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
的一聲清脆得不能再清脆了。
我默默的忍了,心裏只求仇芊芊好歹能夠清醒着點,打完一個巴掌解了氣就走人。
可惜,似乎我也不了解仇芊芊,她打了我一個巴掌之後,似乎更是性起了,接着掄起第二個巴掌,又是高高的落下,我想到前一個巴掌的疼意,條件反射就想要躲開。
“哼,賤人,還敢躲開?我看你怎麽躲?”
仇芊芊恨恨的出聲,随之而來的就是她的拳頭,眼看着就朝我的肚子上面揮了過來。
我立馬拔掉了手上針管,彎腰護住了肚子。
仇芊芊如同雨點一般的拳頭落在我的頭上、臉上,背上。
打得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一旁的大都畏懼着仇芊芊的厲害,只敢哼哼唧唧的假意勸說幾句,沒有一個人膽敢上前實打實的過來的。
我已經記不清楚過了多久,病房門口終于響起一聲重喝聲。
“住手……”這如同雨露一般的聲音,我聽得出來,那是屬于吳清源的。
“哼,怎麽,我打個賤女人,你也心疼了?”仇芊芊的聲音陰陽怪氣的。
此時,我偷偷的擡眼,在仇芊芊的身上,初見之時的那一抹溫柔與尊貴早就已經蕩然無存。
有的都是猙獰與兇狠,我突然大概明白了吳清源毀婚的原因。
這是個真正的表裏不一的母老虎。
“再看我,把你眼睛挖掉。”仇芊芊瞪着我,雙眼裏的兇狠暴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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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窒,回過神來的時候,才覺得身上疼痛難忍。
還有我剛剛拔針的時候,動作太大,似乎并沒有完全将針拔出來,而是針斷在了我的手腕血管裏,又經過剛剛那樣一番被毆打,那手腕之上,紮針之處,已經鮮血如泉湧。浸濕了一整張棉被。
“哎呀,不得了了,吳二少,你快看她。”
不知道什麽,周寶珠也進來了,我頭暈目眩之際,看到她纖長的手指指着我,不停發着抖。
吳二少一個箭步沖過來,抱起我,一把推開了仇芊芊就往病房外面跑,邊跑邊喊:“醫生,醫生……快,快,救命啊……”
吳清源的懷抱真的好溫暖,以前不管是在他粗暴的時刻,還是在他溫柔的時刻,我從來沒有哪一刻有現在這樣感到過這麽的安心。
“快,快,快,上搶救室。”我聽到醫生的尾音,然後雙手撫過隆起的腹部在吳清源的懷裏閉上了眼睛。
“喬欣,快,快醒過來。”
又是吳清源的聲音。
“醒來啊,你看,寶寶在踢你了。”
吳清源的聲音如同魔咒一般響徹在我的耳邊。
我好困,想要再睡一會兒,但是,吳清源好吵哦,我一擡手,想要趕走他。
卻觸到了兩片薄薄的嘴唇,濕熱而溫暖。
“喬欣,你醒了?”吳清源就勢握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指湊到了他的唇邊,然後我便感覺到兩片濕熱的唇吻上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親吻着,那動作溫柔而輕緩。
許久,我都覺得我的手指上面到處都沾染着吳清源的口水了,我才用力的掙脫。
“你怎麽樣呢?”吳清源立馬湊在我的耳邊輕聲的喚着我。
我想要睜開眼睛,看看此時吳清源的表情,但是,雙眼幹澀而疼痛,費了許久的力氣,才勉強睜開了。
視線是一片模糊。
“你先別看了,你睡得太久了,醫生說你需要時間來适應這個燈光。如果……你實在是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看的話,我馬上去關燈,你待會兒,我叫你的時候,你再睜開。”
吳清源的聲音好溫柔,我好想看,便大力的點頭。
