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覺
辦完出院手續,薛檸坐在孟州車裏,看着孟州小心的給他系好安全帶,又拿了個抱枕墊在他胳膊底下,薛檸有點哭笑不得:“我這只是縫了幾針,不是傷筋動骨。”
他不提還好,說完孟州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着他:“剛才沒問你,這麽長的口子真的是不小心劃到的嗎?”
薛檸盯着孟州心裏默念一下昨天晚上編的故事張口就來:“啊……當然是,我昨天切水果的時候想玩點兒花的,想抛水果結果抛錯了把刀往上面抛了,結果吓到了趕緊用手臂擋着頭就劃了一條長口子,還把雲姐吓了一跳,還好沒劃到血管。”
他說的還算有理有據,孟州很是無奈,叮囑他以後要注意小心。
去孟州家的路上薛檸還在擔心星瀾:“孟老板這兩天星瀾人手夠不?”
“還好,平時沒什麽客人,這兩天把外賣關了就好了,對了昨天張之梧的女朋友還到店裏問過,他好像出事了。”
薛檸假裝不知道:“出什麽事了啊?”
孟州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但聽說是證據确鑿被抓了。”
薛檸很驚訝:“啊?這麽嚴重,”
“嗯。”
薛檸趕緊轉移話題:“我們等會兒去買一束向日葵吧。”
孟州略有些驚訝:“嗯?”
薛檸下意識想到了向日葵他就說出來了,他想了想:“要不我們買幾盆中在陽臺上吧,沒有根的花是活不長的。”
孟州眉眼帶上了笑意,他點頭:“好。”
二人到了孟州家裏,薛檸看着他取出一個行李箱裝了幾件衣物和日用品,又把呼呼和咕咕的日用品打包好,動作很快幾下就收拾好了東西,“這麽快啊?”
“嗯,提前想好了要帶的東西回來裝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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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州平時收放東西的位置肯定很固定,薛檸還看着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卷防塵塑料布,他忍不住了:“孟老板你平時是不是經常出門啊,怎麽什麽都有?”
孟州看了眼自己手裏的東西,這是他最近買回來的,他想要在這個暑假努力一把,“以前在大學的時候會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個三五天,就養成了備東西的習慣。”
“這樣啊。”
既然收拾好了,薛檸和他一起關掉水電氣往外面走,之前還說同居算了,這下是真要同居了,到時候是和孟州一起睡還是給他收拾個房間出來啊?不對,那還得再買個床才行,總不能讓他睡沙發吧?
薛檸剛想和孟州說讓他今天晚上和自己睡一起,許炀之前說過的話卻突然蹦了出來,薛檸眯着眼睛思考了一會兒,開口的語氣十分正常:“你晚上還是和我一起睡吧,現在再買個床很麻煩也廢勁兒。”
“好。”
聽着孟州的語氣比他還自然,薛檸瞬間把多餘的想法全部抛到一邊,喝了口水靠在窗邊準備開始補覺:“我眯會兒。”
孟州把空調的溫度調高:“好,我開穩一些。”
聲音已經小了,“嗯……”
到了薛檸家裏,兩個人把孟州帶來的東西收拾好,薛檸看了一圈自己家裏多出來的東西,找了個借口去洗手,他對着衛生間的鏡子默默在心裏說服自己,等僵硬的緊繃感下去一些他邊打哈欠邊走去客廳。
呼呼和咕咕暫時還不适應新環境,兩只貓一起趴在孟州腿上一動也不敢動,警惕地盯着四周,孟州低着頭安撫地給它們順毛,他剛才注意到薛檸下意識往那個房間瞟了好幾次,整個人也有些僵硬和不安。
他手上動作很輕柔,暖黃色的主色調讓一切都顯得那麽溫暖,就像薛檸上了僞裝色的殼,堅硬、頑固、密不透風,不過孟州在殼的外面種的種子已經紮根開始發芽了,他想讓金色的花瓣代替那個僞裝成太陽的巨大傷口,讓真正的陽光滲透進他的心,帶去溫暖和光亮。
虛假的陽光像枷鎖一樣将薛檸捆縛在過去,孟州想要将他帶出去,和他一起走向未來。
看到薛檸走出來,孟州的思緒還沒有完全斷掉,他的語氣帶上了一點剛好的柔軟溫度:“還是很困嗎?”
明明是正午,薛檸卻突然想到了某一個風雨交加的深夜,那天李溫如出差在外,自己躺在床上無論如何也睡不着,突然他在黑暗的屋子裏聽見了開門聲,他吓得趕緊用被子把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他的床邊,窗外猛地出現一道閃電房間短暫亮起一瞬,薛檸被吓得渾身猛地一抖,他緊緊捂住自己的嘴不想出聲,但那個人沒有說話站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沒聽到關門聲薛檸沒敢動彈,縮在被子裏準備強行入睡,過了幾分鐘他又聽到了腳步聲和一聲玻璃碰撞的清脆聲響,腳步聲離開了,門也關了。薛檸等了幾分鐘沒什麽動靜,雷聲也短暫的停了一會兒,他鼓起勇氣打開自己的小手電筒,看見床邊的桌子上放了一杯牛奶,薛檸拿起來喝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滑進胃裏,熱牛奶好像蘊含了某種力量讓薛檸安心下來,連黑暗和風雨驚雷都不那麽可怕了,他在這樣一個深夜睡着了。
溫度,真是相似啊。
薛檸在孟州旁邊坐下,靠着他的肩膀閉上眼睛:“困,很困。”
孟州聽着他的呼吸,均勻、和緩,孟州猜測他已經緩過來了,或者說他短暫的說服了自己讓自己強行适應下來,他上一次也是這樣,只是現在他好像真的困了,面容放松又透着淡淡的倦意。
孟州貼着他,明明是正午,他的話卻像深夜裏的耳邊語:“想吃完午飯再去休息還是現在就補個覺?”
聲音低沉磁性,薛檸捂着一邊耳朵:“孟老板不許說話。”
孟州輕笑了一聲,他這一笑笑完薛檸眼睛不閉了人也不困了,坐正側身,喉結動了動然後在他唇邊親了一下。
孟州攔住他的手指一動,頓了一下:“你……”
兩個人靠的很近,呼吸帶着溫度交錯纏繞,薛檸還是低垂着眼:“別問,能行,我不用手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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