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祖宗
第31章 老祖宗
“另一個世界？”西陌不解的看着他。
“有傳聞千年前南糜鎮的百姓葬身在一場大火中，這裏卻是幹淨的看不到一個鬼，有的也只是從其他地方過來的游魂，南糜鎮的鬼很少出現，但是這裏鬼氣很重，雲微瑜告訴我之前她和糜晴川被僵屍追殺的時候跑進這家客棧，看到客棧裏面全是古裝的人，想必她們是進入了那個世界。”一旁的廉時插嘴道。
西陌心中更加緊張了，不安的問：“那她們要是進入那個世界會不會出事？那些鬼會不會傷害她們？”
“其他的鬼我不敢保證，南糜鎮的鬼應該不會主動害人，之前我也和這邊的幾只鬼接觸過，挺和氣的。”
蒼言點頭應和：“你別哭哭啼啼的吵，等天亮了估計她們就回來了。”
“你還嫌我吵是不是，要不是你的提議現在會變成這樣嗎？該死的，要是她們出個什麽事我跟你沒完！”西陌咬牙切齒。
蒼言沒說什麽，轉身走進客棧：“今晚大家都住在這邊。”
幾乎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天氣陰沉的可怕，黑壓壓的似乎要下雷雨了。
蒼言站在窗邊，望着外頭的陰沉若有所思，臉上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師父，廉時剛出去找人了，我們這邊要怎麽做？”池升推門進入對蒼言說道。
“西陌呢？”
“陸話看着。”
“是我大意了，不管怎麽樣絕對不要讓西陌牽扯進來，讓陸話看牢她，要是真不行就弄暈她，廉時那邊不用管，等下我們再去祠堂看看。”
“好。”
一絲不屑的笑意輕輕勾勒在蒼言的嘴角，眼底一閃而過的寒意。
你們……終究還是沒有那個膽量出現在我面前。
……
清雅的香味，淡淡中透着一股甜味，在那股不知名香味的引誘下糜晴川緩緩清醒了意識，睜開眼茫然的看着四周古色的房間，猛地清醒過來，詫異的看着四周有種熟悉的場景。
這不是自己夢中醒來出嫁的房間嗎？
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的身上，一身鮮紅，不是鮮豔的紅色喜服，只是一套紅色繡着金色牡丹的古裝。
“晴川。”睡在旁邊軟榻上的雲微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喊了聲。
糜晴川一愣，下床跑到她身邊說：“你怎麽在這裏？”心中不禁有些緊張。
現在這不是在做夢，絕對不是，只是跟廉時在一起的雲微瑜又怎麽會在這裏？
只記得自己進入糜府的時候聽到女侍喊了聲‘糜老爺子’後就失去了意識，不知道那個糜老爺子是不是糜家的祖先糜啓？
“社長說你不見了，我們就出來找你，想到之前在客棧中你說你是糜家的後人，我想你會不會在這裏，就過來找找看，在這個屋子找到你後我想喊你起來，只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雲微瑜揉揉腦袋撐起身子，發現自己的身上已不是自己之前所穿的衣服，而是一套粉色的長裙。
“我只是路過這邊的時候好奇進來看看，就暈了過去，怎麽樣？身體沒事吧？”
“嗯，清醒了不少。”雲微瑜點頭應了聲，打量着古裝打扮的糜晴川笑了起來：“你這樣還挺漂亮的。”
糜晴川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現在是說這個話的時候嗎？走吧，我們出去看看。”
“嗯。”
紗幔輕垂，香煙袅袅的房間是自己每次在夢中出嫁的房間，但是不同夢中，此時此刻房間中沒有丫鬟，門窗上也沒有貼着鮮紅的喜字，一切安靜的很，外頭明亮的光線透着門窗上的紙紗透進來房間被染的很亮堂。
天亮了嗎？
糜晴川拉着雲微瑜打開房門出去，門口一群丫鬟無聲的候在那，讓兩人怔了怔。
“奴婢覓雲，奉老爺子之命伺候小姐和雲小姐梳洗。”為首的丫鬟嬌小可人，年紀很小，但是說話神情說不出的老練。
糜晴川和雲微瑜相視一望，沒有吭聲，下意識的擡眸看了看天上高高懸挂的太陽，大白天的怎麽可能見鬼，這不科學啊，難不成這是在做夢？
“我是在做夢嗎？”糜晴川問。
“回小姐的話，您剛醒來，清醒的很。”覓雲答道。
“那你口中的老爺子是不是糜家的老祖宗糜啓？”糜晴川試探性的問了句。
覓雲笑着點點頭：“是的，老爺子見着小姐很是開心，小姐梳洗一下随奴婢去見老爺子吧。”
