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那個一見面就讓她在他面前脫衣服, 後來又在鐵板炒飯樓上威脅她要将她當靶子, 壞得像一個神經病變态的人, 竟然害羞了？
少年突然一把将她手中的黃岡試題奪過去，鄭清怡在片刻的怔愣之後才反應過來，她沖着那大步流星往前走的少年喊道：“你拿去哪兒？不是不要嗎？”
少年頭都沒有回一下, “拿去丢了。”聲音似乎帶着幾分咬牙切齒。
鄭清怡急了：“你別丢啊，那很貴的。”
少年理都沒理她一下。
所以, 到底是不是害羞了？
第二天鄭清怡正在準備早自習, 周潛神神秘秘過來叫了她一聲, “鄭姐。”
“那個……以後不用再叫我鄭姐。”
“好的，鄭姐。”
“……”
鄭清怡忍着翻白眼的沖動, 問他：“有什麽事嗎？”
周潛沖她遞過來一個小盒子，是一個手機盒，“這是瘋哥讓我給你的，上面已經插了卡, 他讓你随身帶好方便聯系。”
鄭清怡将手機盒子打開, 裏面躺着的是一只手機, 這應該是蘋果家族最新款的手機。
鄭清怡将手機蓋子合上, “你還給你家瘋哥，告訴他我用不上這個。”
周潛立馬跳開一步, “鄭姐你可別為難我, 我只負責傳送來不負責傳送回去。”
行吧，那她一會兒自己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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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清怡知道陸鉑堯每天是騎自行車上學，那種非常拉風的賽車, 所以她就在通往車棚的路上等他。
不過陸鉑堯來的時候不是一個人，身後還跟着一群男孩，那群男孩看到她，一個個臉上就跟開了花一樣，笑得要多燦爛有多燦爛。
“鄭姐好。”
“鄭姐好。”
“鄭姐好。”
被叫鄭姐的鄭清怡：“？？？”有什麽毛病？
鄭清怡一臉尴尬的微笑，好在這群男生打完招呼之後就一溜煙散了，臨走之前還來了幾聲口哨和起哄聲。
“你在這幹嘛？”陸鉑堯走上前問她。
“我等你啊。”
“等我？”
鄭清怡将手機遞上去，“我用不上這個。”
“怎麽用不上？你拿着我好方便聯系。還是你我希望我天天往你家座機打電話？”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幹嘛要收你這麽貴重的禮物？”
“給你你就收下，磨磨唧唧的幹什麽。”他做了一個讓她閃開別擋路的動作，“一邊去。”
“……”
鄭清怡給他下意識的讓了一下道，少年便直接離開了。
鄭清怡對着他的背影撇撇嘴，她突然想起了昨天耳朵通紅通紅，目光閃躲着連看她一眼都不敢的少年，其實那樣的他看上去還挺可愛的，一轉眼就拽得跟什麽一樣。
這麽拽幹什麽？可愛一點不好嗎？
鄭清怡回到家将手機往桌上一丢，這東西還真是燙手，不過不用好像也不行，誰知道那個王八蛋會不會真的天天往她家座機上打電話，一兩次就算了，次數多了她爸媽肯定要多想。
鄭清怡拿出作業開始做，才沒一會兒手機就響了。
進了一條短信，鄭清怡望着顯示的備注——天神大人。
鄭清怡表情一言難盡将短信點開。
“在做什麽？”
她翻了一下通訊錄，就只有這個天神大人，所以不用懷疑，這家夥就是陸鉑堯。
還天神大人呢，天神大人你個鬼啊，你個中二神經病！
鄭清怡立馬将備注給改了，一開始是想直接備注個神經病，但又怕哪天這家夥發神經将手機收回去，被看到了那她就死很慘了，幹脆就直接備注了他的名字。
“寫作業。”
“你怎麽老是在寫作業？”
“學生不寫作業還能幹啥？”
“有很多事情可以幹。”
“比如呢？”
