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正兒八經的初吻
溫泉裏提供的大部分都是些度數不高的果酒, 沈孟橋沉吟了一會兒,一手拿着蛋,另一手又去摟了個小桌子回來, 給阮湖擺好了酒。
阮湖實際上是有些渴了。雖然是在水裏泡了一天, 但其實沒喝多少水,他喝了幾口,把杯子攥在手裏, 但不知道為什麽仍覺得很渴, 于是不知不覺間又幾杯下肚, 這下臉頰是真的紅起來了。
沈孟橋沉默地看着他咕咕咕喝了半晌,面色沉肅道:“阮湖, 別喝太多了。”
“嗯?”阮湖被高溫蒸的腦子有些發熱,抓着杯子頓了頓,“沒事的。”
沈孟橋:“待會就喝醉了。”
“……嗯。”阮湖漸漸地感覺自己的身子在溫泉上漂浮,但并不昏沉,有一種沉沒在雲端上的妥帖舒适感,他嘟囔道:“不會醉的。”
他的酒量比沈孟橋好多了。
說起來,上一次沈孟橋喝醉了,好像是親了他的臉頰……對吧?還沾了好多番茄醬在自己臉上……一個很明顯的唇印呢。
阮湖想到之前沈孟橋的糗事, 又情不自禁傻傻笑了起來。
沈孟橋原本在水裏吐泡泡玩,還沒玩多久,轉頭一看, 阮湖笑的傻乎乎的,好像是醉了, 再一看,小桌子上全是空杯子,頓時板起了臉:“阮湖。”
阮湖直直看着他應:“什麽事?”
他白皙的臉頰上混上了薄紅, 沈孟橋看了一會,喉嚨不着痕跡地吞咽了一下,有些埋怨地皺着眉道:“你不是說不會醉嗎?”
“是嗎?”阮湖暈乎乎的,總感覺自己剛剛好像喝了點果酒之外的東西,迷糊道:“我沒醉吧。醉了嗎?”
“……醉了。”沈孟橋站起身來,把浴巾綁好,說:“走,回房間。”
阮湖的眼睛濕漉漉的,沈孟橋看了他一會兒,冷冷道:“走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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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無話地回到休息室,換上了浴袍,再慢悠悠往先前訂的房間裏走。
浴袍是日式的,兩個人的款式差不多,除了大小和紋路外沒什麽區別。阮湖垂着頭看自己腰間系得緊緊的帶子,再看看一旁沈孟橋的,他的襟口沒有系緊,露出一大片結實的肌膚,帶子随着走路的步伐一晃一晃的。
阮湖的帶子是沈孟橋幫忙系的,系的死緊,阮湖輕輕扯了扯結,試圖松開一些,總感覺自己的老腰都快被勒出紅痕來了。
“阮湖。”沈孟橋明明走在前面,卻仿佛屁股長了眼睛似的,沉沉道:“別扯,待會感冒了。”
阮湖:“……喔。”
他看着沈孟橋那非常張揚的一大片肌肉,頓時有些失語。
說得對,這也算是前車之鑒了,好像上次拉肚子的也是他……
天啊,阮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在這種兩個人獨處的時候,為什麽腦海裏老是浮現起他們之前待在一起的記憶;不論是沈孟橋幹的糗事、還是自己陪着沈孟橋幹的莫名其妙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很清晰地印在他腦中,在這個時候全湧出來了。
說起來,自從沈小萌突然來到他的手機裏,這都過了一年多一點啦。勇氣值還是不上不下地卡在80%,跟呼呼寫情書似乎也沒有什麽成果……
阮湖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走廊似乎被無限拉長了,總感覺自己走了很久,直到前頭傳來沈孟橋的聲音:“到了。”
這是在角落的一個房間,似乎是單獨隔出來的。窗戶正對着疏朗夜色,底下一片盈盈的小池,上頭載着粉尖的荷花。偶爾有蟬鳴蛙噪,并不煩人,只攜着清涼夜風投上人的臉頰,帶來幾分夏夜的獨特氣息。
榻榻米已經鋪好了,中間隔着将近半臂的距離,被子看上去很柔軟的樣子,阮湖用手摸了兩下,呆呆坐了上去。
沈孟橋:“……”
好像真的醉了。
“去洗漱嗎?”沈孟橋蹲下來問他,兩個人平視着,阮湖乖乖地點了點頭,說好。
喝醉的阮湖和沒喝醉之前差別不是很大,不愛說話,跟他說什麽都答應(雖然之前也是),一直傻乎乎地笑。沈孟橋看着,總感覺心底有鐵蛋在撓。
帶着阮湖洗漱完後,時候尚早,才剛剛九點,二人回到房間,阮湖又摸了摸被子,一屁股坐下了,呆呆看着窗外。
沈孟橋明知故問:“在看什麽?”
