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聽我狡辯
蘇鎮本來準備了一肚子話要說, 但當真的站在心上人?面前了，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沉默了半天。
張玲兒見?狀直接把半邊門?都推開來，眼?裏帶着擔憂, “蘇二哥, 你是不是遇見?啥麻煩了？”
“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你直接說就行了, 我和秋芬姐能?幫的一定幫，咋樣, 要不我把秋芬姐也叫出來？”
她說着, 轉頭?就要去喚屋子裏的人?。
蘇鎮見?狀連忙制止道：“不，不用，我就是來給你送新年禮物的，你們現在既然住進了我家，老話說就是緣分，我希望你們能?住的開心。”
他慢吞吞把手攤開遞到對?方面前。
一只精致嬌憨的小老虎躺在他粗糙的掌心裏，小老虎的腦袋大大的，額頭?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王字, 嘴巴和胡須也刻的有?些奇怪。
瞧起來醜萌醜萌的。
蘇鎮緊張的不敢看她，小聲?道：“這是我最近刻的，送給你。”
他的聲?音太輕, 最後幾個字似乎被淹沒在了呼呼的冷風中，張玲兒沒聽清，下意識以為這只小老虎是送給她和秋芬姐的, 臉上頓時露出歡喜的笑容, “啊好可愛啊，蘇二哥, 謝謝你送我們那麽好看的禮物！”
張玲兒愛不釋手的把玩着手中的小木雕，美滋滋道：“你放心吧，我會把它放在桌子上，這樣每天醒來就能?看見?，這是我們革命友情的象征呢！”
蘇鎮的臉一黑，想要解釋些什麽，但屋子裏王秋芬裹着衣服出來了，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胳膊肘戳着張玲兒的胳膊問：“玲兒，咋了？”
張玲兒笑眯眯的舉起小老虎木雕顯擺，“秋芬姐，蘇二哥特意給我們送了這個呢，好可愛啊！”
王秋芬直覺這事兒沒那麽簡單，心裏警鈴大作，警惕的多看了蘇鎮幾眼?，然後悄咪咪将張玲兒往自己身後攬了攬，客氣道：“蘇二哥，謝謝你了，這個木雕費了你很多心思吧？你是特意做的？”
蘇鎮聽出對?方話裏有?話，為了不制造多餘的麻煩，他面無表情的沉聲?道：“嗯，嬌兒喜歡這些小動物，所以我就試着刻一下，這個先送給你們。”
這話一出，張玲兒眨眨眼?，拉長了聲?音道：“嗷——合着我和秋芬姐就是順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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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芬心裏也松了下來，臉上露出輕快的笑，嗔道：“人?家兄妹關?系好，咱們能?被順帶也很好啦，對?了，既然你給我們送了禮物，那我們也給你送。”
說着，她就風風火火回到屋裏，沒幾分鐘，就拿着半包餅幹出來，有?些不好意思道：“蘇二哥對?不住了，這是最後一包了，被我和玲兒吃了一半，不嫌棄的話，剩下的這些都給你！”
“等下次開春去縣裏，我再買一整包的送給你！”
蘇鎮擺擺手想拒絕，但餅幹被強行塞了進去，王秋芬笑呵呵暗示：“等會兒我和玲兒還想問張姐買點?豬肉，快過?年了，真的很饞啊！”
村裏年前剛分過?豬肉，每家都領了一些。蘇家有?人?是屠夫，按照宰殺行當的規矩，屠夫分到的豬肉可以自己挑，然後剩下的豬下水和豬骨頭?之類的都會被當成加工費送給他。
所以蘇家還真不缺肉，王秋芬他們除了想花錢買點?肉，還想要點?其他的豬附件，好好吃一頓。
蘇鎮看了一眼?張玲兒，對?方小貓似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臉上寫滿了饞意，他瞧着心頭?微動，應道：“嗯，知道了。”
然後他就拿着餅幹轉身走了。
随後擡頭?就看到了爹娘屋子裏探出的三顆腦袋，臉唰一下全紅了。
蘇辰青還笑嘻嘻的揮揮手，“二哥，你拿着啥好東西吶！”
蘇鎮忍住被戳破的羞澀，快步走到了他們面前，磕磕巴巴道：“你，你們怎麽在這兒？”
蘇嬌和蘇忠國臉皮薄，兩個人?站起來各自找了一個馬紮坐下來。
蘇辰青不依不饒的叉腰道：“啥叫為啥在這兒，我們一直就在這兒啊，就是你眼?裏一直都看不到咱們！”
他說着開始晃頭?晃腦，“這有?句老話咋說來着，有?了媳婦兒就忘了......”