那邊沒有再回她短信，而是直接打了電話過來。鄭清怡剛一接起來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陣嗯嗯啊啊的聲音，然後是陸鉑堯帶着笑的聲音：“你猜猜我在做什麽？”
鄭清怡一張臉頓時就黑了，“你這人是有什麽毛病嗎？幹龌蹉事的時候還想有人旁聽是吧？”
“我幹什麽龌蹉事了，我在看電影。”
“……”
“泰坦尼克號。”
“車上那一段？”
“你看過啊？”
她感覺他這一聲問話帶着一點壞，鄭清怡回答得很淡定，“那麽經典的電影誰沒看過？”
“哦？”他笑意漸深，“喜歡嗎？”
鄭清怡感覺這句話有歧義，不知道他問的是這部電影還是車上那個片段。鄭清怡知道他是故意的，她能想象少年此刻微挑着眉梢，笑得一臉莫測，要多壞有多壞，完全沒有了被親一下就紅耳朵的可愛模樣。
“那麽經典的電影當然喜歡咯。”
“嗯，原來喜歡啊。”
鄭清怡敢肯定他說的喜歡和她說的喜歡完全不是一種東西。
鄭清怡不想再繼續被他套路，“我還要寫作業，沒事就挂了，你也多放點心思在學習上，雖然現在考進了前一百，但是要保持這個成績還是得用點心。”
電話那頭的少年輕輕哼了一聲，這一聲輕哼好似就貼着她的耳朵，帶着點磁性，“還以為你會給我什麽不得了的禮物，就買了那一套破卷子，我還保持個屁。”
“哪裏只有一套卷子，我不是還……”鄭清怡忙着争辯，話到此處才覺得不對勁，還什麽，還親了你一口，這話可就不好這麽正兒八經說出口了。
電話那頭沉默下來，然後他聽到少年用一種特別沉靜的聲音叫她的名字。
“鄭清怡。”
這是陸鉑堯第一次這麽叫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入夜了，世界漸漸安靜下來，手機貼着耳朵就顯得他的聲音特別突出，每一個細微的聲線，每一下磁性的顫音，全部傳進她的耳朵裏。
鄭清怡感覺尾椎骨好像被電了一下，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怎麽？”她問。
“我的臉不是随便可以親的。”
“……”
一本正經的語氣透着幾分嚴肅，這大概是她第一次聽到少年用如此認真的語氣跟她說話，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壞人，調戲了小朋友的壞姐姐。
可是這家夥明明更壞啊。
所以，她這種負罪感是怎麽回事？
“那我親了啊，怎麽辦？你難道要以身相許嗎？”
那邊沉默許久，然後她聽到他從鼻端發出一聲，“呵。”随即電話就被挂斷了。
鄭清怡望着那響着忙音的電話皺了皺眉頭，這性格還真是難捉摸，喜怒無常的，就是個瘋子。
所以他特意強調男生的臉不能随便亂親是幾個意思？
第二天補課一切正常，陸鉑堯這個小瘋子沒有再給她發過短信。放學之後鄭清怡從教學樓出來，身後突然有人叫了她一聲，鄭清怡回頭，便見豐耿向她小跑過來。
“怎麽了？”鄭清怡問他。
豐耿笑笑，“你跟我過來，我拿個東西給你。”
鄭清怡跟着豐耿去了教學樓的側面，這邊靠近籃球場，平時很少有同學過來。
“你要給我什麽東西？”
豐耿從書包中拿出一個包裹得很精美的盒子遞到她面前，“今天不是你生日嗎？這是送你的禮物。”
今天是她的生日嗎？好像還真是，而且還是她十八歲的生日，她小學因為生病留級過，所以比同屆的學生大一歲。
不過她就沒有過生日的習慣，前世也是，對生日也并不是很敏感，即使是十八歲生日過不過于她來說也就那樣。
“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學籍表上有，無意間看到了。”
鄭清怡望着他遞過來的盒子卻沒有接過。
豐耿看了她的學籍表，還記住了她的生日，她突然有些恍惚，這個昔日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的男生現在竟然變得這麽關注她了。
