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什麽日子
程玉柔深吸一口氣，“也算不上青梅竹馬，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展雲歌翻了個身趴在草地上，杵着下巴忽閃着眼睛，“快說說，怎麽回事？”
程玉柔臉一紅，“那時我才七歲，跟着家族的堂兄堂姐們出城去望京山踏青。因為我太小，他們都不願意帶着我玩兒，所以到了望京山我就帶着貼身侍女去碧湖游玩。後來我累了，坐在湖邊石頭上休息，讓侍女去買吃的去。不知道怎麽的就滑下了湖裏，我不會水，當時以為自己死定了，就在我要沉下去時，被一個少年給救了。因為當時我視線已經迷糊了，看不清他長什麽樣，後來等我醒來，他不在，只有侍女守在我身邊，她說她回來就看見我躺在石頭上，沒看到救我的那個少年。”
展雲歌愕然，原來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故事，只是被救的小美女不知道那個小英雄是誰。
“你不會就因為不知道他是誰，所以決定終生不嫁，然後一心想修煉成神吧？”展雲歌覺得自己好像真相了。
程玉柔嘆口氣，“也不全是因為他，主要是我對娘親那樣的婦人後宅生活不期待，反倒不如自己有強大的實力，自由自在的好。”
展雲歌知道，雖然程玉柔的父親不是什麽拈花惹草的人，但是這個世道就是男尊女卑的，那個男人沒有個三妻四妾的，像展家這樣不納妾的家風好像是沒聽說那個家族還有，可想而知她母親定然過的也不是很舒心。
“我從小就很羨慕你，我們同年出生，雖然我娘是嫡妻，上面也有兩個哥哥，但是庶出的兄弟姐妹也不少，過的不如你随心所欲，展家是以親情為主的，可是你看看這京都，那一家看重親情？”程玉柔一打開心扉，就停不住了。
“你不知道，我大伯家的三堂姐，比我大十歲，曾經那也是京都閨秀中的翹楚，她和同班同學情投意合，三年一起同行，一起出去歷練，可是因為家族聯姻，被強制拆開了。”
程玉柔嘆口氣接着道，“你不知道，那是七年前的事，你已經離開京都了，我堂姐當時心灰意冷，出嫁後沒到三個月就抑郁而終了，她喜歡的男子偷走了她的屍體，等找到時，他已經自殺身亡，當時他緊緊的抱着堂姐，怎麽分也分不開，後來家裏就把他們葬在一起了。”
展雲歌愣住了，早知道不一定有情人就能成眷屬，但是她雖然活了幾世沒有真正的接觸過男女之間的感情，也沒什麽朋友，所以這是第一次這麽切身的體會到因為相愛不能相守，而落得共赴黃泉的癡情人。
她忽然想到，自己跟南宮玄，自己從小作到大，一直都是南宮玄在堅守着他們的婚約，堅守着對她的感情，自己從來沒想過如果失去他會怎麽樣？
從小到大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她豁然發現，其實在不知不覺中，南宮玄早已融進她的生命裏，那裏是說割舍就能割舍的。
她豁然坐起來，覺得自己該好好的正視跟南宮玄之間的感情。
“你怎麽了？”程玉柔也坐了起來。
展雲歌看着她道，“聽了你的話我覺得我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
程玉柔一怔悵然的看着遠處道，“現在知道也不晚，太子殿下對你的好整個聖宇都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羨慕你，你要好好珍惜。”
“我也不差啊？”展雲歌聽了她這番論調嘴角一抽。
雖然她覺得應該正視跟南宮玄的感情，但是也沒有貶低自己的意思啊！
“你自然是不差的，要不然太子殿下怎麽能霸着不放。”程玉柔好笑的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時間到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被她拉着往回走去，“玉柔，我覺得你不要因為你堂姐的事就對感情産生恐懼，也別把那個都沒見過面的竹馬放在心上了，也許人家早就不記得你這號人了，你要是有喜歡的人，告訴我，不行我直接讓玄哥哥找他父皇給你們賜婚，看誰敢攔着。”
“好，我知道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回到了班級，兩人之間的因為這次談話關系越發的近了。
毫不例外，下午的修煉課展雲歌又睡了，全班同學深刻的體會到，展家千金嗜睡的習慣還真不是人胡謅出來的，實打實的是真事。也都不在意了，他們可跟人家比不了，人家就是廢物都能當上太子妃，他們考進皇家學院可是為了提升修為，将來離開學院光宗耀祖。
