟的樣子……
李錦餘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龍榻上,內心紛亂如麻。
這個世界可沒有吻禮。
——霍采瑜那個吻到底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7-06 17:13:18~2020-07-07 16:08: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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