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爹逗你玩
後院發生點點滴滴,事無巨細的傳入賈赦的書房內。
對此,惠帝很不滿,雙眸斜睨着賈赦:“你兒子居然還入了乾兒的眼reads;。”他大侄子平時多桀骜不馴的一個小孩子啊,竟然屁颠屁颠的護着賈琏。
“緣分懂不懂?”賈赦手托着下巴,滿臉的驕傲。
“跟你一樣碰瓷的主!”惠帝氣不過,想當年賈赦應該是他伴讀的,結果賈赦扭頭一看他大哥,直接抱着大哥大腿哭着要換人。
他至今忘記不了那一幕!
“這叫慧眼如炬!”賈赦辯駁道。他絕對不承認是自家教育問題。
惠帝怒指:“熊爹啊!”
“又咋樣?”
“蠢貨!”
“…………”
侯孝康木着臉看完傳過來關于賈家仆從的審判消息,然後左右一掃兩聊着聊着又撩胳膊互相揭對方短,開始問候全家的兩熊孩子,忍無可忍拍桌:“你們不困嗎?”
自從收到太孫失蹤的消息,他就精神高度緊張,連想都不敢多想一分,如今就算人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可事情還沒水落石出,他就不敢阖眼。
“可是我們緊張啊!”惠帝與賈赦互看一看,可憐兮兮的異口同聲回道。
侯孝康:“…………”
頓了頓,侯孝康将自己整理出來的證據遞給賈赦,面無表情道:“你自己去後院解決吧。”
“那麽快出來了?”惠帝好奇的探過腦袋掃了一眼錦衣衛的總結,不可置信的擡眸看侯孝康,問:“我好像有點理解不能。這賈史氏不是一直偏袒二房嗎?怎麽會是命人對二房的孩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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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按着這調查結果,也理不順為何琏兒和太孫會無緣無故的消失啊?”賈赦本腦子吓的一片空白,但是聽着周圍熟悉的聲音,緩緩的找回了神智,問道。
“應該是有人發覺了榮府內亂,想借機利用吧。”侯孝康沉默了一會,将自己的揣測說出。
“還得查我那幫冤家兄弟?”惠帝生無可戀的踹一腳賈赦,“我回去面對老頭子去了,你自己好好把後院理理。”
賈赦垂眸看看證據,又擡眸看看寫着煩的惠帝,真心誠意的建議着:“要不,你在我家休息一會再回去?”
哎呦,瞧那黑腫的眼睛,看起來老可憐了。
想想宮裏的上皇,他猛然就覺得賈史氏算不上什麽了。
“也好,就說乾兒吓怕了。”惠帝聞言旋即給自己找好理由,然後拉過侯孝康,像主人一般徑直往客院而去。
賈赦:“…………”
賈赦笑了又笑,才将視線重新投入到白紙黑字的證詞上。一頁一頁的翻過,看到最後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充滿了絕望。
他千想萬想都想不出這起因竟然是他母親,一個對孫兒疼愛有加的祖母指示仆從冒充拐子吓元春後,竟然還要營造出元春因命格貴重,所以能轉危為安的假象來。
麻蛋!簡直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賈赦爆了一句粗口,又粗生粗氣的對外吼叫着:“來人,把老二給爺找過來。”
在外的小厮聞言立即去尋賈政reads;。
賈政一進門,見賈赦衣冠不整,随意的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笑的看着案卷,眉頭一簇,直截了當問道:“可是有消息了?”
“能不有嗎?這錦衣衛都快把賈家給翻了個底朝天了。順帶還替我們抓出不少蠹蟲。”賈赦抖抖肩膀,指着攥寫賴家關系譜圖的紙張道:“這賴管家可是夠能耐的。”
賈政聞言低眸掃了一眼案卷。
但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聽得賈赦抄起攤在地上标紅的案卷,一股腦兒的塞進他懷裏,然後冷聲道:“老二,你自己看看吧。我給你一天時間,你給我個交代。”
“嗯?”
賈政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見賈赦火急火燎的跑出房門,扼令着小厮去找賈琏,一邊派人去王家傳信,道是要把孩子養在王家幾日。
聽了這麽一耳朵,賈政狐疑愈發大了,低眸翻過記載的種種,只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打擊。
賈政這邊花時間重建三觀,另一邊惠帝休息了一會,便帶着司徒承乾,忐忑不安的入了大明宮。
賈家這條線他本就不太抱有太多的期待,但是其餘嫌疑人,如今都未查到蛛絲馬跡。別說如何面對宮裏的愛孫如命的老爺子了,就是他自己都羞愧的慌。
整整二十四個時辰過去了,依舊沒任何的進展。
由此可見,別說全國了,就單單是京城,他的掌控能力都不夠,不夠!
而這邊,頂着皇帝內疚的目光,作為自導自演的始作俑者司徒承乾一入宮,面色更是唰白了一分,行禮問安後,望着惠帝小心翼翼禀告案情的經過,在聽到由于自己的一念導致全城禁嚴,猛然的肩膀一抖,面露愧疚之色。
不由的又擡眸看着坐在上首一直一言不發的上皇,司徒承乾心中咯噔一聲,眸光的希冀慢慢化為了內疚之色。又想起自己設計失蹤的緣由,不由想煽自己一巴掌,他有什麽資格想着跟賈琏被找到的那幕一般會被父親抱着安慰?