“星星。”阮湖說,“好像沒有多少了。”
沈孟橋唇角勾了勾:“是啊。”
好可愛哦。
他拿出手機,處理了一下事情,轉頭一看,阮湖不看星星了,阮湖看他。沈孟橋:“……”
“沈總,”阮湖問他,“你怎麽不問我啦?”
“問你什麽?”
“問我在看什麽。”
沈孟橋差點被口水嗆到,努力繃着神情,道:“那你在看什麽?”
“看你。”阮湖依舊直直注視着他,眼底水光潋滟,傻乎乎道:“沈總,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是混血呢。”
沈孟橋:“為什麽?”
“因為鼻梁好高。”阮湖比劃了兩下,覺得無實物表演似乎不大好,于是戳了戳自己的鼻子,試圖對比一下,“眼睛顏色,淺淺的。”
沈孟橋冷道:“我是東北混海南的。”
阮湖呆住:“……這、這樣啊。”
沈孟橋有些忍俊不禁。他倒是沒騙人,沈建國是海南生的,沈媽媽是東北的,一個最南一個最北,兩個人在同一個地方上大學,才有了他。
“沈總。”阮湖越挫越勇,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那個問題:“為什麽最近突然想和我待在一起呢?我之前都沒有認出你來。”
沈孟橋還沒有回答,他又呆呆地補充了一句:“我也好久沒有彈鋼琴了。”
“和鋼琴沒關系。”沈孟橋冷冷道。
他等了半晌,正準備等阮湖說出“那和什麽有關系”時,十分狂霸酷拽地回上一句“只和你有關系”,卻半晌沒了聲音,沈孟橋一轉頭,阮湖已經倒在被子上睡着了。
沈孟橋:“?”
不要啊!!現在才九點啊!!!
他包裏準備的真心話大冒險、撲克牌、麻将,美好的夜生活,全沒了!!
阮湖聽不到驚濤駭浪的沈總的心聲,兀自睡得很香,沈孟橋呆坐在旁邊的榻榻米上,內心一片蒼茫。
“呱”,窗外的青蛙在叫;“吱兒哇”,蟬也緊随其後,熱熱鬧鬧譜了一曲,沈孟橋沉默了半天,還是認命地起身,想把阮湖塞進空調被裏去。
阮湖的臉紅撲撲的,緊緊閉着眼,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沈孟橋坐着将他扶起來,去抖被子的時候,阮湖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輕說了句什麽。沈孟橋沒有聽清。
那頭可愛的微卷發蹭在他裸露的肌理上,有些癢癢的,阮湖白皙的臉頰貼着他黑色的浴衣布料,微微嘟起,似乎看着都能聯想到那柔軟的觸感。
沈孟橋像是被火燒了一樣,連忙把阮湖平放在榻榻米上,被子蓋好,然後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手機處理公務。
今天的文件……阮湖睡在旁邊——
但是今天要先處理掉這個……阮湖睡得好可愛——
下屬已經發來了得趕緊看看……阮湖阮湖阮湖阮湖——
“砰”一聲,沈孟橋把手機撇開了,使勁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他又扭着屁股前進了,目的地是阮湖的榻榻米。阮湖睡得香甜,似乎并沒有受到打擾;沈孟橋扒拉在他旁邊,出神似的看着他的臉蛋,咽了咽口水。
想親親。
但是又不敢。阮湖知道了會很生氣的。
沈孟橋的目光移到阮湖微張的唇瓣上,頓了頓。
……但是想親親。
上次他喝醉了親阮湖的臉蛋,阮湖好像沒有生氣的。
偷偷親一下、應該沒有關系吧?