我聽到吳清源的腳步聲響起來,來來回回的幾次,吳清源那溫柔的聲音又湊在我的耳邊:“你可以睜開了。”
然後有一條溫熱的毛巾敷在我的眼睛旁邊,不停的擦拭着。
昏暗的床頭燈,在側邊照着,吳清源坐在我的右手邊,他面向着光,但是燈光太暗,我仍然沒能看清楚他的臉。
只看得見他挺直的後背還有梳得一絲不茍的短發。
他蒼勁有力的手指在我的心口之處,正在給我掖着被角。
“吳清源……”我低聲喚着,一開口,連自已都吓了一跳,眼皮子一翻,差點暈了過去。
“瞧你,喝口水吧。”吳清源動作麻溜的替我倒了開水,湊到我的唇邊來,我順從的抿了一口,是溫的,很合适的溫度。
溫水經過我的嘴,進入到我的喉嚨,讓我幹澀而遲滞的喉間,頓時一陣陣舒爽。
“吳清源。”我看着吳清源放下了水杯,繼續喚着他。
“何事?”大概是我的聲音太婆,他湊到我的面前來。
我看到了他那張臉在我的面前放大着。
精致的五官,得體的衣着,還是那麽好看。
“沒事,就是想……想要試試有沒有聲音。”我實話實說。
我可能昏迷得太久了,就連撒謊都忘記了。
“你別想太多,先休息一會,嗓子啞也只是暫時的。”
吳清源出人意料的沒有生氣,更沒有沖着我大吼大叫,而是一如前面的溫柔和耐心。
多麽希望此時的吳清源能夠永遠留住。
不過,我知道這些,這一切都不過是奢望罷了。
我用力的眨眨眼睛,想要将這個時刻給銘記住,也許,在某一天,我可以在記憶之中回想着這一切,我大抵就可以滿足了。
我為我自已這一刻有這樣的想法而感到羞愧,但是我的腦海裏以及心裏面沒有一個力量可以阻擋這樣的想法。
于是我就真的将吳清源這一刻的溫柔銘記在了腦海之中,永遠永遠……
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時分。
“哎唷,我的好太太啊,您可終于醒過來了。”我根本不用回頭看,就知道這聲音是屬于祥嫂的。
我的身邊除了她能夠這樣自如的表達她自已的感情,就再沒有旁人了。
“怎麽,我真的睡了很久了嗎?”
昏迷之中的我,自然絲毫都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我以為我僅僅只是睡過了一個夜晚而已。
“哎呀,好太太,你可不知道,你呀,都昏迷三天了,不過,這三天啊,先生天天夜裏都守在醫院裏,可擔心死我們了。”祥嫂有時候這種大嘴巴,我真懷疑她是故意的,每每在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就将吳清源的一切動向都告訴給我聽。
“他現在去哪裏了?”我還記得夜晚時分我嗓子的嘶啞,此時特地清了清喉嚨才說話的,似乎聽着只是有些微的幹澀,相比那個夜晚已經好了很多。
143.喂你喝湯
143.喂你喝湯
聽我問她,祥嫂看看門外面,又看看我,故作神秘:“太太你是不知道啊,在樓上,有個先生,好像以前還來看過你的,他啊,也受傷昏迷了。”
“是誰?”我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好像姓周,對,對,對,他的妹妹那天也來看了你的。
姓周,還有誰,是周家樹。我的腦海裏蹦出了他的名字。
“他怎麽了?上次傷難道還沒有好全嗎?”我不禁有些擔憂。
這好好的,怎麽就昏迷了。
要知道,昏迷這個毛病啊,那可是可大可小的,往大了說,那是有生命危險的,往小了說,便是中個暑,血壓低,随便整個啥也能導致昏迷。
我很想知道周家樹是屬于哪一種,
但是,我看着祥嫂那一臉的莫名其妙,我知道,便是問祥嫂,她大概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因此,我十分自覺的沒有再問她。
心裏只無限迫切的希望吳清源趕緊過來。
“不知道他什麽能夠回來?”不是說吳清源見天的守在這裏的嗎?為什麽在我需要他的時候,他就不現在身了了?
