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搶了
第61章搶了
“不光是這穿的,咱們家連吃的也都接不上頓了,這些年已經快把全村都借遍了,還有咱們種的那兩畝薄田,也是時候該換塊肥田了。哦,還有,這眼瞅着就是冬至、接下來是小年,送竈神,準備過年,一大串的事也不少呢,咱們家也該弄頭大肥豬回來了,……”
随着溫爾雅一聲又一聲的控訴,蔔幺蓮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了起來。
溫家二房的家底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這個二丫雖然可惡,可她說的話倒不是胡說八道的誇張,她們這個家确實是什麽都需要置辦了。
要是一樣樣的認真置辦起來,沒有十五兩銀子是辦不齊全的。
她要是堅持說她們沒有分家,這個丫頭當場就會跟她要這些真金白銀的,這丫頭從河裏撈出來之後變了很多,這樣的事是能辦出來的。
可她要是吐口說已經分家了,又怎麽能把她們剛得的銀子給要過來呢?
一時之間,不蔔幺蓮有些左右為難了起來。
翻着白眼珠子想了一會兒,蔔幺蓮終于又想到了一個主意。
“夠了!”
蔔幺蓮端着架子呵斥了一聲,“你們二房早八百年就分出來單過了,你們自己沒本事把日子過的這麽恓惶,還好意思當着大家夥兒的面說啊?真是不嫌害臊!好了,這些事我也懶得說你了,”
蔔幺蓮貌似大度的擺了擺手,緊跟着語氣一轉說道,“可是有一件我卻不能不管。你們畢竟是姓溫的,雖說老二是前頭的姐姐留下了的,可自小我也是當親生的一樣疼,老二雖然走了,他留下的妻兒我卻不能眼睜睜的瞧着都走上歪路,不能讓人家背後戳脊梁骨,成了一窩子不知道好歹、不知道敬老的糊塗蛋。今天當着大家夥的面,我必須的讓你們……”
這蔔幺蓮說的特別的好聽,可核心卻只有一個,那就是她要教導溫柱子留下的妻兒們敬老,也就是敬重她和溫金良,繼續老老實實的被他們欺負。
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要論起不要臉來,她蔔幺蓮說是第二,清水鎮十裏八村的沒有幹認第一的。
“你說了這麽半晌,咱們這個家到底是分還是沒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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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爾雅大聲的打斷了蔔幺蓮的長篇大論,徑直忽略了蔔幺蓮的‘敬老’說辭,更加明白無誤的說到,“要是咱們已經分家了呢,那我沒有別的廢話,就算是咱們一家子餓死、凍死了,也絕不會求到沒長心肝的人頭上去。可要是咱們這個家沒有分明白,那對不起了,咱們一家子孤兒寡母的吃喝只能着落到你這個大家長的身上了。”
一邊說着話,溫爾雅也向前買邁了一大步,目光毫不掩飾的落在了蔔幺蓮那一對閃着金光的耳墜子上面,聲音更是堅決,“剛才我介紹的情況大家夥都聽清了,你這個做大家長的想必也聽清楚了吧,咱們也不貪心,只要你拿出十五兩銀子來解決了咱們眼前的難題就成。”
話音落地,溫爾雅突然就是一擡手,直接從蔔幺蓮的的耳朵上把那對閃着金光的耳墜子就給拽了下來。
“你!你……”
蔔幺蓮渾身哆嗦着,蒼白着一張老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她甚至感覺到自己喘氣都困難了,好像被誰一把給掐住了嗓子眼一般的難受。
這對金耳墜子是她最壓箱底的寶貝了,是當年她還沒有正式嫁入溫家的時候,用盡了手段哄着、逼着溫金良偷了他娘和他前妻的嫁妝,又偷這賣了家裏的兩頭大耕牛才給她買來的呢。
足足花了二十五兩白花花的銀子呢。
這樣的一對金耳墜子,別說在溫家屯絕不僅有,就算在整個清水鎮的十裏八村的也算是少見的了,除了鎮上那些做大生意的,也就是王家村的王財主家的媳婦、姑娘們會置辦這樣貴重的首飾了。
這麽一件壓箱底的寶貝首飾,平常的日子裏蔔幺蓮可舍不得戴,就連老大媳婦和老三媳婦好聲好語的求她,她都不肯讓她們多瞧一眼的。
只不過,聽說了穆辛是從大地方來的,又是讀過書的人,為了不再他面前矮了氣勢,她這才一狠心戴上了這對寶貝金耳墜子的。
卻萬萬沒想到,竟然讓二丫那個死丫頭一把給搶了去。
這簡直就是剜她的心,打她的臉啊。
“我?怎麽了?”
溫爾雅故意搖晃着手裏的那對金耳墜子,不疼不癢的說到,“我不過是想讓你心口對一一回,讓你當衆展示一下你對溫家二房的關心,你不是一直口口聲聲的說把二房兒子也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對我爹身後留下的一家子孤兒寡母特別的關照麽?”
“咱們、咱們老早就分了家了!”
蔔幺蓮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不容易才把氣稍微的喘勻了,立即就咬着牙說到,“我憑什麽還得養活你們這一窩子?”
“分家了?”
溫爾雅微微的一皺眉頭子,把一對金耳墜子交到了左手,攤開了空空的右手手掌,“文書呢?分家總不能是紅口白牙的随便一說吧?總會有個文書、字據的吧?你拿出來讓大家夥瞧瞧。”
“分家了就是分家了,哪裏還用什麽文書、字據的?”
蔔幺蓮的臉又幾乎陰成了黑鍋底色,強忍着破口而出的大罵,拿出來這輩子最大的耐心說到,“你這個丫頭少在這裏胡攪蠻纏了,趕緊把東西還給我。你要是非要什麽字據憑證,那就讓人自己寫一個吧。”
溫爾雅之所以和蔔幺蓮廢話這麽久,又出其不意搶了她的寶貝金耳墜子,等的就是蔔幺蓮這句話。
為了和蔔幺蓮那一窩子徹底的劃清界限,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溫爾雅也知道在當地很多人家分家确實不會寫什麽正式的文書字據的,也就是當爹娘的把兄弟幾個叫到一起口頭上約定一下也就算是分完了。
可是蔔幺蓮和別人不一樣,她是最會把黑的說成白的、最後胡攪蠻纏的了,溫爾雅不得已之下才會當衆搶了她的耳墜子,逼着她立下字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