他沒有父親,就算疼愛的祖父,在稱謂前也得加一個皇。
他本來就是一個人的。
他不該讓別人受他牽累。
司徒承乾牙緊咬着嘴唇,舔着有些疼痛的雙唇,站了出來,大聲道:“皇祖父,孫兒有事禀告。”
正訴說案件的惠帝回眸一看司徒承乾,看着司徒承乾面色灰白的面龐,眉間不由一皺,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見眼前一陣風閃過。
他那原本裝兇神惡煞的老爺子早已把人揉在懷裏安慰。
見自家孩子一臉決絕,似抱着必死的心站出來,一直在關注司徒承乾神色的上皇長長的籲口氣。說不出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落淚。
他一手教養出來的孩子都是有責任感的,可是都不夠狠。
對自己夠心狠,卻對別人都很仁慈。
揉了揉額頭,上皇抱着司徒承乾安撫着,待人心緒穩定下來,才擡眸看了眼在一旁的惠帝,神色淡淡着:“你這兩日也辛苦了。這次事情就以兩孩子被正常的拐帶結束吧。”
“什麽?”惠帝驚愕的恨不得抛棄規矩,揪着上皇衣領問個一清二楚。
腦袋被埋在懷裏的司徒承乾聞言也愕然了,想要出聲表明緣由,卻被按住了腦袋。
上皇拍着司徒承乾的腦袋,而後一臉理所當然的背鍋着:“你這孽子以乾兒繼承皇位為條件不許朕插手老十的事情,朕總得試一試你這個承諾給的是否真心reads;。”
惠帝:“…………”
“而且,老四啊,你這危急事件處理的能力還有點弱啊。”上皇毫不客氣的鄙夷着:“朕看錦衣衛不過也是花架子啊。”
“父皇!”
“老四,朕就算老了,也比你們多吃了幾十年的飯!”上皇想起自己得到的種種消息,忍不住爆出口:“朕後悔了。看看那賈琏,整一個熊孩子,媽的,可是活的多痛痛快快,什麽事情都不用考慮,朕的乾兒……”
惠帝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上皇。
上皇垂眸望着司徒承乾,憐惜的望着那寫滿驚恐的眼神,痛惜着:“老大我已經做錯了一回。這乾兒教育我不能再錯一回了。若是乾兒不願意,滾他娘的皇太孫。別以為朕不知道你的小九九,自己找女人生去,不行了也得自己生個去。”
“我……”惠帝看着上皇抱着司徒承乾離開,一副爺兩要說悄悄話的模樣,恍恍惚惚的魂不守舍的回了乾清宮。
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
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皇太孫不見了!
現在結果公布出去--“爹逗你玩”呢,誰他媽的的會信啊!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真得執政能力很弱逼嗎?
惠帝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回憶自己登基以來的點點滴滴,惠帝板着手指頭數數,江南鹽政依舊亂成一鍋,京城四王八公老臣勳貴之類依舊覺得他在撿漏,兄弟們也是在上蹿下不安分,更最重要的是國庫依舊空虛。
跟他登基之前,基本上一樣。
惠帝抑郁了一會,猛地一拍案。找自信的好辦法,去看賈赦!
換了身衣裳,惠帝眯着眼奔赴榮國府,拉着賈赦好好的吐了一回“我家老爺子坑兒子”的嘈後,默默的豎起耳朵準備聽賈赦吐苦水。
賈赦呵呵的冷笑着:“徒老四,老子在你面前連點*都沒了,你還來看笑話,我讓你看!”
邊說賈赦命小厮找出賈家仆從的服飾,扔過去,道:“聽轉訴的多沒意思啊,我帶你去後院看直播。”
惠帝捧着衣服,見賈赦陰測測的模樣,有些狐疑:“你要幹什麽?我家老爺子可說了,家醜別外揚,你爹可屍骨未寒呢。找個佛堂給念念經,差不多就得了。”畢竟賈史氏雖然有惡意,但沒成功,而且沒牽扯到乾兒失蹤,事不關己,那皇家還是很仁慈的。
“不是我要幹什麽。”賈赦湊近神秘兮兮道:“是老二。老二要離家出走。”
“是自逐家門吧。”惠帝道:“以為是你啊,還離家出走。”
“哎啊,差不多了。”賈赦揮揮手:“其實,我覺得攀扯清楚了也挺好,看看老太太要為什麽虛無缥缈的算命,還有什麽後院争奪,竟以子孫為棋子的,感覺心也寒了些。你過去,正好做個見證。”
“啊?”
“我怕她扯什麽诰命,好歹一品呢,比我們都厲害,你可以鎮鎮場子。”賈赦拉着惠帝的手,頗為意味深長道:“我本來還打算去扯錦衣衛的皮呢,沒想到你自己屁颠颠的跑過來了。”
“賈西貝,你也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