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驚心夢
李捧心閉上眼睛,祈禱這是一場夢。
然而,她很快明白了,這是一處現實的不能再現實的現實。
尹驚夢板起了李捧心,欺身直貼近繡床,李捧心吓得痛哭了起來。他低着頭,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一把撕開了她的衣襟。
李捧心驚叫一聲。
他立即在撕,連她裏面穿的小衣也被撕破了。
她已經完全□□了。
他看着她柔美的身子,終于忍不住低吼了一聲,一頭埋在她的胸口。
李捧心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他的身子壓着她的身子,使她不能有一絲的動彈。
李捧心恐懼地直流眼淚,想要掙紮,卻驚覺所有的力氣猶如石沉大海,她只能哀哀地哭泣,她覺得自己全身現在如墜冰窟。她的嘴裏突然想叫:柳郎,柳郎……
然而,柳扶渡卻還在樓下。
他們相隔那麽近,一個樓上,一個樓下;他們又相隔那麽遠,遠得柳扶渡不管用什麽方法都飛不到樓上去,遠得李捧心只能哀求,不能下樓。
然而,她正要張口呼喚柳扶渡的時候,她啓開的朱唇已盡被另一張嘴緊緊包住,令她簡直喘不過氣來。
這是怎樣的一種悲哀!
這該是一場噩夢吧!
李捧心望着顫抖的羅帳,羅帳上別着的一只紅紅的流蘇在輕輕地搖晃,仿佛她此時快要虛空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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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求這場噩夢趕快醒過來。
李捧心乍醒。
窗外下着小小的細雨,一滴滴滴在嫩綠色的葉子上,碎成千朵萬朵的小花。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她醒來了,世界一切如常。
原來那是一場夢,醒來了,夢就沒有了。
李捧心這樣想着,忽然感覺到胸口很痛,那是曾經被人摸過的地方,至今還紅腫着。如果那是一場夢的話,怎麽身體的疼痛如此真切?如果那是真的,那麽……
她開始痛哭,她開始傷心起來。
她慢慢得下床,推開門,便看到兩個守在門口的人。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暮春時節,柳郎啊柳郎,我只有來生才能做你可愛的小妻子了!
桌子上的兩支龍鳳燭已經燃盡,滿室是蠟燭的香味,被子裏還有自己的體溫,枕頭上還有自己的一縷發香,窗外小雨淅瀝,這是什麽地方?這原本是她和柳扶渡的新房啊,但是,柳扶渡在哪裏?柳扶渡到底是生是死?
“阿心,你醒了?”
是誰在叫她?阿心,這是一個專屬于柳扶渡的名字。
她驚喜地回頭,像千次萬次等來柳扶渡時候那樣回頭。
她看到了來人,立即轉回了頭。
來人是尹驚夢,他的身後跟着一位美麗的女子,是李小心。
尹驚夢走到她的面前:“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很失望。”
李捧心哭道:“你放了他嗎?”
尹驚夢沒有回答,眼神裏很是哀傷。他嘆了一口氣,對她說道:“以後,你最好不要在我的面前提他的名字,明白嗎?”
李捧心沒有說話。
李小心走過來,說道:“我家公子在和你說話,你耳朵聾了?”
李捧心仍然沒有說話,而是一擡手,刮了李小心一個耳光,但同時,她的臉上也多了五道紅紅的手指印。
是尹驚夢打她的。
她捂着紅腫的臉,看着眼前如魔鬼一般的男人,罵道:“你不是人!”
尹驚夢笑着看着她,然後吩咐下人将這屋子裏的一切尖利的東西一并搜走了,然後又命令李小心在她的身邊侍奉着。
他離開這間屋子之前,囑咐李小心道:“她若是死了,你和蕭歌扇的下場是一樣的。”
李小心聽了,禁不住想起了蕭歌扇死的那一天晚上,于是忍不住一陣子的犯惡心。
那天晚上,也就是柳扶渡要成親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死了好多人,不見了柳扶渡,不見了蕭歌扇,而李捧心卻成了尹驚夢最親愛的人,被金屋藏嬌般安排住在了這裏。
那天晚上,婚宴熱熱鬧鬧得進行着,柳扶渡和一衆的英雄好漢相互敬着酒,人們喝酒劃拳,直飲到夕陽收回最後一縷回眸。
柳扶渡拿着一杯酒,向大家賠罪道:“天晚了,在下請大家回去休息吧!如有人感覺到還不盡興的話,我這兒向他賠不是了……”說着,他一仰脖子,喝完了手裏的一杯酒。
一個喝了一口酒,笑說道:“柳公子這就去入洞房,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柳扶渡說道:“早?不早了,現在街上的更夫都敲了二更鼓了。”
另一個人卻道:“柳公子想必是怕新娘子等急了,哈哈哈……”
他還未笑完,這人的喉嚨已經被紮上了一箭。
接着燭火突然熄滅。
大廳裏立即紛亂了起來,比剛才還要亂。
因為有一大群人圍了過來,也有一大群人突然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柳扶渡猛然拔劍,跳上了桌子,掃落了一地的菜肴。
當他再次點燃燭火的時候,大廳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到處是哀嚎,到處是躺着的人,到處是噴出來的鮮血。
在此時,至少有五人拿着千奇百怪的兵器朝他奔了過來。
他飛掠,盡快使自己擺脫危機。
他想飛上樓去,看看阿心現在的處境。
然而,當他向上騰躍的時候,一個黑色的包裹飛了過來,他旋身接着,展開一看,他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這是宋絕筆的頭顱。
宋絕筆死了。
師父死了。
比武的時候,師父還是好好的與他談笑風生的,怎麽……怎麽突然就死了呢?
