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巧遇路偉
下午，一輛黑色的轎車開進縣政府，在一棟老式宿舍樓下停下，小遲回頭看了一眼裴東宸，恭敬地道：“裴縣長，咱們縣裏條件艱苦，不過這裏是最安全的，出入都有保安，大門外有小超市，很方便，您的宿舍在三樓，您先看看還需要什麽，然後直接吩咐我或者小李，以後我兩個都是您的勤務員了，專門為您服務！您不用客氣，盡管吩咐我們就是！”
裴東宸剛要說話，手機震動了一下，他一頓，笑了笑。“以後少不了麻煩你們！”
“裴縣長您素質真高，一看就是省裏下來的大領導，我們吉縣的領導可從來不會這麽客氣的！”小遲立刻拍上馬匹。
裴東宸很淡然的笑了笑。
小遲立刻下車，幫他開車門，手更是殷勤的擋在車頂的位置，防止裴東宸下車碰到頭。
裴東宸若有所思的瞅了他一眼，問：“小遲你爸媽也在機關工作嗎？”
“裴縣長，您怎麽知道？”
裴東宸笑了笑，沒有回答。
下車幫領導開車門，周到的連司機禮儀都懂，這可不是一般孩子能懂的，不是耳濡目染，又怎麽做的這麽自然？
裴東宸下車後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是燕涵的信息，眸子一怔，看不住情緒，只看到兩個字——謝謝！
她知道了！譚雲飛一定告訴她了吧！
回到宿舍的燕涵一低頭又看到客廳角落裏的黑色皮箱，她發了信息，他沒回，她不時地看看手機，還是沒回。
或許他根本就不想回！
而她又有什麽立場讓他回信息呢？不過是一場交易，他還是冒着風險講話了，他憑什麽幫自己？她只是發現自己欠他的更多了！
他沒回信息，她有點失落，卻更多的是慶幸，如果以此打住，他不願意再有交集，那就沒有交集吧！可是當視線再轉向旁邊的箱子時，燕涵又惆悵了，他的箱子，放在這裏。
周二上班的時候就聽到溫岚在和高麗麗議論。“聽說裴東宸下派到一個縣城做書紀還是縣長了啊，這才真的開始鍍金，要前途無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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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裏了？你打聽到了嗎？”高麗麗也很感興趣。
“沒啊！我只是聽說，還沒得到确切消息，對了你有周啓雲電話嗎？我們可以問問他！”
“周啓雲啊？他給了個電話，上次打了他電話一次，是個女人接的，說他在手術室！後來我沒再打！”高麗麗聳聳肩。
“啊！你給周啓雲打過電話啊？”溫岚很是訝異。
“打了啊！不過周啓明，周啓雲的哥哥周啓明，他沒給電話，那個人很滑啊，據說他們幾個從小一塊長大的，關系不錯！”
“肯定的呀，那晚他們四個聚會，好像是給裴東宸送行吧？可是他們怎麽突然跑到咱們包廂裏去了？”溫岚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高麗麗想了想。“哎，你還記得嗎？好像是當時燕涵在唱戲，他們是不是聽到燕涵的聲音了，才被吸引了！”
兩人同時看向燕涵，燕涵臉色一僵，有點尴尬，立刻道：“不可能吧，可能是湊巧了，我都不知道他們怎麽進去的！”
“可是我看到他們都在看你啊，林易宸那麽酷的人都只和你說話，根本不搭理我們！”
燕涵愣了下，笑了。“也許林警官就是那種冷面熱心的人！”
她把上次自己沒錢時候他二話沒說從兜裏掏了票子給她的事告訴她們。
“想不到啊，他這麽好心！”
燕涵笑笑。“或許有的人看起來很冷酷，但是心裏卻是恨熱心的，我想他大概是那種不愛說話的人吧！”
“其實這幾個人，真的都不錯，沒想到我們這種小公-務-員會跟他們有交集！”溫岚嘆息了一聲。“不過他們那種身份的人，又豈是小人物能夠攀交的，即使想着嫁入豪門，也不敢妄想了！這年頭，尤其是政/客，講的都是門當戶對！”
高麗麗也搬出了長篇大論：“其實這女人呢，想要幸福，還是找小人物，當然不能太小的人物，起碼也得是有潛力的，将來可能會被提拔的。當然還得是比自己年齡稍稍大的，不然将來我們老了，那個男人有了本事換個小的，我們還不是氣的吐血！等到我們人老珠黃時，他們要離婚，換女人，踹了我們，也沒幸福可言。可是話又說回來，一般在官/場混的男人，都會用心經營自己的婚姻，因為離婚會影響他們的政治前途，所以他們還是有所顧忌的！所以，由此得出的結論時，在當下一片男人都愛找小三小四小五的情況下，我們女人要嫁的男人，還得是公-務-員，因為他們一旦結婚就一般不會離婚！離婚的那種，也是不會當什麽高官的，你們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溫岚立刻點頭。“說的是，我覺得很對！”