豐耿又道：“不是吧，就算是普通同學送的禮物也不要嗎？”
“謝謝你。”鄭清怡接過，“你的生日是多久，下一次我也給你備一個，不過我們就互贈一次，以後就不用再送了，因為我不過生日的。”
其實她知道豐耿的生日，她當初那麽喜歡他，他有什麽她不知道呢。
豐耿的笑容淡了一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是不知道好了。”
鄭清怡道：“沒關系，我可以問其他同學，他們應該知道的。”
鄭清怡不想去在意豐耿那黯淡的神色，說完便轉身走了，剛一轉身就看到有幾個少年從籃球場過來，其中一個是陸鉑堯。
陸鉑堯很明顯也看到了他們，他手上拍着球，一步步走過來，在距離她和豐耿幾步遠的地方才停下，目光在豐耿身上掃了掃又在鄭清怡身上掃了掃，然後他将球往地上重重一砸，球反彈砸得老遠，他身後有個男生跑去撿。
陸鉑堯目光在鄭清怡抱着的盒子上掃了一眼，勾唇輕笑，“被表白了？”
鄭清怡道：“別瞎說，今天是我生日，這是同學送我的生日禮物。”
“生日？”陸鉑堯眉梢微挑，“想要我的禮物嗎？”
“如果你要送的話，我當然是非常高興收的。”
“如果想要的話把你手上那個丢了。”
這家夥未免也太霸道了一點，人豐耿還在旁邊呢。雖然她對豐耿的好感已經不在了，但是大家現在畢竟還是同學，同學的面子也是要給的，當着人的面就要丢了人家送的禮物這種事情實在太傷人了。
“這個不太好吧？別人送禮物也是一種祝福不是嗎？”
陸鉑堯目光微眯，“你不是喜歡我嗎？你喜歡我你還接受別的男生送你的禮物？怎麽了？舍不得？”
鄭清怡隐約覺得他的語氣中透着幾分危險，她真是不懂這個人又在發什麽神經病，她回頭向豐耿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豐耿是不是看出了她的為難，他說道：“禮物已經送給你就是你的，你要怎麽處理你自己決定就好。”他說完就離開了。
豐耿的禮物對于鄭清怡來說是無足輕重的，而且其實她也不想收，她可不會因為這件小事就和陸鉑堯作對，旁邊就有一個垃圾桶，鄭清怡看到豐耿走遠了将盒子丢進去，沖着他道：“行了吧？”
少年眉梢微挑，似乎對她的行為非常滿意，他往前走了幾步又轉頭對她說：“不跟着？”
“去哪兒？”
“給你買東西。”
“……”
他還真要送禮物給她？
陸鉑堯打了個車，帶着鄭清怡來到了雅水市唯一的一家商場，他帶着她進了一家首飾店，鄭清怡望着眼前這裝潢華麗，珠寶璀璨的店面有點懵。這個地方壓根不适合他們這個年紀的消費檔次。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給你挑禮物。”
“……”
“別了吧，幹嘛帶我買這種？”
“女孩子不是都喜歡這種中看不中用的鑽石嗎？”
“誰告訴你女孩子都喜歡？”
“我媽。”
“……”
“別廢話了，快點選。”
鄭清怡拽着他的袖子往外走，“買點別的吧，不用買這麽貴重的。”
雖然前一世珠寶首飾什麽的她也可以随便買，但是畢竟現在還是一只學生狗，真接受了這麽貴重的禮物，她也還不起。
鄭清怡拽着他來到商場門口一家飾品店，然後指着門口的風鈴，“這個挺好看的，風一吹還叮鈴鈴想，以後只要它響我就能想起你。”
“你喜歡這個？”他問。
鄭清怡點點頭。
然後他就将這個風鈴給她買下來了。
鄭清怡收到禮物挺開心的，而且還是瘋哥送的禮物，“謝謝你啊。”
“嗯。”他一點都沒客氣。
“該回去了。”鄭清怡打算跟他告別。
“餓了，去吃飯。”
鄭清怡想了想，“好吧。”她指了指附近一個公話停，“我去給家裏打個電話。”
“你不是有手機嗎？”
她并不想父母知道她在用手機，不過當然不能這麽說，所以她道：“這個號碼是你的專屬號碼啊，只能聯系你的。”
少年果然就沒有再多問了。
鄭清怡打了電話出來，陸鉑堯問她：“想吃什麽？”