“呵,瞧太太的,我知道你們感情好,互相恩愛着了。這個太太生病住醫院,先生就見天的守着,這個太太一醒過來啊,這第一件事情也準是來找先生。”
祥嫂有的沒的跟我扯了半天,就是不告訴我吳清源去了哪裏。
我還想再問,大門已經被推開了。
吳清源的手上拎着一大堆東西,看地包裝,似乎是吃的東西。
“太太醒了嗎?”吳清源的人還沒有走過拐角,就問起祥嫂來。
“醒了醒了。”祥嫂一臉的興味,接過吳清源手上的東西,就跑到一旁的小小操作間裏面去了。
我注意到吳清源好像改了稱呼。
以前的時候,祥嫂雖然也是喚我為太太,但是,吳清源每每要找我的時候,總是會問,她呢,她去哪裏了,她在幹什麽。
而剛剛,他問的是:太太去哪裏了。
這有着本質上的不同。
我好像發現了新的大陸一般,直把吳清源盯住。
“你看什麽看,我不過離開一會兒,你就這麽不高興了?”
吳清源絲毫都沒有領會到我的意思,兀自在那裏不滿着。
聽着他的質問,我卻一點兒也生不起氣兒。
他是我的贖身者,我是小姐,我生病住院,按理說他已經盡到他的義務,至少替我請請了一個全職的幫傭,而根本不需要他親自來守護着我。
“你一直守在這裏?”我轉着眼珠子,盡量将語氣放得平緩。
“是,我要是不守在這裏,萬一仇家人再來,怎麽辦?我可不想我的孩子有任何的危險。”
吳清源瞪我一眼,似乎在怪罪我如此不識好歹,在問東問西的。
“多謝你。”面對這樣不會聊天的吳清源,我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吳清源面色清淡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話。
我轉過了身子,想要閉目養神。
只是雙眼剛剛閉上,吳清源就坐了過來,拉住了我的手。
“不能再睡了,醫生說只要你一清醒過來,就立馬要喝些參湯,我特意在外面給你買的,你起來喝點。”
我如約睜開了雙眼,那邊祥嫂正好端着一個小碗過來了。
“太太,來,這是先生天天都要出去替你買了備着的,今天可算是遇到你清醒着了。”
什麽……我懷疑是不是自已聽錯了,睜大了眼眸,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每天都買着?”我指指祥嫂碗裏的湯。
祥嫂點點頭,那模樣,似乎是在告訴我,這比珍珠還要真。
我的心立馬就軟,已經感動得一塌糊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太太,喝湯……”
祥嫂不知道喊了我幾聲,反正我已經愣怔得久了,壓根一聲都沒有聽到。
“我來。”吳清源不耐煩的讓祥嫂讓開,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病房,回過頭來,見我好像還在發呆,便自已喝了一口,直接就喂到了我的嘴巴裏。
我一驚,立馬回神,剛剛的那一切,我都看得見,也聽得見,只是動不了。
我的心裏頭太過于震撼了。
“還想要我喂?”吳清源見我緩緩的張嘴,果真喝下了他用嘴喂給我的湯,忍不住挑眉,失笑。
我連忙低頭,舔了舔沾在唇邊的湯汁。
吳清源這時候也低下了頭,他的臉在我的面前放大,我看不見他在幹什麽,但是,卻感覺到他的唇正在我的下嘴唇上面停留着。
他的舌頭十分靈活的掃過我的嘴唇,伸進了我的嘴巴裏。
我愣愣的,推開了他。
“你嘴巴上面有湯。”吳清源眼中的迷離之意流走,雙眼之中,很快就恢複了一片清明之色。
“我自已喝。”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想要從吳清源的手上接過參湯。
“你自已喝。”吳清源就像是一個複讀機一般重複着我的話,卻并将他手上的湯碗遞給我。
我呆了片刻才大抵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他的意思是讓我自已動手舀湯喝,而他幫我掌着碗。
這一碗湯,因為這個奇形怪狀的動作,我們喝了很久才喝完。
我看到吳清源在收拾碗勺的時候,用力的甩了甩手腕,然後我分明聽到了一陣陣的骨節之聲。
我想肯定是吳清源端着碗太久了,所以,手都端麻了,酥了。
“哦,忘了跟你說,周家少爺重傷病發了。”
“哈?”我被吳清源沒頭沒腦的一句給弄得滿臉驚異。
“他上一次在撞車之中,其實是重度腦震蕩,但是當時是潛伏性的,醫院當時沒有查出來,他回家之後,過了幾天就病發了,漸漸的嚴重了,如今已經在醫院裏昏迷了三天三夜。”
吳清源見我不懂,就說得格外的詳細。
是因為車禍。我心頭一陣陣難過,如果不是因為我,周家樹何至于如此。
“我可以上去看看他嗎?”我試探着問吳清源,我生怕他以我的身體不好為由,拒絕我,但是,他在沉默良久之後,點了點頭。
“你上去之後,當着周家小姐的面,千萬不要亂說話。周少爺他可不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
吳清源突然叮囑我。
我擡頭,看他,一臉不解。
“你不用知道為什麽,你只要照着說就行。”
吳清源壓根不打算解釋。
我只好點頭。
正收拾着,門外便傳來一陣風風火火的腳步聲。
“吳二少,喬小姐醒了沒有?”
