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喬郁北在糾結什麽。
看看,這小臉蛋膠原蛋白多豐富啊。
他臉上保持着笑容,正想回答小鮮肉的一個問題時,身旁坐着的男人驀地站了起來,一句冷飕飕的話語挾風帶雨的刮過耳畔:
“謝謝招待,我還得趕飛機,失陪了。”
傅明修愕然擡頭,見到齊璟已然起身離桌,拿起挂在椅背的外套就邁開了腳步,臨走前居高臨下的冷冷瞟了他一眼,高山落雪般的味道。
被瞪了一眼好像不是錯覺,傅明修凝視他離開的身影怒嗔道:“幹啥呢這是?這位爺,最近脾氣是不是越來越大了?”
一旁的喬郁北看着好友的臉,只搖頭說了一句話:“注孤生啊。”
事後想想,大老遠跑來酒店打算嗨一下的,對方卻睡得像只死豬似的,确實很掃興。本着可持續性的互惠互利原則,在出差歸來當地時,傅明修買了一個名片夾,打算送給那位齊璟先生,姑且算作道歉禮吧。
約了晚上10點在那個酒吧等,傅明修準時赴約,然而見到的畫面是,要等的那個人坐在吧臺邊上,和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翩翩美少年在聊天。
看上去氣氛還蠻不錯的,導致傅明修都不好意思湊過去了。
在他略為躊躇的時候,齊先生轉眸看見了他,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停止聊天的意思。
美少年注意到異狀,也扭過頭看了傅明修一眼。
長得真好。水嫩,柔軟,青春萬歲。
老少年傅明修暗自為青春的肉體而喝彩,轉身随意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點了杯幹馬提尼,一個人喝了起來。
憑良心講,他自認為床品很好,各種新嘗試都樂于接受,也不會只顧自己爽,可謂相當體貼。為人大方識趣,無論多貴的酒店都會主動AA制,而且絕不窺探對方隐私,不做情感綁架。
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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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起手摸了摸臉。
31歲,确實不年輕了。
原來他在這世上,也不知不覺一個人走了這麽多年。
不妙啊,最近他常常有這樣的感嘆,這是衰老的征兆嗎?
“幹嘛擺出這種表情?”
一個人在桌面放了一杯飲料,坐到他身旁的位置上,是齊璟。
傅明修收起神情,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吧臺,美少年直勾勾的盯着這邊:“什麽表情?”
齊璟沒有回答他,而是換了個話題:“去老地方?”
酒吧附近的一個星級酒店,高檔約炮聖地。
“你不是約了他了嗎?”傅明修垂眸晃了晃酒杯,淡綠色的液體晶瑩剔透,“今晚就算了吧。”舉起酒杯,緩緩喝了一口。
剛才見他們拿出手機交換了聯系方式。
齊璟看着他,靜了一會,忽而啓齒:“或許我們可以三人一起?”
傅明修頓時沉下臉,聲音降了幾度:“拉倒,我只玩一對一。”
對方挑眉,薄唇微不可察的牽起一絲弧度:“這麽純情?”
傅明修沒有說話。
是啊,很好笑吧。
簡直像八點檔的爛片那樣,他出身在一個很俗套的不幸福的家庭。被迫無奈的奉子成婚的結合,然後各自出軌,摻雜着長年累月的争吵,甚至激烈至見血的打鬥,沒人教過他如何去經營一段長久穩定的感情。
記得小時候學校組織過一次觀看電影《媽媽再愛我一次》,全班小同學都哭了,他也哭了,因為他發現他看得再投入也無法感知電影裏刻畫的情感,他無法和其他小同學一樣,因為同一個原因而哭出來。
他深知自己情感裏存在一塊缺失,他下意識的用某種特定的形式去補上這一片拼圖,所以他不能接受同時和一個人以上保持性關系,他覺得很髒。
這是他在逢場作戲裏可笑的忠誠。
他讓自己游走在感官游戲裏,從不輕易投入感情,這樣的話,就不存在争吵與背叛,他覺得非常安全。
傅明修聳了聳肩:“如果你今晚帶走那個男孩,那我們的關系也就結束了,我不喜歡那樣。這是我個人的、古怪的、偏執的原則,當然,你沒義務遷就我,我也只能說聲抱歉了。”
齊璟目不轉睛的看着他,臉上的表情不顯山不露水,平靜無瀾的聲線緩緩溢出:“難不成,這一年來,你只有過我一個?”