蘇鎮趕緊掐了他一下止住他的聲?音，橫眉一豎，呵斥道：“瞎說什麽呢，我就是給她們送個新年禮物，什麽事兒都沒有?！”
蘇辰青擡起頭?哼哼唧唧，“老二你想騙別人?，可騙不了我呢！你那木雕雕的那麽仔細，你就是想送給王知青吧？”
他自己說完這話，突然意識到什麽，着急問：“二哥你說的啥意思啊，怎麽就變成送她們了？”
蘇鎮嘴角抽了抽，郁悶的把手裏的餅幹遞給他，“意外，你別問了，快吃吧！”
餅幹一人?一片還剩下小半包，蘇嬌眨眨眼?，害怕話題很快落到自己身上，連忙機靈的拿了一片往外走，“我去給娘也喂一片！”
剩下三個大男人?站在原地。
蘇忠國挑了挑眉毛，沉聲?道：“趕緊說！”
等蘇嬌帶着張蘭花再次回來的時候，三個男人?已?經重新坐在了凳子上，話也不說，就看着窗外發呆。
張蘭花拿手擦擦圍裙，幾步走到蘇忠國面前示意他把最新的情報給自己說一遍，蘇嬌則在旁邊笑眯眯聽着。
等蘇忠國說完後，張蘭花轉身恨鐵不成鋼的看自家的二小子，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吐槽，“你啊你，你這性子到底随了誰嘛！”
“我不是都說了，那張知青同你不合适，你咋還想着去招惹呢？”
張蘭花說着，又瞟見?蘇鎮臉上堅定倔強的表情，更是一口氣湧到喉口上不去下不來，幹脆一屁股坐在炕上，氣呼呼道：“而且你這行為也太，太木頭?疙瘩了。”
“好不容易雕個木雕，居然還能?送兩個人?，我都不知道說你啥好，你說我和你爹也不是這傻樣呢，想當年你爹瞅上我的時候，時不時的就來幫我幹活，送野花，還送野味呢！”
蘇忠國見?她在孩子面前大談當年，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打斷道：“行了蘭花，當着孩子的面呢。”
張蘭花立刻瞪大眼?睛橫他一眼?，嚣張的叉腰道：“咋了，我在自家人?面前說說怎麽了，哼，我和你當時也屬于另類呢，咱們自己看對?眼?之後，要不是我以死相逼，我爹會同意我嫁給你？哼，不過?這麽些年過?去，現在誰不說一句我的眼?光頂呱呱？”
有?瓜！
蘇家的三兄妹私下裏對?視一眼?，心中燃起了兇兇的八卦之火，蘇辰青瘋狂向蘇嬌使眼?色。
蘇嬌眨眨眼?，一副天真無害的表情，軟聲?問：“呀，娘~原來您和爹當初也有?那麽段故事呀？和我們說說呗？”
蘇忠國瞥她一眼?，繃起臉沖着炕上的老婆子道：“蘭花，別說了。”
張蘭花最看不得他這樣，她對?自己當年做的事兒自豪的不得了，當下就無視他的眼?神，興沖沖和自家孩子們說起來。
“嗷，我當年是隔壁村的村花，幹活一把好手，家裏也收拾的幹幹淨淨，特別還學會了爺爺的一手廚藝，我十六歲那會，來提親的媒婆都踏破門?檻啊，可我誰都沒瞧上，我都不喜歡。”
蘇嬌好奇問：“娘，那當初外婆外公他們能?同意嗎？”
張蘭花斜她一眼?，大咧咧說：“當然不成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嫁給誰那都是長輩挑的，哪兒有?我們什麽事兒啊。可我的想法不一樣啊，當時我爺爺教我做菜的時候，就會說起他年輕時在江城時的日子，我可羨慕了，一門?心思就想着找機會去江城闖蕩呢！”
“摸着心窩子說，我這手藝，到時候去酒樓求個門?生不難吧？”
蘇嬌和她兩個哥哥乖乖的點?點?頭?。
這是實話，特別是蘇嬌，她覺得自家娘的水平和後世什麽米其林餐廳比都不落下風的。
張蘭花更得意了，那張被風雨洗禮的臉上此時洋溢出不一樣的光芒，“我遇見?你爹那會是在山上，那時候我在山上發現了好幾棵板栗樹，摘着摘着就不小心太靠裏邊了，剛好你們爹在樹下打着了一只野雞，我那時候瞧着雞嘴饞，不小心板栗從手裏漏下去砸到了他的頭?，這下就被發現了。”
