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之祁莫大爺的流氓定律全集
花園馨面無表情:“流氓定律第三條,耍流氓之前先确定對方無反抗及報複能力,以免留下後患。”掃了掃眼前的三人:“你們确定我符合這個條件?”
三個人對于花園馨的話有些意外,正要開口,被花園馨打斷了:“在這個地方出現的人,會是沒有什麽身家背景的平頭百姓嗎?”
旁邊的兩人有些猶豫,為首的那一個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向花園馨跨進一步,低聲兇狠地說:“別妄想分散我們的注意力。乖乖聽話,不然廢了你!”
花園馨注意到另外兩個人稍有猶豫的表情,擡了擡頭,繼續面無表情:“三人團夥中,一般為一個支配型人格和兩個從屬型人格。兩個從屬型人格中有一人對于支配者的信任度極高,另一人則在猶豫甚至懷疑支配者的權威性。當面對罪行曝光的危險時,支配型人格往往會以自身安全為誘餌誘使甚至脅迫信任自己的那個人幹掉另一人,最後為了保全他自己也會幹掉剩下的這個人來使自己脫罪。”說到這裏,花園馨停了下來看着後面的兩個跟班,那兩人聞言頓了一下。
為首的那人怒極沖身邊的人吼道:“抓住這個臭小子!看今天玩兒不死他!!”
花園馨繼續面無表情實際緊張萬分地開口:“支配型人格一般不會自己動手收拾目标,而是指使另外兩人,以避開高風險的刑罰,轉移重罪,順便迫使從屬者犯下重罪,被迫聽從他的指揮,以便于以後控制他們。”另外兩個人臉上猶豫之色漸重。
“我讓你們抓住他!”怒吼的聲音。
花園馨看向另外兩人:“不要再跟着他這樣的人了,否則早晚有一天會被他們拖下水。你們顧及義氣和一時暢快犯下的事情,足夠你們一輩子蹲局子。你們想下半輩子都戰戰兢兢承受監禁,看見條子就心緒發抖,沒法跟家人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讓別人都用看垃圾怪物的眼光看你們的話,就聽他的。不過,我跟你們保證,敢動我,有人會讓你們生不如死。”說到最後一句,花園馨模仿某些鬼畜型黑幫老大以陰狠的聲音搭配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成功将另外兩人吓退一步。
“你閉嘴!閉嘴!!”為首的那人怒不可遏,一把地揪起花園馨的衣襟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
花園馨看着他身後仍沒動作的兩人:“再不走,你們就是刑、事、犯、罪(重讀),故、意、傷、害(重讀)罪從犯,威脅恫吓受害人了哦~~~”
拎着花園馨的那個人聽到“刑事犯罪”幾個字愣了一下。結果下一秒,他就看見花園馨突然陰恻恻地靠過來的臉:“對于侵犯同性的罪犯,監獄裏面的同僚們會更為熱~情~地招待他。你~想試一試嗎?”說着就要伸手去解自己的衣領。
那個人啐了一聲:“變态!”
花園馨理都沒理他,以一種很扭曲的媚笑看着他的脖子:“哎呀呀~~你以為我怎麽會一個人這麽疏于防範地到這麽偏僻的地方哦~~我可是有A開頭的那個~哦~~你覺得~~我要是咬你一口會怎麽樣呢?”
領頭的那人聞言一把把花園馨丢下站得遠遠的看着花園馨臉上的媚笑:“瘋子!真他XX的掃興!走!!!”無需分辨真假,這種說法好就好在,只要表情不穿幫夠淡定變态,A開頭這種東西,再流氓的流氓都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的。
花園馨在他們後面瘋瘋癫癫地又笑又叫:“瘋子~~哈、哈哈,瘋子好啊,來啊來啊,來調戲我啊~~~”
那三人看着花園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表現立刻無比迅速地消失在了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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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危機解除的花園馨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整好被弄得有些淩亂的衣服和頭發,輕蔑地看着三人消失的方向:“我呸!跟我鬥!裝瘋就吓跑了,還敢出來扮惡棍!!”