周寶珠一臉的風霜出現在我的面前。
“周大小姐。”我遲疑了片刻,差點就沒有将她認出來。
“啊……太好了,喬小姐,你可終于醒過來了,快,快,快跟我上去。我大哥還等着你了。”
周寶珠這話的話風似乎有些不對勁,但是吳清源只是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并沒有拒絕。
我也沒有說什麽,跟在周寶珠的身後就上了樓。
只是一層之隔,似乎就是天差地別。
在我住的那一層裏面,倒還有一些傷病正愈的人來來往往的走着,做一些基礎的康複訓練,而這樓上面,卻是安靜得有些可怕,就連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我的心頭不由得為周家樹擔憂起來。
“周少爺這是怎麽呢?”當着周寶珠的面,我不敢再喚周家樹的名字。
我知道她很不喜歡我接近周家樹。
“我大哥,大哥他……”周寶珠神情沮喪,少有的顯露出了一副嬌弱的模樣。
“他還好嗎?”我不敢确定,試探着問着。
“他在那裏。”我循着周寶珠的手指看去,那也是一間VIP病房,跟我住的那一間也沒有什麽區別。
可見吳清源果真在我的身上還是挺值得花錢的。
靠窗的位置上,睡着周寶樹,他的全身都插滿了管道,他的臉頰瘦削,雙眼緊緊的窩到了眼眶裏,閉着的時候,長長的睫毛蓋在上面,像是一把扇子一般。
雙手也是枯萎着的,只剩下了皮包骨。
想到往日裏的那個英氣俊朗,溫文爾雅的少爺周家樹,我的心頭溢出一陣陣的心酸之意。
“家樹……”我幾乎是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喬小姐,這裏就麻煩你了,醫生說……”周寶珠還沒有說完,就哭了起來,她不願意讓我們看到,立馬捂着嘴巴躲了出去。
“我在外面等你。”周寶珠躲了出去,我還可以理解,但是吳清源居然也出去了。
但是,現在的我,其實也真的是顧不上他們的,我的心裏眼裏就只有周家樹。
這個樣子的周家樹,他是那樣惹人同情。
“家樹……”我再喊一聲,病床上面的那個皮包骨壓根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我是喬欣,我來看你了,家樹……”我的聲音哽咽了。
我好着急:“周家樹,你為什麽不醒過來,周家樹……”我抓住了周家樹那根稍微空閑的右手,輕輕的捏在了手心裏。
雖然他的身上蓋着被子,室內空調的溫度也适合,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手好冰好冰,冰得我想要一下子就甩開他的手。
但是我并沒有。
我用雙手緊緊的包裹住了他的手,試圖用手心的溫度來替他捂得暖和。
我一邊捂着,一邊輕聲呼喚着他。
144.選擇性的失憶症?
144.選擇性的失憶症?
