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柔儀宮(2)
梁畫兮趕到柔儀宮時,柔妃半躺在軟塌上,頭靠在梁齊宇的懷裏,眼中帶淚,滿臉的紅疹,讓人心疼。
“陛下,可一定要為月兒做主啊!”柔妃擡起手擦了擦眼角,看樣子倒是真的傷了心,那副模樣,若不是如今梁齊宇在這兒,她怕是連上吊的心都有了。
“月兒不活了,讓陛下看到月兒如今這副面容,實在是污了陛下的眼。”柔妃帶着長長嗲嗲的尾音。
梁齊宇轉身瞧見她的臉,有些嫌棄,平日裏美貌的見多了,這幅樣子還真是有些疼了眼睛,但卻又實在是不好松開,只得好生安慰。
賢妃站在一旁,瞧着梁齊宇安慰柔妃那般模樣,嘴角抽了兩下,眼底深處卻還有幾分羨慕。
梁畫兮剛走到門口,便聽見了柔妃嬌滴滴的聲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不由的抖了抖身子,踏步而入。
柔妃滿臉的淚混着那些紅疹子靠在梁齊宇的懷中。瞧見梁畫兮進來了,又往梁齊宇懷裏靠了靠。
“陛下,臣妾本不願意說的,但确實是用了公主送的玉容膏之後才這般模樣的,陛下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說完握了拳頭,在梁齊宇的懷中輕輕敲打。
梁畫兮倒吸了一口,剛抖的雞皮疙瘩瞬間又起了。因着這副畫面實在有些沒眼看。
她很想問柔妃,知不知道自己如今頂着一張什麽樣的臉,竟然還在撒嬌。
更不能理解的是,自己的父皇還能柔聲安慰,當真是對柔妃情意深長嗎?
但下一秒,梁畫兮就明白了,只見梁齊宇正了正身子,喚了身旁的婢女,讓婢女扶着柔妃,急忙起身向自己走來,就近坐在了椅子上。
梁畫兮不動聲色的翹了翹嘴角,這一局,柔妃怕是沒擺正自己的位置。要不是這朝廷還需要她母家人效力,怕是今日她根本不用來這柔儀宮。
賢妃看見這一幕,偷偷嘴角掩笑。
而柔妃傻愣愣的瞧着梁齊宇突然起身,下意識擡起手想去抓梁齊宇的衣袖,偏生梁齊宇快步離開,那擡着的手尴尬的僵在原地。
“兮兒,對于此事,你作何解釋啊!”
Advertisement
梁齊宇坐在凳子上,正了正神色,擡眼看着梁畫兮,話雖這樣問,但語氣卻不見半分嚴厲。
“回禀父皇,兒臣絕對不會做這腌臜之事。再者,這玉容膏兒臣給了許多妃子,為何獨獨柔妃出了事?”梁畫兮又轉眼看向賢妃:“賢妃娘娘也在用呀,為何就沒事?”說着又嗤笑一聲:“況且兒臣這麽做,理由何在?”
賢妃與梁畫兮相視一笑。
梁齊宇輕咳了兩聲,他這個女兒如今越發的“直接”了,以往還會給他留面子,如今,是一絲委屈都受不得了。
“晗月!就算你是公主,也要講證據吧,你說不是就不是嗎?”
柔妃急了,她就是瞧見其他人用了皮膚都白皙光滑了,才偷偷用的,誰知道,別人都沒事,偏生她的臉出了問題,聯想到之前與梁畫兮争了兩句嘴,由不得她不懷疑。
“陛下,殿外有宮女說她有證據。”柔儀宮的太監走上來禀告。
梁齊宇一聽,放下手中茶杯,說道:“哦?帶上來問話。”
柔妃有些疑惑,畢竟出了這件事以後,她盤問了自己身邊所有人,沒有人清楚,現在突然跑出來一個人說有證據了,那這個人是來幫她的還是幫梁畫兮的,她不明白了。
而梁畫兮也是心驚?剛說完證據這就來了證據?那這個做局的人究竟能拿出什麽樣的證據?
幾人都望向門口,只見進來的人是紫瑩。
柔妃看見,立刻洩了氣。
而梁畫兮去還是有些擔心,畢竟以她對書中人物的了解,她只相信紅苑。
“奴婢紫瑩,見過聖上、公主、賢妃、柔妃娘娘!”
梁齊宇瞧見來人是梁畫兮的婢女,舒了口氣,畢竟和柔妃比起來,他的寶貝女兒可是無人能比的。
只是剛開始有點擔心如果真的是梁畫兮做的,他應該怎麽才能安撫柔妃,給她的母家一個答複。現在看來應該是不用花心思了。
“你有何證據,說來聽聽!”
“回禀陛下,奴、奴婢聽到公主說,一定要讓柔妃娘娘好看,還偷偷往藥膏裏加了什麽東西!”
梁畫兮:……
梁齊宇:……
賢妃:……
唯有柔妃得意起來,果真是梁畫兮所為。她看了一眼紫瑩,看樣子,平日裏這紫瑩怕是吃了不少苦頭吧。
随即梨花帶雨的說道:“陛下,可一定要為月兒做主呀。”
但不管怎麽樣這個人是幫她的,立刻指着梁畫兮驕橫起來:“晗月!你的丫鬟都說了,你還不承認?”