她望了望天，“這麽冷的天氣，去吃火鍋吧。”
然後他就帶她去了一家特別高檔的火鍋店，因為考慮到陸鉑堯是個北方人，她點了個鴛鴦鍋。
陸鉑堯确實不太能吃辣，全程都用的清湯鍋，期間陸鉑堯的手機響了，他出門接電話，隔了一扇門，鄭清怡隐約聽到他的聲音傳進來。
“我說了我不去美國，你把我資料傳過去了我也不去，不為什麽，就是不想去。那你就讓人取消視頻面試，我不會跟老外視頻的。”
沒一會兒他挂斷了電話進來，鄭清怡見他臉色不太好，不過她也沒多問。
從火鍋店出來，鄭清怡望着天上飄落的雪花，頓時激動起來，“哇，竟然下雪了。”
“下雪有什麽好稀奇的？”
“……”
北方好像很愛下雪，所以他才不覺得有什麽稀奇。
“當然稀奇了，南方一個冬天都很難下一次雪。”她前世也一直留在南方城市，看到雪的機會也不多。
鄭清怡在雪中快走了幾步，有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她臉上，她伸手将雪花接到掌心，雪花一觸碰到掌心就化了。
因為下雪，世界好像也在一瞬間變得美好，她看陸鉑堯也覺得順眼了起來。
她倒着往回走，他往前，兩個人面對着面，少年将手插在褲兜中，黑色的連帽夾克，黑色的哈倫褲，黑色的球鞋，剛剛應該是打了籃球，手上還套着個黑色的護腕。
他看上去酷酷的，氣質清冷。她突然想到這個腹黑變态王也有害羞的一面，他紅着耳朵的樣子其實挺可愛。
兩人已經離開商場很遠了，這邊是新開發起來的，周圍商鋪很多都還沒開，街上沒什麽人。
因為下雪鄭清怡心情大好，她突然就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她停下腳步等着他走近，他走到她跟前，她向前跳了一步，故意笑得一臉深意問他：“陸鉑堯，你幹嘛那麽在意別人送我禮物？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和他貼得很近，身體幾乎挨在了一起，她一直盯着他的表情，他還會害羞嗎？還會被她撩撥得緊張無措嗎？
他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僵硬，他沒說話，低頭看着她，一副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鄭清怡幹脆一把摟住了他的腰，又道：“不是不喜歡我嗎？不喜歡我幹嘛又這麽在意別的男生送我東西？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口是心非？”
他微蹙了一下眉，她一直盯着他的目光，她看到他的目光閃躲了一下，他微微偏開頭，“你一定要靠這麽近跟我說話？”
他沒有推開她那就證明他不反感她靠近，而且她實在太喜歡看到他這種目光閃躲的樣子了，這讓她非常有成就感。
鄭清怡一點松手的意思都沒有，她一臉理所當然，“你知道的啊，我那麽喜歡你，我看到你就想抱你，想親你啊。”
陸鉑堯：“……”
她感覺他身體僵了一下，而後他突然轉頭對着她，沖她笑，低低的笑出聲音，這笑容看上去有點奇怪，不像是開心的，也不像是羞澀的，看上去竟然有那麽點毛骨悚然。
他就這麽笑着，突然湊了過來，他彎着腰将嘴巴湊在她耳邊對她說：“我可是正常的男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抱着我我會有反應的。”
鄭清怡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問了一句，“什麽反應？”
他笑意更濃，“生理反應。”
鄭清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