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從天而降
中午時, 韓喬和秦澈他們在外面的西餐廳用餐。菜已經上來了，舒眉都沒心思用餐，注意力都在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上。秦澈見了忍不住數落她：“工作的事放一放，專心吃飯。”
舒眉揚唇一笑。她坐在窗邊, 陽光穿過透明玻璃灑下來, 将她包裹起來。光線襯的她的紅唇更加嬌豔。
她把玩着自己垂在肩膀處的發絲, 笑道：“不是忙工作，是看到好玩的事。”
說着, 她電腦轉到秦澈和韓喬面前，看到标題和照片兩個人都是一愣。
大一新生西門進行不正當交易！
照片上的女孩臉部有個特寫, 韓喬仔細看了會, 表情凝重了起來。
韓喬皺起眉，臉色變得非常不好看。坐在他旁邊的秦澈，也感到了一陣黑雲壓城的感覺。他對韓喬的心思還是了解些的, 見此忙說：“舒眉, 學校裏的人嘴巴碎, 你也跟這樣一塊胡來嗎？還不趕快删掉！”秦澈語氣急切。
舒眉冷哼了一聲, 說：“這事現在鬧得人人都知，删了都沒用！”
她向來不喜歡那幾個學妹，覺得秦澈他們太拿她們當回事。如今出了這麽丢人的事, 她當然幸災樂禍。
正笑着，她對上韓喬的眼睛時，被他眼底的寒冷給吓到了。他情緒向來不外露, 眼底也是無波無瀾的，就像是一塊不會動的石頭。這樣一臉厲色，也是少見。
“删掉。”韓喬聲音不大，但有一種不容忽視的壓迫感。他擡眸看向舒眉, 漆黑的眸子像是一口看不見底的深井，滲透着幽幽的寒光。
舒眉強勢慣了，韓喬為個大一學妹，居然用這樣的态度對她。她正想反駁，秦澈沖她使了個眼色。他難得這樣嚴肅，舒眉也知道真惹惱韓喬就沒那麽好收拾了，就不敢作聲了。
現在是中午吃飯的時間，餐廳裏人流湧動，還是比較熱鬧的。但他們這桌，誰都不說話，還個個冷着臉，因此氣氛十分詭異。舒眉還想強撐，但是眼見着韓喬越來越不高興，她當下就破功了。
權衡再三，舒眉還是用了管理員權限，把那帖子給删了。
離開餐廳的時候，韓喬的臉色還是不好看。舒眉見了，揶揄道：“韓喬，你該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
她一臉要看好戲的樣子，但韓喬竟不似平時那副無所謂的模樣。他迎向她的雙眼，眼裏堅毅。舒眉心跳漏了幾拍，随即不可置信地望向韓喬：“你開玩笑吧，那個要什麽沒什麽的林瓊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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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眉！”見她越說越過分，秦澈出言提醒。
一陣風吹來，路邊的樹木也跟着晃了幾晃。舒眉的頭發被吹亂了，但她也顧不得理，她站到韓喬面前，質問道：“這些年你一直随波逐流，難不成連心氣都沒了？那個林瓊瓊家世那麽差，長相也就這樣，現在還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你眼睛是瞎了嗎？”她聲音尖銳，表情也有些歇斯底裏，全無平時的耀眼。
這些年，她的一顆心都撲在他身上。舒眉也知道韓喬這人冷情，本來也不指望他們的關系能更進一步，但她怎麽都沒想到，韓喬居然看上那種人。
她把手搭在他雙臂上，想讓他告訴她事情不是那樣的。哪知道韓喬甩開她的手，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舒眉咬着唇，心有不甘。
韓喬回到琴房，鋼琴上是那本她遺落下的四級詞彙。韓喬拿下書，翻到了那頁
官爻旺而生世。這句話他在這兩天，已經讀了有好多次了。
韓喬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于是在網上查了，看到結果時，他先是茫然，随後感覺像是一個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得到了解讀，然後豁然開朗。
網上說那句話表示男子暗戀對方，對女生有意。
以前相處的一幕幕在腦海裏放映。他記得她滿嘴的歪理，想起他教她彈琴唱歌，還有那個陽光午後，兩人在蹲在操場看那被人遺棄的小貓。
林瓊瓊一點都不怕熱，汗珠都落到鼻尖上了，她都能笑眯眯的，繼續和小貓玩。
這時外面刮起了風，樹葉被吹得沙沙直響。韓喬看向窗外，那棵樹長得十分茂密，和以前老宅的那棵很像。那時他從國外回來，心無旁骛的在琴房練琴。那棵樹遮擋了大部分陽光，細碎的光線透過葉片照進來，落在鋼琴上形成一個又一個光斑。
奶奶帶着眼鏡，手捧着書專心的看着。遇到她喜歡的句子，她會讀出來跟他分享。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讀完後她會點頭贊嘆，說寫得真好。
“韓喬啊，你以後也會遇到這樣一個人。在不知不覺間，你會把她放在心尖上。”他那時候只顧彈琴，并沒有把這番話記在心上。而現在，他非常能理解。
他很想他的世界裏，能一直有她的聲音。
宋思瑤和舒眉面對面的坐着，兩人面前都擺了杯咖啡，正發着袅袅的熱氣。宋思瑤端起來喝了一口，立刻被苦地皺起眉。她并不喜歡喝這個，但又覺得來這點果汁，似乎不太上臺面。
宋思瑤臉色的變化，被舒眉盡收眼底。她勾了勾嘴角，然後往椅背上一靠。她看向窗外，留給宋思瑤的是一個線條美好的側顏。明明嘴角是上揚的，但眼裏卻一絲笑意都沒有。
她怯怯地望着她，醞釀着心裏的話。宋思瑤也不喜歡自己這副軟弱的樣子，但無奈，舒眉從長相到氣場都壓她一頭。
“學姐，那個帖子…….”