剛剛的無聊和郁悶早在這串瘋瘋癫癫的表演中灰飛煙滅了,花園馨心情無比舒暢地活動活動筋骨,然後轉身……
一轉身,花園馨就看到不遠處站着一個頂着紅色妹妹頭的纖細清秀的少年正瞠目結舌呈化石狀看着自己,立刻扶額長嘆:我就說這裏怎麽華麗得那麽慫人……原來是跡部他大爺的地盤兒……這下可是不華麗到家了……
老祖宗有雲:三十六計,跑為上策。于是,花園馨十分聽話地丢下傻在原地的人形雕像一溜煙兒消失在了世界的盡頭。
站在原地漸漸風化的,不是別人,正是冰帝特産,與綿羊、鳳狗狗并駕齊驅的“冰帝三寶”之一——紅毛猴子向日岳人。
本來自己一個人溜出來買和果子的向日岳人在拐彎的一瞬間看到了“惡霸欺美”這令人發指的一幕,于是正義凜然的向日小朋友袖子一挽就準備沖上去行俠仗義,英雄救美……可是,就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向日童鞋就看到那個貌似柔弱可人的小美人先是面無表情只有嘴唇以極高的速度上下掀動,而對面的三個惡霸則臉色變了又變,接着小美人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臉上的笑容看得向日小盆友幾乎炸毛,而對面三人則迅速退散并最終一臉驚慌唾棄地離去。剩下小美人悠然地拍拍衣服,表情猙獰地喃喃自語了幾句,面帶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轉過身來看到自己……天知道,一大群烏鴉“呱呱”叫着從向日小朋友頭頂的那片天空悠然飛過……
另一邊的別墅裏……
“嗯?诶诶?!跡部你看你看,居然有那麽多的烏鴉!!!”by芥川慈郎。
“前輩,好多烏鴉!”by 鳳長太郎。
“呿……”by宍戶亮。
“怎麽岳人一出去烏鴉就來了?”by忍足郁士。
“……”by跡部景吾。
而在世界的盡頭……
幸村精市雙手環胸,居高臨下:“臉上怎麽弄得?”
花園馨一臉委屈,小聲回答:“迷、迷路……遇、遇上壞人……”
幸村精市面無表情,冷冷地再問:“怎麽沒跟大家一起?”
花園馨更加膽小:“無、無聊……等、等得不耐煩了……”
幸村精市繼續審問:“除了臉上,還有傷到別的地方沒有?”
花園馨依舊小聲:“沒有了……”
幸村精市嘆口氣,攬過花園馨,伸手碰碰臉上的紅印,放柔了聲音:“還疼不疼?”
花園馨一聽到幸村精市的态度緩和了,趕忙眼淚汪汪地撒嬌:“疼……”
拿過桌子上消腫的藥膏輕輕摸在傷處,幸村精市有些心疼地吹着腫了的地方:“雖然受了點兒傷,不過平安無事就好,以後出去跟着人,尤其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捏着花園馨的下巴看了看,幸村精市再嘆口氣:“唉,算了。這兩天要出去,你就跟我一起,否則,乖乖在院子裏呆着。”叮囑完,順便在腰上擰了一把以示懲戒。擰完看着水霧蕩漾的大眼睛,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花園馨的額頭,親昵地蹭了蹭他的小鼻子,幸村精市有些無力:“老是得護着你,一個不留神就出事,要是我不在,你可怎麽辦吶……”
“我不會總遇上壞蛋的,”花園馨享受着幸村精市的親近,伸手環住幸村的脖子,“之前遇到了最混蛋的混蛋後我就遇到了你。”
幸村精市睫毛顫了一下:“那個‘最混蛋的混蛋’是誰?”
花園馨輕輕抖了一下,垂下眼睛沒說話。
幸村精市湊到他眼前,輕聲問詢:“小馨,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幸村壓低了的聲音帶着一絲清晰的壓迫感,花園馨抖得更厲害了,但還是搖搖頭,堅持不說。他不想去想那個人,不想去想那段存在于他和前任花園馨記憶中的肮髒痛苦的回憶,可是,可是,一直對他很好很好的這個人卻一再地追問。別問了,求求你,別問了……花園馨放開了環着幸村精市的胳膊,用雙手緊緊地捂住了耳朵。
幸村精市看着一臉慌亂蒼白的花園馨,心裏像是被揪起了一塊兒,鑽紮紮的疼。他溫柔地伸手捂在花園馨堵住耳朵的手上,靠在他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你不說,我說,你聽着就好。一定,要乖乖聽完。”感覺到懷裏的人身子一震,漸漸變得僵硬,幸村精市一手圈住花園馨的腰,另一只手環肩把他抱住。
花園馨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大美人說什麽?他說我聽着?他知道了什麽,還是全都知道了……那個、那個……惡心……好惡心……我……
“那個人,叫花園志一,是你父親的長兄,你的大伯……”
“他囚禁了你七天,強’要了你,還用盡各種手段淩’辱你……”
“花園馨的自殺,不是為真田弦一郎的拒絕,而是為這段痛不欲生的經歷……”
“然後,你來了,成為了花園馨……”
幸村精市緊緊地從身後摟住了花園馨,靠在他的耳邊。
身後那個人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地落在自己的耳朵上,花園馨瑟縮了一下,他摟得很緊,緊得讓自己連顫抖都做不到,但是,很安全。
“我知道你是祁莫,可是你也告訴過我,你就是花園馨。”
“你的年紀,你的身份,來自哪裏……”
“你的過去,肮髒的,讓你惡心想吐,痛不欲生的……”
“都是你的,我都要知道,而且,我已經全部知道了。”
知道了……他知道了……花園馨感覺自己大腦一片空白……他知道了,是不是……是不是就覺得很惡心,再也不願意要我了……
“但是,那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他說不重要……
“聽見了嗎?不、重、要。小馨,沒有什麽比現在的你更重要。”
他說沒有什麽比現在的我更重要……
“我叫幸村精市,花園馨同學,很高興認識你。”
眼淚……快要掉下來了……
“你願不願意陪着幸村精市無聊又單調重複地過清淡如水的日子?”