張蘭花說着，臉上暈出兩朵紅暈，“我本來怪不好意思的，下去以後就和他道歉，沒想到他直接把這只野雞塞我背簍了，然後就跑了。”
“自那以後，他就時不時的找機會來靠近我，給我家送好東西，哼，本來我爹我娘是很不高興的，甚至為了讓我根他減少交往，直接就要把我許給我那村的大隊長家呢，我知道了以後就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便宜了你們爹！”
蘇嬌不解的看了看兩人?，又問：“娘，可是爹年輕的時候也是屠夫的孩子呢，家庭條件也不錯，為啥外公外婆不樂意啊？”
張蘭花嗔怪的看了一眼?蘇忠國，他張嘴道：“因為覺得太血腥，身上殺業重，害怕影響後人?的運勢，所以就看不上。”
“不過?你娘可喜歡我了，嘿，我那時候都以為沒希望了，沒想到最後她非得嫁給我！”
張蘭花看着眼?前歷經歲月後越發沉穩的男人?難得露出臭屁的樣子，忍不住給了好幾爪子，笑罵道：“瞧你得意的！我可真算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呢！”
蘇忠國哼了一聲?，板着臉挺起胸膛，“胡說啥呢，你就說這十裏八鄉，有?誰不羨慕咱家的，蘇家的男人?就是疼老婆，跟其他人?可不一樣呢！”
“我當時和你保證過?，一輩子對?你好的！”
張蘭花回憶完往昔，眼?裏閃爍着晶瑩，哭笑不得說：“是，算你是個男人?！”
兩人?說完，一齊看向了蘇鎮，臉上是如出一轍的嫌棄。
蘇忠國皺着眉說：“像你這種連禮物都送不出去的，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子的種！”
“你這樣還想靠自己讨媳婦，真是想屁吃！”
蘇鎮羞愧的垂下腦袋，蘇辰青幫腔道：“哎呀，爹，娘，這不是張知青條件太好了嘛，二哥對?上了肯定自愧不如，所以有?壓力！”
蘇嬌也跟着說：“是呀，不過?二哥有?一片真心，所以也不算完全沒希望！”
蘇鎮感激的看向他們，眼?淚汪汪的，然後扭頭?沖着張蘭花他們說：“娘，那啥，餅幹好吃不？王知青剛剛和我說想問你們買點?豬肉過?年吃，然後要是有?些不要的豬角料，也可以買點?。”
張蘭花臉一黑，她以為自己說了那麽多總能?激起這個臭小子的鬥志，沒想到對?方居然悶了半天說出這話。
她越想越氣，直接罵道：“沒出息的東西，知道了，到時候我會便宜點?賣的。”
蘇鎮憨憨的笑了笑。
蘇嬌也是一臉牙疼的看着自家二哥，娘說故事的用意她都聽明白了，也不知道二哥是真的沒懂，還是裝的。
沒成想，下一秒蘇鎮看了過?來，一雙黝黑的眼?裏透着明亮的光，憨厚道：“嬌兒，剛剛你和陳知青的事兒還沒和我們說呢，他特意給你做了兔毛手套，還送了那麽多東西，你們這是......”
張蘭花和蘇忠國的思緒一下被轉移，兩雙精明的眼?睛看過?來，然後一眼?就瞧見?了她戴着的手套。
蘇忠國皺了皺眉頭?，嘴裏意味深長的說：“這兔子毛攢了挺久吧，這小子瞧起來挺大方的。”
張蘭花附和：“這麽快就戴上了，看樣子嬌兒也挺喜歡的。”
蘇辰青插嘴：“不止呢，陳知青還送來了風幹的兔子肉，聞着好香好香，他有?一手好廚藝呢！”
蘇鎮黝黑的眼?睛轉了轉，悶聲?道：“我看裏頭?還有?大白兔奶糖呢，這玩意兒價值不低，之前大隊長家娶媳婦都沒用那麽好的糖。”
蘇嬌沒想到會那麽快引火上身，他們每說一句話，那話語裏的暗示就強一分，她聽着都覺得背後冒冷汗，仿佛自己和那個陳知青真有?啥似的。
她連忙說：“不是啊，你們聽我狡辯......不是，解釋！”
“這兔子手套是他見?我出去的時候一直都沒手套，然後手凍僵，所以才做的！”
“那風幹的兔子肉也是我和他上山的時候一起在陷阱裏發現的獵物，他說見?者有?份，所以才弄好給我的......”
