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都長大了
“沒興趣。”展雲歌語氣平淡，卻讓你聽出了驕傲狂肆。
話落，她一扯缰繩，美人就快速的沖了出去。
等那女子反應過來，人和馬都已經離開很遠了，她根本追不上了，擡頭看了眼身旁茶樓的樓上，窗戶裏一個帶着面紗的女子正看着展雲歌策馬離去的身影。
片刻，女子從茶樓裏出來了，那個攔路的女子低聲道，“娘娘，怎麽辦？”
“去展府。”蒙面女子正是出宮來找展雲歌的華貴妃，她雖然是得了太後允許出宮來的，但是有時間約束，出來一趟不容易，可是沒辦法，誰讓她就子玉公主一個女兒呢。
“娘娘要不要通知華家動用些手段？”女子想了想又道。
“華家的手段會比太後厲害？”華貴妃話落也不等她的回答，上了一旁的馬車。
展雲歌一路打馬回到展府，告訴挽雲等下來人拜訪就說她不在，按之前她吩咐的處理，然後就去隔壁蘇祥的院子了。
攔路的人她不用問就知道是誰的人，從宮裏出來不敢暴露身份約自己“喝茶”的人，現在只有一個，南宮子玉的母妃華貴妃。
對南宮子玉她沒什麽好感，這樣得不到就暗中使壞的人，比一直明明白白告訴她不喜歡她的太後還讨人厭。既然自己出手了，自然就要讓她好好的明白明白，不是誰都能被她算計的。
華貴妃出宮一趟不容易，自然會追來府裏，她可沒興趣應付她，就直接躲到蘇祥這裏來了。
“丫頭這熱鬧看的這麽快？”蘇祥正在侍候藥草，雖然在藥田裏，但是一身白袍卻幹淨的纖塵不染，擡手比劃道。
“曹家人又不笨，既然不可避免，他們自然會選擇速戰速決。”說着話，很自然的去房檐下拿了一頂草帽戴在頭頂上，走進藥田幫蘇祥除草。
要說自己能在醫術上很快入門，也得益于七年前在他這裏跟着認識了五年的藥草，雖然不是天天來，但是五年累積下來，藥草她也認得七七八八了，所以拜師後，她才能很快越過認識藥草這一關，直接學習醫術。
以前她也經常來幫他侍候藥田的，如今更是得心應手。
蘇祥也沒阻攔，一老一小在藥田裏忙活起來，偶爾停下聊上幾句，日頭已經升到頭頂上，曬得很，雖然帶着草帽，依然把小臉熱的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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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祥笑着扯了下她的衣袖，展雲歌擡頭看向他，見他比劃着指向牆頭，“丫頭，你的小夫君來了。”
“哦。”展雲歌扭頭看去，正看見南宮玄從牆頭上飛躍過來，九如蹲在牆頭上看着沒過來。
“丫頭，過去亭子裏喝茶涼快涼快。”蘇祥指着一旁的亭子道，亭子裏有他早就沏好的茶，現在喝正好。
“好。”展雲歌從藥田裏出來，對南宮玄道，“玄哥哥，過來喝茶。”
南宮玄走過來，看着帶着草帽，小臉紅撲撲的人兒，摘下她頭頂的草帽給她扇着，“日頭這麽毒，你們怎麽這個時候除草？”
“出些汗對身體有好處。”兩人走進亭子裏，陽光被遮住，頓時舒服了很多。
“蘇爺爺。”南宮玄把草帽放到一旁拱手道。
蘇祥比劃着讓兩人坐下，他也不稀奇南宮玄能找來，畢竟七年前也是這樣，丫頭每次來，不一會兒他後腳就跟來了。
七年過去了，兩人都長大了，南宮玄已經及冠，展雲歌來年也及笄了，兩人依然跟七年前一樣，一個來另一個就跟來，蘇祥笑眯眯的給兩人倒茶喝。
南宮玄挨着展雲歌坐下，南宮子玉的事他一早就聽到消息了，他是真的沒想到昨晚她專門煉制的藥居然是讓南宮子玉渾身長滿紅毛的，現在明白她說的成全她是什麽意思。南公子玉不是喜歡九如嗎，那就讓她變成九如好了。
兩人喝了兩杯茶，才告辭回去吃午飯。
挽雲把華貴妃來了，她告訴華貴妃，以前見過這樣得奇怪病的人，不是什麽要命的事，不過是難看些，一個月後，身上的紅毛自然脫落，頭發眉毛的顏色也會恢複正常。
華貴妃自然明白挽雲的意思，就是你也別求了，一個月後自然就好了。
展雲歌點頭表示知道了，這次就是為了教訓南宮子玉，要是她不知收斂，下次可就不是這樣簡單的教訓了。
她也沒問南宮玄曹玉潇的名牌怎麽弄的，他有分寸，自然會利用好這件事，兩人一起吃午飯，還沒吃完，就看見一身張揚紅袍的陸清野急匆匆的來了。
“雲歌，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娘來為難你了。”
他才知道，展雲歌剛到京都那日，自家娘親奉了外祖母的命來為難她的事，他第一次跟靜雅公主發脾氣，這不，靜雅公主在家傷心哭呢，他來跟展雲歌道歉來了。
