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鄭清怡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我說的是, 你是我未來的男人。”
“我現在就想做你的男人。”
他說完這話, 鄭清怡感覺到後勁一痛，是他咬在了上面，咬得倒是不重。
“陸鉑堯, 你冷靜一點，現在可不是做那種事情的時候。”
“為什麽？我已經成年了。”
“等我們高考完了好不好？”
他從鼻端發出一聲輕哼, “為什麽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鄭清怡被他這句話給說懵了, “我可以什麽了？”
“你可以輕薄我, 我就不可以輕薄回去。”
“我哪裏輕薄你了？”
“你親我的嘴。”
“……”鄭清怡想到那次那個吻，她覺得臉又開始發燙了, “那不是意外嗎？”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呢？”
“……”
鄭清怡感覺少年在她頸間嗅了嗅，他含着笑意的聲音說：“你好香，想吃, 我想要你。”
要個頭！鄭清怡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覺得這個時候必須得讓他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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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鉑堯, 我們等高考過後好不好？我現在只想全力以赴應付高考, 等高考完了我什麽都給你好不好？”
他終于慢慢放開了她，然而臉上神色低沉, 眉眼間透着一種完全沒有得到滿足的壓抑之色。
鄭清怡急忙給他順毛, 她毫不吝啬沖他撒嬌，“堯堯乖嘛，就忍一忍, 我們就暫時保持純潔的革命友誼好不好？我們一起學習一起考上大學，到時候我輕松了，沒有負擔了，你想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真的？”他的面色終于好了一些。
“當然。”
他終于不再鬧，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勾到了懷中，“吃飯了沒有？”他問。
“還沒。”
“走，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鄭清怡立馬非常配合的對他星星眼，“好啊，謝謝我的堯堯哥哥。”
大概是這一次的教訓讓豐耿有了顧忌，豐耿之後沒有再找過鄭清怡，而且有時候在走廊上碰到了也假裝不認識，鄭清怡猜想豐耿大概是真被傷到了。
不過從這件事之後陸鉑堯變得更黏人了，吃飯要和她在一起，晚上也一定要先送她回家。
陸鉑堯将鄭清怡送到了小區門口，鄭清怡正要進去手腕又被他抓住。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做？”陸鉑堯對她說。
鄭清怡想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她什麽都沒問，直接走過去在他嘴角親了一口，她問：“夠了嗎？”
非得每天親一下才能分開。
他松開了她，鄭清怡正要和她告別，就聽到身後響起一道尖銳的女聲叫她的名字。
“鄭清怡。”
當你媽媽連名帶姓叫你的時候你是什麽感覺？尤其還是在和小男生偷偷摸摸親親我我之後。
鄭清怡只覺得頭頂好似有一道驚雷砸下來，她僵直着身體轉頭，果然看到小區門口站着杜明明女士。
“媽……媽。”鄭清怡感覺聲音都在顫抖。
所以，她剛剛親陸鉑堯那一下杜明明女士究竟有沒有看到？
鄭清怡明顯感覺陸鉑堯的身體比她還要僵硬，他愣了足足有三秒，這個一向淡定的少年動作略有些慌亂的向杜明明女士鞠了一躬。
“阿……阿姨好。”
嗯，連說話都結巴了。
“大晚上的不回家還在外面磨磨唧唧的做什麽？”杜明明女士的聲音一點都聽不出喜怒。
鄭清怡急忙沖陸鉑堯說道：“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快回去吧。”
陸鉑堯走之前都還不忘跟杜明明女士招呼一句，“阿……阿姨再見。”
陸鉑堯離開之後鄭清怡深吸一口氣這才向小區門口走去，果然兩人一走進小女大門杜明明便問道：“那男生是誰？”
鄭清怡盡量讓語氣平靜，“他是我們班的，晚自習下課我沒趕上公交，他怕我一個人走害怕，所以就送我回來了。”
“他就是程悅口中那個男生？”
鄭清怡倒抽一口涼氣，不得不說雖然杜明明女士人到中年了但是腦子轉得還是很快的，一下就猜到了。不過她覺得這件事恐怕是瞞不住的，她便幹脆承認了，“嗯，就是他，不過他因為成績好，現在在我們班了。”