他悲怆地仰天長嘯。
他本來也許還可以和那五個人大戰個幾百回合呢。
但是他現在因為心痛而失去了戰鬥力。
三刀砍在他的身上,三種兵器瞬間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薛擱淺鼓着掌出來了。
他下樓來,同情地望着柳扶渡。
“你殺了我師父?”
“是的。”
“為什麽?”
“因為他是你師父。”
“因為我?”
“是的。”薛擱淺嘿嘿地笑道,“老夫在山莊裏為愛子舉行婚禮的時候,你卻跑進來,帶走了我的兒媳,你敢和我公開為敵,我是不是讓你嘗一嘗苦頭?你不該多管閑事的。”
柳扶渡瞬間明白了,原來他還記挂着當年的那一件事,他始終在暗地裏默默地籌劃着,他派殺手殺不了他,便故意讓他來參加比武大賽,還讓他贏得了魁首,在一個他完全放松了警惕的時候,将他一下子斬殺。
燭火明明滅滅,他聽到了窗外的風聲。
可是阿心還在樓上!
“你們會把李捧心怎麽樣?”柳扶渡現在已經奮不顧身。
薛擱淺看了看身後的尹驚夢,笑笑。
尹驚夢就出了門。
不一會兒,他抱着李捧心回來了。
他告訴他:“薛莊主已經認他為義子,李捧心以後就是他的妻子了。”他看着他皺在一起的眉頭,快要幹涸了的血漬,他輕輕地道,“你傷成了這樣,啧啧啧,怎麽去洞房花燭,還是我來替你去洞房花燭夜吧!”
柳扶渡無法掙紮,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沒有任何力量的人。
薛擱淺笑着,輕描淡寫地說道:“來人,把他殺了吧!”
這時,一人向他飛襲而來。
不是誰!
是蕭歌扇。
蕭歌扇跪在尹驚夢的面前,情真意切得道:“求公子開恩!為什麽不讓他們在一起?”
尹驚夢不說話。
蕭歌扇心上一橫,要去解開柳扶渡的束縛。但是,她還未走到他的面前,便倒下了,她的身上至少中了十只鐵釘。
鐵釘來自尹驚夢的折扇裏。
蕭歌扇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公子,為……為什麽?”
“因為我是尹驚夢。”尹驚夢悠閑地笑道,“從你一剛開始跟着我,你就該明白,你是我的女人,不能再對別人動心。”
他又笑得發苦:“我曾經提醒過你,你卻在擂臺上對他手下留情……”
“他一心愛戀着李捧心,從未對我有過非分之想,我很感動他是一個癡情的人,很希望他們好好得成為眷屬……”蕭歌扇流下了一顆淚珠,絕望地道,“你怎麽可以這麽想我?”
尹驚夢嘆道:“來人,扒光她的衣服。”
柳扶渡忍不住大聲叫道:“尹驚夢,你不是人!”
尹驚夢一笑,打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然後,他抱起了李捧心,去了樓上。
那裏曾經是他和她的洞房。
薛擱淺贊嘆道:“我還正愁沒有交代給天下人殺死柳扶渡的理由呢,現在終于不用為這而憂心了。”
柳扶渡大口地呼吸着,恐懼地看着薛擱淺。
薛擱淺點點頭,吩咐道:“把柳扶渡殺了之後,也扒光了衣服,把他好蕭歌扇扔在一起,嗯,就扔在街上。”他哈哈大笑,“第二天一大早,讓過路的鄉親們開開眼界,那該是一出怎樣的好戲啊,哈哈,武林中新一代的高手柳扶渡在新婚之夜奸殺了洛陽名宿蕭燃香的女兒蕭歌扇,蕭歌扇因為受辱,而奮力與這奸徒同歸于盡了。”
白小柔也笑道:“妙極,妙極,莊主神計,我們殺了人之後,死無對證,又讓這狂徒死後身敗名裂,佩服,佩服!”
柳扶渡喘息着,一聽他們的計劃,已經是全身涼透了。想不到,他最終要落得這麽一個下場!
一個人已挺劍走了過來。
眼看着柳扶渡就要死在此地。
忽然,燭火再次熄滅。
當他們再次點燃燈火的時候,柳扶渡已經不知去向。
柳扶渡去了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