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寸寸柔腸
楊雪洗伸出一雙素手,就像兩朵在黑夜裏綻放出的白色的蓮花。
燭光搖曳,蓮花上熏出一些微紅。
她第一次遇見柳扶渡,她的心就禁不住心驚。
她原本是個游戲人間的女子,從來就不喜歡對男子正眼瞧那麽一下。見了柳扶渡之後,她才忽然覺得自己的生命是剛剛開始,也是剛剛結束。
然而,他心裏只有李捧心。
柳扶渡還在低低地呼喚着:“阿心……阿心……”
那是她嗎?
那是阿心嗎?
她轉過頭來了,眉頭深鎖,兩靥生愁,她為什麽皺着眉頭?她的心一定又是在痛了,她的一雙美目斷斷續續地往外流淌着淚水。
你在怨我沒有保護好你?
不,不是,我怎讓你再受分離的痛苦!
柳扶渡猛只好用雙手去遮掩她的眼睛,去擦去她控制不住的眼淚。
楊雪洗的手握着他的手,把臉緊緊地貼在他的手心。
他的手心溫熱。
她冰冷的心已化為寸寸柔腸。她突然俯身在他的胸膛,撒嬌一般地說道:“我是阿心,我已經回來了,你為什麽還不抱着我?”
“阿心,你真的是你!”柳扶渡驚喜得叫着,把她抱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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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楊雪洗微笑着點點頭,感到一股甜蜜的憂傷。她流着眼淚,輕輕笑着道:“現在,我是阿心,你可以親我了。”
柳扶渡捧起她的臉頰,深深深深地吻了下去,為她點燃一團烈火。
楊雪洗心慌意亂,手指不停地顫抖着,卻沒有反抗,而是平躺在了床榻上。
柳扶渡就勢在床榻上跪下,吻着她的臉頰,然後顫抖着摸到了她衣袂上束好的腰帶。
楊雪洗任他親吻着,雙臂柔柔地摟着他的脖頸。
柳扶渡已經解開她腰間的衣帶。他的唇也慢慢得向下移動。他已經親吻到了她那如雪一般的脖頸,她少女的體香散發出來,更使他變得有些意亂情迷。
楊雪洗緩緩地□□一聲,她得衣裙便輕輕地滑落了……
夜已經很深了。
夢畢竟也很深了。
柳扶渡一下子跳起來。
外面一片靜谧,不時傳來幾聲鳥叫蟲鳴,也有微風吹來,帶點些許的暗香浮動。可是李捧心呢?難道剛才是一場夢境?
如果剛才的不是真實的,怎麽李捧心會如此真實呢,那因為隐忍而緊縮的眉頭,那初經人事的羞澀,那柔美如緞子般的身體,那散發着少女幽香的體味,這一切的一切怎麽讓他感覺到如此的真切呢?如果剛才是真實的,怎麽李捧心的身影在哪裏?她去了哪裏?那女子難道不是阿心嗎?那女子是誰?
“阿心……阿心……”柳扶渡喊着李捧心的名字,不顧一切地追了出去。
他已經奮不顧身。
天那麽黑那麽,月那麽明那麽亮,風越來越大,暗香在風中靜靜地浮動,遠處傳來幾聲嘤嘤得犬吠,更顯得這夜月黑風高。
因為剛剛放棄一切似的奔跑,柳扶渡身上愈合不到三天的傷口已經裂開,開始隐隐地作痛,但是,他感覺心中的痛比身上的痛要疼過百倍。
他喃喃地自語道:“阿心,你在哪裏?我明明看見你在我的身邊,為什麽……為什麽一睜開眼,你就不見了?”
柳扶渡不知不覺中哭出了聲音,淚珠流到了他的腮邊,感覺到癢癢的才知是自己流了眼淚,他索性雙手捂着臉盡情地痛哭。
就在這時,有一個身影忽然來到了他的面前,說道:“你現在哭,不覺得太晚了嗎?”
柳扶渡一驚,看清楚了來人:“曲揚指?曲兄?”
曲揚指嘆了口氣,問道:“歌扇死了,你知道嗎?”
柳扶渡閉上眼睛,想起那天晚上。蕭歌扇為了他向尹驚夢求情,便被尹驚夢殺死,死後還被他命令手下扒光了衣裳。
他正在回想的時候,一柄大刀已架在了他的肩膀上,白森森的刀刃在月光下閃出一道冰冷的光芒,他的脖頸上的皮膚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另外一個人掠了過來,是曲揚指的師弟唐留影。
柳扶渡看着他的眼睛,堅決地說道:“我沒有殺死蕭歌扇!”
唐留影怒道:“你的劍呢?”
柳扶渡摸了摸背後,只好無奈地道:“那天晚上,我失手被擒,秋水劍……我的劍就找不到了。”
唐留影嘲諷地笑着:“找不到了?好一個‘找不到了’!我師妹身上的刀痕為什麽是秋水劍留下的?”
柳扶渡苦笑着搖頭道:“我真的沒有殺蕭歌扇!”
他只能這樣說。
“不是你殺的是誰殺的?”唐留影握緊了刀柄,“師妹的屍體被發現在街頭,就是在成婚的樓下,可憐她……她渾身赤條條的……身上一道道的傷痕,明顯是你的秋水劍造成的,你還敢說不是你殺的?”
柳扶渡沉默了良久,終于說出了心裏的話:“确實不是我殺的,殺人者是尹驚夢,那日我被尹驚夢擒住,蕭姑娘為我求情,尹驚夢因怨恨她為我說話,便殺了她,并命人剝光了她的衣服,目的是造成我奸殺了蕭姑娘的假象。”
唐留影聽了,忍不住大笑道:“尹驚夢?尹驚夢!現在人已經死了,我們現在又不能去尹驚夢那裏去對質,自然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柳扶渡搖了搖頭,他深知現在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誰會相信?
唐留影的刀就要抹下去。
然而,忽然,他的刀一下子被挑開了。
曲揚指挑開了他的刀,他的刀“唰”地一聲落入了不遠處地溪水裏了。
柳扶渡的眼睛裏發起了光,激動得望着曲揚指。
曲揚指說道:“歌扇不是他殺的。”
另外一個黑衣的人反而一怔,問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留影師兄分析的句句在理,大師兄你在說什麽?”
曲揚指笑道:“未雪,殺死歌扇的不是柳扶渡兄弟。”
唐留影問道:“何出此言?”
曲揚指收了大刀,慢慢得踱步,然後,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柳兄弟要殺死歌扇,也不致至于要留下秋水劍的劍痕,我們知道了豈可善罷甘休?”曲揚指說着,“柳兄弟是二師叔的門人,我們桑木派最忌是同門殘殺。”
曲揚指笑笑,繼續道:“就算柳兄與我們蕭府有仇,歌扇不過是一個女子,和他又有什麽仇怨?況且,我曾見過歌扇一次,她曾經說過柳兄在吃了‘太真晚妝’之後,真氣沸騰,需要陰陽協調來調節內息的時候,也沒有對她做出禽獸之舉,又怎麽會将她奸殺了呢?”
柳扶渡聽了這話,深受感動,他想起了蕭歌扇那秀美的姿容。
蕭歌扇似乎在對他輕輕地問道:“我真的珍貴而美麗嗎?”而他回答說道:“你明眸善睐,大方利落,武功高強,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珍貴美麗的女孩子。”
他暗暗下定了決心,不管天涯海角,一定為她報仇雪恨。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