展雲歌今天又是按時醒來的，跟着同學的腳步離開教室，因為午飯時展雲歌的态度，今天沒有莺莺燕燕圍上來，她和程玉柔很順利的出了學院的大門。
今天兩人倒是沒着急，騎着天馬慢慢的往回走去。
“玉柔，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街市上的人比往天多？”展雲歌看着越接近鬧市人越多，奇怪的問道，她沒想出來京都這個時節有什麽節日啊？
“繁花節馬上就要到了，對了，這節是你離開之後才興起來的，你不知道也不奇怪。”程玉柔看了看衆多的行人解釋道。
繁華節？展雲歌有些懵，怎麽突然間冒出個繁華節來？
“六年前，京都所有人家裏只要有可以開花的樹一夜之間都開滿了繁花，一大早的，滿城飄香，皇上下令，太子殿下親自去查了，也沒查出是怎麽回事，但是從六年前開始，每年這一日京都裏的花樹都會盛開，而且魂魄之力會很多，不用刻意修煉，只要行走就可以吸收。于是，百姓自發的在這一天都出來游玩，既可以玩兒，又可以吸收魂魄之力，這兩年到是形成了一個繁花節，各地的百姓都會湧來京都，因為人太多，所以必須提前來，人達到一定的數量，城門就會關閉，等這一天過去才會再打開，這些人都是來參加繁花節的。”
聽了程玉柔的話，展雲歌神情一滞，一夜之間，滿城花開？這景象怎麽這麽熟悉呢？
她沒言語，程玉柔接着道，“雖然這一天的确可以多吸收一些魂魄之力，但是只是多吸收一些，如今繁花節已經變相成為另一個乞巧節了。”
“是那一天？”展雲歌問道。
“七月二十三。”
“還有五天。”展雲歌算了一下。
“嗯，到時候，我們學院也會放假一天的，我們一起去街上玩兒？”程玉柔笑着邀請她。
“到時候再說吧。”展雲歌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回到展府，南宮玄還沒回來，她沐浴更衣後就盤膝坐在榻上，凝眸苦思，這樣的情景她在哪裏看到過？可是想了好久也沒想起來。
畢竟她經歷了好幾世，就是記憶力再好，有些事也是很遙遠的了。
她撇開繁花節的事，嘆口氣，師父留的問題還沒解決呢，她倚在窗棂上，看着外面，腦海中想着跟師父下的棋局，依舊是絲毫頭緒都沒有。
南宮玄回來時就看到嬌俏的人倚着窗棂，托着下巴，大大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院子裏，連他回來了都沒察覺到。
信步走到窗前，站在窗外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展雲歌一下子回過神來，看到他，眸光一亮，“玄哥哥，你回來了。”
南宮玄一怔，這麽炙熱的目光他還第一次在她眸中看到。
擡手放到她的額前，低語道，“沒事啊。”
嬌俏的臉一僵，拍開他的手，其實她就是今天聽了程玉柔說她堂姐的事，還有程玉柔心底的竹馬的事，一下子想明白了，自己擁有的是整個京都，不，整個聖宇帝國女子都羨慕的感情，憑什麽這麽理所當然？
而今天的這件事也讓她想明白了，自己不是心裏沒有他，而是這麽多年都是南宮玄在付出，她一直在接受，從來沒有體會過失去、得不到的感覺，所以就心安理得了。
她今天問過自己，失去南宮玄會怎麽樣？這樣的念頭只是剛一冒出來，心就難受的要命。也因此想明白了，既然自己滿月時就被他貼上屬于他的标簽了，而且這麽完美的男人，主動投懷送抱了，怎麽甩也甩不掉，她自然是要把人緊緊的攥在手心裏。
豁然間想開了，她決定從今天開始自己要跟他一起維護他們的之間的感情，雖然她對男女相處沒有經驗，但是可以從對他好開始啊！
可是，今天自己只是給了他一個笑臉，他居然就懷疑自己病了，太打擊人了。
她白了他一眼，轉過臉，從軟榻上下了地。
南宮玄愣了一下，趕緊繞到門口進了屋子，“雲歌，怎麽了？心情不好？”
南宮玄心裏打着鼓，他沒聽說今天有人招惹她啊？難道是長河派的人沒盡心，漏掉什麽了？
“心情好着呢。”展雲歌也懶得跟他解釋了，好吧，他已經适應了跟自己的相處方式，慢慢來吧。
她把他推進浴間裏去，“趕緊沐浴，等你吃晚飯呢。”
南宮玄以為是她餓了，等急了，用最快的速度沐浴後出來了。
展雲歌嘴角一抽，盛好飯遞給他。
南宮玄看着遞到自己跟前的飯碗，又愣住了，這是雲歌第一次給他盛飯吧？是吧？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怎麽辦？不對，雲歌今天太不對勁了。
“趕緊吃，吃完了跟我說說京都繁花節的事。”展雲歌實在是無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