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課是數學
喬知顏匆匆回到座位的時候，上課鈴剛好響起來。
她匆忙落座，過了幾分鐘，褚橙才姍姍來遲。
數學老師名叫李少道，是位嚴厲無比的老先生，從教多年，經驗豐富，在許多事情上，固執且不懂變通。
見褚橙穿着條粉色小裙子，不慌不忙地走進來，連聲報告都不知道喊，頓時就冷下臉來。
他早就聽說了一班這個不服管教的女學生。
只不過平時見她上課還算認真，不想過于苛責，沒成想放縱的結果卻是變本加厲。
老先生語氣很嚴厲，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直接下了指令：“褚橙，遲到五分鐘，去教室後面站着！”
褚橙猛然轉過頭來，不可置信地望着對面年近六十的數學老師。
她指着自己：“老師，您剛才是說我嗎？”
老先生說：“除了你，咱們班還有誰叫褚橙，趕緊去後面站着，不要打擾別的同學正常上課！”
自從來到這裏，褚橙還從來沒有被誰這麽大聲呵斥過。
她心裏委屈得不行，下意識看向霍思衡的方向，卻見少年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正側頭望着喬知顏的背影發呆。
褚橙眼角有淚花彌漫。
将落未落，楚楚可憐。
有男同學看不下去，為她求情：“老師，她也不是故意的，沒必要這麽上綱上線吧。”
結果話剛說完，就收獲了李老師的一記冷眼，他頓時吓得噤聲，不敢再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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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的視線掃過班內衆人，警告：“誰要是再求情，就跟她一起去後面罰站。”
這下，原本想救美的都歇了心思。
一個個的，全都低頭看課本上的公式和習題。
褚橙在教室後面站了整整一節課。
她腳上還穿着白色短筒靴，靴子的跟雖不算高，可到底沒有平底鞋舒服，四十五分鐘下來，難受得不行。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鈴響，褚橙回到座位，本來想和霍思衡抱怨抱怨，卻沒想到他開口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和喬知顏有關。
霍思衡問：“今早你告訴她紀寒的事情了嗎？”
褚橙其實有些心虛。
但她向來懂得掩藏，她篤定地朝霍思衡點點頭。
然後就見一直以來對她冷着臉的少年眉眼突然舒展開，像是終于卸下了什麽重擔一樣，整個人都顯得輕松了起來。
霍思衡對褚橙道：“辛苦你了。”
褚橙手垂下去，慢慢揉着自己酸疼的腳腕。
過了一會兒，才順着他的話繼續說：“這下思衡哥你可以放心了，知顏知道了紀寒是什麽樣的人之後，肯定不會再和他多說一句話，也會有意識地防備他。”
“嗯。”
霍思衡高懸了好幾日的心終于放下來。
他情緒好了許多，這會兒也就有時間去思考別的問題。
既然已經确定了自己對喬知顏的感情，自然就應該付諸行動。
他向來不是畏首畏尾的慫包，喜歡一個姑娘，當然應該主動出擊。
最差，也應該做到讓她不要那麽排斥自己吧。
霍少開始盤算起“追人大計”。
結果連第一步都沒想好，就見不遠處的喬知顏又主動湊過去，看樣子是要找紀寒請教題目。
他定定地望着那個方向，琥珀色的眸子逐漸染上深濃的戾氣。
褚橙見狀，忍不住觀察霍思衡臉上的表情，在他幾乎要沖過去拉開湊在一起研究題目的兩人時，按住了他的小臂。
掌心甚至能感受到少年肌肉鼓起的幅度，可見他有多怒。
霍思衡冷冷看她，薄唇吐出兩個字：“松開。”
褚橙非但沒有松開，反倒加大了力度。
霍思衡眼神更冷，整個人如同處在暴怒邊緣的獅子。
喬知顏知不知道她在幹什麽？！
那個姓紀的小子分明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她怎麽能……怎麽可以在已經知曉了他的所作所為之後，仍舊選擇親近他，卻連一個眼神都不屑施舍給自己？
憑什麽？
一個連生父都打的渣滓，他配嗎？
霍思衡掙開褚橙的手。
起身的瞬間，聽到褚橙略焦急地道：“思衡哥，如果不想讓知顏更讨厭你的話，你最好冷靜一點兒！”
正是下課的時候，班裏喧鬧得很。
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們精力充沛至極，仿佛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話題從當紅明星讨論到學校八卦，俨然樂在其中。
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
褚橙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接着道：“你現在過去找知顏，以什麽身份？”
霍思衡唇抿成一線，好半晌，才開了口：“我爸說了，讓我在學校照顧好她，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救命恩人的孩子堕入深淵，卻置之不理。”
褚橙松開按在他小臂上的手，下了結論：“所以思衡哥你只是為了報恩？”
霍思衡皺着眉，沒有回答她。
少年顯然将父親的囑托記在心間，沒有忘記眼前這個看似優雅溫柔的姑娘，實則是自己的狂熱追求者。
是以，“喜歡”喬知顏這種話，他沒辦法坦坦蕩蕩地跟她講清楚。
他太明白，這對她的殺傷力有多大。
褚橙見他不回答，只當他默認。
她說：“方才我已經跟知顏說得明明白白，網上的報道也都給她看了，紀寒做過什麽她也都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知顏她有自己的判斷，你現在貿然過去跟她講大道理，只會讓她反感。”
說着，她左右看了看，然後從針織衫的外套裏掏出手機，藏在書桌底下遞給霍思衡：屏幕上，搜索欄裏清清楚楚地顯示着新聞的最新搜索記錄，做不得假。
曉之以理：“思衡哥，你既然只是為了報恩，為什麽不選擇一種更溫和的方式去對待知顏呢？我是女生，最明白女生的心思，可以确定地跟你說，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想和一個暴躁易怒的男同學有任何交集。”
霍思衡眉間褶皺更深。
……暴躁易怒？
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和這四個字扯上關系。
可冷靜下來，仔細回憶起自己之前面對喬知顏時的種種行為，确實稱不上紳士，更稱不上教養。
他不得不承認，一直以來的矜傲自持好像在面對她時……全部蕩然無存。
默了默，霍思衡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不去看那邊交頭接耳的兩個人。
也罷，他會看着紀寒，不讓他有一丁點兒傷害她的可能性。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中午十二點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