“那糖倒是陳爺爺特意給我的，他說過?年了就要甜甜嘴。”
說着說着，蘇嬌也覺得越描越黑，腦門?上開始溢出汗珠。
邊上，一道幽幽的聲?音飄過?來，“這陳家，看起來家底挺厚啊，至少也是有?點?東西的，該不會人?家在京城還有?房子吧？”
蘇嬌沒多想，下意識把之前聽見?的說了出去。
“嗯吶，有?一套四合院呢！”
空氣中寂靜了一瞬，然後那聲?音繼續響起，“嗷，那他家幾口人?啊。”
蘇嬌道：“一共五口人?呢！”
張蘭花臉徹底黑了，咬牙切齒，卻強行溫柔的問：“你咋知道那麽多呢？”
蘇嬌慌慌張張沒反應過?來，實在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全家審訊，怪不得剛才二哥幾句話放不出一個屁來，換她她也慌啊！
她只能?憑借本能?，小聲?道：“陳爺爺之前想替陳知青做媒來着。”
她腦海裏閃過?當時的畫面，那句話自然而然就從嘴巴裏順了出來。
“他今年年方十八，高中學歷，是家裏獨生子，除了爹媽，再上頭?就只有?他和他奶奶，京都戶口，在京城有?一個四合院。”
話說完，蘇嬌表情一變，當場就反應過?來。
張蘭花手掌立刻拍向蘇忠國的大腿，怒氣沖沖道：“這老陳家真不道德，居然趁我們不在敢偷人?呢！”
蘇忠國臉色也不好，牙齒咬的嘎嘣響，毒舌再現，“啥玩意兒呢，這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居然私下裏和嬌兒說這些話，簡直就是不知羞，這是瞧着嬌兒天真純潔善良好騙啊，本以為是個可憐人?，沒想到又是朵烏漆嘛黑的黑心蓮！”
蘇嬌滿心都是完了完了，求救的看向兩個哥哥，用眼?神求他們救救自己。
一旦蘇父開始毒舌，那就是真生氣了啊！
蘇鎮給了她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然後憨憨的微笑。
蘇辰青則氣咻咻的叉腰問：“嬌兒，你啥時候和他去的山上！”
對?哦！
他這話一下子讓老兩口警醒了，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嬌兒是什麽時候跟那個兔崽子單獨出去的？
蘇嬌心裏更慌了，她沒想到自己堂堂刑警大隊副支隊長居然被逼成了這個狗樣。
難道就是因為她功夫不到家，所以才是副職嘛......
她弱弱的回道：“就是前幾天，撿柴火那天，陳知青問我要不要去瞧瞧他弄凍魚的地方，我好奇就跟去了。”
張蘭花爪子啪啪啪的拍她男人?的大腿，聲?音響的旁人?都牙疼。
“這臭小子心思真深啊，坑蒙拐騙無所不為，不行，這些禮物都不能?要，趕緊的，全給他送回去！”
蘇嬌小心的插嘴：“娘，沒這麽誇張啦，也是我自己要求的，不怪別人?嘛！”
張蘭花繃着臉，緊張的盯着她，咬牙，“可他單獨帶你上山呢，要是被其他人?瞧見?了，這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啊！”
蘇嬌臉上露出一個嬌嬌的笑容，軟聲?撒嬌：“娘，不會的嘛，當時是看着沒人?才上去的，你別生氣，一切都怪我頭?腦簡單沒多想，下次我一定好好注意！“
見?張蘭花還是黑着一張臉，蘇嬌再接再厲，拉住她一條胳膊晃來晃去，“娘，世界上最好的娘，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又被人?騙了，我向你們發誓，我和陳知青就是普通純潔的關?系，沒有?什麽其他的！”
“你們也知道，我幫他救了爺爺呢，他就是特別感激我呀！”
蘇忠國出聲?：“你就是提了個點?子，陳老爺子能?退燒，那是他的命在。”
蘇嬌溫順的點?點?頭?，一雙好看的水汪汪大眼?睛乖乖的看着他們，嬌聲?道：“嗯吶，但是我悄悄和你們說哦，陳知青家裏應該蠻苦的，你們想呀，他家裏人?都是知識分子，這會兒爺爺不遠千裏從京城來到咱們村子裏，還一呆就是好幾年，明顯就是在躲啥嘛！”