家長對成績好的人會帶着一種美化濾鏡，所以鄭清怡特意強調了這一點。
杜明明又道：“以前來家裏給你補課的也是他？”
鄭清怡不得不佩服杜明明女士的記憶力。
鄭清怡點點頭，“嗯，是他。”
杜明明沒再多問了。兩人回到家裏，鄭井海還沒有睡覺，杜明明一進門就沖他道：“你女兒談戀愛了。”
鄭井海一聽這話眉頭就一皺，“什麽？談戀愛？”
鄭清怡吓了一跳，急忙道：“沒有！我沒有談戀愛，我和他只是純潔的同學關系。”
雖然鄭清怡已經成年了，但是父母明令禁止她高中戀愛。
杜明明冷笑一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是你媽，我還看不出來嗎？你看那個男生的眼睛都是直的。”
鄭清怡清楚她高考之後和陸鉑堯在一起反正也是不打算瞞他們的，幹脆跟他們實話實說得了。
她道：“我是喜歡他，但是我們有分寸的，我們約好了高中之後才正式在一起，我們現在都是共同努力好好學習的。”
杜明明正要說話，鄭井海打斷道：“你在和誰談戀愛？老子是不是跟你說過高中時期別談戀愛的？花錢讓你上學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鄭清怡道：“我和他還沒有談戀愛！”
“你告訴我那混蛋是誰？”
完蛋，老爸看上去有點生氣啊，要是告訴他，他明天會不會去找陸鉑堯的麻煩？
“我問你話呢，那臭小子是誰？”
“陸鉑堯。”
“陸鉑堯？”鄭井海念着這個名字，“是你們班第三名？”
鄭清怡點點頭，鄭井海看過排名冊，想來是對他的名字有印象。
鄭清怡正在想着等下要不要給陸鉑堯發個短信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就聽到剛剛用着“混蛋”“臭小子”形容別人的鄭井海說道：“人家第三名能看得上你？你怎麽把人騙到的？”
鄭清怡：“？？？？？？”
不是，怎麽一聽人家是第三名就是她騙人了？這是親爹說得出的話嗎？
“我沒有騙他。”
鄭井海又道：“你可別去影響人家學習了啊，人家前幾名可都是沖重點大學的料。”
鄭清怡一聽這話就不爽了，“我影響誰了？我學習也不差好吧？”
“排名是沒差多少，分數就差遠了，你知道高考一分能拉多少名嗎？”
被親爹嫌棄的鄭清怡心情不是太好，鄭清怡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一點，“我沒有影響誰，我和他現在就是互相促進，我學習能進步這麽多都是多虧了他幫忙。”
鄭井海道：“人家能幫你是好事，你也別拖人家後退。”
被各種嫌棄的鄭清怡真是煩躁極了，她揮了揮手，“行行行，我不拖人後腿，我明天還要上學，我先去睡覺了。”
杜明明和鄭井海也沒再追問她，鄭清怡回了房間，她摸出手機，卻見陸鉑堯給她發了幾條短信。
陸鉑堯：“什麽情況？你媽媽有沒有說你什麽？”
陸鉑堯：“她會不會對我有什麽意見？我剛剛好像有點緊張沒有表現好。”
陸鉑堯：“她會不會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
陸鉑堯：“如果你爸媽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陸鉑堯：“你怎麽不回我短信，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我們以後是不是不能見面了？”
鄭清怡回他，“沒有。”
短信剛回過去，陸鉑堯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鄭清怡接上，一接通陸鉑堯的聲音就傳來，“你媽媽有沒有說你什麽？”
鄭清怡聽出他的聲音透着幾分緊張，她道：“他們倒是沒有說什麽。”
“什麽意思？他們同意我們在一起嗎？”
“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他們就說現在不能談戀愛。”
電話那頭的陸鉑堯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用一種很鄭重的語氣說道：“我周末去你家。”
“來我家？來我家幹什麽？”
“我去拜訪你父母。”
“你……你開什麽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去拜訪他們，我想讓他們知道我很想和你在一起。”
“你別沖動啊陸鉑堯。”
“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該去拜訪你的父母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這不是還太早了嗎？等我們以後感情穩定了再拜訪也不遲啊，我們現在都還是學生。”
