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端午
等紅綠燈的時候，孟州突然問薛檸：“星期一有空嗎？”
薛檸正和呼呼玩的高興，聞言擡頭的時候還帶着笑：“有空。”
“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一起去嗎？”
也沒問去哪裏，薛檸直接回答：“去，遠不遠？”
“不算遠，高鐵一個小時就能到。”
“行。”
……
薛檸回到自己家，心裏想着這兩天的安排，明天去買材料包點粽子，還有艾草什麽的，畢竟是端午節，還是認真過一下，看天氣預報說明天天氣還不錯，下午約王嶼江他們打打球，都放假了應該能出來吧……
……
薛檸敲了敲門：“雲姐是我。”
“來了來了！”
“雲姐端午節快樂！”這薛檸包好的把粽子遞給她，“我自己包的。”
“自己包的啊？”李雲先把薛檸攬進了屋，看着粽子感嘆道，“這包的也太好了吧，你不說我還以為外面買的呢。”
還沒聊兩句李雲接了個電話，她語氣帶笑：“喂親愛的，有什麽事嗎……不行，你不是知道嗎，明天店裏只有我，我可不能抛下我那一屋子小可愛自己去玩~下次下次……哎呀又不是見不到了，你都多大個人了啊？怎麽和小孩子似的哈哈哈……嗯嗯，好，再見mun~”
看李雲打完了電話，薛檸關上手機：“男朋友嗎？”
李雲臉上還帶着笑：“對，上次和你說那個，叫張之梧，長的可帥了！下次約上你們見一面認識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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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能認識新朋友當然是好事，還能順便看看雲姐的男朋友怎麽樣。
又和李雲聊了會兒，薛檸看時間差不多了，他等會兒還要去星瀾呢，起身和李雲道別：“雲姐我走了。”
李雲有點驚訝：“這就走了？不留下來吃個午飯？”
“不了，等會兒約了人。”
“行吧，你明天來貓屋玩不？過來陪我看店。”
“明天出去玩，走了雲姐，端午節快樂。”
“拜拜~端午節快樂哦。”李雲看着他走下樓梯，當年的小孩子現在比她都高了，不過還是小時候可愛，任揉任捏的。
……
薛檸騎着自行車到了許炀家樓底下，給他發消息：言午炀出來領粽子。
言午火乃丿：嚯，你這大中午的來給我送吃的啊？爸爸愛你！！！
薛檸發給他一個咆哮的貓貓表情包，上面貼了一個“滾”字。
“檸檬精我來了！”許炀人還在二樓聲音已經傳了下來。
“來，給你。”
“進來吃個飯不？我媽剛做好午飯。”
“不了，”薛檸指着飯盒，“去星瀾吃甜蜜午飯。”
“咦~快走快走，端午節快樂啊！”
“好——端午節快樂！”
到了星瀾，薛檸打開門沒看見孟州，他應該還在忙，薛檸就逗起了呼呼和咕咕，他提着綠色的粽子朝它們搖來搖去：“想吃嗎？”
小貓警惕的盯着那個綠色的東西，見沒什麽威脅湊上來聞了幾下就走開了。
“看來是不愛吃了。”薛檸把粽子放在桌上，洗了手把東西擺好，把跳上沙發的呼呼抱過來：“讓我看看你胖了多少。”
薛檸對着呼呼一頓揉搓後得出結論：“還行，能接受，自己去玩吧，欸……別睡啊，越睡越圓。”
孟州打開門，看見薛檸正窩在沙發裏扒拉趴在他的腿上的呼呼，他伸手從後面拍了一下薛檸的肩膀。
薛檸抓住他的手仰起頭：“忙完了？”
孟州擡手擋住了正上方的燈，“嗯，今天還好，周末人不算多，”他看到了桌子上綠色的三角，“自己包的嗎？”
薛檸得意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那當然，薛師傅是萬能的。”
孟州語氣帶笑：“嗯，包的很好，薛師傅很厲害。”
……
星期一下午，馬上就到約定出發的時間了，薛檸本想收拾一下出門的東西，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麽要帶的，就只去幾個小時。他檢查了一遍家裏的門窗電器，把帽子一帶，到小區外面的路邊等着孟州。
薛檸老遠就注意到孟州的車，朝他揮手，等車子在他面前停好，薛檸拉開車門：“我來了。”
“嗯。”
薛檸發現孟州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襯衫，很輕松明亮的顏色，顯得他更符合自己實際的年齡，薛檸早就覺得孟州安靜成熟的都不像一個二十多歲的人了。
孟州看見薛檸看着自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笑的還挺高興的，輕聲問他：“怎麽了？”
“啊？”薛檸回過神，“沒事，就覺得你穿這個很好看。”
孟州擡起手臂也看了看，“好看嗎?是很久以前的衣服了。”
這倒是有點意外，衣服乍一看還挺新的，應該是沒怎麽穿過而且保存的也很好。
見他看了挺久的，薛檸問他：“這件衣服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是有一些，還算是一件好事。”
薛檸的好奇心被勾了出來：“什麽?”
