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深山古剎
“二少爺沒來,倒是讓他的小厮過來傳話,說大理寺那邊有點急事要處理,晚些再過來接小姐一道去崆雲寺。”算算時間,估計也快了,林月見打算先換好衣服等他。
換好衣服,玉竹抱着她的髒衣服咕哝了一句:“咦?這怎麽看起來像是血跡呢?小姐,你可是傷着哪了?”玉竹急忙放下衣服,拉着林月見左瞧右瞧,确定她沒有傷口就撓撓頭,便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可她這話卻也引起了林月見的注意,她剛換下來的那身衣服可是昨晚剛換上的,月白色的衣袖上的的确确染上了幾滴血跡!她仔細的聞了聞,從顏色的鮮豔程度上來看,這血跡絕對不是以前留下的。
可昨晚她沒有受傷,那這血又是從哪來的?
林月見晃晃腦袋,真心覺得自己腦容量已經不夠用了。難道說,昨晚偷襲她的人受了傷?可又是誰讓他受了傷?難道說,當時除了她和兇手,還有第三個人在場?
林月見正嘀咕着,外面的小丫環來報,二少爺在門口等她。帶着自己滿肚子的疑惑,林月見跑了出去。可一出門就撞上了林夫人,林夫人皺起眉頭看她:“專門請了人教你規矩,怎麽教來教去還是這麽毛毛躁躁的。”
林夫人端莊地訓完話,才進入主題:“劉貴妃的帖子又下來了,日子就定在後天。雖然說這次你幫了你兩位兄長不少忙,可你到底是個女兒家,一天到晚跟着一群男人在外面查案成何體統!我跟老爺提過了,你這兩日就老老實實呆在你的閨房裏學習禮儀就好!”
不是吧!她這是要被禁足了?
“母親,二哥手裏的案子還存在諸多疑點,如果現在就結案将來不免會生出禍端。我查到了新的線索,現在必須跟二哥出去一趟。母親,您也不希望二哥的仕途就毀在一樁案子上對不對?我保證,只要查清了疑點,我肯定老老實實待在家裏。”
林月見真是內心苦啊,不在大理寺任職,卻要操着大理寺官員的心。歸根結底,這一切都要怪禁地裏那該死的人!要不是為了拿月見草換解藥,她至于這麽拼命嗎?
“一個姑娘家,整天案子案子的。知道的,說你是替兄長着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顯擺什麽本事!看在你是真心實意替你二哥着想的份上,這次就下不為例。但是,如果這次藕花臺赴會被你搞砸了,以後你都不用出門了!”
赤果果的威脅啊!她對林夫人雖然說不上喜歡,但起碼的敬重還是有的,平時也盡量不在她面前晃,可即使這樣她還是很不喜歡她。
大門口,林雁生穿着便服倚門而笑:“聽說,你又被母親訓了?”
林月見白了他一眼:“我還不是着急替你查案,不然的話我這會還在床上睡大覺,何必跟着你東奔西跑!我可是為了你才挨訓的,你怎麽也得為了我在母親面前美言幾句吧?”
林雁生笑着點頭道:“那是一定,我家妹妹多出息啊!我都想在大理寺卿面前舉薦你來大理寺當差了!不過轉念一想,讓你一個受封的郡主到大理寺當差,恐怕也只有大理寺卿的位置才能配得上你了。”
雖然是打趣的話,卻還是讓林月見心情放晴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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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馬車,她立馬将昨晚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遍,林雁生的反應難道跟她一致:“假如大理寺裏關押的和尚不是采花賊,那昨晚偷襲你的人極有可能就是真正的采花賊。他沒有能帶走你,是因為當時出現了第三個人,而且那兩人還交了手,其中一個受了傷。可那第三人又會是誰呢?他又為何會出現在你房間?”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案件,如今卻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山路崎岖,蜿蜒盤旋,馬車行走在狹窄的馬路上,似乎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連車帶人一同翻入萬丈深淵。
“二哥,我覺得不對啊!就算騎馬,從城裏到山上最快也得兩三個時辰吧?再說了,這山路這麽難走,采花賊就算輕功再好,也不可能再一夜之間跑兩個來回吧?”
林月見的這個疑點,大理寺的人也考慮過了,還讓人做了實驗,輕功再好也的确不可能在一夜之間犯案再來回跑兩趟。但這也不排除,案犯是在別處玷污那些姑娘。
案犯身上特有的香燭味,完全可以是平日裏熏染到的。而流水聲就更簡單了,都城到處有流水,案發的第一現場就令人捉摸了。
林月見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犯個案這麽大費周章,太不符合邏輯。
穿過山門,霧霭彌漫,若隐若現的崆雲寺倒是顯得有些飄渺了。
等到車馬停在了寺門口,林雁生扶着她下車,方才還覺得霧霭彌漫,此刻正在最高處卻看不到一絲霧氣。反而最是入眼的,卻是寺廟裏的浮屠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還真是有種佛光萬丈的景象。
“好一座莊嚴的崆雲寺,這一路上我們也見到不少人來這上香,看來這裏的香火十分鼎盛。”
林雁生附和了一句:“崆雲寺一直都是都城數百裏內香火最旺的寺廟,聽說這裏的菩薩特別靈驗。今天特意來一趟,我看妹妹待會倒也可以替自己求上一簽。求上一簽……姻緣簽!”林月見白了他一眼,看來貴妃的這出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剛入寺,就聽見鐘聲咚咚響起。留下侍衛,林雁生帶着林月見繞過後院,直接去了住持的院子。守在門口的小和尚立馬走了過來,林雁生遞出大理寺的腰牌,片刻後,住持便迎了出來:“原來是林大人,不知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林雁生背着手道:“住持就不關心挂單在貴寺的來因和尚嗎?”
住持阿彌陀佛了一聲:“紅塵俗世,自有紅塵了。林大人此番來訪,怕是還有什麽疑惑吧?”
兄妹兩對視一眼,這住持的話還真是處處透着禪機。
林雁生從袖口裏掏出一包粉末:“那在下就直言不諱了,不知寺裏可是經常用這些粉末來驅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