燕涵愣了下，真佩服高麗麗的長篇大論，她要的很簡單，可是，只怕這輩子，再也不會有！
“別扯遠了，誰知道裴東宸去了哪裏？”溫岚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我不知道，問省/委的，應該知道！”
“我問了，沒找到人啊！”溫岚有點不甘心，轉着筆，嘆了口氣。“那晚他都不說，對了，燕涵，你知道嗎？”
“我？”燕涵吓了一跳，猛搖頭。“我不知道！”
吓死她了！她們若是知道她知道裴東宸去了吉縣，還知道她跟裴東宸發生過關系還不得急死？看着溫岚那樣子，好像對裴東宸格外上心，她真是不懂，明明知道飛蛾撲火，卻還是很感興趣，女人，就是這樣，感性！
而自己呢？！
“我一定得打聽到他去了哪裏！”溫岚在辦公室莊嚴宣布。
燕涵低垂下眸子，淡淡一笑，瞧不出什麽表情，開始整理文件。
轉眼一周過去。
一直不曾收到裴東宸的任何消息，有天，她莫名的登陸了吉縣政府門戶網站，竟在圖片新聞中看到了鶴立雞群的裴東宸。
他站在人群正中，有時候跟吉縣縣委書紀站在一起，他卻是那樣的挺拔出衆。只是他的眸子似乎帶着疲憊，漆黑的眸中仿若摻雜了掩飾不盡的疲憊，帶了些許晦暗，不再純粹如墨。他在那裏的工作，不那麽順心嗎？
政壇浮沉必定比商場變幻艱難許多，那中間的辛苦疲憊，想必任何人都無法避免吧，他也感到了累了嗎？
這些日子，在信-訪辦小單位，她們三個女人與世無争還處處感受到一種無形的争鬥，那麽他呢？
二把手跟一把手之間配合的默契嗎？
正看着，她看到了當地的視頻新聞。
好像是介紹煤礦開采啓動儀式，那裏的煤礦可以開采了嗎？國-家的計劃調到日程上來了嗎？
禮炮齊鳴之後，在場的重要官員依次講話，當然，也有他。
她一下有點意外，之前知道他在省/委書紀身邊，據說是省/委辦公室副主壬，這些消息是從溫岚那裏聽來的，工作不忙，基本是在學東西，現在推到前臺，他成了當地父母官。
身穿黑色西裝的他，中規中矩，經典的英式款型，愈發顯得腰身挺拔，身長玉立。站在一排寬面富态的中年人當中，猶如鶴立雞群，那麽年輕，那一排坐在主席臺上的人中，他最年輕。
他講的是跟所有電視裏新聞上領導們愛講的冠冕堂皇的場面話，枯燥乏味的詞句被他清潤的聲音娓娓道來，竟能讓人不由自主的聽在耳中，不覺得煩悶。
曾幾何時，她聽到這些話都覺得惡心，可是聽到他說，她突然覺得不一樣了！
難道，只是因為他是個不錯的好人嗎？
她坐在電腦前，專注的望着新聞，直到他的講話結束，眼裏閃過一絲自嘲，他真是适合做領導，滴水不漏，含蓄謹慎，難得的是如此年輕，卻一點不飛揚跋扈。
他應該很忙吧？
時間飛快地轉了三周，轉眼裴東宸已經去了吉縣一個月，十二月，寒流來襲，出門的時候需要穿羽絨服了！
風迎面吹拂而來，燕涵揪着外套的領子，低頭奔進了信/訪/局。
“燕涵？”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
燕涵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頓時露出笑容，“咦？路偉？你怎麽在這裏？”
“我調到信/訪/局了！”路偉笑着說道。
“啊？”燕涵完全呆住，“你不當老師了？”
路偉點點頭。“對啊！不當老師了！”
門豪體總體體裁裁。“我的天哪，你居然又跟我成了同事！”她感到很不可思議。
“緣分吧？！”路偉呵呵一笑。
“對了，我欠你的錢，差不多存夠了，明天拿給你！”她說：“前些日子我有打你電話，可是關機了！”
“哦！我去了一趟北京，呆了一個月！”路偉說道。
“是嗎？”怪不得找不到他。“對了，你去了那個科室？”
“綜合科！”路偉道。
“啊！跟我一個科室啊？”燕涵又是驚訝。“天哪！”
路偉還是傻笑，然後道：“原來你也在綜合科啊，我們快上去吧，等下我跟領導報道，然後找你！”
“好！”燕涵跟他一起上樓，兩人有說有笑。
而路偉似乎笑得格外的春風得意，瞧着他心情就很不錯，燕涵聽到他又問：“怎麽樣？這些日子，你學到了不少東西吧？”
“嗯！”燕涵點點頭，關切地反問：“對了，你離開學校，誰接替你啊？”
“新來了幾個實習生！”路偉扭頭朝她眨眨眼，“怎麽？擔心那些學生啊？”
“他們失去了一個好老師！”燕涵笑着道。