傅明修慢慢喝了一口手中的酒,又慢慢的放下杯子,沒有作答。
算是默認了。
良久沒人說話,傅明修望着手裏的杯子,知道對方在默不作聲的注視着自己。
他隐約覺得不太舒服,那不叫注視,叫盯着。
最後齊璟出聲打破了沉默。
“是他主動走過來聊了幾句而已,我不會看上他,當然也沒有給他聯系方式,”姿态優美的抿了一小口杯中的液體,“他不是我偏好的類型,長得太醜。”
……當晚,“長得還湊合”的傅明修被壓着操得死去活來,嗓子都快喊啞了。某個人像是部不知疲倦的打樁機那樣,突突突的在他身上打洞,這位仁兄又開外挂了。
後來發現買來的安全套不夠用,遂停止。
傅明修彼時已經手都擡不起來。
入睡前他迷糊的想,如果今晚真的帶走了那個男孩……那以後這樣的大雞雞美人炮友哪裏找啊。
想着都無比神傷。
傅明修不知道那一晚哪個點觸發了某人的機關,總之細想起來,事情是從那天晚上開始朝着奇怪的方向發展。
第二天清晨,嚴謹自律的齊先生依然是第一個起床,頹靡的一夜似乎對他造成不了絲毫影響,那張沐浴在晨光中的面龐氣質出塵,膚色潔淨得像是一塊無暇美玉。此刻他微側着頭,長睫靜雅的垂落,從容不迫的扣上一邊袖口的紐扣,手指幹淨纖長,十分好看。那姿态看得傅明修莫名的吞了下口水。
操,老子真的是被壓的那個?确定沒拿錯劇本?
忽然想起了什麽,他喊住正欲離開的人:“喂,等等。”
齊璟聞言轉過身,一個小巧的禮品袋從半空中抛了過來,他條件反射的接住。
傅明修坐在床邊上,扯唇一笑:“嫖資。”
沒料到會收到禮物,齊璟眼底浮現一絲意外。他定定看了傅明修一會,然後拉開禮品袋,略為一頓,伸手從裏面拿出了一張白色的小票,看着印刷在上面的金額淡聲說道:“1860元,讓你破費了。”
“卧草,傻逼了!忘了取出來!”傅明修大窘,沖上前搶走小票,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齊璟沒有與他搶,反而冷聲指正另一件事:“不要說髒話,難聽。”
傅明修呆愣住,幾乎想挖挖耳朵,他沒聽錯吧?他似乎是被教育了?而且內容是,不要說髒話?在這個打完N個炮的清晨?
我說這位爺,你現在才來裝純已經來不及了懂嗎?
這個人肯定出身優良,從小接受精英教育,成績出類拔萃,讀書時大概也是學生會長的類型。而他傅明修,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的,中學叛逆時代就是小混混一個,這顯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想不到會機緣巧合在多年後在同一張床上肉體相纏,行盡頹靡淫穢之事。
所以,是他這個流氓将貴公子給玷污了啊。
傅明修被自己的腦補逗笑了:“噗哈哈哈哈!”
齊璟:“……”
傅明修被點了笑穴似的:“哈哈哈哈!”
齊璟:“你笑什麽?”
傅明修:“哈哈哈哈!”
齊璟:“別笑了。”
然後傅明修就真的不笑了。
——齊璟傾身向前,親了他的嘴唇。
親了一會,見他一動不動,舌頭緩緩伸了出來。
輕輕的,舔過他的唇縫,滑膩的觸感,像一尾小魚蜿蜒游過。
傅明修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們不是第一次接吻,但都是做愛時的前戲,充斥着赤裸裸的情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衣冠楚楚的,在一個微風輕拂的清晨。
這個吻太正常了,又太不正常了。
他無由來感到一陣恐懼,伸手就要推開他,對方察覺到他的意圖,用身體猛的将他壓向後面的牆壁,唇上的力度懲罰性的加重了幾分。
須臾後,他松開他,微揚下颚,單手整理襯衫領口,用那副傅明修熟悉的“王之蔑視”的眼神斜睨着他,說:
“下次,再讓我聽見一句髒話,我還會這樣。”
話畢,不再贅言,轉身出門。
砰的一聲,房門關上。
傅明修久久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擦!老子好像被壁咚了?!
這一咚直接把傅明修給咚慫了。
之後他一個月都沒有再找他,夜深人靜時,右手神功只好再度重出江湖。
不過今晚他還是約了對方了,只有這一晚,他不想要一個人度過,他想要一點體溫。
他先到了,坐在吧臺邊獨飲。他外形很好,打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