我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但是,看到周家樹這樣的狀況,再看周寶珠和吳清源的反應,大概,他們是把叫醒周家樹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了吧。
我捂着手心裏的冰涼,我不知道我行不行,但是,我卻一定要堅持着。
我相信我可以的,我必須要對自已有信心。這事關周家樹的生命。
我咬了咬牙,一直不停的呼喚着周家樹,我怕他聽不見,便湊到他的耳朵邊去喚,我甚至能夠看到自已呼出去的煙霧在他的耳邊盤旋着,消失在他的白皙的耳郭間。
“家樹……”
許久許久,他被我捂在手心裏的手指好像輕輕的抖動了一下,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但是,一會兒,仍然在動,我驚喜起來,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是喬欣,欣……別哭……我……我沒事,我還可以保護……你……你。”周家樹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我聽着心頭一陣陣的揪緊。
我哭着,哽咽着:“傻瓜,你是個傻瓜,我才沒事,有事的是你。”
“你沒事,那……那我就……放心了。”周家樹的雙眼像是眼皮子很重,睜不開似的。
我見他又要閉上雙眼,連忙大聲的呼喚着他:“家樹……家樹,你不要睡,你不能再睡了,我已經睡了很久了。家樹……”
“可是,我……好困……我想……”我連忙伸手後住了他的嘴唇,不讓他說出那個睡字。
昏迷剛醒的人,不能再給他任何的暗示,不管是他自已還是別人,否則,精神脆弱的他們很快就又要會陷入昏睡之中。
到時候,再醒就不知道要到何時了。
很有可能會遙遙無期。
“大哥……我大哥醒了。”
周寶珠和吳清源聽到動靜跑了進來。
我看到吳清源,直覺就想要抽出雙手。
卻發現,周家樹的舌頭舔過了我的手心,我連忙用力,收回來一只,而另一只手,卻被周家樹用力的攥住了。
“喬欣……不要,不要離開我。”
周家樹可憐兮兮的要求我。
我不忍拒絕:“嗯,我不走,就坐在這裏陪着你。”
周寶珠感激得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吳清源,欲言又止。
吳清源側過頭,誰也不看。
我知道他醋勁大,但是,事關周家樹的生死,這算是人命關天,那些個繁文缛節在我眼裏一點兒也不值錢。
今天漫說是周家樹,便是一個陌生人,我大概都會救他。
畢竟我的孩子已經快要六個月了,再守些日子就會出生,我必須要替他積些福,積些德才是。
“大哥,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周寶珠湊近了周家樹說着。
“你是誰……你為什麽叫我大哥?”
我一吓,周寶珠也是一驚。
“欣欣,他們是誰,你快趕他們走,我不認識他們。”
周家樹拉着我,指着周寶珠和吳清源,大聲的的叫嚷着。
“大哥,我是你妹妹啊,我是寶珠。”周寶珠一緊張,就叫得更加大聲了。
我明顯的感覺到周家樹身子狠狠一抖。
他這是被周寶珠吓到了。
我立馬搖頭制止了周寶珠,雙手輕輕的拉着周家樹:“家樹……家樹……這是寶珠啊,她是你的妹妹,親生的妹妹。”我細心而又耐心的教着周家樹。
“妹妹……我好像是有一個妹妹,叫周寶珠,是你嗎?寶珠……”周家樹滿臉的疑問。
我看着他那張臉,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問號。
“是,是,是,是的,大哥,我是寶珠,你的妹妹,我們是最親最親的人。”周寶珠學着我的模樣,溫柔而又小聲的引導着周家樹。
“嗯,妹妹,我們的爸爸和媽媽了?”
周家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
周寶珠一陣難過,根本想不起來回答周家樹了。
我見周家樹面容難過,連忙再次輕輕的捏了捏他的手:“他們,他們出遠門了。”
“哦……”周家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拉着我的手去拉周寶珠的手。
“好妹妹,你別哭了,是誰欺負你了?”
周寶珠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抓緊了周家樹的手。
她看着我,一臉的無奈,用口型問我:“我大哥是不是傻了?”