那邊又沉默了一會兒，“那等高考完了我就去。”
“高考完？也太早了吧？”
“怎麽又早？”
“我的意思是等我們感情穩定了再見父母啊。而且你那麽确定我們就能走到最後嗎？這世上的事情誰都說不準，那麽早就來拜訪父母，萬一你以後後悔了，萬一以後我們最後不能走到一起了，你不覺得很尴尬嗎？”
陸鉑堯許久沉默，久到鄭清怡都懷疑他是不是挂斷了電話。
“陸鉑堯？”她試着叫了一聲。
“所以，在你的潛意識裏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和我在一起是嗎？”
“你在想什麽呢？我的意思是，等我們感情穩定了，等我們确定對方是自己的終生伴侶之後再拜訪家長，現在大家都還太小了。十八九歲的年紀，太年輕态浮躁，總覺得自己掌控了全世界，其實并不是那樣的，人生有太多意外了。”就像前世，她壓根沒想到她會在下班之後被人殺掉。
陸鉑堯一聲冷笑，“鄭清怡，你沒有那麽喜歡我而已。如果你足夠喜歡，你想的是要永遠和我在一起而不是什麽狗屁的意外。”
鄭清怡只覺得頭疼，“這跟是不是真正的喜歡有什麽關系？我只是覺得希望大家都成熟一點，感情穩定一點之後再見家長。”
“我問你，如果當初我知道你曾經欺騙過我之後我什麽都不做，我不去找程悅的麻煩，也不找你的麻煩，如果當時我一氣之下就去了美國，你是不是就從此不會再和我聯系了？或者你還會覺得松了一口氣，你終于不用再應付我了是嗎？鄭清怡，你害怕我對不對？你害怕我所以你一直在應付我，你對我的喜歡也是一種應付。”
這家夥，真的是太過敏感了。
“你別胡思亂想了，我對你的喜歡不是應付，不早了，明天還要上學，早點睡覺。”
他什麽話都沒有說，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電話那頭響起了忙音。
鄭清怡是真的困了，電話挂斷之後她就直接倒頭睡覺，連洗漱都沒精神了。第二天鄭清怡背着書包出門，在小區門口正好看到向裏面走來的陸鉑堯。
陸鉑堯手上提着幾個禮品袋，鄭清怡看到他愣了一下，“你幹嘛？”
“我去見你父母。”
“……”
“他們起來了吧？”
“……”
他說完就向樓梯口走去，鄭清怡只覺得頭皮都要炸開了，她急忙上前拉住他說道：“陸鉑堯你瘋了嗎？這麽一大早你發什麽神經？”
陸鉑堯的面色看上去不太好，眼窩凹陷，面容有些憔悴，看上去像是沒有休息好的。
“為什麽不讓我見你的父母？既然你媽媽已經知道了，我有義務站出來正式跟他們打個招呼。”
“要打招呼也不是現在啊。”
“我等不了了。”
他說完就要作勢往裏走，鄭清怡生怕有人出來撞見了，她急忙将陸鉑堯拉到小區門外。
“陸鉑堯，你給我冷靜一點，我們現在都還是學生，連獨立能力都沒有，你去見了他們又有什麽用？”
“為什麽沒有用，我想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女兒是在跟我交往，我想他們認可我。”
他的眼中布滿了紅血絲，也不知道是因為沒睡好還是因為此刻情緒激動的緣故。鄭清怡望着眼前這個偏執的少年還有他手上那一大堆禮品袋，他準備得還挺豐富。
他怎麽就這麽着急呢？他究竟在急什麽？他看上去也不是那種會沖動行事的人，相反這個人很冷靜也很聰明，不太會被人激怒，更不會輕易被人激起情緒。
可為什麽他現在這麽着急，一大早就要去見她的父母，好像晚一秒就會錯過什麽一樣。
而且他和他的父母關系那麽糟糕，他也不是那種會擅長讨好長輩的人，可是為了來見她的父母，特意穿得整齊，特意準備了這麽多的禮品。
他這模樣莫名的讓她心疼，她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
她柔聲沖他道：“陸鉑堯，你不要這麽緊張，我會和你在一起的，可是現在真的不是時機你明白嗎？”
他身體站得筆直許久都沒有回應她，過了好一會兒她聽到他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他将她摟緊，将臉埋在她的肩膀上，他低低的聲音在她耳邊對她說：“我一直覺得我是一個很涼薄的人，我姥爺姥姥很早就離我而去，他們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他們一走，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就是冰冷的。從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依賴和感情是最脆弱的，因為随時都會消失。所以從小就明白這些，我不會去依賴誰，也不會和誰有感情。對于我父親的殘暴我也沒有太大的感觸，不會因為他是我的爸爸，他那麽殘忍對待我就心生難過，對我常年在外忙碌缺乏對我關愛的媽媽也完全沒有一點依賴感。