陪着……你……?
“如果願意,就什麽都不要說,我們就這樣坐一會兒。”
願意……願意……跟你在一起……
“如果不願意,可以咬我一口,也可以狠狠推開我。”
不……
“不過,我會繼續問下去,直到你答應為止。”
太、太霸道了……
“過去的,永遠地過去了。小馨,你現在有我。”
“我預言你會遇到一個人,他長得人見人愛,身高180公分以上,網球和美術一級棒,待人謙和有禮,擅長英語和數學,願意跟你一起做園藝,耐心溫柔……”
“他洞察力敏銳,富有同情心,願意為你學會做各種甜點,幫你剝葡萄……”
“他在球場上強悍苛刻,銳不可當,但是,他希望你能在場下幫他拿着外套和毛巾,在他休息時給他遞水。”
“他喜歡你,死心塌地。他願意跟你一起承擔一切,無論過去,還是未來。”
“他是你的。”
“我的預言已經實現,請你回頭親親我,給我獎勵。”
嗚……這個人、這個人……臉皮好厚……可是他願意……他說他願意……
花園馨伸手緊緊捂住嘴,生怕自己忍不住哭出聲音,哭聲被壓在嗓子裏,但眼淚卻一滴一滴噼啪噼啪掉下來,不行……還是忍不住了……
幸村精市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單薄的肩膀輕輕顫抖着,有被壓抑的低低地哭聲傳來,逐漸變成了嚎啕痛苦,環着他的手臂上有溫熱的液體滴落。他知道小馨哭了,但他不想勸阻他,他想讓他哭出來,毫不顧忌,絲毫不掩飾地在他的懷裏放聲大哭。
只有曾經大雨傾盆,才會有萬裏晴空和七彩的虹霓。
“只有一起哭泣的時候,才能了解到多麽彼此相愛。 ——埃米爾”
花園馨靠在幸村精市的懷裏越哭越放肆,他想起剛剛穿越來時的虛弱無力,想起那在夜晚一次又一次驚醒的夢魇,想起前世祁莫的死,想起那張期盼已久卻再無機會見到的錄取通知書,想起爸爸媽媽蒼白顫抖的嘴唇,絕望哀恸的眼睛,想起最後自己緊緊握住的那雙粗糙溫暖養育了自己十八年的手,想起祁羿看着自己的不敢置信的眼睛,想起自己最後看到的模糊而遙遠的景物,想起蒼白單薄的行樂樂孤零零簽署遺囑的背影,想起在等待家族認可的若幹日夜中行樂樂溫柔擁抱祁羿的身影交疊,想起自己的高中、初中、小學、幼兒園,想起自己趴在爸爸背上看着腳下的石板路一塊塊退後,媽媽在左邊給自己塞好圍巾……都沒有了,爸爸媽媽,祁羿行樂樂……都再也見不到了,只有自己一個人醒來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可是,這個人,這個正緊緊抱着自己的人,他什麽都知道,自己的來歷身份,年齡過去,自己的小心眼兒不容人,自己的惡作劇占有欲,自己的小算計懶骨頭……沒人比他更清楚。現在,他說在一起,願意跟我在一起……
花園馨慢慢轉過身子,伸手摸上近在咫尺的美如白玉的臉,柔光融融的眼眸,無可挑剔的臉部輪廓,薄而紅潤的嘴唇,這麽好的一個人,願意跟我一起……小心翼翼地收回手捧住這張豐姿無兩的臉,花園馨小心翼翼地親了親幸村精市秀麗卻英氣的眉毛,然後用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說:“給你獎勵,謝謝你預言成真。”
然後,他看到那雙總是用溫和卻疏離有禮的目光看人的眼瞳輕輕晃動,有光華在裏面一點點凝聚,最後聚成了他眼中的自己。
這雙明珠涵輝的眼睛裏,只有自己。
花園馨告訴自己,他喜歡他,喜歡這雙只容得下他的眼睛,而且,非常,非常,非常願意,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