孟州想了想，“到時候帶你去看。”
說話說一半，薛檸眯着眼睛看了孟州一會兒：“好吧。”
孟州笑了兩聲，遞給他一杯檸檬水：“賠禮。”
本來就不是什麽事，不過有檸檬水接那當然好，薛檸點頭：“嗯不錯，我收下了。”
“好。”
……
出了高鐵站，孟州帶着薛檸上了輛出租車，說了個地名，司機是個大嗓門：“有點兒遠哦。”
“嗯。”
這下薛檸更好奇孟州是打算帶他去什麽地方了。
司機是個愛說話的人，見車裏安靜着他就不舒服，起了個話頭：“你們不是本地人哇?”
“嗯，我們A市來的，叔叔你端午節都不休息嗎？”
見薛檸搭了話，司機高興起來繼續說起來：“哎呀，多掙兩個錢回去好過節噻，不過這節是越來越沒有以前嘞味道喽，以前我們那兒家家戶戶買艾草，幾家幾家一起包粽子，現在嘞?都是外頭買幾個粽子回來一吃這端午就結束喽。”
“我也覺得現在過節沒以前有意思，過節就應該熱熱鬧鬧的。”
“沒得辦法呀，現在嘞人好忙哦，對喽，你是還在讀書嗎？”
“嗯，在讀高二。”
“哦，那可以哦，我家娃兒也在讀書，你們都要加油哇，以後考個好大學，讓我們這些父母也能望子成龍一哈，你旁邊那個帥哥嘞？你朋友還是你哥哥喲?”
薛檸攬着孟州的肩膀笑起來：“他嗎？叔你猜一下嘞。”
“我猜一下嘛……你們兩個長嘞是真好看哦，都是大帥哥，但是嘛……長嘞不是很像，應該不是兄弟，他是你朋友哇?”
薛檸拍拍孟州的肩膀：“嗯，我朋友。”
總覺得那帶了帽子的人笑的有點不對，但司機沒想太多，趁紅綠燈喝了口水繼續往地方開。
薛檸欣賞了會兒窗外的風景，看着周圍的車漸漸少了，最後停在了一處看着像郊外的地方，司機停下車：“到了哦。”
薛檸下了車和他揮手：“叔叔拜拜。”
“拜拜拜拜，祝你考上個好大學哈——”
車開遠了，薛檸四處望了望，“我們是不是要去尋找森林裏的寶藏?”