沈孟橋腦內好像有天使惡魔在打架,一邊嚷嚷着“不可以這是趁人之危”,另一邊嚷嚷着“說不定這是唯一一次機會”,兩個人拳打腳踢,在他腦海裏興風作浪,最終小惡魔一巴掌把小天使甩出兩百碼,非常驕傲地獲得了勝利。
就親一下,沈孟橋想着,悄悄把大腦袋湊了過去。
二人的臉頰幾乎快湊在一起,阮湖仍帶着些香甜果酒味的鼻息打在沈孟橋的臉上,但沈孟橋卻一動不動,屏聲息氣,僵直地像自家豪華魚缸裏的那兩只小王八。他使勁咽了咽口水,輕輕撅起嘴唇,閉着眼蹭了上去——
他先碰到了阮湖的唇角,渾身一個激靈,又硬着頭皮往右挪了挪,二人的嘴唇終于輕輕地貼在了一起。
阮湖的嘴唇軟軟的,仍在随着呼吸不斷起伏,沈孟橋用力地閉着眼睛,什麽蟬鳴什麽蛙叫全聽不到了,只感覺腦海裏在放180響的大煙花,噼裏啪啦噼裏啪啦轟轟作響,臉上熱燙的要命;但阮湖還不放過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壓的有些不舒服,阻礙了呼吸,他昏昏沉沉中舔了舔沈孟橋泛着涼意的嘴唇,嘟囔了些什麽。
沈孟橋頓時像屁股上裝了導彈似的彈開了。
他癱着坐在一旁涼涼的地板上,那張冷冷的臉漲得通紅,仿佛神思不屬一般,過了好一陣子,才緩緩地捏緊了拳頭。
糟了。
叽叽硬-了。
“……”
他呆坐了半天,下定了什麽決心,于是又圓潤地滾到了自己的榻榻米上,伸長手臂把燈給關了,頓時室內一陣靜谧,沈孟橋平躺着直視屋頂,開始十分嚴肅且面無表情地為愛發電。
手好酸哦。
沈孟橋一邊發電,一邊漫無目的不着邊際地亂想,然後猛地翻身起來,給自己的手機設了一個清晨七點的鬧鐘,然後再緩緩平躺下去,繼續運動發電。
他是這麽想的,趁第二天阮湖還沒有醒的話,可以再親親一下——親親臉蛋就好了。
第二日清晨。
也不知道溫泉的主人在外面養雞是個什麽愛好,總之沈孟橋不是被自己的鬧鐘吵醒的,是被窗外引吭高歌的雞給叫醒的。
他第一反應是轉頭看看阮湖,阮湖還在睡覺,半夜裏踢了被子,浴衣也亂了,露出白皙深刻的鎖骨。
沈孟橋差點兜不住自己口水。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昨晚都已經偷親親了,今天早上再親親一下應該也沒有什麽。沈孟橋這麽想着,又冷着張臉十分熟練地撅着屁股過去了,扒拉在阮湖被子旁邊,靜靜欣賞了三分鐘。
清晨的日光照射進來,灑在阮湖的臉頰上,就連上面細小的絨毛都一清二楚,沈孟橋發現他的鼻尖上有一個淺淺的小痣,不湊近看都看不出來。
這一次,沈孟橋沒有內心掙紮那麽久,他咕嚕嚕爬過去,小心翼翼捧着阮湖的臉蛋,打算啵一口就走,于是閉着眼,沉沉低下頭——
“……沈總?”阮湖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有些變了調:“你……”
沈孟橋:“!!!”
他僵硬地往下一看,阮湖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正瞳孔地震般瞧他近在咫尺的臉龐,恍惚道:“這……”
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沈孟橋做出了自己此刻最好的選擇,他立馬一個猛地緊急偏頭,非常用力且做作地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然後搓搓鼻子,再猛一回頭,嚴肅地對阮湖說:
“我現在打算叫你起床。”
阮湖:“……”
麻煩你打噴嚏也真實一點,誰會信啊?!
作者有話要說:沈孟橋:如果被阮湖發現了我也不怕。我馬上在地上打滾求他原諒我。—v—
打算收尾了。大家不知道的可以看我的舊文,爛作者一向喜歡正文表白收尾然後番外寫踏馬兩萬四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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