我搖頭,同樣回以口型:“不是,應該是短暫性,或者選擇性失憶了吧。”
在我們交流的瞬間,吳清源喊來了醫生。
那個穿着白大褂的高個子醫生站在吳清源的面前就好像矮了半截。
醫生拿着儀器,替周家樹檢查了一番。
最後朝着我們招招手,我們會意,跟了出去
而周寶珠卻被周家樹拉着不放:“妹妹不走,走了就不認識了。”
周寶珠害怕周家樹再不認識她了,便哀求的看着我,我遞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來到醫生辦公室,醫生低頭沉默了半晌,又打開電腦,搗鼓了很久,才開口:“周少爺這病啊,說輕不輕,說重也不算重,但是,依着咱們S市現有的水平,那肯定是治不好了。”
“這是什麽病?”醫生連個病的名稱都不說,這個怎麽破。
“一般來說,沒有一個統一的稱呼,我們大抵叫他選擇性綜合失憶症。”我一怔,沒想到我剛剛跟周寶珠胡謅的病症,卻一語中的。
“在哪裏可以治。”吳清源比較冷靜。
“美國,他們那裏有一所大學的一個專業是專門研究這個病症的,所以他們有一整套的救治方案。如果你們想要治好,那就最好去那裏。在我們國內涉及到的這方面的病症極少,因而,尚且沒有專門應對的方案。”
這個醫生的建議倒是很中肯。
“當然,如果你們不想治的話,也沒有什麽了不得,有些人,反正在以後的時候,也能慢慢的好起來。只不過,有些人就有一些後遺症和并發症。”
我有些聽不懂了,難道這還不僅僅只是失憶。
“像周少爺的并發症就是智商,他的智商現在就只有四五歲小孩子的智商,還失憶。”
“那肯定要治的。”我立馬截斷了醫生的話,這樣的周家樹,對于他來說,太可悲了,他還有那麽豐盛的人生體驗沒有去嘗試,也還有那麽多的時間沒有去享受。
“好,相信,以周少爺的家世和財力,救治這個病症,完全不成問題。如果你們信得過我的話,我倒是可以替你們聯系那邊,還有這邊的出院。”
醫生倒是很好說話,也很熱情。
我跟吳清源都沒有問題,相信依着周寶珠跟周家樹的感情,她也一定不會拒絕送周家樹出國治療。
好不容易等到周家樹玩兒累了,睡着了的時候,周寶珠這才找到我跟吳清源。
我們便将醫生所說的那些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雖然我們暫時答應了那個醫生,但是最終還是要通過周寶珠的認同。
毫無意外,周寶珠當然跟我們的意見是一樣的。
說到要出國的事情,周寶珠少不了要跟吳清源讨論一番他們的合作事宜。
“現在也不用太過于着急了,醫生雖然答應幫忙,但是也說了,這事兒最少要一個禮拜,這些天之內,我們先想想辦法。”吳清源現在居然還會主動安慰人了,令我大跌眼鏡。
周寶珠應了,各自散了。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照顧周家樹,等待醫生那邊的消息。
一個禮拜的時間似乎過得很快,周寶珠在接到醫生肯定的答複之後,就立馬來找了吳清源,我看他們有事情要說,便主動要離開,想要下樓去散散步。
走到門口,卻被周寶珠給喚了回來。
“喬欣……我……這件事情,也是跟你有關的,你是否願意一聽?”
我郁悶。
周寶珠的性子還是豪爽一些的好,如今變得這麽彎彎繞繞的,我聽着只覺得耳朵發癢。
而且看到這目前的狀況,似乎根本由不得我聽與不聽,他們都已經擺出那樣一副樣子來了,我倒是只有聽的份了。
想着,我坐回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吳清源突然吩咐了一聲祥嫂:“替太太倒杯水。”
祥嫂眉開眼笑的應了。
我本來挺自如的,被吳清源這般給弄了一個大紅臉。
不知道為什麽,吳清源居然當着周寶珠的面這樣喚我,但是此時,我并沒有什麽欣喜感,畢竟,如今他們兩個這樣的神色,這樣的表情,讓我看得很是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周寶珠自然是将吳清源的話聽在了耳朵裏,看了我一眼,再看了吳清源一眼,沒有說什麽。
不過她在看着我們的時候,那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
但是此時此刻的我,也不想跟她較什麽勁。
壓根沒勁兒。
“欣欣你應該知道我們後宮已經跟吳二少攜手合作的事情。然而這一次我大哥,他不幸……我要親自護送他去美國才會放心,如此一來,我們後宮便少一個作決策的人,我也是放心不下,但是,我大哥如今他只認得我,如果我不護送他,他肯定是不願意去的,而且,交給別人,我……亦是不會放心。”