我想過我不會喜歡上什麽人，也不會和哪個姑娘在一起，更不會有孩子，你大概會不理解，其實這種血脈的牽絆讓我很惡心，非常的惡心。我一想到我是什麽人的孩子，想到以後會成為什麽人的父親，我就覺得惡心透了。可是後來我遇到了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一點都不抵觸你的靠近，你抱我的時候讓我感覺很溫暖，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可是我不覺得我是喜歡你的，我抗拒着，有時候還對你做一些很可惡的事情。直到那一次和你親吻過後，我終于明白，我無法逃避，我是喜歡你的，我喜歡上一個姑娘了。那種讓我一直非常讨厭的依賴的情緒竟然出現在我身上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時時刻刻都在一起，我想你抱我，親我，這些我惡心的親密的動作我卻那麽想要你對我做。”
聽着他的這些話，鄭清怡完全震住了，這大概是她第一次聽過陸鉑堯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其實這個少年很少會表達自己的感情，哪怕是對她的喜歡，如果她不問他恐怕也可以一直不告訴她。
他也很少會告訴她他的情緒他的想法，更不會告訴她他的情感。
可是現在，字字剖白的話卻明确的述說着對她的喜歡。
是真的喜歡得不得了了才會說出口吧？
這一刻，她只想好好疼他。
她沖他道：“你放心，我會每天抱你，每天親你的好不好？”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又補充了一句：“鄭清怡，你不要離開我。”
“好。”
“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如果哪一天你離開了我，我會把你綁起來，我并不是騙你的，我說的是真的。”
鄭清怡笑了：“你這麽壞的嗎？”
“嗯，我這麽壞的，所以你害怕嗎？你會離開嗎？”
“怕，怕死了，所以我不會離開你的。”鄭清怡揉了揉他的頭，“堯堯乖乖的好不好？”
剛剛還惡狠狠威脅她離開了就将他綁起來的陸鉑堯立馬乖順的輕聲應道：“好，我乖乖的。”
“我們先去學校吧，這些禮品就暫時給老師，就當是孝敬他們對你的關照。”
“好。”
這一次他沒有再強硬，答得很幹脆。
鄭清怡松了一口氣，而那之後他也沒有再提過要去見她父母的問題。
高二期末考之後還要補課。期末考陸鉑堯成了年級第一，這個成績并沒有讓鄭清怡詫異，和他接觸的多了，她很清楚這個少年腦子有多靈光。鄭清怡考得也不錯，沖進了年級前十，如果能一直保持這個成績，要考一個好的大學是沒有問題了，但是鄭清怡覺得她還可以沖一下，或許能考排名前十的學校。
補課要補一個多月，一直到八月份才開始放暑假。補完課這一天鄭清怡和陸鉑堯約好了要去吃烤排骨。
班主任做完總結之後一群人尖叫着從教室跑出來，鄭清怡沒有尖叫不過也松了一口氣。
“終于放假了，終于可以去吃烤排骨啦。”
鄭清怡想去的那家烤排骨距離很遠，因為學習緊一直都沒機會去吃。兩人如願吃了排骨又去了刨冰店。要了兩份刨冰，鄭清怡吃着刨冰問他：“你放假都不回京市去看看嗎？”
“有什麽好回的？”
“那邊有你的朋友親人啊。”鄭清怡又說道。
“可是那邊沒有你。”
“……”
鄭清怡向他看去，說這話的時候他表情平靜，就好像在簡單陳述一件簡單事實。所以是因為她才不回去的？
他是真的好黏人啊。
鄭清怡攤開手心放在他面前，陸鉑堯一臉疑惑，“怎麽了？”
“摸摸你下巴。”
“哦。”
少年應了一聲，果然乖乖将下巴放在她手心中，誰能想象此刻将下巴放在她的手上，任由她像逗弄小動物一般逗弄的人是曾經的校園杠把子瘋哥嗎？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真是太乖了，鄭清怡想給他一點獎勵，兩人吃完了冰出來，她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一直将他拉到一個無人的巷子裏，然後她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陸鉑堯壓根沒料到會被親，所以他懵逼了幾秒，甚至一臉茫然又無辜的望向她問：“幹嘛？”
鄭清怡道：“你很乖，這是給你的獎勵。”
小野獸終于反應過來被親了，他一下将她抵在牆上，微微彎着腰對着她的臉，他雙眼放光，嘴角勾着掩飾不住的笑意，“這樣算什麽？有本事親嘴啊。”
“好啊。”鄭清怡非常大方，仰頭就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陸鉑堯：“……”
還真就親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