“在這種環境下，爺爺就相當于是他唯一的依靠了，我給了他建議，他是會好好感謝我呀！”
這個時代的動蕩大家都是親眼?目睹的，蘇忠國和張蘭花對?視一眼?，心裏的懷疑開始搖搖欲墜，閨女?說的有?道理啊，而且他們家嬌兒那麽乖，不會騙他們的。
想着，蘇父的聲?音軟化?下來，“真的？”
蘇嬌見?有?戲，連忙點?點?頭?。
蘇辰青這時候眼?眸微微一動，也跟着幫腔，“爹，我覺得嬌兒沒騙你們，她之前去陳知青家裏的時候，我和二哥在後面跟着呢，我們能?證明的！”
蘇鎮也跟着道：“是的。”
見?狀，蘇忠國和張蘭花的心才完全放下來，兩人?的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沒辦法，他們都太怕有?下一個張淮景出現了！
張蘭花心情好了，聲?音又柔和起來，“那就先這樣吧，咱吃飯去！”
一群人?熱熱鬧鬧走出去。
飯桌上，王秋芬和張玲兒提起了買豬肉的事情，由于蘇鎮提前和老兩口說了，張蘭花就點?點?頭?同意了，順着她們的意思，留了一整塊五花肉，然後又送了些豬大腸、豬血、豬棒骨之類的邊角料。
王秋芬和張玲兒滿臉驚喜，沒想到比預想多出了那麽些東西，足夠過?年這幾天好好吃幾頓了，她們連連道謝。
張蘭花瞥了蘇鎮一眼?，笑道：“你們可別謝我，這都是老二來求我的。”
皮球踢到蘇鎮那邊，他腼腆的笑了笑，對?上王玲兒水盈盈的大眼?睛，卡殼道：“沒事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們也送我餅幹了。”
蘇家其他人?：......
一頓飯吃的客盡主歡。
下桌後，蘇嬌有?心想幫自家二哥一把，突然叫住了張玲兒，“張知青，你那個穴位筋絡圖背的怎麽樣了？”
張玲兒聞言就苦着臉，懊惱的說：“師父，我背得可努力惹，現在才只背下了一半，實在是太複雜了！”
“師父，你說我是不是太笨了呀？”
蘇嬌勾起嘴唇，溫聲?道：“這張圖本身就比較複雜，很難的，有?不少人?光背就要背上幾個月，所以很正常啦。”
張玲兒聞言臉色才好了些，小貓似剔透的眼?睛水潤潤看她，“真的嗎？”
蘇嬌肯定的點?點?頭?，然後道：“不過?我可以給你提個建議，要不你找個學伴吧，你們一起背，這樣不僅可以每天互相抽查，也能?互相督促，互相進步，甚至可以有?點?競争的緊迫感。”
張玲兒聽着覺得有?道理，又苦惱的說：“不過?找誰呢，我身邊就只有?秋芬姐了，不過?她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我要是強迫她一起背，她肯定要撓我呢！”
蘇嬌微笑：“你覺得我二哥怎麽樣？”
張玲兒詫異的“哎”了一聲?。
蘇嬌柔聲?道：“我二哥他師承我爹，對?豬身上的部位很熟悉，了解每一塊肌肉筋絡的走向，這其實放在人?身上也是一樣的，人?也是由許多肌肉、血管、筋絡組成的，一事通百事通嘛！”
張玲兒愣楞的看着她，雖然聽着聽着感覺哪裏有?點?不太對?勁，但她沒琢磨出來，喃喃道：“那會不會太麻煩他了？”
蘇嬌揚聲?叫了一句：“二哥！”
蘇鎮聞聲?走過?來，“咋了嬌兒？”
蘇嬌微笑的看着他，“我和張知青說你最近也想學正骨，所以你可以和玲兒一起背筋絡圖，這樣你們到時候每天互相抽查，互相督促，互相進步，你覺得如何？”
蘇鎮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剛想說自己什麽時候說要學了，但他注意到了嬌兒給自己打眼?色，終于反應過?來，一臉正色道：“嗯，如果?張知青不嫌棄的話，就讓我一起學吧。”
張玲兒有?了新的小夥伴也很激動，興沖沖道：“才不嫌棄呢，到時候蘇二哥才是別嫌棄我笨！”
蘇鎮溫和的看着她，耳朵悄咪咪紅了，磕磕絆絆道：“才，才不會......”
蘇嬌見?他們聊起來了，嘴角的笑意更深，悄悄離開了現場，回到了房間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