孟州朝他伸出手，“不是什麽寶藏，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薛檸多看了他一會兒，牽上他的手：“走吧。”
兩個人走了挺長一段路，到了一片很大的空地，上面只長了些淩亂雜草，無規律的散布了幾堆石塊，那些石塊不像天然形成的，倒像是一些建築材料。
薛檸看向孟州，發現他正看着面前的空氣，神色有些……懷念。
過了一會兒，薛檸很輕的開口：“你以前在這裏住過嗎？”
“嗯，這裏是我以前的家，”感覺到牽着自己的人更用力了，孟州放輕了語氣，“沒事，都是過去的事了，今天是他們的紀念日，就想帶你來看看，如果不舒服，我們就回去吧。”
“他們……你的家人？”
“嗯，幾年前這裏失了火，一場……意外，我到的時候，就只剩下一片廢墟了，”孟州垂下眼睛，“除了我，他們都留在了這裏。”
“要過去看看嗎？”
對着幾塊焦石，孟州站在原地看了很久，開口的語氣很平靜：“……不用了，只是來看看，每年都來，都已經過去了。”
薛檸看着他安靜的神色有點難過，他還沒開口，孟州倒是先笑起來：“今年不一樣，今年我不是一個人，我很想讓他們看看你。”
“啊？”薛檸愣住了，他突然有點緊張，下意識站直了，“我，我……”
“別緊張，他們會喜歡你的。”
薛檸點點頭，他有些拘謹的對着空地鞠了一躬：“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薛檸，很高興認識你們。”
孟州也站直對着前方鞠了一躬：“爸，媽，很久不見了，和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男朋友，是一位像陽光一樣溫暖的人。”
又看了一會兒，孟州看向薛檸：“走嗎？”
“不再待會兒嗎？”
孟州轉身，他回頭最後看了一眼，“不了，我們走吧。”
“嗯。”
孟州牽着他走到一顆樹下：“我就是在這裏撿到了呼呼。”
薛檸走上前：“這裏嗎?”
“嗯，去年端午我坐在這裏休息，看到一只黃色的小貓朝我走過來，它應該是餓了，走到我面前沖我喵喵叫，我本來不想理它的，但它太吵了，我也沒帶別的，就丢了塊面包給它，它還真吃了，吃完了也不走，就趴在我邊上，我走到哪兒它跟到哪兒，最後，我把它帶了回去。”
去年端午，孟州抱起小小的貓，他擡起頭，只見一輪金色的太陽在遠方遙遙升起，溫暖的陽光落在他身上，那時候，他知道了，太陽升起，一切都該過去了 。
薛檸抱住他，他心裏很不是滋味，也很心疼，失去的痛苦，他再清楚不過，他張張口，又覺得任何安慰都顯得徒勞。
反倒是孟州拍拍他的背：“別難過，都過去了。”
“嗯。”
“身邊的人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嗯。”
孟州摸着他的頭發，聲音輕的幾乎要聽不到了：“薛檸，我知道你一直沒能走出去，如果可以，就讓那些都過去吧，沒有那麽困難的。”
薛檸閉上眼，他的下巴靠在孟州的肩窩裏，語調低低的回答他：“嗯，會過去的。”
孟州将他抱的更緊了：“好，我們一起。”
“嗯。”薛檸偏過頭在他的頸側很輕的吻了一下，像是在安撫，然後一路向上，他的吻很青澀，只是輕輕貼上一下，最後碰上了另一處柔軟，他碰到了燃起的火星，又狠狠添上一把枯木野草，将溫柔的纏綿推向熱烈，燃起熊熊烈焰。
……
薛檸一只手搭在孟州肩上，看着對方發紅的嘴唇哈哈笑了兩聲，笑聲夾雜的喘息，他從包裏拿起一瓶水一口氣喝了大半，用手背把嘴角的水漬一擦，笑着朝孟州伸手：“走吧。”
看着他的笑容，孟州心裏放松了不少，牽住他起身，指向不遠處的山頭：“想去那邊山頂看看嗎？”
“走。”
這座山不高，兩個人走上山頂，下面是不算蒼翠的草木，隐約能看見那片曾經的廢墟。
“我以前還帶着呼呼在這裏呆過一晚上。”
“露營嗎？”
“差不多，那天晚上它不知道跑到哪裏了，我把山頭走了一圈才看到它。”
“沒受傷吧?”
“沒有，找到它的時候它正在爬一棵樹，但是爬不上去。”
“哈哈哈哈哈……那它現在肯定更爬不上去了。”
“哈哈确實。”
又待了一會兒，下山的時候薛檸還在幾棵樹下發現了幾朵蘑菇，他走近觀察了一下，對着孟州搖搖手機：“就這兒吧，來拍張照。”
孟州在他旁邊蹲下：“怎麽不在山頂拍？”
薛檸指着旁邊的蘑菇：“看這些蘑菇可愛，就這兒吧。”
“好。”
……
雖然回去A市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但薛檸和孟州還是決定回家自己做晚飯，兩個人一人做了幾個菜，加上兩只貓，也算是好好過了個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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