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标新立異
“郡主,貴妃娘娘擔心郡主落水受到驚吓,特命奴婢請了禦醫過來替郡主診脈?”一個約莫二十八九的宮女走了進來,林月見有些印象,應該是貴妃身邊的親信。
貴妃還真是有心了,為了拉攏林家也是聽放得下身段的:“多謝貴妃娘娘照拂,臣女感激不盡,還請這位姐姐代為轉達。晚霞,請禦醫進來吧!”
剛好,她也想證實一下,自己體內到底有沒有中毒。
禦醫把了把脈,表情十分嚴肅,最後道:“郡主只是有些肝失疏洩,氣郁化火,并沒有大礙。郡主需要疏導自己的情緒,不要有太多思慮。老臣開一方子,郡主命人去抓三副藥來煎,不出兩日便可緩解。”
連禦醫都瞧不出她中毒嗎?林月見腦子有些淩亂,如果她沒有中毒,那那天暈倒又會是什麽緣故?放在自己枕邊的藥瓶又是怎麽回事?
林月見被自己這一個個問題問得頭痛欲裂,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月見覺得尋琴的事還需從長計議,再說了眼下朝廷各方勢力混亂,她覺得林束說得沒錯,現在站隊還為時過早。今天這出戲,她還是早些跳出去的好。
她向前對宮女晚霞道:“今天的确是受了些驚吓,恐怕是無力再陪貴妃娘娘賞花了。本該親自去想貴妃娘娘請罪的,奈何我現在儀容不佳,實在是羞于在衆多貴人面前出醜。只能請你代我向貴妃娘娘說一聲,臣女受驚想先行告退。”
晚霞點點頭,轉身卻被人攔住了:“郡主,太醫不是說郡主已經沒有大礙了嗎?您看,貴妃娘娘還特意命人給您泡了一杯上好了毛尖給郡主壓壓驚。奴婢看郡主身體無礙,禦醫也說了無妨,貴妃娘娘可還在藕花池等這郡主賞花。郡主,應該不會讓貴妃娘娘失望吧?”
這……這是明白了當地告訴她,走不了!
林月見讪讪一笑:“雖說身體無礙,可心有餘悸,怕是去了藕花臺只會敗了貴妃娘娘的興致。”
一旁的晚霞倒是個貼心的:“是啊芳槿姑姑,郡主剛才手腳冰涼才緩過來,現在再去藕花臺吹風怕是……”晚霞話沒沒有說完,芳槿一個淩厲的眼神瞟了她一眼,吓得晚霞一個哆嗦低下了頭閉了嘴。
芳槿的眼神很快就恢複了,仿佛剛才那個淩厲的眼神只是她的錯覺。芳槿轉臉看她,繼而和顏悅色:“郡主大可不必擔心您的儀容,娘娘吩咐了奴婢,一定給您好好梳妝打扮。”
她話音剛落下,身後就湧過來四個小宮女,不由分說地就把林月見給擁到了梳妝臺前。
林月見這人有個信條,對她好的人,她一定加倍對別人好。哪怕只是一句幫襯的話,這份情她也記在心裏。
“有勞芳槿姑姑了,方才晚霞也是怕我會在貴妃面前失儀,想來芳槿姑姑是不會跟小輩計較的是吧?”晚霞大概也就十六七歲,都差了芳槿一輪,自然是小輩了。跟小輩計較,豈不是顯得很沒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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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槿淡淡一笑,微微欠身:“郡主嚴重了,晚霞是我朝華宮的人,教導她是奴婢的職責豈有計較一說?”
這芳槿倒也不客氣,這眼下之意倒是她狗拿耗子了。林月見苦笑,她這個郡主可真是一文不值,一個宮裏的老姑姑壓根就不把她放在眼裏。
林月見也不氣,只是淡淡應了一句:“如此便好。”
出了朝華宮,林月見揉揉太陽穴,光是應對這麽一個老宮女她都已經覺得心累了。試想一下,那些常年處于不見硝煙的後宮裏的嫔妃們,那生活該過得多郁悶啊!
林月見望着長長的宮道,忍不住長嘆了一聲:“若為自由故,萬事皆可抛!”她是一個來自另一個時空的靈魂,過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何能受得了這四方天的困縛。
這棋局,如何才能破呢?
“若為自由故,萬事皆可抛?這說法,可真是标新立異,郡主果然不同一般女子。”身後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林月見慌忙回過頭。這宮牆之中可真是處處隔牆有耳,她懊惱自己竟然亂說話了。
錦衣華服,為首之人笑得有些無邪:“怎麽,多日不見,郡主不認識本皇子了?”
林月見自然是記得的,似乎這位五皇子還挺喜歡挑她話的。
芳槿先向前行禮:“見過四皇子、五皇子、九皇子、十皇子。”
皇帝還真是能生,生這麽一大串,行禮起來叫得舌頭都要打結了。林月見還是依照她的性子來,盈盈欠身:“見過幾位皇子。”除了五皇子,其他的她一個都不認識。
“原來這位就是恩寧郡主,果然生得清雅靈秀。郡主不必多禮了,嚴格說起來,我們兄弟幾人還未受封,郡主的品階可比我們高。五弟、九弟、十弟,你們說呢?”說話的人,應該就是四皇子了。
聽玉竹說過,四皇子百裏寧,生母淑妃,是衆皇子中文采最出衆的一個。林月見微微擡頭望去,這四皇子與五皇子不同,雖然說年紀上大不了多少,但從氣質上看,卻讓人覺得內斂許多。
果然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周身都有一種儒雅的氣質。不像五皇子,總讓人覺得有一種玩世不恭的樣子。
“四皇子說笑了,臣女還有事,就不打擾各位了,臣女先行告退。”卑躬屈膝的日子真是不好受,還總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說錯話。
林月見算是逃離現場了,而被她抛在身後的幾位皇子卻有些納悶了:“這位恩寧郡主倒是有些意思,好像我們會把她吃了一樣,就這麽逃之夭夭了。”
話音剛落,這人不由咳了起來,随後讪讪笑道:“我這麽一個病秧子,應該不是我吓到她的吧?”這個自稱病秧子的人,正是十皇子百裏淳。
“我說十弟,我們兄弟幾人樣貌可都是沒得挑的。要說把她吓到,怕也是女子面薄而已。”百裏晖不屑地說到。可他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話可笑。
想起林府那晚她對他說的藥方,百裏晖忍不住笑了笑。如此言語彪悍的女子,會面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