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栽贓嫁禍
第049章 栽贓嫁禍
夜色撩人,傾灑湖中,只是此番美景,卻沒有人停下欣賞。
案幾上,擺放着上等的龍井茶,案幾兩側的軟榻上,各坐了一個人,相對無言。
“剛才救你的人,你認識麽?”公瑾賜忍不住開口詢問。
以他看來,剛才那人的武功絕對在他之上,縱觀整個江湖,這樣的人恐怕也寥寥無幾,他很好奇,一個身手這麽好的人為什麽會突然出現保護顏夫人,此人是誰,目的是什麽?
一個如此高深莫測的人隐在暗處,讓公瑾賜覺得一陣不安。
“他是保護我的人。除非我有危險,否則他不會出現。”清顏把玩着腰間的典玉,輕輕地撫摸。
“他是誰?”公瑾賜皺眉,果然是認識的麽?這樣一來,這位顏夫人的身份就更是難猜了。
“瑾樓的人。”清顏偏頭,眉頭深鎖,想了一會兒才甩出一個答案,公瑾賜臉色劇變,清顏繼續說道,“瑾樓負責殺保,這個你不會不知道吧?”
公瑾賜的面色凝重了許多,他當然知道瑾樓,他化了很大的力氣調查這個神秘組織,卻始終只是碰觸到邊緣,無法混入其中,瑾樓的人,十分中心,毫無漏洞,完全沒有辦法調查。
“你認識瑾樓的人?”公瑾賜又問。
“如夫人付了錢,那些人保護我。”眸光一閃,沉凝了一下,便道,“你也不用問為什麽我需要人保護,我不會告訴你。”
這麽直白的話,讓素來習慣拐彎抹角套話的公瑾賜噎住了,看着她不知道說什麽好,這個女子聰明地可怕,卻也直率地可愛,她知道他想知道什麽,很坦然地告訴他這些是她的秘密,她不會說,所以他也沒必要問。
“墨知道麽?”公瑾賜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和緩,剛才的淩厲氣勢已經悄然消散,換上了淡然的輕笑。
“我在将軍身邊沒有遇到過危險。”淡淡地回答,言下之意卻是,在公瑾賜身邊還沒有幾日,就已經遇到了危險。
這番搶白,到時讓公瑾賜的臉色不太好看,卻又無法反駁,事實如此,只能幹笑兩聲掩飾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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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情況怎麽樣了?”清顏依然低頭把玩典玉,仿佛真的很喜歡這塊羊脂玉。
“戒嚴。”簡單兩個字,闡述了京城的危機重重,看來刺客并沒有抓到。
清顏點點頭,不語,視線落在地上,不知道在觀察什麽,還是在思索什麽,看起來倒像是漫不經心地随口問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她讨厭等待,尤其是這樣毫無意義的等待,她很想知道公瑾賜到底在謀劃些什麽,為什麽把她帶來這裏,有很多疑問她無法解開,而這些必須等到墨北晟來到雲州城,才能解開這個答案。
“你不問我墨有沒有事?”公瑾賜挑眉,好奇地看着清顏,她怎麽總是和尋常女子不同,她關心的是京城,而不是墨,這樣的她,實在讓人好奇。
“将軍不會有事。”清顏撫摸典玉的手突然頓了頓,“倒是你,堂堂一個北國皇子,不在北國呆着,跑來靖國做什麽?”
“我高興。”任性地丢出三個字,昭示着這位北國皇子随xing無理的本質。
清顏懶得再開口,端起一旁的龍井茶輕輕抿了一口,她其實不喜歡喝茶,總覺得這是故作矜持的文人才喜歡的,而她,壓根和文人搭不上邊。那些吟詩作對的東西她更反感,即使那些曾經是她手裏最好的工具,卻依然不喜歡。
她以為她已經忘記自己原本的樣子了,她出神地望着杯中漂浮的幾片茶葉,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面,原來那些她以為早該忘記的,其實從來沒有忘記過。
那個人教她泡茶,教她識茶,早早地起床帶她去采集露珠,然後喝着她泡的茶滿臉笑容。
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的記憶,居然在這麽一杯茶面前,全部浮現,而她,只能怔怔苦笑。
“靖國皇宮守衛森嚴,竟然有刺客混進去,可真是不簡單。”公瑾賜見清顏恹恹的樣子,扯了一個她有興趣的話題。
“皇宮裏進進出出的人多,真的混進去幾只蒼蠅也不為過。”清顏撇嘴,不以為然。
“可是,墨卻必須抓到這些人,可謂是大海撈針。”公瑾賜的眼神一閃,盯住清顏,似乎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他所料那麽聰明,能不能從他的只字片語中猜到他的意思。
大海撈針?墨?清顏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不過見他直直投過來的目光,瞬間頓悟,刺客出現的時候墨北晟不在,等他回到京城刺客早就不知所蹤,即使知道他們還在京城那又如何,墨北晟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他們。
這樣一來,皇上就會怪罪,墨北晟負責禁衛軍,自然要負最大的責任。
“你不覺得,墨将你留在我這裏,是為了保護你?”公瑾賜突然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讓清顏怔在當場。
保護她?鳳眸一閃,腦海裏閃過幾個想法,卻沒有一個想法讓她認同公瑾賜的觀點。
“其實,墨是有選擇的。”公瑾賜似笑非笑地望着清顏,等待着她的提問,但是她卻遲遲不語。
不論是否真有遇刺事件,也無論是否真有刺客,總之這件燙手山芋墨北晟是必須揣在懷裏了,若是他找不到刺客,那麽他就必須嫁禍出去,嫁禍到皇上的阻礙上,嫁禍給皇權的觊觎者。
可是,暗殺皇帝的罪名,那是株連九族的,全部族人都要受到牽連,無一例外。
就像曾經的納蘭家,若非念在納蘭家三代輔臣的份上,恐怕納蘭家所有人都會走上絕路,女眷被流放竟也成了寬容,只是這樣的寬容,卻無法得到清顏的諒解。
她突然輕笑起來,也許當年的納蘭家也是被這樣的把戲栽贓嫁禍的,一如現在這個即将覆滅的家族。
她突然不敢想了,如果墨北晟的手裏也沾染了納蘭家的血,她是否真的忍心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