“我删了。”她答得利落，鼻間也響起了一聲嗤笑：“韓喬要保她，我有什麽辦法？”
“韓學長？”宋思瑤提高了聲音，顯得很激動。
“為什麽韓學長要管這件事，明明林瓊瓊…..幹出了那麽下作的事情！”想起那副畫面，宋思瑤就作嘔。為了錢居然不挑食，連老男人都要。
“別看韓喬那樣子，其實他比誰都單純，不懂識人心。”
宋思瑤聽出她話裏有話，就問：“我能做什麽？”
舒眉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紅唇，微笑道：“當然是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林瓊瓊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咯。”
宋思瑤會意。
林瓊瓊看到了論壇上的照片了，她并沒有放在心上，覺得只是別人一時的惡作劇。但她沒想到，進了教室會是這副光景。
她進教室的時候，原本談笑風生的同學們都停止了閑聊，然後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她。宋思瑤低着頭看書，但餘光還是注視着班級裏的一舉一動。
她微微一笑，然後裝作不在意的繼續看書。
李婕擔憂地看向林瓊瓊，她抿抿嘴，頭抵着在最後一排坐下。她剛坐定，那些人又把目光轉向她，看她的眼神都是充滿嘲諷。
李婕忍不住了，跳起來，指着她們吼道：“你們看什麽，不要看書複習了是不是？”
一些人悻悻地轉過頭，但沒一會教室裏響起了尖銳的叫喊聲。
“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還怕別人看啊！”
“你嘴巴放幹淨點！”李婕撩起袖子，就要跟她們幹架。
“自己做了自己清楚，你們瞧瞧她手上的镯子，值不少錢呢。老男人果然是大方！”
班級哄鬧起來了，嘲諷聲不絕于耳，而且一句比一句難聽的。
林瓊瓊看向四周，看着那些人的臉，她覺得惡心急了。
“那個人是我爸。”她倔強地昂起頭，聲音雖不大，卻很堅毅。
“隔壁班那個還說跟她開房的是她爺爺呢！”
話畢，班級又是哄笑一片。
樊熙一直皺着眉，見狀，她走向正低頭看書的宋思瑤面前，冷聲道：“思瑤，你是班長，這事你不管嗎？”
宋思瑤正翻着書，聞言動作一頓。她擡起頭迎向樊熙，道：“她自己行的正，也不會被人說。”
“你！”樊熙抿着嘴，再說不出半個字。
李婕感覺情況會變得很糟糕，她已經做好準備要跟這群人幹架了。思來想去，她覺得還是要給自己留個後路的。
她拿手機給秦澈發了個短信，然後就撩起袖子，打算壯士出征了。
哪知道她這邊還沒動，林瓊瓊已經動了。人群中有人來了句：“誰不知道你是沒爸沒媽的野孩子啊！”
說話的是張慧，也是班級的班委，平時和宋思瑤玩得很好。
她話音剛落，林瓊瓊手邊的杯子就潑了上去，把那人澆了一身。
“你媽的！”那罵罵咧咧地，沖上來就要打林瓊瓊。林瓊瓊冷眼看着，然後手一揮，一巴掌幹脆利落地落到了張慧臉上。
她動作是那樣大，張慧被打的跌坐在地上，臉上瞬間紅了。
“還有誰敢來！”她就像是一匹被激怒的小獸，誰來就跟誰魚死網破。
這些年，她最恨得就是別人說她沒爸沒媽！
宋思瑤一時也有些畏懼，卻還是起身道：“林瓊瓊你怎麽可以打人，你眼裏還有紀律了？”
李婕正欲開口，卻不想樊熙比她動作更快：“那其他人說瓊瓊，班長你怎麽就縱着，你眼裏還有班級紀律了？”
“或者這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班長讨厭的人，随便怎麽欺負都是她活該？”
樊熙聲音冷冷地。宋思瑤沒想到一向溫和的她，嘴居然那麽毒。
“你們幾個要這樣助纣為虐嗎？林瓊瓊自己做了丢人的事，還不許別人說了是不是？”
“就是就是，自己不要臉，收老男人的好處，現在全校都傳遍了。”
“真是丢我們中文一班的臉！”
......
嘲笑聲又大了起來，李婕氣得直跳腳，但她還是挽着林瓊瓊的手，給她力量。
“吵什麽呢，一圈看下來就你們班最吵！不想早自習了是不是？”
是秦澈。李婕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轉身去看救星，卻不想他身邊竟然還有韓喬。
韓喬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林瓊瓊站在過道上，周圍的同學都面向她，他能想到她剛才經歷了什麽。
他徑直朝她走去，在她身邊停下。林瓊瓊感覺到有人靠近，擡起頭去看，竟然是韓喬。
她嘴巴微張，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
“我們走。”韓喬朝她伸出了手，林瓊瓊正愣着，李婕已經抓住她的手，往韓喬手裏塞。
“先去避一避。”她湊到林瓊瓊耳邊，小聲地說。然後也不等林瓊瓊反應，韓喬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了。
宋思瑤朝他們那追了幾步，就被李婕給攔下了。
“看到了沒。”李婕譏笑道。
她握了握拳，一臉的不甘心。
作者有話要說： 給韓喬學長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