随着兩人退回屋中，一大群丫鬟端着洗漱用具進屋，被她們東摸西扯的收拾完畢，果然那麽多只手在身上忙活穿衣服渾身的不痛快，臉皮子薄的雲微瑜早已經是羞紅了臉。
“小姐，雲小姐，請随奴婢來。”覓雲俯身行了個禮，走在前頭帶路，兩人緊跟其後。
“有些錯綜複雜的原因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但是南糜鎮這個糜家是我祖宅，就算他們不是人也不會傷害我們的，你別擔心。”糜晴川湊近雲微瑜耳邊輕聲說道。
雲微瑜輕聲應了聲，雙手緊緊抓着裙子還是難掩緊張之色。
大堂的上座一個年紀約莫七八十的老人喝着茶靜靜等候着，微微佝偻的身子證實他年事已高，但是那雙精邃無污的的眸子顯得他老當益壯，精明的很，白花花的胡子頗有仙人範兒，很是和藹可親。
糜晴川猶豫了下，走到老人面前緩緩屈膝跪了下來。
“晴川見過老祖宗。”
老人一臉笑意，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把她扶了起來。
一直躊躇着要不要一起跪的雲微瑜被覓雲請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我啊總算是見着你了。”那張皺紋深深的臉上滿是笑意，拉着糜晴川坐到旁邊的位置上，拉着她的手滿心歡喜。
“因為爺爺最近才告訴我南糜鎮的事情，所以來晚了。”糜晴川直接把責任推給了爺爺。
糜啓臉色一沉，輕斥着說：“那個混小子，明明答應了我讓你十八歲的時候過來南糜鎮，居然言而無信，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後人的份上我一定不饒他。”
糜晴川強忍着笑不敢笑出聲，糜啓可是千年前的老祖宗，算是糜家的開山鼻祖，稱呼糜欽裴一聲小子根本就不過分，但是糜欽裴都已經是六十多的老頭子，‘小子’這個稱呼形容他莫名有些戳中笑點。
“爺爺也是擔心我，父母走的早，爺爺就只有我一個親人了，還請老祖宗不要怪爺爺。”自個爺爺的心思糜晴川不是不知道，開口替他求情。
糜啓嘆了口氣，一臉無奈：“我懂，我都懂，他一個人也不容易。”
糜晴川鼻子有些泛酸，先是奶奶走了，再是爸媽走了，最後整個世界只剩他們爺孫，自己是爺爺一把屎一把尿又是當爹又是當媽 的養大的，他的艱辛只有她心中最清楚。
“老祖宗，不管是我奶奶還是我爸媽你有沒有見過，既然糜家的祖宅在這裏他們死後有沒有來這裏？”糜晴川不禁期待的問道。
作為糜家的開山鼻祖都存在在南糜鎮，那麽糜家的其他祖先一定都在，不管奶奶還是爸媽他們一定知道南糜鎮的事情，他們死後會不會來了南糜鎮？自己會不會還能見他們一面？
但是結果讓糜晴川失望了，糜啓的話更是讓他心寒。
“我并沒有見着你的奶奶和父母，地府那邊也沒有他們去報道的消息，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他們。”
“怎麽會？奶奶是生病去世的，爸媽是出了車禍，他們生前也沒幹過什麽壞事，不可能地府不收他們。”糜晴川有些急了。
“念兒，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糜啓拍拍她的手安慰着，說：“可能他們的死不單純，死後靈魂被人封印了，以至于現在找不到。”糜啓沒有說出另一種可能性，怕讓糜晴川擔心，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已經魂飛魄散不存在了。
糜晴川茫然的看着糜啓：“死的不單純是什麽意思？好好的又怎麽會被人封了靈魂？老祖宗你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看着那張急切的小臉，糜啓沉默了好幾秒，猶豫着說：“這個……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也是有這個可能，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跟你講起，我答應你，一旦有你奶奶和父母的消息我一定會告訴你。”