好不容易說完,周寶珠看着我,一臉的為難。
145.好,算你過關
145.好,算你過關
看到周寶珠這樣的為難,我突然就變得心塞起來。
也真真是為難周寶珠了,其實,認真說起來,周寶珠今天似乎也才二十五出頭,雖然早就已經到了可以獨立自主的時候,但是,怎奈何,她攤上了這樣多的事情。
那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都不該她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來承擔。
看她先是老父親暴斃,然後大哥又遭受了這樣的磨難。
所幸,她一直堅強着,一邊照顧着周家樹,一邊還要顧着那邊後宮。
原本她一個人在醫院照顧着周家樹的時候,就總是醫院,會所兩頭跑,忙得是焦頭爛額。
如今到了周家樹要出國的日子,她是徹底沒有辦法再兼顧下去了
所以她才會求到了吳清源的面前吧。
“周小姐,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吧。”我輕輕一笑,在心裏暗暗決定了,不管周寶珠提出什麽要求,我要是能夠滿足的就盡量滿足。
“我知道你懷着身孕,最近身子骨也不是特別的好,我本來……”周寶珠才說了一句就卡住了。
我擡頭,只見吳清源正在瞪視着周寶珠。
我有些不解,看不懂他們這是弄啥。
“我想請你替我管理後宮,但是你家吳二少不同意,說你懷孕,沒法子……顧不上。”
周寶珠突然鼓起勇氣,無禮了吳清源的瞪眼睛,一口氣把話說完了。
“啊……”我半天才反應過來。
周寶珠說話的速度太快,吳清源這一次是想攔也沒有攔住,我也終于聽到了全的版本,回過了神來。
“她的确是懷着孩子了,還一再的出問題,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吳清源看我沉默,生怕我不知輕重,一下子就答應了,連忙瞪着我警告着。
“欣欣,你自已說,這件事情,你說了算。”周寶珠大概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居然會将後宮那個管理的職位想到我一個曾經在那裏做過小姐的人身上來,說實話,我不得不為周寶珠的大膽而有些擔心。
我沉吟片刻,抿抿唇,轉過了身子,無視着吳清源:“我……你看我曾經做過小姐,一日做過了小姐,這身上的标簽怕是打不掉了,你覺得我适合做那個職位嗎?或者說,我可能會做得好嗎?”
我真的很想知道周寶珠為什麽會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來。
“我相信你可以的,以前在跟你接觸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雖然在那一衆人裏面不愛說話,但是,一雙眼睛清明,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是被你看在眼裏的,你只是不說罷了。”
周寶珠見我願意回答她的話,分外激動,那樣樣,就好像我已經完全答應了她似的。
吳清源見我還要繼續說,便想要上前一步來拉我的手。
我将身子一側,立馬離得吳清源更遠一些了。
我現在受的這些苦全部都是拜他所賜,我不願意再沾着他的身邊,受他的支使。
“你……喬欣,這是要幹嘛?”吳清源自然看出我對他的耳熟,立馬瞪起了眼睛,看着我,一臉的不悅。
我笑笑,一臉的無所謂:“我知道是你替我贖身的,但是,既然我已經被贖身了,那麽,如果,你還當我是一個被賣身的小姐一般對付的話,那我寧願不贖身,至少曾經我的人身自由和人身安全都是有保障,但是,你看看……”我指着自已一身的傷痕,還有臉上略帶的浮腫,笑得極為的凄慘。
“這就是我被你贖身之後得到的報應……”我咬着牙根,恨恨的。
周寶珠趁機拉着我的手:“你別激動,這事……但是我可以保證,如果你答應我的這個要求,那麽我後宮的那些在明處的保安,和暗處的保镖任由你調遣,像之前那些事情,絕對不會再在你的身上發生。”周寶珠的口才我真的是要贊一個的,說得太好了,真的,我心動了,不為後宮那個管理的職位,而是周寶珠那承諾過的人手。
仇芊芊下手實在是太狠了,我……我若是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被她給弄死的。
“唔……”我咬着唇,仍舊有些微的猶豫。
當然就算我已經心動,我也不會讓周寶珠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