又撒嬌道:“陛下,你可一定要為月兒做主呀。”
梁齊宇立刻覺得頭大,現下這等狀況,還得讓他好好思慮一番。
梁畫兮看着紫瑩無奈的笑了,她自認為對晗月宮中的人都不錯,往日的打賞從未吝啬,為何綠影和紫瑩都要害自己呢?還是這兩人對墜崖的原主心懷怨恨?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紫瑩要不然原本就是奸細,要不然就是被人買通了。
那既然不是自己人,就休怪她不客氣了!
“你何時聽到我說這話的?又是在哪看到我加了東西!”
她嘆息,自己回宮後一心想遠離是非,沒想到還是卷入其中,如果真的躲不過,那就只能正面反擊了!
紅苑在柔儀宮寝殿外聽到紫瑩如此說,心中慌的不行,趕忙往東宮行去,想着讓太子幫公主。
剛走出柔儀宮,就看見古松背着藥箱走了過來,着急的走上前去:“古太醫,公主有難,您知自公主回來後便遠離朝堂鑽研醫術,絕不會做這些是非之事,定然是有人要陷害公主。”
古松擡頭看了一眼紅苑,起初他沒認出來,畢竟宮中婢女實在多,現下聽她一說,才認出來。
“公主聰慧,姑娘不必擔心。”說完就向柔儀宮走去。
紫瑩跪在殿中,聽到梁畫兮問她,心中慌亂,她是在賭,賭贏了,就有榮華富貴,輸了,就得賠上一條性命,她手心全是汗,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
“我、我……”
“快說!”
梁齊宇這一聲可謂是威嚴十分,吓得紫瑩渾身顫抖起來。但她卻清楚的知道,這證據是誰人給她的,又是誰人教她這麽說的,這次若是陷害成功,她能得到的金銀珠寶就夠她在宮外同家人過上富裕的生活了,若失敗了,就賠上自己一條性命,而家人也能拿到錢,衣食無憂。
她出生低微,入宮後被梁畫兮看上,賜名紫瑩,但貼身侍女之中,她始終不得寵,有了出宮的念頭,才走了這一步險棋。
既然自己已經跪倒了這裏,幹脆就豁出去了。
“我,我有證據。”
“什麽證據?”
其他人未開口,柔妃倒是着急了。
紫瑩顫顫巍巍的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紙包:“這個,這個是奴婢在公主制藥房裏發現的,我看見公主加到某個東西裏,沒想到就是柔妃娘娘的玉容膏。”
柔妃一臉激動:“陛下,一定是晗月公主要害月兒,快讓人驗一驗!”
梁齊宇眼中透着殺氣,背叛主子一事,他最是不能容忍,不論說的是真是假,重要的是忠誠,但現在他不能明顯的偏袒自己女兒。
很是不耐的問了一句:“古松怎麽還沒來?”
“陛下,古太醫來了,在殿外候着的。”李平貴回道。
“宣!”
柔妃斜眼瞧着梁畫兮,身為一個公主,在後宮之中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平日裏諸位妃子都是争先恐後的讨好,她卻最是看不慣,今日就應該搓搓她的銳氣。
“微臣參見聖上、公主、賢妃、柔妃娘娘!”
“古太醫,麻煩您瞧瞧那是何物?”梁畫兮指了指紫瑩手中的東西,并未走上前,離得遠遠的。
“是!”
古松恭敬的從紫瑩的手中接過紙包,小心翼翼的打開,取了一點出來,湊在鼻尖聞了聞,擡頭瞧了眼柔妃那滿臉的紅疹。
“回禀陛下,此物乃爐甘石,沾染上便會引起紅疹。”
古松如實的說道,絲毫沒有任何情緒摻雜其中。
“陛下,你要為臣妾做主啊!晗月,本宮與你無冤無仇,你何故這樣害本宮!”
柔妃聽了古松的話,更是激動。
梁畫兮不屑的看着柔妃,現在一聽她說話就煩躁,過來過去就是做主做主的,沒一點新意。
賢妃則有些不安,但此時此刻,她只能沉默。
“柔妃娘娘,有件事晗月不太懂,還請解惑。”
“哦?兮兒,什麽事?”
沒等柔妃說話梁齊宇倒是先問了,而這一問,讓在場的人都明白了皇帝的偏向。
“晗月,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麽要問的。”柔妃激動地從床上站了起來。
“柔妃娘娘莫要激動,我只是想問前些日子你不是将這玉容膏拿去太醫院檢查過了嗎?若是有問題,你怎麽還敢用在臉上?”
這也是梁畫兮一直疑惑的地方,按理來說,能拿到太醫院檢查,就說明她對自己的臉極為看重,否則也不會如此做的,就是要陷害,也絕不至于用自己的臉,現在想來,她是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
她用的玉容膏中絕對有人做了手腳,目的就是利用柔妃陷害自己。
但凡柔妃聰明一點,也不會一下子就跳出來指認。
“你…你…”柔妃此刻也有些懵了,在這後宮,她怕了,當然要小心有人害他,于是拿了玉容膏前去檢驗,只是沒想到還是出了問題。”
“古松,你說!”梁齊宇一個眼神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