看到他一臉歉疚的神情，展雲歌沒給陸清野黑臉看。
“你娘一人帶大你不容易，太後和皇上是她的依靠，她總要為你多做打算，在她心裏什麽都沒有你重要。”
展雲歌想起皇後跟她說的話，那句月姨的軟肋只有一個就是玄兒回蕩在耳旁，天下間的母親大抵都是如此的吧，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就成了她們一生的軟肋。
經歷風雨人生算很成功的太後如此；抑郁苦悶的皇後如此；孤身養兒的靜雅公主如此；就是華貴妃也是如此，自古皇家沒有真情在的，但是這些母親即便身處泥潭中，也實打實的用生命守護着自己的兒女。
這也是為何皇上一直縱容曹家的原因，只不過是不想讓為自己付出這麽多的母親傷心難過而已。
陸清野沒想到展雲歌會這樣說，想到自己剛剛對母親發脾氣怒吼，母親落淚的樣子，他的心忽然一痛，自己這個當兒子的還沒有人家展雲歌明白母親的心。
“你不怨我娘？”他忐忑的問道。
展雲歌挑挑眉頭，“我的性子你還不知道，有仇當場就報了，你娘在我這裏也沒落好，估摸着以後都不敢來了。”
“你放心，就是以後她敢來我也不會讓她來的。”
陸清野松口氣，知道展雲歌這次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要不然以她睚眦必報的性子，怎麽會就這麽放過母親。
展雲歌笑了，“行了，你是不是跟你娘鬧別扭了，趕緊回去哄哄你娘吧。”
陸清野撓撓頭道，“那好，改天我弄些好玩的給你送來，就當是道歉禮了。”
“好啊。”展雲歌應聲道。
陸清野這回心放進肚子裏了，告辭離開回去跟自家娘道歉去了。
傷心的靜雅公主還沒哭夠，就看見兒子回來了，而且還很誠心的跟她道歉了，自己身上掉的肉她太了解了，一問才知道是展雲歌說的，她心情很是糾結。雖然自己是奉了母後的命去的，但是畢竟是去為難她的，她居然會如此勸解兒子，一時間，她覺得展雲歌并不是京都傳言的那樣不堪，母後對展雲歌偏見太深了。
她哪裏知道，其實展雲歌這人很簡單，她只在乎自己在乎人的感受，回城之日陸清野出城迎她，提醒她的恩情她是記得的，這麽做單純是為了陸清野，根本沒想到會因此讓靜雅公主對她改觀。
南宮玄是最了解她的人，也只有他明白她這麽做的用意，“姑母其實最不願意參合這些事當中來，這一次之後，她應該明白該怎麽做了。”
“真的如此陸清野以後會很省心。”展雲歌淡淡的道。
小時候，她就知道，陸清野看似被寵慣壞了，其實他做事有他自己的底線，也許是因為從小失去父親的原因，再加上皇上太後寵着，所以他用纨绔不羁來找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人總要長大的。
午飯後，陪着她喝了會兒茶，南宮玄就離開了。
展雲歌打了哈欠，想着明天就要去皇家學院報道，以後每天都要在皇家學院學習，只有月中和月末可以各休息一天，想要随時随地的睡覺，沒有機會了。
所以她想這個下午就睡覺了，一直睡到明天早上。
剛要去睡覺，展府的管家親自來禀報，“小姐，程家小姐程玉柔求見。”
程玉柔？展雲歌一怔，恍然想起，程玉柔不就是靜雅公主相中的兒媳婦嗎？筆試時跟自己挨着，不過，自己跟她連句話都沒說過，更談不上交情，她來找自己幹什麽？
“請她進來吧。”
人都來了，再加上自己對她第一印象還不錯，那就見見吧，畢竟，以後都在皇家學院上學，也算是同學了。
程玉柔在府門口走來走去的，心裏打着鼓，擔心展雲歌不會見自己，就在她提着心的時候，管家派人來請她進去。
她一怔，長長的舒了口氣，跟着出來請她的侍女進了府門。
一路她好奇的打量着展府，展府是十年前皇上賜下來的，當時展家大動幹戈的收拾了這個院子，據說每一處都是展雲歌喜歡的，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們這些閨閣女子還羨慕嫉妒着，畢竟沒有那個女子得到過家裏這樣的寵溺，過的這麽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原本她以為展府裏會很奢華，但是進來後她才發現，展府每一處都很雅致，但是從雅致中可以看出展家的底蘊的确不淺。就連腳下踩着的一塊青磚，都是別有寓意的。
侍女把她引到花廳裏，展雲歌已經等在裏面，看到那慵懶的身影，程玉柔抿了下唇走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