既然糜啓不願講起，糜晴川欲言又止還是不問了，想想他們一直以來都沒和什麽人結怨，奶奶和爸媽一個是病死兩個是出車禍意外而死，死的并沒有古怪，靈魂封印什麽的應該不會吧，誰會幹出那麽殘忍的事情，糜晴川心中嘀咕着也就慢慢放了心。
“不用想太多，萬事還有老祖宗呢，你呢先在家裏住幾天，回頭挑個好日子去南府看看你的公婆。”說到這事糜啓一展笑意，那個開心。
“等……等等。”糜晴川慌忙開口，以為她是要反悔跟南家的婚事糜啓臉色猛地一沉：“我們糜家向來不會食言，既然是兩家定下的婚約由不得你選擇，更何況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媒妁之言，婚姻之事必須聽從長輩的。”糜啓的語氣很是嚴厲。
糜晴川欲哭無淚，輕輕說道：“老祖宗我沒有要耍賴的意思，跟南家的婚約我也不反對，更何況我已經跟南蘊璞拜過堂了，咱們已經是名符其實的關系了，我只是想說這輩分的事情。”糜晴川幹笑着，硬生生把那句‘入過洞房’的話咽下了。
南蘊璞的爺爺就是南世，南世和糜啓同輩，而自己是跟他們相隔了千年，嚴格算起來一些輩分不就亂套了，糜晴川一臉發窘。
糜啓卻是無所謂的揮揮手：“不用理會那些，你就跟着璞兒喊就是了。”
“老祖宗啊，萬一我不知道咱們糜家和南家有婚約，萬一在我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我有喜歡的人嫁人了，那怎麽辦？”糜晴川試探性的問。
“你放心，區區一個人類老祖宗還是有很多法子對付的。”糜啓笑眯眯的說着，扯起滿臉的皺紋詭異無比，語氣也是滿滿的威脅，言下之意糜晴川要是喜歡別人他有的是辦法對付她喜歡的人。
糜晴川乖順的一笑：“一切都聽從老祖宗的安排。”
糜啓滿意的點點頭，神情也恢複到之前的寵溺，扭頭看着一旁安靜坐着的雲微瑜，和藹的說：“瑜兒，你是念兒的好朋友，自然是我們糜家的貴客，不用客氣，把這裏當成自己一樣玩，要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和下人說，我等下得出去辦點事，你們就自己玩。”
“謝謝老爺子。”雲微瑜乖巧的應了聲。
糜啓點點頭，起身離開了。
等到糜啓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大堂中只剩下覓雲和幾個丫鬟時，糜晴川嘆了口氣，無力的癱在椅子上，神情茫然的盯着空氣發呆。
“晴川。”雲微瑜起身走到她身邊，滿臉擔憂。
“其實……南蘊璞倒也挺好的。”糜晴川輕聲呢喃着。
從小到大糜欽裴一直告誡着她做人不可言而無信，要有責任有擔當，她也從小被那樣的教育熏染，從來都是說一不二，說到做到。
因為從小是跟糜欽裴相依為命，她其實很孝順她的爺爺，糜欽裴的任何要求就算她不喜歡她也會去完成。
現在這場跨越了千年的婚約，她沒的選擇，也沒有選擇，即便是人鬼殊途她也只能接受。
要是自己拒絕了這場婚約，到時候不只是南蘊璞不會放過自己，還會讓糜家的祖宗們蒙上言而無信的罪名，那真的是罪過大了。
“晴川，那個南蘊璞……”雲微瑜猶豫着開口想問，被糜晴川打斷了，她笑着說：“那個南蘊璞是我的未婚夫，不，嚴格的說是我的夫君了，到時候介紹給你認識，不過……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包括我是糜家後人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好嗎？”
糜晴川期待的看着雲微瑜。
雲微瑜無奈的一笑說：“我們是朋友啊，一些事情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我自有分寸，更何況我不是那種八卦的人，不管怎麽樣我希望你有什麽困難需要的時候可以和我商量，我雖然沒多大用處，但是我也會盡自己的力量幫助你。”雲微瑜一臉堅定。
糜晴川心中一暖，伸手抱住她，緊緊的抱着，緩緩吐出一句話：“我已經對社長沒有感覺了。”
雲微瑜一愣，張嘴想問最後還是輕輕應了聲：“嗯，你還有你的夫君。”
糜晴川不知道蒼言到底有什麽目的，但是不管怎麽樣就憑他在她的食物中下藥就已經讓她心寒了。
他在計劃着什麽，甚至是來南糜鎮收服鬼新娘的提議都只是他的借口，唯一肯定他的計劃中牽扯到自己，他要自己去破壞靈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