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月見侍疾
百裏晖是誰?除開百裏安,他百裏晖可是成武帝最寵愛的兒子。雖然說成武帝狠了心讓百裏晖到邊疆歷練,可那出發點也是為了他着想。
沒想到百裏晖的軍功還沒建成,反倒出了意外,這似乎印證了百裏安的預言了。
祥瑞之事宸王自己都有嫌疑,這事還沒過去又出了晖王失蹤,這下可是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百裏宸。恐怕現在的百裏宸,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給自己辯解了吧?
百裏晖是到邊疆歷練,可沖鋒陷陣的事也輪不到他,身邊護衛的人更是不少,既然過這樣他又怎麽會好端端的就失蹤了呢?
外面雨已經漸漸停了下來,可喧嚣聲卻久久不能平息。這下亂子可算是出大了,今晚誰還能睡得着,她也幹脆穿上衣服出去看看情況。
外面的腳步聲雜亂,剛下過大雨空氣很冷,她剛出帳篷就感受到了一股寒意。燈火幽微,她無意輕輕一瞥,百裏安披着鬥篷坐在帳篷外。
他長發披散在身後,輪廓在這樣微弱的光芒之下,倒是顯得柔和了許多。或許也有這長發披肩的緣故,燈火搖曳下格外動人,她輕笑着走到他身邊:“王爺,外面風大,你還是……”
百裏安轉頭對她微微笑:“無妨,今晚注定是雨驟風急的無眠夜。月兒,五哥的事你聽說了嗎?”
林月見點點頭,輕聲問:“果然如王爺所料,終究還是出事了。不過,這事突然發生,倒是……倒是讓我覺得神跡的事,也許真的跟宸王沒有關系。”
百裏安略顯疑惑地看着她:“此話怎講?”
林月見蹲下身,盡量壓低聲音:“今天這兩件事撞在一起我覺得不像刻意的。晖王殿下失蹤,宸王的嫌疑那便是最大的。若是今天白天的神跡,也是他自己演的一出戲,那他豈不是自尋死路了嗎?”
百裏安輕笑:“眼下倒也還不好說。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或許真是意外也不可說。靜觀其變吧,五哥的失蹤若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那就一定還會有下文。”
林月見定定地看着他,他好像知道點什麽似的。話說到這兩人都沉默了下來,不一會高德就急沖沖跑過來把百裏安帶去了成武帝的大帳去了。
林月見本以為可以回帳篷裏打個盹到天亮,沒想到麗妃身邊的嬷嬷過來把她給叫去:“郡主,麗妃娘娘氣急攻心病倒了,淑妃請郡主過去侍疾。”
說到侍疾這茬,林月見也是頗為無奈,這宮女太監一堆還非得要她過去占個地。她又幫不上忙,還不是過去枯坐,還讓人家看着不順心。
她去到麗妃的帳篷時麗妃已經悠悠轉醒,只是臉上有些蒼白,禦醫在旁把了把脈松了口氣。宮女已經去熬藥了,此番到皇鼎山上的女眷不多,不過巧了,林雪茶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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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茶已經被成武帝指給了宸王,現在在麗妃眼裏自然是最不順眼的。她也很有自知之明,沒有往前擠跟林月見一樣躲在人群後面。
“三妹,好些日子不見了。你在宮裏,可還好?”自打她被指給百裏宸之後,整個人都打扮得十分華貴,似乎就是特意為了區分開她是将來的宸王側妃。
月把不見,這姐妹的寒暄是那麽不走心,林月見淡淡笑道:“我挺好的,我看大姐的面色倒是很不錯。”其實她也不用高興得這麽早,成武帝雖然指了婚,卻遲遲沒有定下日子。這樣拖下去,恐怕還會有變化。
林雪茶輕嘆了一聲:“姐姐挺好的,就是有些心疼妹妹。妹妹雖然有郡主的身份,然而……接觸到的皇子,不是淳王就是安王,他們……哎,妹妹也是命苦,外面還有那些流言蜚語……”
林雪茶故意吞吞吐吐的,可林月見太清楚她想表達什麽了:“姐姐多慮了,正所謂流言止于智者,我又何必與愚人較勁呢?至于兩位皇子……他們豈是我們能議論的?姐姐可要慎言。”
林雪茶表情淡淡,仿佛是林月見不識好歹,她已經不想跟她搭話了:“既然妹妹看得這麽通透,那姐姐我也就放心了。不過……你可要小心皇甫妘珠。”
林雪茶沒有說得那麽詳細,大概是聽到了什麽風聲。不過林月見想想也能理解,那皇甫妘珠因為她可是挨了鞭笞,像她那麽心高氣傲的世家小姐又怎麽能咽得下那口氣呢?
別說皇甫妘珠了,就是皇甫伯廣不也是用眼神就想殺死她嗎?她明明是想不開罪人,可事與願違還是開罪了。那還能怎麽辦,也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
“恩寧郡主。”麗妃對林月見招了招手。
自打上次皇甫妘珠的事之後,她與麗妃便沒有再見過面。她想着皇甫妘珠因她被罰了,而麗妃也因此被貴妃打壓,麗妃心中對她怕是恨都來不及。
“麗妃娘娘。”硬着頭皮也得上,她盈盈欠身行了一禮。
麗妃也不知道是唱的哪一出,竟然伸出手拉住她,一臉親切可人:“郡主果然是不同于其他女子,聽說神跡的事,皇上也聽了郡主的看法。可見郡主眼界才略都不同于人,郡主不妨也替本宮想想,晖兒到底是如何就失蹤了?”
說到這,麗妃眼淚就開始控制不住。這倒不是演的,她能感受到她的悲痛,畢竟後宮是個母憑子貴的地方。
“娘娘這可就難為臣女了,臣女一不會占蔔,二不會掐算,又如何能妄斷晖王殿下的情況?娘娘,戰場之上瞬息萬變,殿下或許只是暫時與大軍分散。您想,他可是皇子,皇子失蹤邊疆的将領豈敢怠慢。臣女相信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或許明天殿下就能跟大軍彙合。”
她可不擅長安慰人,感覺多說多錯,趕緊端起藥碗遞到麗妃面前:“娘娘多思無益,還是先将藥喝了。萬一明天殿下就安然無恙回到軍中卻聽見娘娘病倒,豈不是讓他不安了?”
麗妃終于淡淡地笑了笑:“以前貴妃總拉着你說話,本宮都鮮少能插上話的。如今與你談談心,本宮胸口都沒有剛才那麽難受了。這難怪晖兒從都城出發前,還叮囑本宮要多關照郡主,他就怕郡主在皇宮中受委屈。”
麗妃輕頓了頓又嘆了一聲:“不過他的囑托是多餘了,本宮瞧着皇上與安王可都是把郡主看得很重。說實話,本宮很是中意郡主,就是不知道郡主對晖兒是什麽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